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呓语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奥斯塔在精神领域的修炼渐入佳境，已经熟练掌握了冥想空间的共振方法，并在蕾娜的指导下掌握了符文语基础。
  这个进度不可谓不快，在蕾娜见过的所有天才之中都已属顶尖行列。
  不过在呼吸法和体术的训练中，奥斯塔依然非常凄惨，每天晚上几乎都是脱力陷入昏迷，由西蒙扛着回来的。
  但奥斯塔对呼吸法的掌握越发熟练了，现在即使进入昏迷状态身体也会自动按照呼吸法的节奏进行调整，这让他脱力之后的恢复期肉眼可见地在缩短。
  这一个月的时间，奥斯塔愿称之为“炼狱”，到后期他的情感已经接近麻木，在与西蒙的对练中几乎全凭本能。
  当然，与沃尔夫约定的每三天一次的物资交换，奥斯塔依然坚持抽出时间赴约，而西蒙每到这天训练量就会减小一点，美其名曰“让你小子有点喘息的时间”。
  奥斯塔明白西蒙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小动作，但并未挑明，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来表明态度。
  他默默将这份支持记在心里，并用尽全力配合训练。
  在与沃尔夫的物资交换中，或许是有格夫的背后配合，能交换到的物资质量大大提升，一些常备的伤药和生存物资基本填满了他的空间戒指。
  沃尔夫除了带来物资也会带来一些消息，开始时多是以魔物相关或是周边的一些异常情况为主，但来往两次之后，或许是觉得奥斯塔并不难接触，也或许是出于讨好，沃尔夫很自来熟地打开了话匣子，东拉西扯地试图与他闲聊。
  奥斯塔对此乐见其成，正好借此了解更多关于边陲镇和夜人族的情况。
  不过为了保持神秘感，他还是以听为主，并适时给与沃尔夫一些“好处”。
  ……
  夜人族营地。
  虽然距离符文地出现已过去一月有余，但营地依然戒备森严，甚至比之前更加紧张。
  特里斯近几日几乎整日都坐于主帐中，他与蕾娜和西蒙约定以昼夜交替的规律来轮替休息，保持整个营地中始终有一位高阶超凡者感应全开。
  按萨鲁曼的说法，空间壁垒在趋于平稳的前一刻是最容易遭遇眷族入侵的时间，因为空间壁垒在转换稳定的前一刻会产生强烈的波动，这种波动最容易被游离在狭缝中的眷族捕捉到。
  这段时间萨鲁曼通过各种符文法阵和造物一直在修复空间壁垒，距离完全修复只剩下不超过一日。
  也就是说最危险的时刻已经到来。
  蕾娜和西蒙也暂停了奥斯塔的训练，两人一起来到了符文地。
  此刻萨鲁曼站于法阵中央，各色闪耀的符文造物悬浮在他身旁，一个庞大的观星法阵在他脚下展开。
  他此刻双眼中荧光闪耀，宛若星河倒映，晦涩的气息萦绕于他，连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微微扭曲起来。
  在观星法阵的外围，是“黑夜赐福法阵”的内层法阵，特里斯，西蒙，蕾娜三人成品字形围绕守护在侧。
  稍远一些的地方则是法斯特，崔维斯和马文三人，他们各自带领部分神官占据了“黑夜赐福法阵”外侧的法阵节点。
  更远处则是各自警戒的夜人族士兵。
  场中的几人具是严阵以待，萨鲁曼对空间壁垒的修复将会一直持续到夜星时，这期间必须确保没有任何意外因素影响到他。
  正在冥想的蕾娜突然睁开了眼，说道：“周围的‘灵火’紊乱了。”
  铮——
  西蒙立刻抽出了自己的大剑，暗红色的光芒在剑身上流转，炽烈的斗气顷刻覆盖全身。
  特里斯抬起手，宽大的袖袍飞起，他的双臂上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小型的法阵符文，这些符文接连亮起，与之呼应的是地面上刻画的法阵符文闪耀出金色流光，神秘威严的气息升腾，“黑夜赐福法阵”开始激发，此地将逐渐成为【黑夜之神】的“神域”。
  他的双眼也炸开耀眼的金芒，无数符文在他眼中流转不休，正是夜人族绝活——“黄金瞳”。
  且从气势上看，比法斯特强了不止一筹。
  一只夜鸦从他的身后冲天而起，在茫茫高空盘旋不止，点点星辉从羽毛上洒落，融入了周遭的空气之中。
  法斯特三人散开到更远处，开始带领各自手下的士兵将外围法阵的各个节点保护起来。
  灰黑色的观星仪从萨鲁曼的手中飞起，刹那间散开成了漫天光点，与他眼中倒映的星河遥相辉映。
  “做好准备，我已经感受到了不祥的气息。”
  萨鲁曼眉头皱起，急声开口道。
  “我来稳住壁垒裂隙，观星仪会在裂隙之外制造一个位面夹缝，你们一定不要让眷族触及到正在修复的裂隙，不然这一个月的努力将空亏一溃！”
  话音刚落，场中众人突然听见了一阵无声的呓语，那些无法理解的声音似乎是从心底响起，就算堵住耳朵也无济于事。
  法阵外围，离得稍近一点的几名士兵面色突然一变，尽管有着内部法阵的阻隔，外泄的一丝气息依然让他们受到了影响，他们皮肤下的肌肉开始跳动，那混乱的呓语瞬间就让他们濒临失控的边缘。
  这时位于各个外围节点的神官齐声开始吟诵起黑夜祷言，星辉般的光芒亮起，洋洋洒洒地落到那些士兵的头顶，试图安抚这些受到精神冲击的同伴。
  “灵魂呓语！该死，来的还真是高位眷族！”
  特里斯面色一变，双眼中的金芒更盛，庞大的精神力倾巢而出，顺着观星仪制造的夹缝延伸而去，试图找出眷族的确切位置。
  蕾娜抬起手，一个闪耀白光的符文徐徐升空，圣洁的气息将内部法阵完全包裹，外围的士兵心中响起的呓语消失不见，那几名士兵总算松了一口气，但也像是脱力一般跪倒在地，负责策应的士兵快速将他们带离了现场。
  “所有人按计划就位，激活外围的法阵节点！马文主教，请用黑夜福音将大家的精神链接起来！崔维斯，保护好马文主教！”
  法斯特如连珠炮一般发布了一连串命令，随即和几名特别行动队员快速在外围奔走，检查各个节点状态。
  马文从呓语响起的瞬间便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随着晦涩难懂的祷言从他口中念出，所有士兵的精神力已经链接在一起，这能有效地分担眷族的精神冲击，减少失控的风险。
  崔维斯寸步不离地守在马文旁边，如一只猎豹一般伺机待发，一柄银色匕首自袖中滑落，在他手中闪耀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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