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兜里的手机在震动，谢初恒刚开始没注意，连续震动几下，以为是电话，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赵亦琛发的微信，连着好几条信息。

        谢初恒打开，赵亦琛问他在干吗，发了一道题过来，说自己不会。见他没回复，隔几秒再发另一道题，这样连续发了好几道不同的题。

        看了题目，谢初恒觉得不算很难，赵亦琛应该是会做的才对，回复他：你自己再思考下，这些都不难，你之前做过类似的。

        另一头的赵亦琛在焦虑地等，想拨打电话过去，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干着急。

        手机一响，赵亦琛马上拿起来，看完信息，苦着俊脸，心烦意乱。他自己也搞不清要干嘛，反正一想到谢初恒跟照片上的人过于亲密，他心里慌，又无计可施，整得个人都特难受。昨天跑几圈，出点汗，稍微感觉好些，现在去跑100圈都好不了。

        忍无可忍，他打了谢初恒的电话，带着生气的口吻：“我就是不会，我现在就等着呢，这是老师布置的作业，明天要交。”

        谢初恒让他等会，挂掉了电话，拿着自己的二手电脑，是他入学的时候在学校的跳蚤市场买的，上一届师兄留下的，一般的使用没什么大问题。

        为节省时间，谢初恒把他的截图都放在电脑桌面，回拨电话，跟赵亦琛详细地讲解了那几道题的做题思路，没花费多长时间。

        这时，下面有人叫他：“初恒，你快下来，一会都吃完了。”

        谢初恒应了一声，正当他准备挂电话，那头赵亦琛慌忙地说：“等会，还有数学的，我发给你，你帮我看看。”

        赵亦琛把能找出来所有科目的题目全部摆在桌面上，他各个科目都问一遍。

        数学的题目讲解完了，发来了化学，化学的讲完了，来了生物。谢初恒被他整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人今天怎么回事，吃错药了？

        最后，赵亦琛拿出来杀手锏，几份又长又臭的英文阅读理解，那种科技类型的，饶是谢初恒英语再好，也必定要花不少时间理解的。

        同学都催他几次了，让他赶紧下来。他对赵亦琛这种出乎平常的行为也有点儿生气，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你是不是要把所有的题目都在今晚问完？”

        赵亦琛一听这语气，知道生气了，只能在硬撑中带点委屈：“我也不想的，这些都是老师们布置的，我哪儿知道刚好今天他们都布置得那么多。”

        “这几篇阅读理解，你先自个查字典理解，我明天过去了再跟你详细讲解。”

        赵亦琛一脸镇定，面不改色，继续扯着弥天大谎：“那你去玩吧，我今晚可能不睡觉了，不然明天早上第一节英语课没办法交代。”停顿了一会，好像很可怜似的：“我语文还有两篇作文要写，一篇宋词要背，都是明天要考核的。”

        “……”谢初恒，心想这老师也太变态了吧，一天就布置那么多作业。这好像也跟他关系不大！可惜又狠不下这个心，闷声道：“你先自己看，如果一个小时还没做完，我再联系你，”说完就挂了。

        赵亦琛望着被挂掉的手机，赶紧设置了一个小时的闹钟。这一个小时对他来说比任何时候都要煎熬，几乎每隔几分钟就戳一次手机，屏幕都快被他戳穿了，恨不得闹铃现在就响。他自己断断续续的把阅读理解看完，不会的单词摘抄出来，用平板查了单词释译并标注在旁。

        时间也差不多了，他紧绷精神，盯着手机一分一秒的倒数，5、4、3、2、1……时间过了，电话没响，又等了两分钟，电话还是没响，自己快按捺不住了。

        五分钟过去了，赵亦琛实在是等不住，打了过去，焦躁地问：“你不是说一个小时后打给我吗？”

        谢初恒跟同学们聊得正高兴，没看手机就接听了电话，一下子怔住了：“啊……”

        “喂，你听到了没有？”赵亦琛忍不住再次拔高音量，“谢初恒？”

        反应过来后，谢初恒喃喃道：“有一个小时了吗？我怎么感觉才过去半个小时不到。”

        赵亦琛怒火中烧，居然还说时间快，不知道他等得多心焦。这时他听到谢初恒对同学解释你们先玩，才稍微抚慰了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有些其他宿舍的同学已经回去了，他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打开电脑，对电话那头说：“你做到哪里了？”

        赵亦琛把自己已经做了题目及答案发给他。

        谢初恒：“我先读一遍，你自己看看其他没做的。”

        赵亦琛没挂电话，谢初恒也一直带着耳机，手机里传来谢初恒轻微的呼吸声，大概十来分钟后，温润的声音响起：“根据你自己的理解翻译，再核对一次答案，我看下是哪里理解不对选错了。”

        谢初恒顺着赵亦琛的思路，一步步地给他分析，提醒他在做题时应该避开哪些容易犯错的点。

        赵亦琛自己也在耐心记录，虽然本着是耗费他跟别人过生日的时间，但只要是谢初恒教他的，他都会记下并认真执行。

        夜已深，时间很快过去了，来他们宿舍过生日的人都已经回去了，宿舍其他三人在收拾。

        谢初恒对着耳机麦克风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会，”然后去拿起扫把，准备扫地。

        王振龙一下抢过他的扫把：“你忙去吧，别弄了，这么点儿，我们仨足够了。”他在宿舍给赵亦琛补习的时候，他们一般都不会打扰他，也尽量不会弄出噪音影响他。

        屈迹风接着说：“是啊，初恒哥哥，你赶紧给他补习，别太晚了，我们清理完，就先洗澡了。”杨迅也在旁边点点头。

        谢初恒只好回去继续给赵亦琛讲题，1个多小时后，终于折腾完了，松了一口气。赵亦琛听到对面宿舍声音好像没之前那么嘈杂，问道：“生日会结束了？”

        “早结束了，”谢初恒打了一个哈欠，声音有点困倦：“你不要太晚睡了，现在也需要注意睡眠。”

        谢初恒刚想挂电话，对面传来：“我下周也过生日，你跟我一起过，好吗？”

        “真的假的？”谢初恒怀疑道，“我之前也没听你说过啊！”

        赵亦琛没好气地说：“身份证上写着呢，这还能骗你不成？”殊不知，今晚他那些语数英生理化的老师们，个个都背了大黑锅。

        “下周几号？”

        “520。”

        “嗯，是个好日子，”谢初恒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困意更浓了，“我明晚过去再说，挂了。”

        赵亦琛听他疲倦的声音，也不好再打扰，一想到明天能见到人，充满了期待，心情又美丽了。

        翌日。

        谢初恒给苦茶茶的小群里发了感谢宣言，把同学们对苦茶茶的高评价都说了。

        小雯子：初恒，你的生日什么时候，我们到时候给你做更多更好吃的。

        谢初恒：我生日要下半年呢，不急，我们先把周末的甜品培训课程给准备好！

        李关北：放心吧，我跟小扬哥一直在准备，小扬哥

        小扬哥：嗯嗯，还是有些紧张的……

        胡俊良：我们相信你

        谢初恒：我们相信你

        ……

        小扬哥：谢谢你们，我会（加油的表情包）

        谢初恒本来晚上要去给赵亦琛补习的，但因老师下周要出差，把下周五晚上的两节课调到了今晚。他给赵亦琛发微信的时候，赵亦琛在上课，看到信息，顿时心情糟糕透了。

        旁边林博文看他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没事，”他没心情跟林博文说话。

        林博文可不管他有没有心情，继续叨叨：“你下周五生日，打算怎么过？”

        一句话，突然点醒了赵亦琛，下周五？下周五课程调了，不就代表他有时间了吗？那生日不就可以一起过，喜悦一下子又回来了。真的是人生大悲过后必定是大喜啊！

        他这脸色一会一个样，比天气变得还快，林博文甚是惊讶，继续追问：“要不我给你过？给你定个大蛋糕？”

        “不用，”赵亦琛带着点小傲娇，“我今年不是一个人过。”

        林博文不明所以：“行，你跟爷爷奶奶一起过吧！”认识赵亦琛这么久，他的生日，要么就他跟赵亦琛一起过，要不就赵亦琛一个人不过，或是跟爷爷奶奶一起过，无非这三种情况，反正他是不会跟他后妈一家人过的。

        赵亦琛他亲妈可能连他生日都会忘，忙完了，过后回想起来，才会打个电话或发个信息，久而久之，连电话信息有没有他也不在意，无所谓了。

        谢初恒这几天一直在上课，他跟小雯子打听报名参加培训的人多不多，小雯子没告诉他，让他自己周末再来看，并告诉他，也不要问其他人，他们也不会说的。搞得那么神秘，谢初恒都有点紧张了。

        初夏已来临，气温逐渐回升，早晨有点风，吹拂在脸上，凉丝丝的很舒服，让谢初恒心情大好。

        来到苦茶茶，他先看了报名名单，报名的人十几个人，比他预想的好。他们把休息区域整理好，作为培训的场地，把厨房一些简单的工具搬出来，分类放置。

        其他人都在外面准备着，胡颂扬一个人在厨房准备工具，拿起放下，放下又拿起。谢初恒看到他这样，知道他是紧张，走过去安抚他：“小扬哥，跟你平时一样做就好了。”

        胡颂扬搓了搓手，努力在平息自己紧张又急促的呼吸：“嗯，第一次面对那么多人做点心，我还是有些紧张。”

        “或者你把参加培训的人当做是我们，你认识的人。其实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他们都是吃了你做的甜品才来报名，那说明他们也是喜欢你的。”

        胡颂扬沉默，思考片刻后，如释重负地说：“你说的对，我会努力做好的，况且你们都在我身边。”

        对面餐馆的小胖墩也来了，他爸好像为了将来他能继承餐馆的衣钵，每年都给他定制一套小厨师服，为什么每年都要定做呢？因为小胖墩每年身体的尺寸都不一样。今天居然穿一身小厨师服，一本正经的模样。

        小雯子差点儿笑岔气了：“哟，这是谁家的大厨啊？怎么跑这儿来了。”

        小胖墩甚是得意：“姐姐哥哥们好，我来参加学习的，等学会了我回去自己做着吃。”

        胡颂扬也很高兴：“一会哥哥有需要的话，你来帮忙好不好？”

        小胖墩用力点头，应声道：“好。”

        “看在你那么乖的份上，奖励你的，”小雯子拿出试吃的点心，警告道：“不能多吃，要控制。”

        “谢谢姐姐。”

        胡颂扬的培训课程很顺利，刚开始有点紧张，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也能跟参与者互动，邀请了几名小朋友一起做点心，包括一身正装的小胖墩。其他小朋友看到他的装扮，羡慕得不得了，纷纷跟大人说，我也想要，下次我也要穿过来。

        大部分参与者都是小孩、女性，她们的问题很多，有人问“下次的课程什么时候？”“老师，能不能以后的培训我们也一起动手参与？”“老师，下次能不能讲双皮奶的制作？我很喜欢吃这里的双皮奶。”

        ……

        胡颂扬都耐心地一一回答，大家过于热情，又有小朋友加入，他有点招架不住了。谢初恒和良哥商量，出来给他解围：“我们先让老师喝点水，休息一下好不好？”

        有小朋友回答：“好。”众人都开始安静下来了。

        谢初恒继续：“首先非常感谢大家的参与，我们胡老师也辛苦了，大家关心的问题，我们会建立一个群组，后续有培训活动，在群里通知，或你们有疑问也可以在群里问的。”

        小雯子端着试吃的点心过来，大声说道：“大家也休息，过来吃点心。”李关北、良哥手上也各端一盘。

        尝过点心，参训的大人们扫码进群后，陆陆续续地带着小孩回去了。小胖墩还打包了几个他今天参与制作的点心，说是拿回去给他爸尝尝。

        一阵忙碌，东西都收拾好了，大家坐在一起总结今天的工作。每个人都分享了自己的想法与改进空间，胡颂扬的进步很大，得到了他们的一致好评认可。

        最后良哥说：“我有种预感，我们这个店可能要爆发了。”

        其实苦茶茶的生意一直都不错，之前因为良哥要照顾小扬哥，一直保持处于一种比较安逸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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