第9章 第八章

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快餐盒，酒瓶和杂七杂八的杂物堆在地上，本来就因为铺了一张床略显拥挤的房间，更加的拥挤甚至没有几处落脚的地方了，床铺上拱起的一团开始蠕动，在从缓慢到急促的呼吸声中，伴随着床上一声不大的“啊”，床上的男人被子滑落，应该是宿醉了，高武治起身的时候，眉头紧皱，他稍微愣了一会儿，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但是喉咙一直不断传来的不适让他无暇思考其他，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水。

        他在一片狼藉的地上翻找了许久，但除了一堆空瓶子以外，他什么也没有找到，没有办法，他下了床，前往房子里放了冰箱的地方，打开冰箱拿出一盒牛奶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但当牛奶喝到了嘴里时，高武治全身上下都相当反感，极度不适，他本能的将牛奶全部吐了出来，他看着地上的牛奶，看了看手中牛奶盒上的保质期：

        “阿西。”

        他将牛奶放下，随手扯过旁边桌上的卷纸擦嘴，还没擦完就听见了自己手机的振动的动静，他将手中的纸放到地上，边走边将脚边的杂物踢开，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找寻自己的手机：

        “可恶，在哪里？”

        他终于在一片狼藉之中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他接下了电话：

        “干嘛，搞什么啊，我今天休息啊！”

        ……

        “什么？！”

        高玖慢悠悠的从洗漱间出来，嘴里还叼着只牙刷，她坐到自己最爱的懒人沙发上，托高武治的福，她的懒人沙发换了一个相当可爱的外形，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穿着黑色的宽松卫衣下面搭着个超多口袋的黑色工装裤（据她自己口述：口袋多很酷啊）穿着一双白色的毛茸茸的兔子拖鞋，坐在一个嫩粉色的懒人沙发上，那个懒人沙发上还画了一堆很可爱的小云朵和小猫咪。

        她喜欢不穿袜子在家里地板上走（除了厕所），高武源怕她着凉，就特意买了厚厚的毯子铺在了地上（两个人“据理力争”了很久，最后敲定了，在客厅和卧室铺上，其他地方不铺但是去的时候要穿着鞋子，所以高玖已经很久没有进过厨房了，一般就去高武源，高武治或者吴奉伊那里去蹭饭）她懒洋洋的把新闻调了出来，随手把遥控器往旁边一搁，开始拾到自己的头发。

        今天休息，就随便抓一抓算了。

        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把头发全部扒拉到上面之后，右手抓上了一直缠在左手上的皮筋，随便绕了两圈，甩了甩头，发现挺牢固的，手就顺势摸上了，嘴巴上还叼着的牙刷，没有灵魂的刷着牙，看着刚刚一直没有注意的电视新闻：

        姜德洙出狱前一个月，青瓦台国民请愿也无用。

        看着这个屏幕上早就烂熟于心的名字，和那张看着就没有马的脸，高玖嘲讽的牵起了嘴角，但是想到了自己的牙刷，她又把嘴角放了下来，慢悠悠的起身，走进了洗漱间，把嘴里的泡沫吐掉了之后，她抬头，看着明明在灯光下却好像身处黑暗的自己：“…灯，该换了吧……”

        韩国……没救了……

        姜…德…洙，你等着……

        高玖这样想着，她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往脸上泼，动作循环往复了几次，她才冷静下来，看向面前的镜子，同样是脸上沾满了水渍，镜子的人明明也是在灯光下的，但是她仿佛勾起了一个阴暗的笑，说：你……还有时间吗？

        我……还有时间吗？

        高玖看向了自己同样沾满了水的手掌，镜子里又“开口”了：你…做的到嘛？你不是一直想着只要他不在骚扰奉伊，你就不做什么吗，但是，他真的会收手吗？你那没有用的善良……能做些什么呢？

        我……

        “接电话！接电话！……”

        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将高玖震醒了，她不在看向镜子，左手摸上了旁边挂着的毛巾，胡乱的把脸擦干之后，她跑到卧室拿起放在床头充电手机，看了看联系人，然后无奈的接下了电话：“哥，你干什么，我今天可不出去啊……”

        ……

        “莫？！”

        高玖坐着高武治的车子到了地方，看着高武治急忙跑进去的样子，高玖晃了晃头，咬咬牙，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到了葡萄园里，高玖看见了里面的情景，她皱了皱眉，跟在高武治身后快步走到了尸体前面，看着面前可以说是凄惨的尸体，高玖看尸体喜欢从头看起，她往下看时，看到了与死者身份貌似不太相符的东西：拳击手套和玩具戒指，还有一双完全不一样的鞋子。

        她突然想起了前几个死者现场未能找到的东西：展示……战利品？！

        高武治换了个角度看，听着他的话，她知道他和她的想法一样：

        “但是，这手表是谁的？”

        她和他同时发问

        ……

        不对啊，这些不属于死者的东西就已经证明自己的案子是同一个人作案了，但是之前每个死者的现场都会有十字架的存在，这次为什么没有？

        她看着高武治同样疑惑的神情，并说出了一样的问题时，她发现了不对劲，尸体的样子不对劲，在即将盖上白布的时候，她叫住了那两个正想盖上白布以后就把尸体抬走进行尸检的警察：“等等！”

        高玖看向高武治，高武治明白了高玖的意思，他走到已经躺在担架上面的尸体旁边，抓起尸体塞在嘴里的手，用了点力才把手给扯了出来，她的也走到担架的另一点，随着高武治动作，她看到了已经被掰折的中指，她想了想手指指着的方向，和高武治一起看向了尸体大张的嘴里。

        在她的嘴里面，刻了十字架，然后再把手指掰折放进去的吗？

        她和高武治对上了视线，她晓得，他和她的想法又是一样的，高武治对着两个警察说了一声：“你们出发吧。”

        看着高武治起身，高玖的视线也跟着一起往上移，她看到了棚子上面的字，她又看了看视线还定格在刚刚失去离开的地方的高武治：“哥……”

        “怎么了？”没有太看懂刚刚和他对视的高玖的眼神的高武治，以为是高玖被吓到了，正准备蹲下身子安慰妹妹，高玖轻轻推了推准备靠过来的高武治，指了指上面：“你看……棚子………”

        高武治的视线随着高玖的话向上移动，他看见了虽然被葡萄叶有所遮掩但仍能看得见轮廓的几个红字，高玖站了起来，看着高武治拨开阻挡视线的葡萄叶，露出了全部的字迹时：

        答对了！

        高武治刑警和高玖刑警

        对你们的推理能力表示敬意。

        满意我准备的礼物吗？

        疯子……这是高玖看完了整段话之后脑子里仅剩的两个字，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啊？

        郑巴凛从罗起国的病房走了出来，一脸沮丧，抹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起来，他突然被电视里所报道的新闻给吸引：

        “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前不久被杀的体育馆馆，长a某，服务员b某，以及身份不明的露宿者c某的所有物，令人震惊，警方判断本案属于连环杀人案，表示会组成特别搜查本部，展开调查……”

        妈妈说过，带有怪物基因的孩子，除我之外还有一个。

        在郑巴凛的身后，同样有一份视线在注视着他，他感受到了，他往后看，与成耀汉对视了，身后的电视新闻依旧在报道着：

        “现场除四位被害者所有物外，还发现一块男士手表。警方认为还有其他受害者，正在继续调查。”

        在人潮涌动的医院里，两个人仿佛没有听见周围的嘈杂声，一直互相看着对方，空的眼睛看着满的眼睛，满的眼睛看着空的眼睛。

        我始终很好奇，那个孩子，成了什么样子？是和我一样，成为了捕食者，还是和我不一样，成为了普通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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