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线索

“老二，把这只死了的小畜生血放了，用那个黑罐子装起来，小心点别撒了！那可是好东西！”
  沃尔夫兴高采烈地将装有幼崽的布包藏入怀中，一边将矮犬脖颈上的粗麻绳牵起：“今儿晚上回去给癞皮狗加餐！”
  瘦高男子闻言从背上的破布包里掏出了一个漆黑的金属罐子，和小个子一起熟练地将狐耳猫的血放干净，一滴不剩地装在了罐子里。
  他将瓶盖拧紧，又取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些透明的粘稠状液体。
  瘦高男子轻轻取下瓶口的木塞，将里面的粘稠状液体倒在了金属罐子的封口处，很快那些液体便凝固了成了乳白色的胶状物。
  “捡点草和树叶在包里多垫几层，装了血的黑罐能把你皮给冻烂了。”
  沃尔夫见瘦高男子将血液封好，松了口气，随即撇了撇嘴说道。
  “好……好的，老大。”
  瘦高男子畏畏缩缩地答道。
  “走吧，去看看昨天放的那些陷阱有没有抓住些小畜生。”
  “老三你把癞皮狗牵着。”
  沃尔夫心情大好，拍了拍怀里的布包，里面的幼崽受到惊吓在包里一阵乱动。
  “老实点！”
  他对着布包呵斥了一声，带着其余二人又在周围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可收获的东西后辨别了一下方向，牵着矮犬离开了这里。
  待三人走后片刻，矮坡旁的草丛突然动了动，奥斯塔顶着大光头钻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狐耳猫。
  “看他们这嘚瑟劲儿，这玩意儿好像挺值钱？”
  “那个黑罐子又是什么东西？专门用来装野兽血的？难不成血也能卖钱？那我以前把血都放了用来喝岂不是错过一个亿？！”
  “也不对，我当时要是不喝血早饿死了……此一时彼一时……唉，以后能省就省吧。”
  奥斯塔内心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在附近又转悠了一圈。
  “特么的这三个人是属耗子的吧？真就一点东西都不留下来让我捡漏啊，这跟了一路连一点土饼渣滓都没捡到！”
  奥斯塔咬牙切齿了一阵，又捡起小石头在一棵大树的底部刻了一个隐蔽的符号，随即将一堆野草披在身上朝着沃尔夫三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
  沃尔夫此刻饶有闲情地吹起了口哨，连走路都有点飘飘然。
  身后二人见老大兴致不错，也跟着放松了下来，老三看起来年纪尚小，天性也活泼一些。
  他张嘴问到：“老大，这几只狐耳猫能换多少张饼啊？”
  “换饼？小兔崽子真没出息！光老二手里那只死掉的，把皮剥下来就能换两小袋劣米，不掺沙那种！”
  “那罐血还能再换至少三十个铜板子，运气好还能换到盐呢！”
  沃尔夫抱着怀里的幼崽，头也不回地咧着嘴道。
  “哇，那岂不是够我们吃好久啦？”
  老三听了眼睛一亮，扳起指头算了起来，“一袋米能掺半袋沙，做饼能做二十张……”
  旁边的老二这时憨憨傻傻地笑道：“多……多掺点沙，能多……多做点……”
  走在前方的沃尔夫听到这突然眼神一暗，再也没有了吹口哨的兴致，心中突地涌上一阵烦闷，转头对着二人吼道：
  “别他妈在那傻笑了！马上要下山了，把东西都给老子捂严实点，别让那些狗日的强盗看见了！老二往包里多捡点草根子，把黑罐子给我盖好了！”
  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一跳，不过自家老大向来喜怒无常的，他们心里倒是没有多想，马上开始拾捡起了路上的杂草，全都丢进了老二背上的破布包里。
  三人身后不远处跟着的奥斯塔凭借超凡的听力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虽然常年与世隔绝的生活让他没有完全听懂所有的词组，但也大概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冷铁罐”“铜板子”“盐”等关键词他都暗暗记在了心中。
  沃尔夫三人又在林子里转了一圈，检查了几个昨天布置在山中的捕兽陷阱，不出意外的没有任何收获。
  ——之所以说不出意外，是因为这几个陷阱布置的非常业余，按奥斯塔的话来讲，能抓到猎物就有鬼了。
  毕竟他这十年里，跟着老头做的最多的就是捕兽陷阱了，这三人做的陷阱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真是一群业余的猎人，也就那只癞皮狗有点东西，啧啧啧……”
  奥斯塔内心十分不屑地想着，穿着自制的“吉利服”借助树林的阴影远远跟着三人。
  因为连续几处陷阱“颗粒无收”，沃尔夫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股无形的低气压在三人之间弥漫开来，就连老三手里牵着的矮犬都把尾巴夹了起来。
  “算了，好歹抓了一窝狐耳猫，也能应付一阵子了，再想点其他法子吧。”
  内心这样安慰着自己，沃尔夫叹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左右看了看，随着几人渐行渐远，已经来到了一片开阔地。远方灰蒙蒙的天野下有一些影影绰绰的建筑若隐若现。
  “老二检查一下包里的那些草叶子，看看遮严实了没。”
  “老三，你把癞皮狗牵好了走中间来。”
  对着身后两人吩咐了两句，沃尔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破布衣服，将两个装满草叶的破布兜搭在了胸前，将装着狐耳猫幼崽的布包遮起，似乎不太放心，又把身子佝偻了一点，将怀里的东西藏地更深了一些。
  “咳咳咳……”
  一步三咳，一瘸一拐，沃尔夫带着身后的两人慢慢朝着山下走去。
  密林边缘，奥斯塔躲在草丛中看着三人走远。
  以他的目力早已看见远处平原上隐在雾气里的建筑，那是一片哥特式建筑群。
  它们犹如同心圆一般层层推进，在最中心处矗立着一座黑色高塔，不同于周围的其余建筑，它没有复杂的建筑结构，如一座巨大的方尖碑，显得朴实而冷冽。
  一团炽烈的火焰在塔尖熊熊燃烧，那火焰耀眼，威严，神秘，仿若永不停息一般翻腾不休。
  看着这团超越常理燃烧的火焰，奥斯塔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怎么那么像我脑子里那一坨哑巴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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