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诀别

嫣然也急忙追了上去，但是凌思萧毕竟是体育生，根本追不上，一下子便没有了影子。好在齐溪跟上了。嫣然急忙地拨打电话，可凌思萧完全不肯接。

        因为着急，心脏开始剧烈收缩，嫣然一时疼得难以自已。一直等在车里的冷焰看见后急忙下车，抱起已蹲在地上的女孩放到车上。“我，包里，有药”，女孩哆嗦的声音响起。

        冷焰和水喂了药，嫣然的脸色慢慢回复，但是还是苍白得吓人。电话铃一响，是齐溪！嫣然着急得接起，手机砰的一声掉到地上，少女又慌乱地捡起来，手抖得根本抓不住手机，哆哆嗦嗦，道：“你们，在哪里？第一医院，我马上来”。

        冷焰直接吩咐王叔开去。路上嫣然一直求菩萨保佑。少年轻轻抱住少女，这瘦弱的身子抖得不像话，此时的男女之别，嫣然已经顾不得了。一到医院她就直冲往前跑，路上撞了几个行人，冷焰一把抓住嫣然的手，询问过往的护士：“手术室在哪？”。

        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齐溪和凌思萧的父母都在。嫣然脸色苍白，刚想喊凌爸凌妈，突然，凌妈妈站起来，直接给嫣然甩了一个耳光，嫣然的脸肉眼可见地肿起来。冷焰想上前阻止，结果被嫣然紧紧拉住，带着银丝眼镜的他隐藏着一股愤怒。

        而此时的凌妈妈怒如母狮，大吼：“从小到大我们都宠着你，思萧更是从来都是围着你转，你看你做了什么！”凌父急忙拉扯住，但此时他在极力控制，眼神也是冰冷。嫣然急红了眼，软软说“对不起，干爸，干妈，对不起……”

        齐溪此时眼神复杂，说：“余嫣然，你让顾墨然过来医院吧。”时钟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的心被放在火炉上烤着，焦虑，煎熬和痛苦同时交错。余嫣然带着外婆送的佛像不停求佛保佑。

        终于四个小时后，手术灯暗了。主任医生摘了囗罩，说：“抱歉，我们尽力了，你们现在去和孩子告别吧。”“啊一一”凌母整个大吼，痛苦漫延了整个世界。嫣然一听，胸囗喘不过气，眼前一暗，晕倒前，她只看到冷焰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顾墨然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病房外凌父凌母在旁边不停地抹着眼泪，一看到他，凌父一拳挥过去，顾墨然被打倒在地，但凌父还是一拳又一拳。

        齐溪伸手拦下，颤抖着说：“伯父，思萧还等着他呢。”说完，泪流满面。

        当换好防护服的顾墨然去病房内，看到浑身插满管子的凌思萧时，他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声音响亮。“墨然，是你么？”，思萧微弱的声音响起，颤抖地抬起手，顾墨然一把紧紧抓住:“是我。”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和嫣然争你，只要，让我在旁边，看着你，就可以了。”“我知道，是我错了。”顾默然，心里万般后悔，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渣才会对一个这么爱自己的人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导致她跑出了街道，被车撞成现在这样。看着眼前像猪头一样的顾墨然，凌思萧不禁想起自记忆以来的初见，穿着小西装，打着领结在生日会上弹钢琴的顾墨然。而自己因为看得太入神不小心打落了手里的蛋糕弄脏了公主裙，余嫣然和自己是一模一样的公主裙，毫不犹豫地和自己换了，两个人牵着小手一起偷笑。

        思萧努力想挤出微笑但却无可奈何，道，“如果没有嫣然，你会爱我么？”顾墨然心一痛，说“会。”凌思萧笑了，很美很美的笑，仿佛雨后的彩虹又仿佛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知道，可惜没有如果。她说道：“顾墨然，我爱你，可是，我更爱余嫣然。帮帮我，把我爸妈喊进来。”凌父凌母进来后，凌思萧只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便听到心电监护仪传来了滴的长音。凌父凌母忍不住大声嚎哭。顾墨然心在淌血眼泪滴落在地面，就算不是爱情。这十六年来的友情又岂是假的，自己真的是在做什么！他忍不住用手锤了墙面，一时间手血肉模糊。虽说凌思萧很轻声，但他分明听见了:“爸妈，把我的心脏，留给嫣然。”

        如果这就是成长的代价，那太巨大了！每个人都在想如果，每个人都知道时间永远不可能重来。

        三个月后，白色的病床边传来担忧的声音：“医生，我女儿到底还有多久才能醒啊？”“孩子的心脏很适应，但是她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创伤，她不愿意醒来，我们只能静静等待。”眼前的少女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心电监护仪还在跳动，她仿佛就是已经离去了。

        “嫣然，起来了，调皮的兔子变成小猪了”。嫣然一睁开眼睛看到凌思萧就坐在自己的病床边，那双芭比似的大眼睛扑棱扑棱地眨着。嫣然紧紧抱住一下凌思萧，大哭道：“萧宝，你吓到我了，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你别离开我”。凌思萧轻轻抱住嫣然：“傻瓜，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在一起了。要好好的，我的兔子。”嫣然立马点头答应：“我会乖乖的”。凌思萧笑笑地说：“那我走了，嫣然，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姐姐。”嫣然痛苦地叫到：“不-----!思萧！别丢下我！”

        在病床上的少女还是静静地躺着，只是眼角滑落了一滴泪。余母高兴得叫了起来“医生！医生！”。半年后，余嫣然出院了，冷焰和齐溪，甚至朱老师、丁一都来了，大家的心情都是非常沉重。少女静静的脸非常的苍白透明，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下巴尖尖的，手也细细的，好像一折就会断。齐溪也瘦了很多，犹豫了很久，他说“顾墨然去英国了。”嫣然看着他，又看看大家，然后说：“嗯，顾墨然？”她想了一下，道：“顾墨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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