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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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总走了？”次日杨方晨见到沈漾，问了句。
“嗯。”
他看了看沈漾的脸，想说点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他的目光投向不远处正在忙碌的谢婉宁，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工作人员提醒将要开拍。
杨方晨低头看了几眼剧本，却什么都没看进去，他扔掉剧本，走向自己的位置。
今天的杨方晨很不在状态。
当ng到第25遍，创了开拍以来的记录时，谢婉宁一声大喊：“咔！”
她皱着眉看向这边，语气严厉：“大家休息一会儿。杨方晨，你跟我过来。”
杨方晨没半点异色，仿佛早就料到，随着她走到一边。
沈漾坐在一旁喝水，望着他俩的方向。
只见谢婉宁不停的在对杨方晨说着什么，他侧着脸垂着眼没有反应。
说到最后，谢婉宁明显要发火了，杨方晨才轻微的点点头，说了一句。
谢婉宁看着杨方晨半晌，什么都没再说，转身离开。
杨方晨却没跟着过来，反倒令人意外的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了起来。
重新坐在监视器后的谢婉宁见状眉头久久不松。
整个剧组从方才的窃窃私语到现在异乎寻常的安静。
杨方晨抽完了一根烟，才转身走了过来。
他刚走到镜头前，谢婉宁就立马开口：“各部门准备。”
一声清脆的打板后，“action！”谢婉宁喊道，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出于众人意料的是，这次杨方晨竟然一条而过，和刚才各种不在状态的他相比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谢婉宁喊“过”后，看都没看他，直接撂下一句：“下一场准备。”
杨方晨仿佛没事人般，问沈漾，“下周就要去西班牙了，我还没去过呢，你呢？”
“我也没去过。”
“公款旅游啊，爽。”
两人边聊边抓紧时间补妆，很快下一条，就又开拍了。
陆峻和连茉两人牵着手，边走边聊。
“你见过海边的日出吗？”陆峻问。
连茉摇摇头，“我还没见过大海呢。”
“真的？”
“真的。”
“那太遗憾了。你知道我印象中很难忘的一次日出是在哪里看的吗？”
连茉摇头。
“在西班牙的一个小镇上。我五年前的时候去过，看到后，至今念念不忘。”陆峻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连茉，“以后咱们一起去看。”
两人不过才认识几天，谁都知道这句承诺是多么的轻飘，不切实际。
连茉挪开眼，指着远方，转开话题，“快看，就是那儿，咱们快点吧。”说着就想往前走。
陆峻却不动，紧紧拉着连茉的手，直到她又转过身。
“我说真的。”陆峻深深看着连茉，“咱们一起去看。”
连茉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她不想轻易许诺，明知道只是萍水相逢的邂逅，明知道是一场露水姻缘，为什么还要这么认真呢？
陆峻却不罢休，直直的热切的望着她，似乎非要得到个答案才罢休。
连茉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垂下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陆峻这才笑了，他上前一步，把连茉搂进怀里，久久不放。
连茉倚在他的怀里，目光眷恋却又带着一丝迷茫。
“咔！很好。”
沈漾从杨方晨怀里退出，刚松了口气，就听他扭头大声道：“导演，我觉得这里加个吻戏更好。”
沈漾愣住了，瞪着杨方晨，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
剧组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看向谢婉宁。
谢婉宁从监视器的座位后站起身，仍是不苟言笑，她看了过来，冷冷道：“你说什么？”
杨方晨好像没看到谢婉宁的脸色，他无比认真的思索了几秒，坚持道：“我觉得这里应该加个吻戏。陆峻此时觉得两人有了承诺就有了拥有未来的可能，如果只是一个平常的拥抱恐怕表达不出他内心强烈的情感。加个吻的话有种一吻定情的感觉，会更有张力。”
杨方晨一番侃侃而谈，听完他的高谈阔论，谢婉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沈漾，“沈漾，你也说说，你觉得这场需要加吻戏么？如果你也觉得需要，那就加。”
沈漾目瞪口呆，全剧组都看着你们两人闹别扭，这就算了，现在带上我算怎么回事儿？
加吻戏？呵呵，敬谢不敏。
沈漾瞥了杨方晨一眼，沉吟片刻，说：“我觉得两人的这段对话虽然重要，是本片的重要伏笔。但正因为重要，情绪表达才不能过于明显。否则，反倒有些刻意。正因为现在闲聊时的随口一说，才更能凸显数年后两人念念不忘这句话将之当成承诺而来的重逢。我认为，由此时的淡对应之后的浓，才会更有张力。”
谢婉宁这才缓和了表情，点头赞同，“说得很好，就是这个意思。沈漾理解的很到位。”说完冷冷地看了杨方晨一眼，“有的人，角色理解不到位，浮于表面，名不副实，还是多琢磨几遍剧本吧。”
杨方晨被谢婉宁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当众毫不留情的驳斥和讽刺恐怕还是第一次，他脸色红了又白，羞窘交加，还有一层薄怒。
沈漾当然不想多加吻戏，对刚才他俩的官司扯上自己有些生气才直接驳了，谁知道谢婉宁这么不留情面，一褒一贬，太过明显，眼见杨方晨如此难堪，有些不忍，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我了解。换我是你，也会这么说。这事不怪你。”杨方晨语气僵硬。
“……谢导不是针对你的。她只是就事论事。”
杨方晨扯了扯嘴角，带着些嘲意，轻“嗤”了一声，“……好一个就事论事。”
沈漾感受着周遭不时朝这边打量来的目光，最后说：“有什么以后再说吧，别傻站在这儿了。”
杨方晨深吸口气，勉强按捺下情绪，跟着沈漾走到了场边。
沈漾喝着水看着剧本，偶尔看一眼杨方晨，他却是盯着剧本不动。
沈漾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下一场戏开拍。杨方晨恢复了以往的表现，虽偶尔ng，但再不像刚才那么过分。
谢婉宁也没说什么，照旧认认真真一丝不苟。
导演和主演有了矛盾，这矛盾还明晃晃毫不遮掩的表现了出来，尤其还把自己扯了进去。沈漾觉得可真是煎熬。
等到宣布收工，她悬着大半天的心这才放下，带着乔巧立马就回了酒店。
“他俩怎么回事啊？杨方晨一整天都阴阳怪气的，谢导也是严肃的吓人。”乔巧也忍不住抱怨。
“谁知道呢。”沈漾摇摇头。
“感觉怪怪的。”
“别管他们了，你也注意点，不该说的一句都别说。”
乔巧连连点头。
次日一早，沈漾刚刚醒来，就听到客厅里的说话声。她又小咪了一会儿，这才起床洗漱。
“刚才谁来了？”吃早饭时，她问乔巧。
“对了差点忘跟你说，是杨方晨，他一早就过来问你醒了没有，看你还没起就走了。”
“哦。”沈漾也没在意。
谁知出门后，刚走到电梯前，就看到杨方晨也等在那里。
按照他来找自己的时间，此时应该早就走了啊。沈漾反应过来他是在等自己，意识到他有话要说，看了乔巧一眼，乔巧立马反应过来，说：“哎呀，我忘拿个东西了，漾漾你先走吧，我马上到。”说完转身回去，走了消防通道。
杨方晨先没开口，沈漾也不说话，两人在电梯前等着。
进了电梯，杨方晨嗫嚅道：“沈漾，昨天不好意思……把你扯了进来……抱歉。”
沈漾知道他说的是加吻戏的事情，“没关系。你也是为了戏好。”
杨方晨张了张嘴，没说话。
停了片刻，沈漾问：“你今天心情好点了吗？”她可不想再像昨天一样了。
杨方晨笑笑，带着些苦涩和自嘲。“就那样吧，反正都是自我折磨，有什么好不好的。”
沈漾不想掺和他和谢婉宁之间的事情，便转了话题，说：“还有几天这里的戏份就拍完了，还真有点不舍。”
杨方晨毫无反应。
沈漾看了他一眼，便也没再多说。
一声“叮”到了一楼，沈漾正要出去，杨方晨这才反应过来：“抱歉，你刚说什么？”
沈漾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这里景色不错，挺舍不得的。你呢？”
杨方晨脸色一瞬间又黯然了下来，低低“嗯”了声。
之后几天的拍摄杨方晨又恢复了正常，没再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不在状态。但和谢婉宁之间明显出了问题这点剧组的很多人都看出来了。
拍摄间隙，谢婉宁不再经常地把他叫到身边说话，吃饭也不在一起，除了拍摄，其他的时间可以说是毫无交流。
杨方晨对比刚开拍时沉默很多，一个人独来独往，心事重重。谢婉宁却如平时一样，该说说该笑笑，没事人一样。
沈漾从不聊相关话题，但抵不住旁人的八卦热情高涨。
有天她就在化妆间门口听到里面有人议论。
“你说杨方晨整天一副怨夫样给谁看呢？”
“还能给谁，当然是谢导了。”
“可谢导明显不在意啊。”
“在意不在意你知道？说不定是装的呢。谁知道私下俩人怎么样了。”
“也是。”
“哎，你说谢导也够大胆的，也不怕老公来探班。你说她老公知不知道啊？”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杨方晨也是，小情人当的这么投入，我都觉得腻歪，真受不了……”
……
沈漾听到一半就离开了，又去逛了一圈，才回到化妆间，里面的话题已经换了一个。
她知道剧组有些人这些天私下里对两人议论颇多，可这又能怪的了谁呢？
一个已婚，还卖过夫妻和睦和好妻子人设，却和御用男演员纠缠不清；一个前途远大和其他人都没传过绯闻的当红男演员，却插足别人婚姻多年。
平日里两人好的时候毫不避讳也不遮掩，如今都成了别人嘴里的八卦和笑柄。
暗流汹涌中，国内的戏份终于拍完了。
当天，沈漾和乔巧回到平市，休整两天，就要飞往西班牙拍剩下的戏份。
晚上，沈漾看到电视里的环法自行车赛预告，突发奇想，打给了乔巧，让她明天租两辆自行车，一起去郊外踏青，乔巧一口答应。
第二天，一大早天光晴好，六点多，沈漾就接到了短信：“下楼吧”，她也没细看，以为是乔巧发来的，放下手机，简单洗漱后换了身运动衣就下了楼。
谁知等着她的却是一身运动装扮的江贺衍，比他平常端整严肃的样子随意轻松了许多，更显年轻。
他单手插兜，站在车旁，面对沈漾满脸的惊讶，无比自然的道：“我也想出去逛逛，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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