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姻缘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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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颜衣袂飘动,身姿绰约的走到众人中间,起初她单手遮面,双手伴随着丝竹声交替舞动。随着乐声逐渐激昂,吴玉颜腾空一跃展开双臂,然后轻巧落地,她环顾四周,众人都微笑观舞,让她心中稍微放松。接着吴玉颜双臂舒展围绕众人的座位接连旋转,恍惚间众人的面庞在吴玉颜的眼中变得模糊,然后逐渐清晰,竟然所有人都化作了魏时卿的模样,或站或坐,或饮酒或谈笑。此时,风起,阵阵桃花飘落,吴玉颜甩动衣袖搅起满地落花,竟然成了落红成阵与花舞人间之景致。
三曲终了,吴玉颜停下了舞动,然而眼中却有止不住的妩媚流动。众人皆交口称赞,吴玉颜却仍旧没有解下面纱,只是退回了房中,重新换好了衣裳再出去见客。
当晚,易承欢又设宴款待了众人,直到薄暮时分大家才散去。赵玫儿和易承欢相聊甚欢不舍得分别,自然是最后一个离开。易承欢和吴玉颜两人一同将赵玫儿送至门口,临别之际赵玫儿犹豫几番,想了想还是朝着吴玉颜开口说到:“吴小姐今日之舞的确美不胜收,以舞媚人也的确是精妙之术,但前提是这起舞之人自己没有被蒙蔽了心神,这世间事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所以为的那样,何况如果你想走上的道路与我的一样凶险。”
赵玫儿知道吴玉颜的话中有言外之意,却并未有参透她说的是什么,一时间有些愣住。而一旁的易承欢已经醉的有些糊涂,赵玫儿的话她也听的不真切,也就听到了最后几个凶险的字样,顿时插话说到:“什么凶险?今日如此开心,日后也如此开心,没有凶险。”
说着易承欢还摆了摆手,晃晃悠悠间站不稳,吴玉颜赶紧搀扶着她,赵玫儿见她这般醉态,便是笑着哄她:“是是,没有凶险。”
赵玫儿朝着吴玉颜说到:“不早了,带她回去吧。”
吴玉颜正应下的时候,一旁传来一男子的声音,他喊道:“承欢,玫儿,你们怎么在一起。”
赵玫儿转头看见来人竟然是赵谦明,原来这赵谦明被关在家中许久未见到易承欢,心想她若是长时间得不到自己的音信一定会担心,今日荀烟从门房小厮处得知,原来易承欢多次派人来打探赵谦明的消息,但是因为赵夫人吩咐过了,所以没有人敢向赵谦明通报。赵谦明心中十分着急,觉得易承欢定也是心中焦急,便趁着晚饭后休憩的空档,终于偷偷的跑了出来,直奔易府而来。未曾想刚到易府门前,见到的是赵玫儿和易承欢在一起的画面,十分惊诧。
赵玫儿见到赵谦明也是十分惊诧,问到:“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赵谦明回答:“我是偷跑出来的。”
赵玫儿忍不住偷笑,继续说道:“亏你想得出来,伯母要是知道了,可有你好看的。今日承欢邀请我来做客,并没有请你,你还是回去了吧。”
赵谦明:“我是来找承欢的,你这逐客令不作数。”
易承欢听到赵谦明的声音,便抬头四处寻找,恍惚间看见了赵谦明,于是她挣脱吴玉颜的搀扶,晃晃悠悠走到赵谦明面前,赵谦明赶紧扶住她。
易承欢朝着赵谦明醉态十足的露出微笑,说到:“明哥哥,你来啦。”
说完之后,低头打了一个酒嗝,然后皱了皱眉,继续说到:“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你不找我就算了,可是,可是我找你也找不到。”
赵谦明见她醉酒之后竟然是这般憨态可掬的样子,便低头细声细语的哄着她:“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信我。”
易承欢点点头:“我信你。以后……”
说到以后,易承欢想起了赵玫儿和自己说的赵谦明要向自己提亲的事情,她觉得赵谦明前来找她一定是想要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她觉得这么重要的时刻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到来了,一定要在一个有意义的地方,一定要只有他们两个人。想到这里,易承欢心中已经想到了一处绝佳之地,于是她反手拉住赵谦明,说到:“跟我走。”
说完拉着赵谦明便往道路上跑了出去,赵谦明不明所以,只能跟着她,嘴里说到:“慢点,小心别摔着。”
吴玉颜见两人跑走,心中觉得不妥,便想前去叫住他们,却被赵玫儿拦住:“随他们去吧。”;
赵玫儿离开,吴玉颜只能形单影只的回了府中。
华灯初上,星悬高空,空旷的街道中,易承欢拉着赵谦明的手往前奔跑,柔和的夜风拂过她的面庞和发梢,微微汗湿的额头却也让酒意消退了几分。赵谦明看着身前这个充满生机且自有恣意的女子,眼里流露出止不住的爱意。
最后,易承欢在渝水边停了下来,赵谦明也随着她停下脚步。夜晚的渝水边空无一人,只有零星的灯火挂在廊亭的檐角,灯光倒影在水中折射出影影绰绰的影调。
赵谦明看了看四周,然后望向眼前的易承欢,问到:“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易承欢的酒意虽然退去了一些,然而此时之景与心中所想却比酒更能醉人,她笑颜如花,直直的看着赵谦明,说到:“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赵谦明:“是,我永远记得那天,若不是一阵风撩起了你的面纱,让我看见了你,说不定我们就这样错身而过了。有时候我觉得,连老天都在帮我。”
易承欢:“我还记得那天是灯会,你买走了最后一盏因缘灯,然后我用香囊换走了它。”
赵谦明作调笑状,说到:“那你可知道,这临安城中有种风俗,相恋的人之间,若是男子赠与女子因缘灯,女子回赠以香囊,便是互许终身之意。”
易承欢心中惊讶,面露羞怯之色,说到:“我那时,不知道……”
赵谦明低头,凑近易承欢,动情的说到:“冥冥之中,便是天意……”
赵谦明心中是笃定自己一定要娶易承欢为妻的,便忍不住表白到:“承欢,若我许你一世欢愉,你可愿……”
易承欢看着赵谦明,缓缓说到:“因缘灯为定,万事相合,一诺约成,永世不悔。”
两人相视而笑,赵谦明将易承欢揽入怀中。
朗月悬于半空,有情之人倩影落在水面之上,惊鹊掠过,波纹渐起,恰似情意绵长。
吴玉颜见易承欢和赵谦明出去之后迟迟未归,心中觉得有些不安,便在偏门处等待易承欢,直到月上梢头时分,终于得见易承欢归来。
易承欢和赵谦明既然已经互表心意,自然是情意正浓的时候,两人在门口难舍难分。
赵谦明紧紧攥住易承欢的手,说到:“等筹备好一切,我就让母亲前来提亲,你一定要等我。”
易承欢满眼笑意的用力点了点头,两人又相拥片刻之后才分开。
易承欢只管满心欢喜的往前走,却没有注意在一旁等她的吴玉颜,吴玉颜也没有叫住她,见她平安归来自己也没有多想,便也回到自己的房中去了。
这时候姑太太在房中细细的打理着一件做工十分精致的衣裙,她花了重金在城中的成衣铺为吴玉颜做了一身衣服,为的就是选秀当日做准备。见吴玉颜回来,姑太太开口说道:“你这个死丫头,大晚上的去哪里这么久,马上就要选秀了,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吴玉颜坐到梳妆台前,卸下头上的饰物,一边回答:“今日承欢妹妹在府中设宴,她喝多了些,我去看了看她。”
姑太太:“你且少和她在一起混,她这般能惹是生非,万一牵连了你怎么办?咱们是小门小户,不比人家的家世背景,后面有人撑腰。”
这样的话吴玉颜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心中实在厌烦,便没有说话,姑太太却不依不饶的问到:“我说你听见了吗?”
吴玉颜无奈回答:“是。”
说话间,姑太太将新衣服挂了起来,她继续说道:“这衣服是我花了好多银子找人定做的,等你选秀那天便穿上它,一定能被选中,快来看看。”
吴玉颜起身前去,眼前是一件软烟罗纱制成的秋香色襦裙,淡雅中不失贵气,看样子姑太太确实是花了重金。
姑太太:“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吴玉颜便拿了衣服去屏风后换上,然而由于她身形太过瘦削,腰身上空了好大一片地方,吴玉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失落神伤。她心中觉得,难道自己就是命里带着低微,也不配穿上这华丽精致的衣裳吗?选秀真的是自己反抗这命运的唯一机会吗?她自己真的可以吗?吴玉颜想起今日易承欢和赵谦明相处的情景,她好羡慕他们可以和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他们是自由且幸运的。可是为什么自己身上永远是不幸,为什么她要被被命运推向重重的桎梏和看不见未来的深渊。想到这里,吴玉颜悲愤交加,她粗暴的脱下身上的衣服,然后转身走到屏风外面。
姑太太见吴玉颜并未穿着新衣服,疑惑问到:“诶?怎么不穿呀。”
吴玉颜将衣服随意的递给姑太太,然后甩下一句:“不合身。”又径直走出门去了。
留姑太太在后面一头雾水的说到:“发哪门子脾气,这么好的衣服,我真的白操心,也不知道为了谁。”
姑太太一边碎碎念一边小心的整理着手中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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