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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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旭这时不紧不慢踱了过来，笑容温和的对沈漾说：“今天表现不错啊。”
试戏时沈漾对他印象就很好，现在更是尊敬有加。忙起身谦虚道：“郑老师过奖了。”
郑旭笑呵呵：“这种大长篇要从头到尾的保持情绪很不容易，再接再厉啊。”
沈漾知道对方在提点自己，忙点头应道：“我会努力的。谢谢郑老师。”
“不用客气。”郑旭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乔巧在一旁端着沈漾的保温杯，看郑旭走远了，才握紧拳头作势一挥压低声音道：“漾漾，加油！”
沈漾向她眨眨眼，眯着眼睛笑了。
杨心蕊的戏份今天到底还是没拍完，晚上收工后，沈漾看到有江贺衍的未接来电，忙回了过去。
“今天怎么样？”
沈漾刚想喜滋滋的实话实说，突然想到什么，忍着笑意压低声音：“……不怎么样。”
对面顿了一瞬，问：“演得不好？”
“也不是。”
“导演骂你了？”
沈漾期期艾艾：“这倒没有……”
“有人欺负你？”江贺衍的声音有几分低沉。
“……没。”
江贺衍有一会儿没说话，然后淡淡道：“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沈漾一听这话有点急了，忙道：“别……别挂，不是，没什么事，就是……”说着拽了下头发，有些恼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边传来江贺衍两声低沉的笑，“怎么不演了？”
“啊？”沈漾这才反应过来。
她也不知刚才怎么就有了捉弄江贺衍的念头，却这么容易就被对方看穿了，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江总，我就是想开个玩笑。”
“没事儿就好。”
看江贺衍完全没生气，沈漾有些高兴，忙道：“今天导演夸我了。”
“是么。”
“我知道以后都该怎么演了。”她顿了顿又说：“谢谢你。”
“这是你自己争气。”
沈漾这时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说话声，以为他在应酬，忙说：“那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早点休息，保持好状态。”江贺衍说。
“嗯，我会的。”沈漾知道改挂电话了，心里却有些不舍，咬了下唇，轻声说：“你也保重身体。”
江贺衍却似没有在意，只“嗯”了声，便挂断了电话。
收拾完东西过来的乔巧看到沈漾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伸手在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沈漾回过神，拉下乔巧的手，笑了下，若无其事道：“咱们回去吧。”
两人刚要回酒店，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林子庆打来的。
就听对面吆五喝六的喧闹声，林子庆扯着嗓子吼道：“沈漾，出来吃烧烤啊！”
离得老远仿佛都能闻见那边的烟熏气，沈漾忙拒绝：“我不去了，你们吃吧。”
“你说什么？大声点！”
“我说我不去拉！”
“来吧来吧，这家的羊肉串儿超好吃，过来尝尝啊。”
沈漾笑回道：“今天烧烤爽，明天满脸痘。你也少吃点儿。”
“噢！啊啊欸？痘？你说痘？毛豆这里也有啊！快来啊！”
沈漾和乔巧大笑。
沈漾又回了一句：“我不吃毛豆！你好好吃吧！”
“哎哎你真不来啊！我真不骗你，真的好吃啊！要不我给你带点儿？你们女演员怎么都这么委屈嘴啊。”林子庆还抱怨。
“我真不去了，你慢慢吃吧！”沈漾最后回了句，挂断了手机。
乔巧笑着说：“以前觉得林子庆就是阳光大男孩，现在才发现还有点逗比的潜质啊。”
“人嘛……有时候就要会自己找乐子，这样日子才会过的开心点儿。”沈漾笑道。
乔巧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又觉得不太懂。
“沈漾你皮肤真好啊，简直就是吹弹可破，都看不到毛孔，我只上一层淡粉就行了。”次日的化妆间里，化妆师边给沈漾上妆做造型边恭维的很直接。
“怎么保养的啊？”
沈漾想了想，自己好像从没保养过，乔巧上次介绍的美容院的名片压根不知道扔哪里去了。于是说：“没特别保养。”
化妆师一脸反正就知道你不会说的心知肚明。
沈漾神色不变也不多解释。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哀嚎：“哎呦，疼死了，不能碰。快给我好好遮遮，这么大怎么办啊。”
林子庆进来一看到沈漾，就猛地捂住了脸，举手招呼：“早上好啊。”
沈漾已经猜到了，憋笑回应。
林子庆挑了离沈漾最远的距离坐下，忙催促自己的私人化妆师，“快点快点。”
化妆师回道：“这有点太大了，遮不全啊。”
林子庆烦躁：“反正涂厚点，有多厚涂多厚。”
“这不是厚不厚的问题，这是……”
“管他呢，快点儿快点儿。”林子庆看着脸上那么明显的一个，又烦又愁。
当天，只要拍到林子庆的戏份，就能听到许导一阵吼，“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这样了？你吃什么了？不知道拍戏期间要比平时更注意形象么！你看看你，起这么大的痘，特写都不敢拍，直接变喜剧！”
“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怎么别人都能管住嘴，就你不行？”
“少让我发点愁会死啊！”
本来昨天杨心蕊屡屡不过还顶撞许导就憋了一股气，今天一来，见到林子庆的脸就再忍不住了。
一通急轰，毫不留情。
现场工作人员都一脸憋笑。
林子庆被吼的面红耳赤无言以对，无语凝噎。
他要是早知道天干物燥吃点儿羊肉就这么上火说什么也不会吃啊！
一上午被骂的丧眉塌眼的林子庆中午吃盒饭的时候终于逮到沈漾了。
正要血泪控诉不有苦同当，沈漾慢悠悠似笑非笑瞥他一眼，他就张不开口了。
沈漾仔细看了看他那颗大痘，安慰道：“没关系，回头卸了妆抹点消炎膏就好了，这种火疙瘩来得快去的也快。”
林子庆闻言立刻又一脸的感动：“你真好，今天就你安慰我了，其他人都在嘲笑我！昨天我真该听你的。”
“现在也不晚，戏还长，以后管住嘴就行了。”
“哎，等到播出了肯定还要被笑一波。”林子庆愁眉苦脸，关键是这个痘痘长得位置太明显，看起来真的有点滑稽。
“不会的。许导虽然骂的凶，但也是为你好。”
林子庆戳戳米饭，还是情绪不高。
沈漾也不再多说，只是一看到对面林子庆那张帅气的脸上鼻头正中那颗又红又大似乎还泛着亮光的痘痘就忍不住想笑，只好忍住不看。
可能昨天被杨心蕊气到了，许导下午才开始拍杨心蕊的戏份。
此时杨心蕊终于没了昨天的气焰，态度谦虚多了，被喊“咔”也不再表现出怨气，许导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进步不大，但还是勉勉强强过了。
沈漾的发挥却是一如既往的稳定，比之昨天更加游刃有余，许导的态度愈发温和。
沈漾再一次感觉到，只有实力，才能决定别人对你的态度。
没有实力就没有位置没有发言权。
面对杨心蕊间隙时不时投过来的刺人目光，她毫不在意。
人和人相处是讲究眼缘和气场的。时间这么宝贵，何必刻意同不对付的人交朋友。
她自觉做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不想理也懒得理会。
倒是乔巧，压低声音对沈漾说：“凭她的演技能不能担起女主心里没数么，横什么横，她当初根本没试镜，许导要不是迫于资方压力根本不会同意。”
沈漾闻言往那边看了一眼，有点惊讶。
“漾漾，其实你第一部戏接这种大剧我还担心来着呢。”说到这儿，乔巧有点不好意思。
“可江总毫不犹豫，说你一定没问题。果然啊，试镜那么顺利，就算第一场戏不顺也尽快调整过来了。你真棒。”
从乔巧口中得知江贺衍对自己的信任，沈漾心中又有了些不一样的滋味。
“……其实我那么快找到状态也多亏了江总。”
“嗯，江总很厉害的！”乔巧一脸崇拜。
沈漾笑了。
这戏里不少实力派演员，但由于朝堂和后宫的戏份是两个角度，除了郑旭，沈漾和这些老戏骨是基本没有对手戏的。
沈漾拍摄间隙却不像其他人那样要么戏一完就立马离开片场，要么就是打游戏聊天。而是有空就蹭在导演的监视器旁，观摩其他演员的表演，有不理解的就问导演。
有一次，沈漾不在座位。许导看到她放在小马扎上的本子，拿起来翻开看了看又放了回去，之后对沈漾的问题更加耐心的解答。
许多年后，许导曾数次公开对媒体感叹道：“我当初和沈漾合作她的第一部戏时，从我无意间看到她随身携带的本子上密密麻麻写着人物小传和各种注释、感想和思考时，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成功！”
勤奋努力的人在哪里都不会被人忽视和冷落。
有的老演员看她不是做样子而是真的认真好学，得空了便也提点两句。
就这都让沈漾受益匪浅，无论是对人物角色的理解和表达都更加透彻和自然。
沈漾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的戏一天比一天好，一条过已经基本成了常态。
再加上平日里她对待剧组诸如灯光、收音、道具等工作人员，凡事客气有礼。每天收工时也必道辛苦。
这种职责内的工作得到别人的感谢和尊重更让人触动。
时间久了，沈漾收获了剧组上下一致的好感。
看着沈漾在剧组如鱼得水人气飙升，平日里爱摆架子耍大牌，演不好戏就迁怒别人，动不动就对工作人员冷脸的杨心蕊气就不那么顺了。
但她暂时摸不清沈漾的底牌，也没有更好的机会，只好先按兵不动。
剧组很多人都看出了女一和女二的不合，大家表面上心照不宣，私底下难免八卦。
杨心蕊还是经常ng，好在面对名声在外有啥说啥的许导她还是夹着尾巴顾忌三分，多数时间都是乖乖受教。
虽然但凡是和沈漾的对手戏，她总故意别苗头，但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沈漾该怎样还怎样，压根不接招不在乎的态度也让她无计可施。
时间久了，很多人都看得出来两人对手戏是因为谁ng的，杨心蕊也不想担上一个演技不佳拖慢剧组进度的名声，于是就算磕磕绊绊，这剧也完成了近半。
这天同样是你来我往不动声色的宫斗戏。但杨心蕊却一反常态，不但心情异常的好，还比较顺畅的按照导演的指示拍完了当天的戏份，ng的几次也不是往常那样非要压沈漾一头，而是因为她明显的心不在焉。
快收工时，往常一拍完就立马离开的杨心蕊迟迟没走，频频看表。
林子庆凑过来神秘兮兮道：“你猜她在等谁？”
难道有人探班？
沈漾看他的表情，明显知道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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