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走吧，回家

闻然是闻国的十三公主，最受国君喜爱，地位自然最尊贵。

        只是高傲如她，却曾在昀华山千百弟子面前败给了区区一个连清禄。

        这事在她心里扎了根，成了刺。

        “这几日不好过吧？”闻然笑靥如花，得意洋洋抚着满头珠翠踏进了拨给连清禄的客房。

        “多亏了你，过的还算舒心。”连清禄修养了两日，正躺累了坐起来煮茶消遣。

        “是吗？”闻然不禁放下嘴角，她越犟，她便越想折磨她。

        连清禄垂着头，看似有些无力，可偏就是这副随时都要倒下的身子骨，闻然却怎么压也压不垮。

        “闻然，当初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即便是如今，你也还是只能靠这种手段替自己出气。”连清禄知她心高气傲，便专挑捅她心窝子的话讲，

        “剥开你金尊玉贵的外表，你敢直视你空无一物的本质吗？”

        “你以为你有什么？”闻然不甘示弱。

        “即便我一无所有也同样能将你踩在脚下。你引以为傲的十三公主是他人眼中强势自私，高傲蛮横的代名词。你自幼便喜欢的蓬莱少主视你如妖兽避之不及，厌恶至此，闻国做到如此地步蓬莱都不乐意接纳你。”连清禄眼中阴毒尽显，凄厉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而此时却忽然压低了声音，有意无意地对闻然挑衅道：

        “你知道沈渡死前跟我透露了你曾与他有私情吗？”

        闻然整副身子都止不住颤抖，怒火从她眸中喷薄而出。

        “住口！”闻然一巴掌扇得连清禄偏过了头，她听见自己的心在滴血。

        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人怒至极处时是感受不到愤怒的，她感受到的只有发冷的四肢和横生的杀意。

        闻然放下手，流转的目光不自觉落到屋内摆着的那柄长剑上。

        “闻然，我要告诉宋星牗，告诉整个闻国，你这辈子都别想嫁进蓬莱。”连清禄满含讥讽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场荒诞的戏。

        “我要杀了你。”闻然不知为何自己的声音沾上了哭腔，在手指触到那柄长剑的瞬间，转身、挥剑、落下…

        等宋星牗和牧极赶到之时，连清禄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闻然还握着那柄剑，鲜血流过剑柄渗进她的指缝，她眼神空洞，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连清禄，微微摇了摇头，悲痛一点点从心底溢出，喷薄而发。

        “啊——”闻然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东西，一下将长剑扔在了地上，蹲下身嚎啕大哭了起来。

        连清禄倒在地上气若游丝，却不禁笑了出来。

        那道笑声仿佛凄婉的夜莺，如同枯萎的玫瑰，更像绝望的祷告，分明倾注了粉身碎骨的力量却激不起一丝涟漪。

        “连清禄。”牧极急忙上前帮她止住了血。

        她又悲又喜，眼泪扑朔扑朔地往下落，如同一只将死的刺鸟，死死抓住牧极的衣袖，“帝君，闻然…听着不清苦又如何…她这辈子都栽了。帝君，别救我，清禄不信命，却一辈子栽在了天定的命上…清禄是真的，逃不掉啊。”

        牧极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一点点涣散，缓缓放下手抬头细叹了一声。

        “闻然！你杀的可是仙宫上神云呖声的亲授弟子！”宋星牗跪在地上，眼神阴鸷得不像话。

        “不是我！”闻然嘶声大喊。

        “来人！把她给我拿下。”闻国国君登时傻了眼，他闻国如何嚣张自傲，也心知肚明不是仙宫的对手。只能怪这个女儿不争气，白让他疼了这许多年，“闻然过失伤人，剥去闻国公主贵籍，押去仙宫任听处置，我绝不过问。”

        “闻然蓄意杀害上神弟子，去了仙宫可别报错了罪名，连你们一块杀。”牧极看着大义凛然的闻国国君，好一会儿，转过身向外踏去，路过宋星牗身侧，淡淡道：“我们也走吧，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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