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怕他力不从心

“血契是姑母出事之后，我祖父所创。”月然之解释道：“结下血契之后，两人生死相连，休戚相关，一旦你背叛了感情，或者小凝死了，那你的命也到头了。”

        “可以。”沈照毫无犹豫，“如何结，何时结？”

        月然之深深地看了沈照一眼，眼底闪过赞许和满意：“明日吧。”

        “好。”沈照转身要走。

        月然之忽然又说：“你不要动望月石。”

        “不行！”沈照侧着脸，“我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一旦望月石被毁，所谓预知能力也便成了空谈，望月石才是一切的根本。

        月然之却说：“你的雷火弹的确很厉害，三箱足以将望月石炸成粉末。但望月石本是寄有神力之物，强硬毁之会有反噬。”

        “你是普通人，反噬不到你，但却可反噬月氏之人。”

        沈照一僵，脸色难看道：“那为何月华殿中的那些书不曾记载这个？”

        “那些书啊……”月然之淡笑：“书中写的，都是想让别人看到的而已，要紧密事，月氏从来是口口相传，绝不可能写到书本之中去。”

        沈照豁然转身：“那如何解决这望月神石？”

        “到时你们走你们的，我自会处置。”月然之挥挥手：“你去吧，小凝来找你了。”

        “……”

        沈照沉默片刻，只得转身离开月神大殿。

        刚到外面的回廊上，果然远远便看到顾凝提着裙摆小跑着朝自己本来。

        “阿照！你怎么从月神大殿那儿过来？”顾凝奔到了跟前，轻喘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在月华殿看书。”

        “有些疑问，所以前去询问大祭司。”沈照随口说罢，牵起顾凝的手说：“你不是去看君世子和大公主了吗？他们二人情况怎么样？”

        “君世子还好，大公主不太好。”顾凝眸色有些复杂：“我得去月华殿再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救醒她的办法。”

        顾凝一心扑在这个上面，差点忘了左相求见神女的事情。

        等晚上才想起，又立即去见了月然之。

        月然之笑道：“我把人打发了，直接告诉他是你假扮的，你不必担心，你不想留在这里，舅舅还能非把你拘在月神殿，让你清心寡欲不成？”

        “况且神女要求冰清玉洁之身，你都成了这小子的娘子了。”

        自然早不符合条件。

        顾凝大大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还暗戳戳地想，在救醒玉欣瑶之后，怎么跑路呢。

        打死她也不可能留在这儿做神女啊。

        顾凝又寻问了月然之关于玉欣瑶的情况：“您不是说，送走了人就告诉我怎么办吗？”

        月然之说：“她的事情不急，你去准备一下，明日到月神大殿之中去。”

        顾凝问：“要做什么呀？”

        “为你和你丈夫结契。”月然之淡道：“结了契，他便是我月氏承认的外婿，再解禁，你们便能如寻常夫妻一样，生儿育女。”

        “啊！”

        顾凝低呼一声，有些惊喜，但转瞬又面色复杂：“可是……阿照受伤了，现在解禁的话……”

        “怕他力不从心？”

        神人一样的月然之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让顾凝脸色烧红，支支吾吾地“我”了半晌，硬是没说出什么来。

        月然之笑道：“他好着呢。”

        受了伤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知道跑到月神大殿偷听他和左相说话，更知道把雷火弹悄无声息弄到望月山附近来。

        今日站在月神大殿与自己说话的时候，气场浑然天成。

        这样的男人，身上那点小伤影响不了什么。

        顾凝半尴不尬地讪笑了一声，说了声“好”赶忙离开了。

        回去望月小筑，顾凝迟疑地把解禁的事情和沈照说了。

        沈照挑眉，竟然说了句和月然之一样的话：“你这么犹豫，是怕我力不从心？”

        “……”顾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不该担心吗？你满身都是伤，腰上的伤还很严重……真是的，也不知道舅舅为什么非要选明日？”

        “我有意说推迟几天，他却说明日就是最好的黄道吉日。”

        “解禁这种事情，也需要挑选黄道节日？”

        沈照眸底微微一动，似乎……月然之的决定的确有点赶。

        他想起顾凝提到月然之最近这段时间时常精神不济，虚弱，还有先前月然之提过两次寿数之事。

        粗略估计，月然之如今有四十多岁了吧。

        那他的寿数在什么时候？

        ……

        第二日傍晚，玉书送了一身衣服到顾凝这儿来，便是那身神女所穿的月菱纱衣裳。

        顾凝诧异：“是舅舅吩咐你送的？”

        “是。”玉书说道：“大祭司说，姑娘和沈公子晚些过去的时候，便穿这身衣裳。”

        顾凝点了点头，思忖莫不是需要这么个仪式还是什么？

        沈照瞥了那衣服一眼，没吭声。

        兰月送了饭菜过来。

        两人用了晚饭之后，顾凝将那身衣服换上，一起到了月神大殿去。

        整个大殿透出夜明珠的皎皎光华。

        月然之坐在正中月神浮雕之下，双眸微闭，听到脚步声抬眸瞧来，眼底禁不住闪过些许复杂光华。

        今日少了假的月华印，顾凝身上那种如神似仙的气息也少了许多。

        但仙子髻，月菱纱雪衣这样的装扮下来，却也让顾凝颇有几分当初月盈的风采。

        月然之问：“小凝，你的面纱呢？”

        “在这儿。”顾凝从袖袋之中抽出那片轻薄的月菱面纱。

        月然之说：“可否戴起来？”

        顾凝面露疑惑。

        月然之苦笑：“你与你母亲的样貌有八分相似，而我，已有二十多年不曾见过你的母亲了，颇为想念。”

        顾凝怔了一下，将那面纱戴了起来。

        月然之神色仿徨地看了一会儿，悠悠说：“真像。”

        他垂下眼，片刻后朝着顾凝招手：“你过来。”

        “是。”

        顾凝迈步上前。

        月然之手掌一抬，顾凝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和月然之手掌相贴，白光在两人掌心闪烁。

        等白光渐消，月然之说：“去吧，将手掌悬与望月池上。”

        “是。”

        顾凝到了望月池边，按照月然之所说，手掌一悬在池子上方，掌心白光透出，池底升起一副晶莹的玉雕祭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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