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先渣着吧（三）

柳平意的大学四年几乎都忙着兼职，很少参加校园活动，在班级里也是边缘人物，甚至和室友都不是特别熟。

        大学过得太匆匆忙忙，也是她心中的一大遗憾。

        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自己的家庭条件稍微好点儿，不用为了挣生活费而忙碌，那她应该也会和很多同龄人一样，能好好享受大学四年。

        她错过太多，所以尽管自己的生活一地鸡毛，但在知道谢未昭还是在校大学生之后，还是主动表示如果经济上有困难，她可以帮一点忙。

        像两人偶尔出去吃个火锅这些，都是她主动买单，从不让谢未昭掏钱。

        她还担心谢未昭生活费不够，所以也会在发工资之后，给谢未昭转两三百块钱。

        她之前在网上看到一个话题，是关于大学生每月生活费的。

        底下评论都说正常每月是2000-3000，家庭条件好的就没有上限，大几千和大几万都很常见。

        她登时就倒抽一口凉气，同时也觉得自己没本事，挣不到大钱，每个月只能给谢未昭几百块，太寒酸了。

        作为年纪稍大的一方，她又有正经工作，其实应该负担两人的生活开销才对，可她没这个能力，就觉得对不起谢未昭。

        “没关系的啊，既然学校有事情要忙，那你就先忙着，等有空了我们再约。”柳平意非常体贴地回了一句。

        自己的大学四年已经成为遗憾了，她不希望谢未昭也这样。

        平时她都鼓励谢未昭多参加校园活动，也尽量别缺席班级聚会，能和同学出去玩就去，钱不够她可以给，重要的是开心和不留遗憾。

        谢未昭跟她提过自己的原生家庭，说是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其他的没有说，柳平意已经自动脑补了很多，所以对谢未昭也就越发上心，平时聊天说话也要照顾对方的感受，尽量少提及原生家庭的话题。

        直到深夜也没有再收到谢未昭的回复，柳平意看完《美丽的他》最后一集更新，就带着满脸的姨母笑进入梦乡。

        梦里都是她和谢未昭在二人的幸福小窝里，一起看清居国王和区区平良的doi戏。

        …

        周日一整天，除上厕所之外，其余时间柳平意都窝在房间，饿了就吃零食？

        至于门外的垃圾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扫走的，她完全不关心。

        中介私聊她，还是关于均摊电费的事。

        “大家都是住一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闹这么不愉快也不好是吧。我也是打工的，知道挣钱不容易，可合租的水电费用真的很难算那么清，你也稍微理解一下，我也跟其他租客说说，以后节约用电，这样大家都可以少摊一点钱，你看怎么样？”

        柳平意也不想让中介为难，但这件事错不在她，而且她刚开始提出异议的时候中介也没帮着说句话，现在想和稀泥？晚了。

        “为什么要我理解他们？自己有没有开空调都不敢承认，我理解得着吗，算不清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只交我该交那份。你也不用来和稀泥了，我租约下个月到期，照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可能再续租。现在往我房门口丢垃圾，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拿刀捅死我。”

        当初租这个房间一个是因为房屋条件还不错，小区周边的配套也齐全，离地铁口也近，上下班都还算方便。

        但隔三差五就要和其他租客斗智斗勇，她也很累，还不如另外再找一处房子，省得再和这些人没完没了地扯皮。

        …

        “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好几天都不回我消息啊？”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回复，柳平意在被公司奴役之余还要分心担忧自己的小女朋友。

        今天已经是周五了，从上周六晚上之后谢未昭就没有消息，视频和语音都不接，消息也不回，她都要担心死了。

        偏偏今天公司要聚餐，柳平意不得不压下所有的担忧，先应付掉抠门又爱画大饼的老板，还要防止很会拍老板马屁的同事在酒桌上拿她取乐。

        黄尿灌多的牲口就喜欢对女同事动手动脚，作为全公司唯一一个未婚女性，柳平意被吃豆腐的次数也最多。

        她很烦公司聚餐，但每次都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跟这些人周旋。

        “喝一杯嘛，啤酒而已啊，又不会醉，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啊。”另一个部门的主管见柳平意低头看手机，杯里的酒压根没怎么动，就越过其他人坐到她身边，凑近了劝酒。

        “我真的不会喝酒，”柳平意的脸都快要笑僵了，用手隔开粘上来的主管，“我酒精过敏，喝不了。”

        这个借口在她进公司的第一次聚餐上就说了，稍微有良心的都不会硬劝，万一真喝出事儿来，也不是闹着玩的。

        主管不理，就是要柳平意喝，“过什么敏啊，你们这些小姑娘心思多的哦，喝点酒怎么了嘛，啤酒都没有度数的，都不算是酒，喝啦喝啦！明天又不上班，别扫大家的兴致啊，快点喝快点喝……”

        没人出来替自己解围，深知这一遭躲不过，柳平意只好端起酒杯和主管碰了碰，皱眉装满脸纠结的样子喝了一口，咽下去之后就偏头用力咳嗽。

        “对不起对不起……”她捂住嘴站起来，一边道歉一边冲去卫生间。

        劝人喝酒上瘾的主管这下很尴尬，但他也很会推卸责任：“不能喝酒就不喝嘛，年轻人就是爱逞能。”

        周围的几个小员工也只能呵呵陪着干笑。

        跑进了卫生间，柳平意就从金马影后变回了正常人，她非但酒精不过敏，还很能喝，但不代表她就要和那种人喝酒。

        本来打算今天下班了就去谢未昭的学校看看，现在都接近十点了，看来是去不成。

        她又给谢未昭发了一条微信：“回个消息好吗，我真的好担心你。”

        …

        玩消失的谢未昭正带着水蜜桃大姐姐在香港shopping，火辣辣的性感小吊带衬得她身材比例更好，秀场款的时髦墨镜挡掉她半张脸，也遮了她眼里玩世不恭的散漫。

        奢侈品店的所有店员都在忙着打包水蜜桃选中的包包、帽子、鞋子、衣服、丝巾以及其他小物品。

        “宝宝，你觉得哪件好看？”水蜜桃让导购拿了两件同款但不同色的裙子过来，想让谢未昭替自己选。

        谢未昭百般无聊的撑着下巴，弯唇一笑：“只要是穿在姐姐身上的都好看，全买。”

        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全买’这种霸总模式，水蜜桃立马跑过去亲吻了谢未昭，“宝宝你真的太好了，好爱你哦。”

        渣又怎么样，只要在交往期间出手大方，自己其实也不亏。

        水蜜桃又兴奋地开始扫货，光是鞋帽衣包这些就有上百个袋子，其余珠宝首饰不计其数，基本把这一整条街的所有奢侈品店都扫空了。

        签单刷卡的时候，谢未昭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水蜜桃在自己的社交平台疯狂炫富，招来其他网红的羡慕嫉妒恨，都酸她过不了几天就会被谢未昭甩掉。

        shopping结束后，谢未昭又带着水蜜桃到豪华游艇上共进烛光晚餐，早把柳平意忘到了脑后。

        连着在香港玩了一个星期，谢未昭回到学校才想起来要给柳平意回个消息。

        算命大师说今年没有适合她甩掉柳平意的黄道吉日，要拖到明年。

        明年啊……

        谢未昭躺在床上，将手机抛上抛下。

        现在才七月，距离明年还有好长的时间，可她对柳平意已经没有新鲜感了，待一块都觉得无聊。

        “（可怜脸）呜呜呜姐姐……我手机前几天丢了，又突然生病发烧，在医院躺了好几天，今天才出院，和同学借了手机登微信联系姐姐，就怕姐姐找不到我，会担心。”

        柳平意这个文员在公司里跟杂工差不多，哪里需要就往哪儿搬。

        帮其他同事整理文件、记录会议内容再到临时接待公司来访人员、接听或转接电话等等。

        宝洁阿姨不在的时候，她还要兼职做公司卫生，比如现在，她就在疏通堵塞的女厕马桶。

        为什么要把用过的卫生巾丢进马桶！

        在无比糟糕的上班时间能收到挂念之人的消息，柳平意把快要掉下来的不值钱眼泪生生憋了回去。

        “你生病了？严重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竟然不知道小女朋友生病了，柳平意觉得自己很该死。

        她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之前还在为联系不上谢未昭而生气，以为对方是故意不理自己。

        现在知道了真相，她就想扇自己两个耳光：让你胡思乱想，让你恶意揣测。

        就算马桶疏通好了，她现在也不想回办公区，而是躲在隔间里接着发微信：“那现在呢？身体好了么？在医院还是？有人照顾你么？手机怎么丢的啊，唉……你这个小可怜，我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已经好了，今天刚出院。”谢未昭回复。

        柳平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等我下班了过去看你？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你，都担心死了。”

        “我过去找姐姐吧，方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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