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奇怪病人

　　小大夫们整天跟老病号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只是整天这么做，难免会让人身心俱疲。
也因此，正如李亚主任所说，呼吸科的小大夫们开始想念冷面却能让呼吸科井然有条的廖清玄了。
曾莹正在校正检验科的报告单，此时电话响了起来，曾莹看了一眼手机，笑了起来，这是她的好闺蜜吴晓的来电。
“喂，晓晓，怎么，你又打算包饺子了？”曾莹头倾斜着，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笑嘻嘻的说道。
“跟你说一件大事，很有趣的大事。”吴晓神秘兮兮的说道。
“是什么？”曾莹一边收拾着工作台上的废弃物料，一边笑道。
“你们李主任简直是神算子，我们科室的小大夫们开始想念廖主任了，你知道吧？”吴笑哈哈笑起来。
“不会吧？这才几天啊？不超过四天吧？怎么这么快？”曾莹声音拔高了几分。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呼吸科俗称老年的第二科室，有很多老年肺病的病人在这里。你知道久病成良医吧？”吴晓嘿嘿的笑起来。
“知道啊，久病成良医，这很多人都知道啊。”曾莹不以为意的说道。
“可是你知道这个词的反义词是什么吗？”吴晓小声说道。
“是什么？”曾莹感兴趣起来，怎么这个词还有反义词？
“久病成鬼才。你知道吧？”吴晓的笑声更大了。
“什么意思？”曾莹还没理解其中的意思。
“这个意思就是说啊，我们呼吸科的很多老病人都活成人精了。人们都说来门诊的十个有八个里面是靠着度娘来诊病。这病房里面啊，十个里面有九个是自己给自己开药，给自己定药量的。”
吴晓神秘兮兮的说下去，“你不知道，这些病人啊，他们是最皮的病人了。他们啊，总是喜欢不听医嘱，有时候你让他忌酒，他能变着法的偷喝。平常，也就我们科室的孙主任和廖主任能够镇得住，这廖主任一走，孙主任平常总是在开会……”
“啊……这廖主任作为老虎一走，这些皮猴一样的病人就跟山中的猴子一样，称霸王了。”曾莹秒懂。
“没错。所以啊，这些小大夫们，头疼的不是怎么写医嘱，写病历本，他们呀，现在头疼的是怎么跟老病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输给病人！啧啧，这群小大夫，天天哭丧着脸，祈祷着廖主任早点回来呢。搞不搞笑？哈哈哈……”
吴晓笑的格外开心，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开心事一样，笑的是那般的灿烂。
“啧，这些小大夫也够可怜的。不过，你也是，怎么这么落井下石啊？”曾莹没好气的说道。
“我那哪是落井下石啊？我这是幸灾乐祸。你把我说的简单了。”吴晓笑的更灿烂了几分，“好了，刘主任来了，我不跟你说了，一会下班等我哈。”
“好。”曾莹感染了吴晓的好心情，声音变得轻柔了几分。
“曾莹，有人找你。”
“哦，马上来。”曾莹对着同事说了一句，便把工作台收拾干净，来到洗手台处。
“猜猜，我是谁。”
一个女声从她的身后传来，曾莹转身就给捂着自己眼睛的人一手水。
“喂喂喂……你干嘛泼我！”李琦不满的的说道。
“你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瞧你这公鸭嗓子，你以为能瞒得过我？”曾莹好心情的跟李琦逗起闷子来。
“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李琦孩子气的问道。
“你身上的烟草味。”曾莹嗅了嗅空气，仿佛能嗅到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味道一样。
“烟草味？我没有抽烟啊。”李琦嗅着自己的腋下，一脸纳闷。
“你闻不出来？”曾莹煞有其事的说道。
“是啊，我没抽烟啊，哪里来的烟味？”李琦还在寻找自己身上的烟草味。
“这长时间抽烟的人，早就沉浸在了烟草里面，即便是不抽烟，我也能闻得出来你身上那满是尼古丁的味道！刺鼻的很……”曾莹左手放在鼻尖闪了闪，仿佛李琦很臭一样。
“你……就是这样打击我。”李琦不满的嘟起嘴，埋怨一句，“我难得来跟你说新闻，你就这样对我这个老同学。”
“新闻？不会是我们李主任说的那个神预测吧？这呼吸科的小大夫们真的开始想念廖清玄了？”曾莹好奇起来。
“你知道啦？”李琦诧异的看着曾莹，“你什么时候有预见能力了？难道你成神棍了？”
“去去去，有吴晓那小丫头，我不想知道都难。”曾莹摆了摆手，好奇心大作，“不会是真的吧？那些小大夫们竟然会想念廖主任？”
“那可不是。你要是遇到呼吸科的那些老病人，你都会哭泣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这么说的，如果真的有上帝，呼吸科是唯一上帝绝对不会来的地方，因为太难治理的。”
李琦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仿佛呼吸科是多么让人泪奔和崩溃的地方一样。
“这呼吸科的病人真的那么不配合医嘱？”曾莹格外的好奇。
“必须啊。你要知道呼吸科是什么地方？那是心肺所在的地方。虽然说心内科主管心脏，呼吸科主管肺脏。可是谁能说心肺可以分家呢？所以啊，这呼吸科和心内科很多病人的杂糅的。”
李琦推了推自己的镜框眼镜，瞬间化作老夫子，做起了谆谆善诱的架势。
“有意思，竟然可以做到这样。”曾莹感兴趣的挑眉，“只是，我很好奇啊。这呼吸科到底是与肺脏密切相关的科室，它在别的医院还叫做肺内科。就这样一个科室，病人按道理是很遵循医嘱啊。”
“遵循医嘱？呼吸科那地方就是呼吸不畅和咳嗽不止的地方。除了每天咳咳咳和嗽嗽嗽的双重奏以外，就是难受就吃药，舒服就停药的地方。人们都知道是药三分毒，所以药不能乱吃，但也同样，药不能常吃。”
李琦双手一摊，“就因为药不能常吃，所以医生叮嘱过后，只要不难受了，绝对不吃药。久而久之，不遵医嘱成为常态。当然，有些呼吸科的药吃了有副作用，嗜睡啦、恶心啦。”
“原来呼吸科不尊医嘱的大有人在。怪不得那个小女孩会吐药片……”曾莹不自觉的说出廖倾的小秘密。
“你说啥？”李琦敏.感的感觉到这里面的问题，询问道。
“你还记得呼吸科有一个本该在儿科治疗，却停在呼吸科治疗的小女孩吧？”曾莹提醒道。
“就那个咯血的小女孩，而且是一直被诊为哮喘，入院时候白细胞升高，中性粒细胞比例很高的廖倾？”李琦可谓是对廖倾记忆深刻。
“行啊你，对于我们检验的指标记得这么清楚。”曾莹伸出拇指，“你可以的。”
“那是，别看我爸是谁啊。有我爸在检验科，我能差点事儿？这虎父无犬子，我爸是老虎，可我不想做犬！所以我得自强，成为小老虎才行。”李琦这人，给一点阳光就灿烂。
“行行行，你厉害，你可以成为老虎，你厉害。”曾莹伸出大拇指，做出恭维状。
“那是，我必须厉害啊。不过，你好端端的提到她做什么呢？”李琦好奇道。
“这个女孩，你还记得我们主任带着咱们两个去找孙主任的那次吧？”曾莹纳闷的说下去，“当时你们在聊天，我闲来无事去看病房里的廖倾，却发现她趁着她妈妈不注意，在吐药片。”
“什么？吐药片？这么大胆？她可是咯血进医院的！而且肺脏已经出现纤维化了！”李琦不可置信的抬高声音。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好奇这是这么回事啊。”曾莹小声说下去，“你说这个叫廖倾的女孩，背后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不能吧？”李琦想也不想的否定。
“如果真的没什么事情，怎么会吐药片？我看她妈妈衣着打扮，不像是穷人啊。”曾莹纳闷的回答道。
“那你觉得……这个廖倾的女孩背后有什么？”李琦也被曾莹勾起来了好奇心。
“我想……或许……这个廖倾有什么更深层的事情，不然不会这样抵抗治疗。这个廖倾的父亲来过医院吗？”曾莹又问了一句。
“没有啊。啊……你还别说，这个廖倾的父亲从来没有来过医院！”李琦恍然大悟的一拍手。
“或许，这就是这个叫做廖倾女孩一直抵抗治疗的原因。她的爸爸到底怎么回事，或许我们要去了解一下。”曾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疯狂了吧？我们做医生的，没事去做病人家属的调查做什么？”李琦纳闷的看着曾莹。
“李主任前段时间跟我说，说做医生的不仅要有能力选择有效的信息，更要有能力获得更多信息，从更多渠道获得更多信息的能力。只有能够掌握全面的信息，再做有效筛选，才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
曾莹展现出了她的好口才。
“我想试验一下李主任说的话，或许廖倾就是我寻找到根源的一个不错的案例。或许，还可以写成实用性医学论文呢。”曾莹笑嘻嘻的撞了撞李琦，“你要陪我做一次侦探？”
“我发现你很八卦。”李琦点着曾莹的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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