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政治（上）

“点犬弗咬？（我们都这么近了怎么都没狗叫？）”中年男子有些紧张的左右张望。

        听着中年男子的疑虑声，感觉确实当下的情况有些奇怪。但既然已经摸到村下，这么多族人都等着自己的决定。

        回身看了一眼亲信，身后那一大队人马都猫腰看着自己等候命令，首领转回头还是决定继续向村子靠近。

        随着翻找脚步声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几队人从各个村口进入，在大屋前汇合了。

        成纪村中每一个屋子都没有人，全村人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整个村子空空荡荡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空气里弥漫着不知所措的味道。

        首领环顾着看向自己的大家，这情况不对！

        一股寒意从后背游上来，“速辟！（马上离开！）”一声令下，队伍乱哄哄涌向村口，不少人觉得这又没人跑什么？

        突然间就听见周围响起刺耳的“骨哨”声，远处圈所那边率先喧闹传来，随着吵嚷熊熊大火依次排开，预先安排设置的草垛一个个被点燃，火光滕然而起！

        转过身来几路兵队突然出现将自己团团包围，原本停下脚步看着大火堆出现的人群惊愕的看着涌入的成纪族守军，手里的长矛面对突然出现的人群划来扫去不知所措。

        根本就不等你思考，就听周围“嘣嘣蹦”的硬响，箭从四面八方骤雨般不断贯入人的身体！

        火光的映射下鲜血不断迸出，中年人死命守护着首领大声疾呼，剩下的几十人不管不顾的冲向村外逃命，这哪能让你轻易逃跑？

        早就做了预先准备，等的就是你们再次来袭，各处出路早就给你堵死了！

        成纪族人不论男女都手持长戟从四面八方涌来，只要被追上那就是一个惨字，一个劈勾带倒在地后面跟上的人群噼里啪啦一顿乱凿瞬间一个人就被肢解了。

        逃无可逃！首领带着剩下追随自己的人没有选择的全部向河里冲去，会不会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奋力游向对岸时耳边还不断传来箭矢落水的声响，干脆憋住气潜了下去。

        小广场上的火堆熊熊燃烧，受绑跪在地上的几个幸存儿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也正因为被安排去偷牲口没有跟随大部队被围堵追杀，守护圈所的少典带队抓回来的他们眼神空洞的看着村外黑黑的一堆，那是刚才还活着的同伴被摞起来示众。

        华胥夫人身着戎装在几人面前踱着步子，伸手在其中一人脸上摸了一把，将手指染上的颜料闻了一下，搓了搓。

        “何袭吾辈。（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王授之！王授之！（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是听首领的命令。）”原本都不说话的几人倒也硬气，看对方不识好歹竟敢不回答华胥夫人的问话，柏皇踏步走过来从腰间拔出“剑”一下就攮穿了看起来最嚣张那个人的喉咙，随着拔出血在胸腔压力下从血洞喷涌而出，看着被喷了一脸血面目狰狞的柏皇抓上自己，急忙回应着。

        “今汝等拢戎者几何？（这次你们又来偷袭，带了多少人来？）”

        “弗详，枯枠及。（具体不知道，但8、90人应该有。）”

        “族余几何？（你们现在有多少人口？）”

        “皕余及。（两百多是有的。）”本来不想回答这个可能对本族造成危险的问题，但余光扫着持剑而立的柏皇，咽了口唾沫艰难的回答。

        “非壮者，集族人。（不是问你有多少能当武备的男性劳动力，问你们全族总共多少人。）”华胥夫人盯着这个仰头回答自己的人。

        “虚千人余。（千人上下吧。）”

        “大族。（真是个大族呢。）”听到这个数字华胥夫人转头对伏羲念了一句。

        看华胥夫人退了回来坐在台阶上，伏羲踏步走到几人面前。耳旁围观的村民们在取得了一场大胜后激动感意犹未尽，特别是那些从未参加过战斗的女性在这首次大捷中感受着先是害怕后是激动的心情。

        “杀魁！杀魁！（杀了他们！）”伏羲环顾着四周的呼喊，让大家发泄发泄稍等了等才举起手臂让喊声停下。

        “魁等亦人，亦子，亦父。（他们也是人，也是谁的儿子，也是谁的父亲。）”伏羲用温和的语调对村民们说着，也是给这几个人听的。

        “边待魁等，及吾辈同。今大掟，何必杀？（他们的家人也在等他们回家，这种感情我们都是一样的。如今我们取得了大胜，战斗已经结束，还一定要取他们几个的性命吗？‘这里的何必杀不是现代语感的何必，杀。而是何，必杀。’）”

        一些稍年长的女性听伏羲这么说已经点了点头，但也会传来几声对敌人宽容的不满，他们哪里知道伏羲的政治智慧，没有理睬那些声音，伏羲示意人递过一把石刀。

        一边松快着手臂一边狐疑的看着伏羲将自己人一个个扶起，递回刀的伏羲转身说，“纪者，丘者，同大族，同戊壮，敌之相恶，族必败。纪意同丘修，汝等可归意予王者，十日余羲亲至予王尤修。（成纪族和宛丘族都是大族，我们人口多，武力也都这么强大，如果拥有强大武力的我们互相交恶那么结果一定是双双惨淡。我想我们两族互相和平，你们回去把我的意思传给你们的王族，过些天我亲自去你们那和你们首领“尤”和平见面。‘补充一句，这里伏羲说十日并不像我们今天说十天就是十天，而只是代指一个较远的日子’）”

        看着伏羲惺惺作态收买人心带几人去大棚吃东西，谈笑风生推杯换盏，让对方感受自己和他们的王那种完全不同的以德服人。

        我知道他所打算的是要将宛丘族人口全部吞下以壮大自己的真正想法，这也是为什么华胥夫人问出“虚千人余。（千人上下吧。）”时，转向伏羲投以微妙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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