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虞微盯着他的脸，在消化他说的话。

        虞微张了张嘴：“啊。”

        梁居安看着她笑。

        场面安静地尴尬了起来。虞微盯着梁居安的脸，觉得这个人好像在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语言。她也不是没有猜到过，但真的听这个人直愣愣地讲出来还是有一些冲击力的。刚考完试呢，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呢，我应该回答什么？虞微又卡住了。

        梁居安：“你咋了呀。”

        虞微有点想骂人：你还笑，你还问我怎么了。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两个人这么互相看着，结果米线被店家送过来了。虞微还盯着他的脸看，梁居安被她看笑了：“先吃饭。”

        虞微：“哦……好。”

        梁居安开始吃米线。虞微对着米线发呆，也不知道自己筷子上夹了点什么。梁居安都没忍住提醒她：“当心，别弄衣服上了。”

        虞微想，这个场景也好像有点熟悉。“那你有餐巾纸吗？”

        梁居安笑了：“有啊。”他转身去米线店的收银台，回来的时候拿出一包心相印来，递给虞微。

        虞微盯着餐巾纸，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莫名其妙：又没有把什么东西弄到衣服上，问他要餐巾纸做什么？

        然后她捏着那一包餐巾纸就笑了。

        虞微一笑，梁居安也笑。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

        梁居安又开口了：“你也不用紧张啊，反正我就这么一说，你想不听可以不听，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不用有压力。”梁居安买了两罐饮料，他递了一个给虞微，然后把自己那一罐打开，喝了一口：“我就这么一说。”

        虞微低头，看着自己的碗：“我……”

        梁居安把饮料放下，夹起一筷子米线，吹了吹。

        虞微盯着碗。

        梁居安：“米线要凉了。”

        虞微：“哦。”

        她还是盯着碗。梁居安看着她，把筷子放下，转过身，把右手伸了过来。

        虞微看着他的手：？

        梁居安在虞微头顶上轻轻拍了两下。虞微感觉他像是在拍一只自己家的狗。

        梁居安对着她笑笑：“吃饭吧。别想啦。”

        虞微：“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

        梁居安：“啊？当然是你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你不用问我啊。”

        虞微想，我在这里不回答，他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是有点失落？

        那也不能完全怪我。谁反应得过来呢？

        虞微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个人真的对自己说了这些之后，她感到的是巨大的不真实。她很想问现在到底是几点几分了，可惜她自己没有带手机，完全看不到；环顾一圈米线店里也没有挂钟。某某年六月八日，下午可能五点半或者六点某某分钟。梁居安说他喜欢我。我们在吃米线。然后我在这儿发呆。

        虞微想，我不喜欢他吗？当然不是。

        虞微想，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悠哉呢？他说这种话的时候都不会说，你给个回答，你给个准话，你喜不喜欢我。他什么也不说，就一句，你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先吃饭。虞微想他要是多说一句，逼问一下别人就好了。结果两个人都这么谦让。

        虞微：“我……”

        梁居安笑着看她一眼。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急。

        算了，虞微想。何必想那么多，什么害怕不害怕的，面子不面子。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好考虑，再说这个人都主动这么说了。没什么好纠结的。你不要想那么多，你心里怎么希望得你就怎么说，多简单的事情。

        于是虞微有了一瞬间的勇气：“你想谈恋爱吗？”

        梁居安停下筷子，眨了眨眼睛。“还行。”

        “巧了，”虞微点点头，“我现在也觉得不是很排斥。”

        梁居安：“啊。”

        虞微点点头。

        梁居安：“那挺好的。”

        虞微：“嗯。所以说……”

        梁居安：“所以说？”

        虞微：“你看我怎么样。”

        梁居安：“你——”

        虞微：“我也喜欢你。你看……多巧。”

        然后虞微开始笑，可能是觉得自己讲的这话是有点好玩。虞微看着梁居安的脸开始笑，笑得她几乎无法直视对面的这个人。梁居安有一点疑惑，但是他也开始笑了，虽然可能不知道为什么。笑就行了。别的再说。

        两个人一起坐在那儿笑。虞微觉得自己刚刚讲了这辈子最肉麻且不好意思的话。希望这一刻能赶紧过去，不要让她记得太牢。

        ——

        虞微在等出分的过程中，心态总体比较平静。她后来被同学拉着稍微对了一些答案，感觉还不错，没有什么重大的失误。半个月时间主要在给炒酸奶店打工，谢师宴去重在参与了一下，还和老三以及原来一班的那一大堆人一起出去玩了一趟。剩下的时间，虞微把自己的笔记扫描整理了出来，准备出分之后如果考得不错可以挂在空间里卖。

        虞微其实大概知道自己干点别的能更加赚钱。不过她比较想体验一下梁居安打过工的地方大概是个什么节奏。炒酸奶店就是夏川大学附近的小吃一条街上的那家老宋炒酸奶，一家顶着烧烤店名字的炒酸奶店，梁居安的老熟人老宋开的。她觉得老宋应该人很不错，用料很足，就是人神出鬼没的，总在这一整条街上流窜，让人摸不清他每天到底在做什么。

        有时候老宋没在看店，就直接把店面交给梁居安和虞微两个人。梁居安本来就有钥匙，两个人站在店里无所事事，店面很小，把柜台全打扫完了就没事情干了，就搬把椅子坐下，东扯西拉聊点人生，聊聊高一认识之前遇到过的好玩的人或事情，聊聊高二去了两个班以后的人或事情，聊聊今天下班以后去吃点什么。有时候两个人就安静地坐着，看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猜他们要去哪里见什么人。

        有时候，梁居安摸出一本书来看，又是虞微看不懂的东；虞微看电影。两个人在柜台后面各看各的，有客人来了再招待客人。总体来说是很悠闲的工作，虞微也不觉得无聊，老宋发工资也发得很实在。偶尔两个人在小吃一条街上会遇到同学，梁居安就自作主张给人家友情价。

        这天下午要出分。两个人原本的计划是今天正常上班正常下班，可能下班前能查到分数。结果午饭还没吃，离出分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梁居安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对方说是xx大学招生组的。

        虞微在旁边竖着一只耳朵听，手上东西都停了下来，一块瓷砖来回拖了三遍。

        梁居安说了点什么，把电话挂了。虞微看了眼时间，心想，这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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