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179章盐利引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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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刚想开口, 萧谌此时反应过来,“眼下不是聊朝事的时候。”
收获程永宜怨念的眼神。他好不容易回来,结果一回来即听闻卢氏在宫中设宴,这是要为萧宁挑婿。
有些事, 程永宜不是不急, 只是再怎么急, 原不是急的时候。
可现在呢?现在就是十万火急的时候了, 想想萧宁的年纪, 她更是即将成为太女的人,这么的萧宁,若是看中了人,程永宜能如何?
萧家上下都尊重萧宁的选择, 尤其这婚姻大事。
程永宜曾追随于萧谌左右, 最是明白萧谌看重萧宁之心, 可以说,但凡萧宁不愿意为之事, 萧谌绝不会强求。
若说当年外出, 程永宜既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亦为建功立业,成为一个可以配得上萧宁的人。
或许,那个时候的他尚未懂得自己的心情究竟代表什么,他只是知道,他想让萧宁的眼里看得到他。
在这离开的三年里,他见过的人, 经过的事越多,慢慢懂得那代表什么。
既懂得,程永宜岂能不争取。
一回来听闻卢氏欲为萧宁择婿, 程永宜立刻毛遂自荐。
让程永宜意外的是,萧谌竟然会同意。
萧谌同意让程永宜一试,却也有言在先,事情的决定权一直在萧宁手里,婚姻之事,萧宁点头自可成,若是萧宁不愿意,一切都是枉然。
如何才能让萧宁同意?
这个问题在程永宜的脑子里闪过无数回,一直都没有答案。
萧宁喜欢什么样的人,不喜欢什么样的人?有人知道答案吗?
并没有。
纵然身为萧宁的父亲,一直最关注这个问题,想为萧宁解决终身大事的萧谌,都不清楚萧宁所喜何种人。他若是想让萧宁点头同意他们的婚事,该如何?
“陛下所言甚是,我们从各国带回一些奇珍异宝,该让殿下开开眼界才对。”孔义可不甘心一直当花瓶,必须要出声刷个存在感。
看看旁边都是啥。
一箱一箱的东西摆在人的面前,正等着他们去发现。
孔义乐呵呵地道:“殿下,我们特意按你叮嘱的,注意他们各国农作物,你别说,还真是发现我们大昌没有的作物。”
迫不及待的要给萧宁看看,这会儿孔义的眼里也看不到旁人,急切地向萧宁表现。
萧宁闻之眼睛瞬间亮了,“果真?”
“万不敢造假,殿下你等着,我这就拿给你看。”想跟萧宁表功,岂能不知东西放哪儿的道理,孔义赶紧过去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露出里面圆尖的东西。
“红薯。”萧宁一眼看到,立刻道破物甚之名。
“对对对,就是红薯,殿下怎么知道?”孔义想表现,结果倒好,名字不必向萧宁介绍,萧宁竟然知道?
萧宁眼睛都亮了,取出其中一颗拿在手里,“我知道的比你多。此作物耐干耐旱,且收成不错。就凭你们带回这作物,须记你们一大功。”
难得见到萧宁喜上眉梢的样儿,纵然是萧谌本来正忍住不抽孔义,毕竟早跟他叮嘱过,他跟着一道来,他就是个陪衬,话不用多说,乖乖呆着就好。
结果好了,他倒是要跟萧宁说个没完,萧宁都上头了。
上头归上头,结果听到萧宁说起,孔义他们带回来的作物如此厉害,如何坐得住,看这红红的东西,硬邦邦的,竟然如此厉害?
“如何种?”萧谌打量半响,最清楚萧宁从来不会无的放矢的亲爹,赶紧问。
“养苗。”孔义还没来得及细说,结果萧宁都答了。
“殿下,这可是他国之物,你怎么知道?”孔义方才就有疑惑,再闻萧宁道来,再也忍不住的问。
萧宁一时高兴,忘记掩饰,孔义一问,萧谌理所当然的问:“又是天授?”
对了对了,天授,就是天授。诗词可授,可解救黎民之物,如何不能授之。
“正是。”萧宁反正早把自己造神了,亲爹接得理所当然,她要推说不是,从前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闲话莫说,正好这一年虽值于夏,若是能培养出大批种来来,可以推广,那这一年百姓的日子要好多过了。阿爹,我这就把红薯带过去,告诉他们怎么培养。”萧宁如何能坐得住,迫不及待便要将红薯拿去培育。
萧谌亦是热切得很,连连道:“好好好,赶紧去。”
关乎民生之大事,寻常人都坐不住,萧谌但凡想到萧宁说起这作物耐旱耐干,眼睛都亮了。
“一共有几箱?”萧宁得萧谌允许,回头便问起一旁的孔义,这一回程永宜比他快,“两箱。殿下,我们回来时带了种植之法,殿下不如与天授之种植之法结合,看是否需要补充。”
要不说程永宜办事稳重,听听人家说话。
“好。你随我一道去。”萧宁呆不住,朝一旁的黑衣玄甲吩咐,“立刻搬到研究院。”
马上有四名黑衣玄甲上前,立刻抬起箱子退去。
萧宁要走亦不忘朝卢氏他们见礼,“阿婆,阿娘,国事为重,宁先行一步。”
卢氏淡淡地瞥过程永宜一眼,看得程永宜一僵,好在卢氏的视线很快移开,程永宜才松了一口气。
“去吧。国事为重。”卢氏一向识大体,懂大局,再说萧宁来这小半日,该见的人见了,该让萧宁见的人她也见着。久留无益。
萧宁这便领着程永宜一道走。萧谌握紧双手,瞥了一眼孔义问:“那红薯当真如此好?”
孔义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这就被留下了,他不是不想表现存在感,得有人理他才成。
萧宁领着程永宜走了,剩下他还得面对萧谌的质疑?
“陛下纵是信不过我,也该信殿下。”对啊,萧宁何许人也,她说的话,做下的事,何时骗人?
“你们见过?”萧谌自不会不信女儿,就是要问问孔义,是否是亲眼所见?
“见过,真见过,我们还见过他们收成。”孔义说到这里舔了舔唇,蕃薯味道上佳,可好吃了。
“还吃过。吃的是带回来的种子,还别人给的?”萧谌看到孔义舔唇的动作,不善地问。
孔义抖了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啊!还是不敢骗人,如实答道:“都吃过。”
萧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给他等着!
???孔义!
在萧谌准备跟孔义算账前,卢氏送走客人们后,直问萧谌,“你是何意?”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叫人听着十分莫名。正主儿萧谌倒是清楚得很,如实答来,“我的意思母亲岂会不懂,就是不知母亲觉得可有不妥?”
卢氏沉着半响,“还是看五娘。”
“正是正是,我们再怎么想当然,也得她点头,这么重要的事,她要是不点头,我也不敢帮她做主。”萧谌说到这儿抹了一把冷汗,养个有本事的女儿,帮你办事时自是样样出色,可是想做她主儿,也得好好考虑清楚再说话。
反正,萧谌在萧宁终身大事上,早就端正态度,但凡萧宁不点头的婚事,断然不能同意。
卢氏若说从前还觉得某位当爹的太没出息,如今亦是觉得,萧宁若是不同意的婚事,万万不能点头。
“不能再拖了。”卢氏感叹一声,想萧宁自七岁回京,本就为议她的亲事,结果现在都十四了,眼看及笄在即,婚事依然不曾定下。
哪家的贵女若不是有太多的问题,会到这年纪不定亲的?
十四岁,最晚及笄后大婚,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萧宁之前因为种种原因拖着婚事,眼下是万万不能再拖。
深深吸一口气,卢氏毫不避讳地道:“她将为太女,这个人绝不能拖她后腿。”
旁的事卢氏不会多插手,这一条她希望萧谌记下,无论如何都要记下。
“自然,自然。”无论萧宁最后挑中何人,都要记牢这一条,万万不能拖萧宁后腿。要是他们还能眼瞎的挑了那么一个人,也得想想补救。
卢氏挥手道:“罢了,带着你这些奇珍异宝走吧。”
要说程永宜他们带回来的东西,稀奇古怪的确实不少,能入卢氏眼的太少。
卢氏都这把年纪了,不喜于奢华之物,而且这些年萧宁让人弄出来的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陶瓷玉器,哪一件不把卢氏的眼光养得更刁。
故而所谓的奇珍异宝,卢氏还真是不怎么看得上。
萧谌如何听不明白,拿不准地问:“阿娘都看不上?”
卢氏颔首,萧谌不再多言,老实听话地将东西带走。
孔义被留下听了一耳朵,听归听,总有闹不明白的地方,跟着萧谌和孔柔一道走,捉头问:“陛下,姑姑,陛下方才同太后说的是殿下的婚事吗?”
“难为你听明白了。”萧谌一脸嫌弃地扫过孔义。孔鸿那样的聪明人,怎么会生出像孔义这般的儿子?
这话惹得孔柔瞪了他一眼,有这么跟孩子说话的?
亏你还是陛下,一国之君。
感受到孔柔的嫌弃,萧谌讨好地冲她笑了笑,他还不是为孔鸿抱不平?
一个长了七窍玲珑心的人,这费尽心思养出一个马大哈似的儿子。
不说其他,就说今天的事,萧谌话说得够明白的吧!
再明白又如何,孔义一句听不进去。
听不进也就算了,人还专门提了醒,给机会让萧宁跑了。
萧谌后知后觉想起,今天是亲娘给女儿准备的相亲宴会,准备的日子不浅,就盼萧宁能有那么一个半个看对眼的人,就让他们放心了。
结果孔义是来搅局的!
卢氏怕是这会儿心里也在骂着某一位儿子,真正搅局的人是他吧。
若不是萧把人带来,谁能把萧宁支走?
真要论起今天宴会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萧谌认第二,谁岂认第一?
可惜,孔义是没这个脑子怼上萧谌一句。
“殿下的婚事有那么难吗?或者是殿下的眼光太高,谁都看不上,这才让陛下为难?”孔义不管那许多,只追问他心下好奇一事。
萧谌虽然成了皇帝,孔义也是在萧谌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自小到大,孔义但有不解之事问来,萧谌无不为之解惑。正因如此,孔义才能问得理所当然,一脸求解惑地看向萧谌。
面对孔义这般模样,孔柔也无奈了,解释地道:“你啊,这些事你既然想不明白,便莫问。阿宁的事总会定下的。”
孔义捉了捉头,因为他想不明白的事,干脆都不跟他说?都是小气的人!
怨念横生,结果这时候传来一阵声音,“陛下。”
这声音孔义熟悉无比,可一听到这声音,孔义打了个冷颤。
行来之人是明鉴,这一声唤显得十分着急,叫毫无防备的孔义瞬间有些不好。
“明侍中。”孔义回过神,赶紧见礼,半点都不曾怠慢。这会儿倒是跟方才截然不同,看得出来,这也是个极会骗人的主儿。
萧谌看在眼里,眼中尽是笑意,不错啊不错,出去几年,看着是历练出来了。
明鉴与孔义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余下却顾不上孔义。
“有本奏疏,是冲殿下来的。”自动无视孔义,还是以国事为重,能让明鉴寻到此,自是极为要紧之事。
册封太女的大典在即,在这个时候有人参萧宁,这目的为何便不必再多言。
萧谌一听脸色也不太好了!
谁敢说萧宁行事不妥吗?
正是因为萧宁事事办得漂亮,萧谌对于参她的人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上前接过明鉴递上来的奏疏,打开一看,内容让萧谌微微一愣,盐利。
是的,奏疏上所奏的正是萧宁手握天下盐利一事,更是指出一国关乎民生之利,为一人所掌,实为不妥。
萧宁将为太女,若得此利,虽说以小人之心君子之腹,有挑拨陛下和公主父女之情之嫌,可是也正是因为不想他们父女当真起隔阂,以令天下动乱,当将问题解决。
就算一开始不高兴的萧谌,看到这份写得情真意切的奏疏,也不好再说出指责的话,确实都是为了他们父女好。
看到奏本上的署名,御史大夫林铮。
“这才是真正的御史大夫。”萧谌给予肯定,是对林铮的肯定。
明鉴同意,只不过也是为想提醒萧谌,“此事陛下以为?”
萧谌笑了笑道:“无妨,此事阿宁已然在操办。”
似萧宁这样的人,自是明了想对付她的都有什么人,要面对那样的人,又当如何行事。
关乎民生之大事,绝无小事。
明鉴望向萧谌,萧谌吩咐道:“将奏本送到阿宁手中,她自知该怎么做。”
这父女相互信任,实在难得。
明鉴心下感叹,亦照做。
于此时,萧宁其实也叫人劝着,劝她的人正是秋渠的侄子秋衡。
“殿下册封太女大典在即,有一事殿下不可不为。盐利。”秋衡是在研究院堵上的萧宁,对于一旁的程永宜,他是看在眼里,但也只是颔首而已。
“你这么急急赶来,看来是突然收到消息。”萧宁不急,听到秋衡的话仅此一句。
“御史大夫上书,参殿下手握天下盐利,难免引起天下动荡。”秋衡已然进了御史台,如今亦为御史,是以才会那么快收到消息,且急急地赶来同萧宁报信,只为了让萧宁心下有数。
萧宁微微一笑,“御史大夫并没有说错。”
秋衡来此亦不是仅为告状,“御史大夫所言,是为安国本。故请殿下早做决断。”
换句话来说,秋衡是来告诉萧宁有这么一回事,同样亦是希望萧宁可以好好地解决这件事,千万不可由着事情一拖再拖,拖得无法解决。
萧宁颔首,“好。大昌有你们这样的臣子,何愁不兴。”
能得萧宁这般夸赞,秋衡岂不明白,虽对萧宁无利之事,可若是对国有利,为之之人,萧宁更是看重。
这何尝不让秋衡心喜之极,遇上能纳谏言,心存百姓的君王,三生有幸。
萧宁虽只是为储君,亦是将来的君王,能让她夸赞一声,何尝不是他们的莫大幸事?
“殿下过誉。”秋衡被夸,多少还是要客气一下,与萧宁作一揖,显得受之有愧。
“往后当如是。一人之利何为利,天下之利,百姓之利,万不可夺。”萧宁这句话并非没有说过,却也正是因为说过,更想重申一句,好让他们牢牢记下,永不相忘。
“唯。”秋衡明白,心正无路不可行,心若不正,只怕走不长远。
“我已有安排,放心,会让天下人都看到,我这个镇国公主心中亦存百姓天下。绝不做乱天下之事。”萧宁轻声道来,何尝不是对秋衡的承诺。
秋衡追随萧宁这些年,最是看得分明,萧宁并不是那等心唯私利之人,恰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令无数人愿意追随她的左右,安天下,定天下。
“臣明白。”秋衡前来,亦是让萧宁早早做好防备,该舍的一切要舍,该争的一切也要争。
“回吧。”萧宁准备忙活民生大事,便不与秋衡细说了。
该说的话已然说完,秋衡亦无意再久留,乖觉地退去,余光瞥到不发一言的程永宜身上,这一位刚回来,倒是赶得正好。
萧宁不知秋衡打量了程永宜一番,此时大步走入院内,程永宜亦步亦趋地跟上。
“长安如何?”萧宁心情好,便回头问起程永宜,程永宜想到自己刚踏入长安城有感觉,“如梦似幻,震撼无比。”
这般高的评价听在萧宁耳中,萧宁颔首道:“等将来万邦来朝,长安车马如龙,灯火通明,更会让你震撼,如置身梦中。”
说出这句话的萧宁,宛如一轮耀眼无比的明月,于漆黑无光的夜晚,摄人心魂。程永宜情不自禁地望向萧宁,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殿下来了!”一道声音唤醒了程永宜,披头散发叫人看不清面目的男人乐呵呵地迎向萧宁,控制不住地搓动双手,一双眼亮闪闪地盯着萧宁。
哪怕看起来猥琐的动作,那是对未知的向往,同样也是对追求未知的迫切。
“是。又要辛苦你们了。”萧宁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他们代表着推动社会发展进步的技术,有他们在,大昌何愁不兴!
比起有人关注萧宁看中谁家的郎君,萧宁第二日上书请以盐利归于官营一事,引起举朝哗然。
哪怕是上书奏盐利一事不可掌握在一人手中,以一人之力可动摇国本的林铮,这会儿也不可置信地望向萧宁。
奏疏呈上不过一日,就算萧宁听说此事,也断不可能在一日之间整理一应关于盐利的物件,齐齐整整的随萧宁请奏盐利归于国营之奏本,放在众人的面前。
一应文件昭示着萧宁并不是只说空话,而是早有准备,只不过是在等一切准备完毕,这便办理此事。
林铮落在萧宁身上的目光一顿,内心既是敬佩同样也是感慨。
太女,这样一个人成为太女,谁能不服?
林铮其实是担心再出什么事,这才会提议此事,萧宁既然早有准备,根本无须旁人提醒,且以国家大利,稳定为重,处处为大昌着想,早已知该如何为国谋利,林铮只有钦佩。
至于其他人吧,其实谁也不敢吱声,毕竟这些利他们看着眼红,一直以来没有机会夺取盐利,现在萧宁倒是大方得交给朝廷,就没有一丁点其他的心思?
有人是捉狂的,除了一个林铮存有公心,提醒萧谌和萧宁一定要尽快处置此事外,多了去的人想就盐利一事闹起来,最好能让这一对父女起间隙。
可惜啊,尚未来得及处理此事,萧宁倒是先解决了!
无数人都在想,这么大的利,萧宁怎么舍得让出来的?
站在他们自身的立场,要是让他们得这么大的利,绝对不可能轻易交出来。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得天下的是萧谌、萧宁,而他们只能居于人下的原因。
“既以盐归官营,儿请另设盐务局,主管一切盐务事务,直属朝廷,不归地方所管。”萧宁在这个时候又丢出这个提议,这让还没来得及消化盐利竟然就这么让萧宁直接上交,一点要求都不提的人傻了眼。
对啊,盐利上交,这总是有个地方管,他们倒是忘了这是大好的机会,可能,也许能分利的啊!
然而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萧宁倒是先把这个可能杜绝。
朝廷直属管理,旁人想插手的余地都没有,具体细节萧宁是不是也想好?
满心疑惑时,萧宁道:“盐务局分管所属,以及各地设分,细节皆在此列,请陛下过目。”
得,他们尚未来得及动脑,结果萧宁已然将相应诸事全都安排好。
md!虽然早就知道想从萧宁手里占便宜很难,真正到这一刻,又一次吃了暗亏,明显无从下手,无法分利,实在让他们恨啊!
再怎么恨得咬牙切齿,没准在心里还会骂上萧宁一句犯傻犯蠢,终是对萧宁无从下手,能如何?
“甚好。”盐利的事,萧宁早就跟萧谌提过,更已然早做准备。
盐这方面的事,萧谌一向放手干脆,由萧宁全权处置。
反正平价盐都是萧宁弄出来的,以盐利养国,这些年要不是有萧宁生财有道,大昌朝岂有如今大肆兴建工程,养军养兵以护天下的资本。
萧宁心存公正,更有天下百姓,以护卫天下为己任,如这样的人,她所思所想都是如何能叫天下得利,断不会谋一己之利。
萧谌相信萧宁,比相信自己还要相信。
“诸位都一道看看,各抒己见,若有需要补充的,都说说。”萧谌心情很好,萧宁遇到的问题都是无法避免的,自然该一个个解决,由此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萧宁心中有数,萧谌心情岂能不好!
姚圣倒是早知道萧宁有此打算,如今不过是把话说白罢了,想以盐利攻击萧宁的人,都可以死心了。
明鉴的眼中闪过一道欢喜,萧宁的动作实在太快,打得人措手不及,偏又无法挑错,甚好。
盐利萧宁都舍得放过如此干脆,就这份大气,明鉴打从心底里写一个大大的服字!
“唯。”萧谌说明要他们做什么事,一众人都应下一声是。
新建朝,一切从新开始,还有许多不一样的规矩,须得制订。
萧谌和萧宁这对父女,创新融合,前朝许多规矩对他们而言,似有似无。更多还是靠他们再订新法。
无论如何,若想新法得以流传百世,亦须得费些心思。
盐务之法,何以售盐?定价几何?方方面面都须立法。
相较从前盐皆以私营,都由达官贵族们垄断,如今新朝由萧宁开创真正的盐利垄断,再交由国营,也就意味着,关于盐法的制定,只要萧宁不反对,别人反对,并无多大用处。
虽然有人指出以盐国营,是为与民争利。
萧宁对此嗤之以鼻,“究竟是与民争利,亦或是与世族争取?”
问得太过不客气,被点各名的世族们面上一僵。
“售盐者为何人?难道以为世族派了下人打理,其利所得就是民?自大昌建朝以来,朝廷从不与民争利,倒是不少人处处想夺朝廷之利,夺百姓之利。任你们说得再冠冕堂皇,利究竟落在谁人手中,大家各自心知肚明。
“况且,类如此关乎民生,可兴一国,可毁一国之大利,不以国营,由着他人所掌,兴风作浪?
“你们若是不想国营,亦无不可。盐利本归我所有,想同我争,你们只管放马过来。”
是的,萧宁才是真正那一个垄断盐利之人。
平价盐,萧宁卖得平价盐,他们自问可以吗?
就说煮盐所费之柴火,人工,哪一样是可以平价售之的?
虽不可否认,他们确实在盐中所得利甚多,那也远远不是平价能卖的。
亏本生意没有人愿意做,尤其是处处逐利之辈。
萧宁垄断得盐利,私底下他们恨得咬牙切齿,事实上,更想从萧宁嘴里探得制盐之法。
无奈萧宁既得盐利,亦无分与他们世族的意思,制盐之法,更由她牢牢把持,想偷?天下大乱时,偷窃者可尽诛之;天下太平可送官查办,谁要是没点本事,在萧宁早已杀鸡儆猴前,不敢轻举妄动。
与民争利,与世族争利,这一点他们最好考虑清楚,想好之后再说话。
若是他们以为盐利不该归于国营,亦无不可,萧宁完全可以收回来重新由她垄断。
md!真是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请盐归国营是萧宁提出来的,那都是因为她手里握着盐利,之前眼红萧宁握此盐利的人,现在萧宁把盐利上交国家,他们是费尽心思想占便宜。
便宜是好占的?
别逗了,在萧宁这里,除非她心甘情愿,否则谁也休想从她手里占得半点便宜。
她能大无私的考虑国家天下,愿意把利交给朝廷,让朝廷能握住这些利,安定天下。
倒是有人想从朝廷处争利?
哼,敢抢朝廷的利,萧宁更是断不能容。
谁敢伸长了手,她就敢把对方的手剁了!
萧宁放话让人只管放马过来,谁也无法忽辂一个事实。萧宁确实握尽盐利,恰是他们没本事和萧宁争来的利,谁要是敢否定这桩事,亦无不可,等着萧宁把盐利牢牢握着,谁都染指不得半分吧。
“怎么?方才口若悬河,怎么都不作声,不吭声了?”萧宁放了话,让人都在瞬间想起,是啊是啊,萧宁不是他们能轻易对付的主儿,盐利哪怕不归朝廷,也断然不可能再归他们。
“殿下,民生之需,若不由朝廷把持,恐为人乱天下江山。请殿下三思。”林铮这正直的人,最是欢喜萧宁能爽快地答应上交盐利。
结果倒好,一群搅屎棍,非要闹腾,也非要把天下人都变得跟他们一样,只盯着自己那点私利。
林铮真是恨不得把他们的嘴堵起来,一个个不会说话的都把嘴闭上。
萧宁心中虽有怒意,针对谁的她有数,正因如此,面对林铮这位心存公义,心系天下之人,自敬三分。
缓回一口气,萧宁与林铮道:“我只是不喜他们总爱拿天下百姓做筏子。明明他们心中只有一己之私利,偏喜欢把百姓挂在嘴上,真真是无耻之尤。”
显然这一回他们把萧宁惹怒了,听听萧宁说话,完全不打算再跟他们绕弯子,留脸面。
萧谌在上头听着,完全没有反应,萧宁并没有说错不是吗?
“殿下息怒。”林铮莫可奈何,只能帮着一群蠢货平息萧宁的怒火。
萧宁于此时冷哼一声,“瞧瞧,从来心急的只有心存天下,百姓之人。他们自己挑起的火,就没想过自己灭。”
萧谌忍住笑,萧宁还真是看明白了这群世族。争利的时候他们出头最快,可一但不再争利,或是被人指责,他们是打死都不乐意出头。
“御史大夫只管放心,我不过是为堵上他们的嘴,让他们往后少对盐以官营一事指手画脚。为大昌长远之计,百姓之利,盐必以官营。不服亦无用。”
萧宁气归气,倒是没有忘记国家大事。
谁怎么着都没用,盐利在她手里,她想给谁就给谁。
这群人就算再怎么不服,又能奈何得了萧宁。
林铮微微一顿,亦是想不到萧宁心中打算会宣之于口。
“大昌的天下是萧氏执掌,利与弊,尔等只考虑自身;大昌,萧氏,须得考虑的更是天下、百姓。尔等欲夺朝廷之利,百姓之利以壮大自身,守住你们分寸还罢了,若是守不住,触及国法,自以国法将尔等处置。”
萧宁就算不满极了这些人,并不打算乱来,也不至于为了他们几句话要把人往死里整。
这群人什么德性,萧宁和萧谌都心里有数,更不会抱有任何希望。
萧宁舍得自己的利,才不管他们有多舍不得盐利归于朝廷,在他们大昌,这些世族还想把持,耀武扬威,萧宁定让他们知道,他们有多不切实际。
不得不说,被萧宁挑破来骂,他们这心里还真是有些怕了萧宁,更忧心萧宁继续下去不仅仅再是骂,而是要出手收拾他们。
罢了罢了,既是争不来的利,他们不争就是。
至此,盐以国营一事也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一切只剩下商量制定相对律法约束于人。
也在这个时候,孔鸿他们一行终于班师回朝。
这也是萧谌特意提醒孔鸿注意时间,毕竟萧宁被封为太女一事,少得了谁,也断然少不了孔鸿。
孔鸿明白萧谌的心思,好在诸事都已然安排妥当,他也确实应该带人回来,况且夺下的城池,具体如何安排,亦须回朝再议。
比起册封萧宁为太女一事,大战告捷,理当封赏。
一行诸将,除了战死于沙场,早已追封之人,其他有功之臣,亦须得再封。
于此一战中,孔鸿作为主帅,领导有方,指挥得宜,封为睿国公。
莫并就算是初上战场,绕军敌后,这一战打得漂亮,亏得他绕后一举,以令前线占尽优势,是以封为成侯。
另众将士于前线奋战者,都大有封赏。便是战死的将士,皆以安定抚恤。这一点上萧谌一直做得很好。
程永宜一行人奉诏远行,能说动各国发兵支援大昌,功劳亦不可忘之,程永宜之功,周屈和孔义皆以之为首功,故被封为达侯。
周屈为定远伯,孔义为勇子,一行众人,皆以论功行赏。
如此重赏后,便是萧宁的大日子-册封太女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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