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与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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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端午节。
爷爷奶奶一起过来过节，坐在客厅里包粽子。
夏琪在卧室学习，风扇嗡嗡地转着，吹得窗帘都起了宽宽的浪。
不太隔音的房门外，响起他们的讲话声。
“夏景和同志，你这个粽子能不能把线缠紧一点，我一拿就散了。”
“陈女士，你觉得自己比我好哪去？”
“我确实不会，但至少我有自知之明……”
“没事没事，你们小两口打打下手就行了，我和老夏包。老夏学了一个星期，得让他露一手。”
……
客厅吵闹，但女孩的笔始终没停。
直到手机的屏幕显示自习时间结束，响起欢快的休息铃声，夏琪这才退出虚拟自习软件。
微信上，好多消息聚在一起。先打开的，还是尹瀚辰那只布偶猫的头像。
[直播喂奶，要来看看吗？][链接]
时间是10分钟前。
梅子发在三人小群里的消息一直在屏幕的顶上冒，一条接着一条，震得手机嗡嗡一直响。
[梅梅子：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小奶猫，还是直播！可爱死了！]
[图片][图片][图片]
[梅梅子：辰大的手也太好看了吧，手控dna狠狠动了！]
夏琪被她逗笑，点开了尹瀚辰发来的链接。
一进去，就听见“滋滋”的喝奶声。
一只小猫正对着奶嘴吸得香甜，小爪无意识地踩着空气。
另外四只就围在旁边，喵喵地叫着。
男生温和的声音，从旁侧传来：“5月3号出生的，小朋友们今天刚满月，吃的也越来越多，以后要更努力卖画来养它们了。”
“好了好了，已经没奶了，没觉得都吸不出东西了吗？”
“奶嘴不是你妈妈，踩是没用的，出不来奶。”
弹幕上全是大家的哈哈哈。
[大大笑死我（别踩我，我没有奶！）（bushi！]
[话说，小粉不是才吃完，为什么也扒在大大脚边一副等投喂的样子。]
[哈哈哈哈，我也注意到了！报告！抓住一只浑水摸鱼想吃两回的！]
几只小猫宝宝出生后，宠物医院的护士为了把它们区分开来，就一人戴了一个彩色颈圈。
弹幕上说的小粉，就是脖子上戴了粉色颈圈的一小只。
这会儿，小奶团子扒着尹瀚辰的鞋，叫得比其他没吃过的声音还大。
少年好不容易从小紫的嘴里拔｜出奶嘴，听见吱吱的叫声，又无奈地把小粉给托起来。
“叫什么呢，嗯？生怕我没发现你吃的最饱、最有力气是吧？”
一边说着，一边勾着小家伙径子上的毛。
小小的奶团子，整个身子一仰就瘫倒了他手上……
动作熟练，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
“好了好了，知道你喜欢我了，妹妹们和弟弟都还没吃，先自己玩啊，乖。”
少年声音温柔又纵容，手上的动作又轻又柔。
弹幕酸出一片柠檬。
[天呐，大大好温柔……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啊，声音也好听，我哭了……]
[大大的手也好好看，虽然戴着手套，但完全不影响颜……想魂穿大大的猫，呜呜呜。]
[我也是……那么多只小猫咪，为什么却没有我的位置qaq]
[我就不一样了，我想魂穿大大的手套。]
[？？？那我就只能魂穿大大手里的奶瓶了。]
……
大家正讨论的开心，外面忽然传来一声轻快悦耳的“辰辰哥”。
声音脆脆甜甜的，好听。
然后，外面便响起尹瀚辰妈妈的声音，说：“小乐来了呀，辰辰正给布布的小崽们喂奶，就在里面。不过他在直播，你当心点镜头，别露了脸。”
“嗯嗯，我爸妈他们包了蟹黄粽子，还有海胆陷的，让我带过来给你们尝尝。”
“啊呀，这么破费呐……辛苦啦，替我谢谢你爸爸妈妈。”
再然后，镜头里就又出现了一只粉色的洞洞鞋。
“哇，辰辰哥你又在给小猫猫们喂奶啊。我哥说，自从布布生了宝宝，他就被你抛弃了。”
“我可以摸小宝宝们了吗？”
“现在还不行，再等两个月吧，等九月就可以了。”
尹瀚辰一边说着，一边给小绿喂奶。
小姑娘就掰着手指自言自语：“现在是六月，再过两个月……7月、8月……诶？不对呀，应该是八月就可以了吧。”
“八月？7、8是两个月，但是得等八月过完。”
“诶？是吗……？”
小姑娘怀疑人生，弹幕也上是乱七八糟：
[我怎么觉得大大好像算的不太对……]
[不对吗？8-6=2，没问题呀。是八月。]
[我也觉得，没问题。]
[哈……？是的吗？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叭……]
屏幕外的夏·理科小天才·琪：……
指尖在屏幕上动了好几回，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出一串字：
[现在是6月3号，再过两个月应该是8月3号，所以应该是8月初，不用8月过完。]
一句话过后，整个屏幕都肉眼可见地愣了好几秒。
然后……
呼啦啦刷出来成串的“震惊”和“卧槽”。
[突，突然混进来一个学霸。]
夏琪：？？？
阿这，应该也不是很至于……？
-
直播间里，尹瀚辰给小崽崽们挨个喂了奶，之后又开了一罐巅峰，兑了温开水，混着天赐力喂给喂给布布。
然后，拿起纸巾把小猫崽崽们一个一个抱起来。
叫“小乐”的小姑娘干脆直接拿了个垫子坐下来，两只手都落在裙子上，乖巧看着。
“辰辰哥，这是要做什么？”
“小猫不会自己排便，所以要帮忙擦一擦。”
“哦……这么多只，竟然都是布布生出来的，好多啊……”
“还好，生多少的都有，但是4-6只算是比较常见的。还有一下生9只的。”
“啊……真辛苦，我妈说，光是生我和哥哥都让她老了二十岁。布布可真厉害！”
“是啊……布布可厉害了。”
最后一句，少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夏琪又记起来5月3号的那天早晨，布布难产，少年向来白净的眼底的乌青。
一直蹙着的眉头……还有后来得知小猫咪母子平安之后、忽然放松下来的笑。
唔，他真的好爱他的猫猫。
女孩眨眨眼，指尖轻轻触在屏幕上、猫咪松软的毛。
听见直播间里的小姑娘，还在叽叽咕咕地说着话：
“我妈说，等以后结了婚，我就也可以生小宝宝了。”
“我问我妈，那我什么时候能结婚。我哥就说，首先我得有个男朋友……可是我没有。”
过了一会，突然：
“辰辰哥，你这么好看，能不能做我男朋友啊？”
手机的扬声器里，传来男生突然控制不住的咳嗽。
身上的衣服都在颤，明显是在憋笑。
-
原本在刷“猫猫可爱”的弹幕，更是画风突变。
[什么东西？？！]
[表表表，表白？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随意的表白……]
[这是可以直接讲的吗？不行，我直播间女孩绝不认输！辰大，我爱你！]
[拿起我的爱的号码牌。]
[拿起爱的号码牌+1]
[刚来！姐妹们到哪了，请问我是几号？]
期间夹杂着屏幕最上头，三人的小群里一直跳的消息：
[梅梅子：哇……靠！辰大直播间惊现女孩子表白！琪琪子！快来围观！]
[梅梅子：今天要是大大接受了表白，我先代表后宫小姐妹们表演一个现场失恋qaq]
[霓霓子：？？？]
[梅梅子：琪琪子，快来啊，集美！这个表白的，还叫他辰辰哥！而且还给大大他们家送了粽子，好家伙，青梅竹马估计就是一个！]
夏琪眨眨眼，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女孩落在裙子上的手，还有垂落在手边的几缕发丝。
然后，听见男生带着笑意的声音，问：“怎么突然让我做你男朋友？就因为我长的好看啊？”
声音里，是浅浅淡淡的宠溺。
女孩理所当然地问：“对啊，不然呐？”
“小小年纪，找什么男朋友。明天我就去和你哥说，让他好好管管你，看你还敢乱说话。再说，你才12岁，我都18岁了，差着6年呢，你就算要找男朋友，也找不到我头上，懂了吗？”
小姑娘似懂非懂，语气是听得出来的失望：“啊……为什么啊……”
弹幕上要笑疯了：
[好家伙，我以为是青梅竹马……没想到，是个12岁的小朋友。]
[海岛上的小姑娘好单纯啊，哈哈，我姑姑家的孩子，小学四年级，已经被老师抓到早恋了。]
[老阿姨表示，五六岁的话，也就现在觉得差别大，等以后工作了，十岁以内都是同龄人。辰辰可别因为年纪给误了姻缘，哈哈！]
[老阿姨附议。今年26，四舍五入，我和辰辰同龄。（叉腰）]
……
所有人都在开着玩笑，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松了一大口气，就连小群里的梅子都比刚才开心了许多。
只有坐在书桌前的女孩，指尖点在那条自称老阿姨的弹幕……胸口有一点点的憋闷。
忽然之间，情绪就down了下来。
这感觉……
是有什么在呼之欲出。
但又空落落的，像是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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