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146章送上门挨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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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那又如何,这里可是周家,是周七娘的地盘。
“诸位上门为客, 我敬诸位几分, 不代表诸位有资格对我周家的事置喙。若是诸位还想对我周家的事说三道四,恕我不送。”周七娘在这儿应付他们, 更需要将情况对他们说清楚,想在她家对她家的事指手画脚, 他们还没有这个资格。
“走!”都被人下了逐客令,再不走就真是颜面尽失了!
周四娘眼中尽是冷意,压根不在意他们如何怒气冲冲,亦或是心怀怨恨。
世族之间的交好, 哪怕世袭联姻, 看似是牢不可破的关系, 实则不然。
每一家, 每一人都有自己的盘算, 他们从来都是唯利而图。若不是这一回周七娘做的事损及到他们的利, 更有可能让他们因此不得不陷入其中无法破局, 他们会把周家的事当回事才怪。
人自离去, 周七娘依然要做自己做的事。
这会儿的萧宁眼前,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说是不速之客, 那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不在萧宁的预料之中, 而且她这走了大半年才塞她手里的人, 萧宁见面第一眼便问:“你怎么惹了阿舅了?”
面前的郎君眉清目秀, 与孔鸿有几分相似,正是孔鸿的长子孔义。
脸长得是眉清目秀,体形高萧宁大半个头, 看起来与成年男子差不了多少。
面对萧宁的问题,孔义睁大眼睛道:“我哪有。本来一开始我就说要跟公主一起出来的,是阿爹不肯,打不过我,最后还用计,把我困在家里了。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阿爹同意我来寻殿下,让我当殿下的侍卫。我保护殿下。”
比起孔鸿的文质彬彬,孔义多了几分豪迈,拍着胸膛保证的时候,尤其像个男儿!
萧宁道:“那就更奇怪了。你也说了,阿舅原本是不同意让你出来的,你本事不到家。”
“谁本事不到家!”萧宁嘴快地说了一个事实,不想竟然惹得孔义都炸毛了。
他炸他的,难道萧宁会怕他啊!一眼扫过孔义,萧宁道:“就你这样,你倒跟我说说,你哪里像是本事学到家的样儿,连气都沉不住。”
直把孔义噎得半死,这倒是实话!
那无法反驳了,能怎么样?
孔义小声地道:“就是因为本事没到家,更应该出来历练,再没有比跟随公主殿下长长见识更能学到本事的事儿。殿下,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可不能不管我,不理我!”
现在这情况,反正他是出来了,亲爹能答应那是不容易,孔义明了,若想这件事就此定下,必须要让萧宁点头答应这事。
但凡萧宁要是觉得他的本事没学到家,想把人送回雍州,这送回去了,他是休想再出来!
“是从小一起长大不错,可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阿舅那是文武双全,你吧,空有一身蛮力,脑子不好使!”萧宁说到这儿,摇了摇头,很是为孔鸿操心。
想他一个文武双全的大好男儿,竟然养出一个只会用武力的儿子,不知他是有多憋屈。
孔义更是要抗议,“公主殿下,可不能这么打击人,我怎么样也是你表兄。”
最后一句小声地在萧宁的耳边提醒,让萧宁别把这桩最重要的事忘了。
“你看看我身边连最亲的堂哥我都没留。”萧宁对于拉近关系这个事,只想提醒孔义,她可是连亲亲的堂哥都无视的人,再想拿关系说事儿,门儿都没有。
孔义!!!
就这么没有一点的私情可徇?
孔义为难了!他就知道,这天下间最难对付的人除了他爹,就是萧宁了!
“殿下,那你也得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给我看,我绝对是有真本事。”孔义莫可奈何,只好再接再厉劝说萧宁,好让萧宁同意这桩事。
“你这么小,有必要那么着急吗?”十二岁的人,急于求功名做甚,好吃好喝好玩的过他美好的童年不好吗?怎么就着急的往大染缸里跳?
孔义一个眼神扫过萧宁,“殿下,你可是八岁就上战场。再往前一点说,小仗你是何时去的?”
觉得孔义太小,不想让人上战场,萧宁怎么就不想想,她是何时上的战场?
萧宁闭上了嘴,好吗,是她说错了话。
就她这个情况,最是没有资格说人家年纪小,让人在家里再歇歇,养大些再出来。
“年少成名,我现在是连玩耍的机会都没有。你是知道的,无数人盯着我,要是出半点岔子,唾沫星子能把我淹死。”萧宁以过来人的语气说话,不就是提醒孔义,别以为年少出名就是好事!
“那殿下你不是挺高兴的?再来一回,殿下肯定也会这么干。”孔义眨眨眼睛,怎么都觉得萧宁在这个事情上,哪怕是想劝孔义悠着点,这要是再来一回,肯定还会选择走这一条路。
“好吧。”孔义看起来也是选择了他自己想走的路,她是想让人家好好地过他的童年,甚至想让这玩耍的时间更长一点,叫他可以尽情的开心过日子。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她自己选的路走下来,多少人担心她的,她需要人为她诸多忧愁吗?
显然是不需要的。
既如此,将心比心,孔义选择出现在她的面前,要成为她的侍卫,要迈出第一步,亦是经过深思熟虑,断然不会后悔的。
“殿下答应留下我了?”孔义也是擅长捉住重点。
他是没想过能说服萧宁,现在如愿以偿,可把他乐坏了,赶紧要一句准,可不许糊弄过去了!
“留下来就得听我的。我说一你不许说二。”萧宁可知道这一位还年轻,易冲动,孔鸿是费尽心思想磨砺他,无非想让人沉稳些,干练些,可惜无用。
知他的长处与短处,萧宁就得有言在先,要是谁敢违背,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没有商量的余地。
“成,我都听殿下的,殿下说什么是什么,若是有违此诺,殿下便将我打发回雍州。”孔义很是自觉,明了萧宁最想做的是何事。
“不错。”人如此的自觉,萧宁都不好再说什么,就此定下。
“不过,你从雍州来,算算日子早该到才是。”萧宁手里拿着孔鸿的信,别的内容没太仔细看,但这落款的日子,细细算来,有人半道上是做甚去了?
“要是直奔兖州当然早到了。殿下在扬州,我原以为殿下奔梁州去的,我就早早的往梁州去等着殿下。等啊等,等了好几日才知道,殿下竟然往兖州去了。”说到这里孔义亦是怨念,想他快马加鞭的赶来,不就是想趁早碰上萧宁,结果倒好。想给萧宁一个惊喜,倒是白耽搁了几天。
“少动些心思吧你。”萧宁一听只给了孔义一句话。
孔义可不满了,“我不就是想早些见到公主殿下,哪里动什么心思了,殿下实在是冤枉了我。”
萧宁道:“你不就是想在梁州等着我,想给我一个惊喜。知我在扬州,偏不入扬州,倒是想卖弄你的聪明,以为我定是会去梁州?”
卖弄聪明什么的,孔义可不认,“要不是兖州出事,殿下必入梁州,再往荆州才到兖州。”
不就是猜到萧宁的行程安排而矣,不算什么事儿。
萧宁并不否认,“正好应了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你可得记牢了。”
让人引以为鉴。孔义道:“尽人事听天命,这跟天斗,那我肯定是斗不过的。这天下间能跟老天斗一斗的人也就只有殿下。我哪敢跟老天叫板。”
话说着更是想起萧宁最近传得神神叨叨的事儿,孔义凑过去在萧宁的耳边轻声地问:“那些诗都是老天爷教你的?”
萧宁都把话放出去了,真真假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保持口风一致。
要想骗过外人,第一个要骗过的就得是自己人。
“不然这么多佳句,是我能作得出来的?风格各异的诗词,其中更是有那情义绵绵的诗词,我看起来像是经历过这情义的样儿?”萧宁跟孔义说话,用不着太绕弯子。
这么一个愣头青,想让他相信,将心比心就成。
孔义颔首,“说得对,你才多大的人,自小也没吃过苦,听你吟的那些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经了多少家破人亡,悲欢离合了。”
若不是有那样的经历,是写不出那引人共鸣的诗来。
孔义脑子或许不如亲爹那样转得飞快,诗词还能读得出来好坏的。
好的坏的,其中的感情怎么样的,哪里是不经历过的人写得出来的。
“除了老天教我,你倒是说说,这些诗词我从哪里弄来?”萧宁要的就是这认可。这不仅仅是孔义一个人的想法,亦是这天下人一致的想法。
不曾经历过的悲欢离合,萧宁年纪尚幼,再是聪明绝顶的人,悲欢离合不曾经历过,是写不出那沧桑的诗。
萧宁非明白,这也是她从始至终,从未想过将名家名人之佳句据为己有的原因。
不擅长作诗的人,愣是作诗,总有藏不住的时候,若叫人揭露,才是真正的颜面尽失。
不懂作诗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世上能人千千万万,中华上下五千年,古往今来也就出了唐宋八大家。可见诗人,尤其写出绝好之诗词之人,可遇不可求。
“老天该多教你些本事,这些诗词好是好,关键时候也不能保命。”孔义毫不掩饰这份嫌弃。
萧宁
她竟无言以对!
文坛之作,可兴天下文化不假,更能亘古流传,显文化之兴,也能将文明传承,叫后世知道,有这样的王朝出了众多文人。
但于本人实际来说,诗词关键时候确实救不了命!
“殿下,在理吧?”萧宁不作声,孔义怎么说都是跟萧宁从小一起大的人,岂不知萧宁的反应代表的意思,笑眯眯地问来,不过是想得到萧宁的认同。
从小到大,脑子转不过萧宁的,打架有时候也打不过萧宁的人,内心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让萧宁认可他一回,称赞他一回。
本以为这想法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没想到啊没想到,有这样的一天,他竟然可以如愿。
喜上眉梢的人,迫不及待的让萧宁把肯定的话说出口。
萧宁扫过孔义一眼,总有一种有人要得意的感觉。
“理不错。文可□□,武可定国。两者缺一不可。你要是一味只学武艺,不修文德,将来有你吃亏的时候。”萧宁好言相劝。
孔义马上道:“我自小同殿下读过书,又不是不识字,但凡殿下和我爹只要不想我成大家,就我学的这些书,够了。”
这确实也是。孔义读书识字,能背的诗词亦是不少,兵法更是有所涉及,比起一般人,他已然极不错。可是他有那样一个亲爹,再有一个萧宁衬托,叫人不由地对他寄以更多的希望。
“殿下,我也算是难得有一回说话能让你点头认可的!”孔义见萧宁陷入沉思,不得不说,好吧,这确实是大好机会。
“知道如今大昌内年轻的将领,他们同你一般也曾读书识字,至今日,他们同样更是读书识字,研究兵法吗?
“你纵然不想文武双全,我却想为大昌培养出更多文武双全的将领,能文能武,往后看一群文人还敢不敢说武将粗鄙。”
萧宁倒是想为武将争气,亦不想他们叫人看轻了!
这种想法,孔义是不会明白。
孔义一向考虑得简单,确实没有料到萧宁思虑的竟然如此的周全,捉了捉脑袋道:“殿下,这不读书就那么不妥当?”
“想想从前的大兴,那治天下的人是何人,如我们这些武将,哪怕为朝廷出生入死,在朝廷眼里都不值一提。一群坐而论道的文人,倒是敢指挥武将打仗,天下间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吗?”萧宁感叹,亦是觉得这重文轻武啊,不说其他,只说宋朝好了。
文臣可以在皇帝的脸上唾沫,武将呢,处处受制于人,最后江山葬送。
天下臣子,既分文武,本就是缺一不可的。从前的王朝如何他们管不着,从大昌朝开始,文臣和武将,都是一视同仁。
但就算朝廷愿意一视同仁,想是武将们心里也有数,想让文臣们真正的看得起他们,就得拿出真本事。
文臣对武将的轻视,不就是觉得武将只会在战场上打打杀杀?不懂得治理天下的道理,也治理不了这个天下?
既如此,就让武将学得跟他们一样,文武双全,斗嘴也能势均力敌。如此一来,看文臣还怎么欺负武将。
孔义捉了捉脑袋,头脑简单的人,想的也简单,以为走武将的路,往后不用跟文臣吵,结果突然发现,那是痴人说梦。
他要是将来想打好仗,就得能跟文臣他们抗衡,让文臣就算再怎么想,也休想占武将的便宜。
“这,其实陛下对这事在行,还有我爹,他也是个中好手,有你们在,我就不用了吧?”孔义明了这个理,那不是还有靠山吗?
既然有靠山,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太考虑这个问题?
得,这是指望别人呢?
“听说过一句话吗?”萧宁就知道,孔义这家伙心里不知道攒了多少事,莫以为他头脑简单,该想的人家都想过,只不过想的都是如何犯懒。
“什么话?”孔义听到萧宁询问,马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萧宁说话更是往人的胸口上用力一拍,想把人拍得清醒点,别那么犯傻了。
孔义被拍得有些疼,萧宁也是练过武的人,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娘子,以为这打在身上就是做做戏。
恰恰相反,萧宁想让他长长记性,特意下了狠手,痛是必须的。
“再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能活多少年,阿舅他们长我们多少岁?将来总有他们护不到我们的时候,难道那会儿你就不活了?
“还有,你是为人兄长的,不思为兄弟计划,你倒是想让你爹一味的护着你,为你扫清障碍。这话你也敢说出口。”
萧宁毫不掩饰对孔义的鄙视,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孔义面露羞愧,这,这好像确实是不太应该是吧。
“你要是那么想靠阿舅,趁早回去得了,你是阿舅的长子,将来阿舅的爵位肯定归你。你还上什么战场,争什么功名,且安安心心地呆着,享这荣华富贵便成。”萧宁就差指着孔义的鼻子骂人了。
“不是,我没那么想。”孔义一个少年,哪里能扛得住萧宁这么骂,连忙解释,万望萧宁别再继续的骂下去了,他真不是那等要当废物,坐等继承家业的人。
“你没想靠你爹?你不仅想靠你爹,你还想靠我爹。”萧宁都不思靠爹,好啊,孔义倒是打起她爹的主意,断然不能容。
孔义那叫一个冤啊!他不过就是随口一句,靠他爹他说得都理不直,气不壮了,靠陛下什么的,那就更是气弱了!
“我,我错了,我不该想着靠爹,更不该要靠陛下,我该跟殿下一样,谁都不靠,就靠我自己,靠我自己。对吧,殿下?”求生欲强的人,一但发觉不对,马上改口。
只这额头滴落的汗珠更是显露他这一刻的慌乱!
呜呜呜!他不就是想偷个懒,怎么就偷个懒而已,在萧宁这里都成罪无可恕的事儿了?
纳了闷的人倒是想让萧宁解释一下,可惜这会儿看着萧宁盯着他的样儿,他实在是没有胆子把话说出口,就怕再被萧宁骂得狗血淋头。
“想靠回家靠去。到我这儿来,我还以为你长本事了,想靠自己的本事立足于天下,还想高看你一眼,哪知道你就这么没出息。”萧宁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孔义一个体型高大的人,被萧宁骂得恨不得缩成一团,都不想在萧宁的面前出现了。旁观的人不由掩口而笑,只能说犯萧宁手上的人,早该有心理准备才是。
“我错了,我错了,往后我再不敢存此心,殿下且饶我这一回。”孔义恨不得竖白旗,只盼萧宁口下留情,千万别再骂他了!
“往后跟着欧阳先生读书。”既然知错要改,好说,该读的书给她读了。
“我会间隔三日考一回,若是过不了关,你自回去。”萧宁当机立断,这就把孔义要做的事定下。
孔义瞠目结舌,正想抗议的,萧宁一个眼神扫了过去,“不乐意也成,自哪儿来回哪儿去。”
直把孔义要脱口而出的话全都吓得噎了回去,萧宁自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他要是敢抗议,萧宁就能立刻让他收拾东西回家去。
可怜的孔义好不容易才寻到萧宁,就是想跟萧宁长见识的,不想这才刚来,几句话的功夫他就把自己卖了。
在家不想跟亲爹读书写字,到了萧宁这儿,不想读也得读,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孔义都不敢跟亲爹那样吵一吵,争取少点作业,只怕萧宁马上让他回去。
他是真不想回去!
那,孔义还能怎么办,老实地道:“殿下,我一定好好学!”
没有选择权利的人,面对萧宁说一不二的架式,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听话。
要知道萧宁跟他那是一照面就把丑话说前头了,若是不愿意按她的吩咐去办的,自回去。
“可是,我是来跟殿下当侍卫的?”不能光明正大的抗议,提醒一番总是可以的。
他不是来找萧宁学习的,真要想学的话,他在雍州多少名家在,想学什么不成。
“耽误不了。”打一巴掌得给颗甜枣,萧宁不会一味的压制人,叫人都把她恨上了。
张弛有度才是用人之道。
“欧阳先生亦是文武双全之人,学好了文,武方面,他也会不吝啬指点。”萧宁还得让孔义知道,他面前的这一个人并不是单纯的文人,他要是肯下苦功夫,好处必是有的。
本来蔫了的人,这一刻马上来了精神。
打量的视线落在欧阳齐的身上,欧阳齐原是看戏的人,一会儿的功夫他倒成了戏里的人。
不过,萧宁的人,只是代为调教一番,若不是傻子,教教亦无妨。
欧阳齐审视的目光落在孔义的身上,孔义整个人寒毛竖起,原本高兴的人感受到欧阳齐身上的气息。立刻明了,萧宁所言不虚,这一位是有本事的!
傻乎乎的孔义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甚是以为能跟在萧宁的身边,还能有一个高手指导,小日子过得甚是不错。
事实上,孔义作为侍卫,原本应该负责萧宁的安全的,不过这大多数的事儿都是玉毫在做,萧宁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就让孔义跟在身侧,且让他听着她吩咐玉毫办的事。
听着听着,孔义只想说,一个侍卫要懂的东西那么多吗?
玉毫那算是老相识了,毕竟孔义自小看到玉毫跟在萧宁的左右,他倒是知道玉毫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结果发现,他不过是萧宁身边的一个随从罢了,这上至国家大事,下至人之衣食住行,他是无一不精!
发现这一点后,孔义的身心受到极大的打击,萧宁却觉得这还不够。
“你自诩本事了得,玉毫你也算是老相识了,知道他跟在我身边的日子并不算太长,自然也是不如你自小由阿舅亲自教养,不管是文韬武略,都是阿舅手把手教的。
“文方面,你跟在我身边这些日子,应该看出来了,他可是无一不精。我手里的事,无一他不涉及,无一样他不能为我打理。
“且比一比你最引以为傲的武吧。我年纪小你一岁,依你的性子,你也不乐意跟我比。毕竟赢得不光彩,输了更没脸。”
一语道破孔义对她的看法,比文万不用比,他知道连萧宁的皮毛都比不上。比武吧,一个郎君,跟一个小娘子比,还是一个小他一岁的小娘子,传扬出去他还用做人?
孔义是不管萧宁的武艺水准在哪儿,那是打死都不肯跟萧宁交手的。
好啊,反正萧宁只是想让孔义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同辈中他是佼佼者,并不能代表什么。
若是他不思上进,早晚有一天他必为他人的手下败将。
孔义一个侍卫,现在就是一个侍卫,如何做好一个侍卫,欧阳齐大致跟他说了,果真是一点特权都没有。而这一切都是萧宁的意思!
既然要当侍卫,就得老老实实地记住他该如何做好一个侍卫。
玉毫显然是萧宁身边的一把手,可以说事事一把捉,里里外外的事都由他负责。
“跟我打你是不乐意,那就跟玉毫比比吧。”萧宁看穿孔义的心思,丢下这话,孔义眼睛都亮了!要是能和玉毫分出胜负,他就可以在侍卫中露脸了!
孔义对萧宁的提议,瞬间来了精神,不难看出他的兴奋。
“能得殿下身边的人指点,这是我的荣幸,请!”孔义这两天叫欧阳齐揍得不轻,吃过不少苦头。
看玉毫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样儿,他瞬间来了兴致,终于能露回真本事!
却不知道他那一副可以单方面打人样儿,落于其他人眼中,叫人皆是低头一笑,真是个单纯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萧宁让来试他的人,他以为就表面看起来的无害?
玉毫抬眼看向萧宁,萧宁道:“孔郎君有心讨教,你且好好地与他过过招。不必手下留情。”
得此令,玉毫明了,立刻道:“殿下放心!”
萧宁要达到的目的,玉毫既知,自然要叫萧宁如愿以偿。
孔义高兴地招呼道:“那我们往外头去,房间内不好施展。”
架要打,还得放开打,这屋里太窄了。
“请!”玉毫并无意见,且由孔义说了算。
两人朝萧宁作一揖,这便齐齐往外去,萧宁并不动,她这窗口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且让他们打。
“依欧阳先生所见,阿义能在玉毫手里过上几招?”萧宁算是对各自的本事都有数,亦想听听欧阳齐的意见,孔义的身手和玉毫一比,差距有多大。
“若孔郎君不曾轻敌,可过两百招,若是轻敌,怕是过不到十招。”欧阳齐的判断都是根据人的性格得出的定论,毕竟玉毫是个擅长捉住机会的人,亦喜欢速战速决。
孔义本事是有,不够谨慎,不谨慎的人,总是不及小心的人。
玉毫的一张脸确实很有欺骗性。
欧阳齐突然问:“当日在扬州时,殿下提及曾见一个被世族欺辱的庶民郎君,正是玉毫?”
“正是。”萧宁当日并未说起故事的后续,很多人其实并不想要知道后续。亦不明白,被人踩在脚底的人,不想再重蹈覆辙,他为此要付出多少努力,如今又是何等的模样。
“不错。”欧阳齐同样不想多问,他仅是对眼前的玉毫给予评价,能文武双全,能成为萧宁的左右手,能无人再敢欺,不易。
萧宁侧过头问:“先生,你说若是世族与庶民再无区别,这世道还会有那么多人遭受不公平吗?”
“没有世族与庶民之分,依然还会有其他。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欧阳齐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亦从来不认为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轻视,差距,是能轻易抹去的。
“也是。”萧宁问完得了答案,亦想到她曾所处的时代,平等啊平等,又哪里来的绝对平等?
富民以令民安,这已然是莫大的幸事。
“殿下,周七娘求见。”萧宁视线落在过招的两人身上。阿青来禀,却是周七娘来。
欧阳齐于此时道:“殿下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此女与旁人皆不同。”
无人如周七娘一般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连父亲都舍弃。
不过周七娘能借杨太尉一事架空周家家主的权力,至此由她执掌周家,这何尝不是莫大的本事。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我要什么,朝廷要什么。”萧宁纵然因为周七娘连亲爹都能大义灭亲一事确实心有芥蒂,但周七娘似乎要的并不是萧宁的信任,而是要让萧宁觉得,她是一个可用之人。
“不需要殿下和朝廷的信任,急朝廷所急,做朝廷想做而做不到的事,这等本事,亦非常人。”能让欧阳齐称赞的人并不多,周七娘算是其中一个。
“请。”萧宁还是礼遇之,毕竟信不信人是一回事,到如今,萧宁还是愿意让这样的一个人说一说,她来见她所为何事。
每一回见周七娘,萧宁都有意外之喜。如今再来,萧宁岂能不见。
很快周七娘行来,在看到玉毫和孔义过招,连余角都不看一眼,好似什么都看不见。
“先生还是小看了阿义,他虽然轻敌,叫阿舅手把手的教出来,有时候身体比脑子动得还要快。”萧宁见至今依然胜负未分的两人,如此轻赞一声。
欧阳齐抬了眼扫过道:“改日有机会,我定要与左仆射讨教一二。”
萧宁对此道:“我阿爹说改日若有机会,定与先生讨教一二。”
作为有真本事的人,碰上算是不错的对手,岂能不思交手,活动活动筋骨。
“陛下有意,自无不可。”欧阳齐想的没有那么多,亦或是跟在萧宁身边的日子长了,叫他纵然不曾与萧谌多有往来,但想能教出萧宁这样一个女儿的人,必不会比萧宁差到哪里去。
萧宁瞧到周七娘已然进屋,轻声地道:“想是阿爹闻之亦欢喜。”
“殿下。”周七娘站在不远处,朝萧宁作一揖,客客气气。
“请座。”萧宁礼遇之,请人入座,不必太客气。
自有人将蒲团放置于周七娘的面前,萧宁起身走了过去,与之相邻。
周七娘本欲跽坐下,见萧宁行来,连忙起身,萧宁将之按下道:“与我不必如此拘束,我一向不喜欢那诸多规矩。”
话亦是不错,萧宁干脆地席地而座,拿着蒲团来的阿青一时不知是该留还是该走。
最后还是阿金拉了拉她,且让人走吧走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萧宁亦不绕弯子,且让周七娘说来!
周七娘道:“兖州有一个人,相貌丑陋,然饱读诗书,且有平定胡人之策,七娘欲荐之。”
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这番前来便是要荐人以用。
举察之制,上至君王,下至百姓,人有爱美之心。长得不好看的人,举荐的人没有,便是荐了上去,于君前也多是被刷了下来。
诸如是,最后相貌丑陋之人纵然再有文采,再有本事,亦无人荐之。
“平定胡人之策?那我果真要见一见。”萧宁不能说她不是一个看脸的人,然比起脸来,萧宁更看重人的本事,若是本事不错的人,萧宁岂能不收为己用,“人可随你同来?”
“已在外侯着。但,此人相貌奇丑。”周七娘本身就是一个相貌丑陋之人,萧宁见她时眼中并无半点嫌弃,亦无怜悯之意。
可这一位……周七娘想到他那一张脸,最终还是决定同萧宁再提几句醒,万望萧宁莫因毫无准备而受到惊吓。
周七娘观萧宁行事,心里同样拿不准,万一因此人太丑吓着萧宁,该如何是好?
“若我连一个人父母所生,非他所愿而能改的相貌都容不下,七娘以为我还能容什么?比起容貌是天生的,本事却是靠自己习得。你只管让人进来。”萧宁听着周七娘再三重申,且安抚地与之道来,让她只管让人进来吧。她真不是那等胆小之人。
周七娘观萧宁并无半分玩笑之意,终是应下道:“唯。”
这便要出去请人。
萧宁道:“既是有此安定天下之策者,吾当亲自相迎,走。”
颇是叫周七娘惊讶,最后还是道:“未必尽如殿下所愿。”
“世上之事,岂能尽如人愿。然有一线可能,我辈自当以礼相待。”萧宁对待有才之人的态度,岂能多有变化,叫人拿不准她究竟算是怎么样的态度?
诏令最忌朝令夕改,为人也最忌说一套做一套。
从前萧宁在人前是如何大喊有教无类,唯才是举的。一个能安定胡人的人,她还舍不得亲自出面相迎,给人最高的礼遇。
萧宁整理了身上的衣裳道:“有劳引见。”
连对周七娘亦是一般的客气,丝毫没有用完人就扔的意思。
“唯。”周七娘明了萧宁的态度,如何还能拒绝。起身朝外走去,至于此,正好孔义被玉毫打倒在地,就摔在周七娘的面前,周七娘波澜不惊,对于孔义汗流浃背的样儿似若不见,仅是乖乖的立在一旁。
“不打了,不打了,我打不过你。殿下,你,你这是欺负人。”孔义打得心累,更不忘控诉一旁正好行来的萧宁,想说她太可气了,竟然骗他挨揍!
萧宁居高临下地瞟了坐地上的人一眼,“难道你以为我会送人给你欺负?”
直把孔义噎得半死。孔义一屁股坐下道:“我不管,他本事了得,殿下得让他也教我!”
哟,这是跟萧宁耍起无赖来?
“知道上回在我面前耍无赖的人是何下场?”萧宁仅是如此一问。
孔义脑子转不过弯来,不明所以的看向萧宁,下一刻被掷出,孔义压根没反应过来,低头一看人都在半空了,后知后觉的发出一阵惨叫,下一刻人已然落入湖中。
萧宁拍拍手,“耍无赖?好好地醒醒吧。”
旁观所有人都是一脸呆滞!
看看萧宁,再看看某一位在水里扑通的人,这身形差距太大,所以萧宁是怎么把人拎起扔出去的,这腰还好吗?
不约而同的,一众人都将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不难看出他们的忧心。
萧宁压根不在意地道:“放心,用的是巧劲,闪不着我腰。”
额,众人那忧心的眼神都叫萧宁说破了。好吧,没事是最好。
“在水里清醒清醒。走吧!”萧宁如此吩咐完毕,这就抬脚往外走。
“下回再有这种事,我来!”欧阳齐觉得他这个摆设不好真成了摆设,萧宁这么小的身板啊,怎么直接把人丢出去,还是让他来。
对付耍无赖的人,他一向乐意教训之。
萧宁只是习惯凡事自行解决,听欧阳齐的话,就连周七娘都是一脸认同,萧宁不再说出一个不字!
“行,再有下回这种事我定交给先生办。”萧宁连忙态度良好地应下,只为让欧阳齐将这个话题掀过。
“丑八怪,丑八怪!” 萧宁走到门口,不想竟然听到这样一声声的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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