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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8章 这是个可怕的过程


沈照带着顾凝回去之后,顾凝发现,除了昨晚看到的那波和沈照一起的护卫,以及左相留下的人之外,君临风身边的田一也在。

        田一勉强给顾凝见了礼,又立即带着人往更远处的方向去找了。

        沈照说:“此处我们已经找过了,就差挖地三尺,得换地方。”

        “刚才已经和田一还有羽卫分了各自寻找的方向。”

        顾凝说:“那我和你一起。”

        “嗯。”

        沈照点头,带着顾凝往自己所分的那个方向去寻找。

        山路崎岖,马不好行。

        走了一段之后沈照便带着顾凝下马,拉着她的手,以宝剑斩开杂草,专门寻各种隐蔽之处。

        漫山遍野都是呼唤君临风的声音。

        那“君世子”一声高过一声,却毫无回应。

        过了晌午,沈照拿出怀中干饼,和顾凝勉强吃了一点,继续寻找。

        这一找,直接找到深夜,人还未见到。

        所有找寻的人都面色凝重。

        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君临风如今这算个什么……是被慕容离带走了?还是,被丢入了某个根本就没办法找的地方!

        昨日水晶所显示的地方,十里之外就是一处河湾,通月国外海。

        若是慕容离丧心病狂把人丢下去,那么……

        顾凝越想越心惊,一把握住沈照的手:“阿照,你们先找,我回月神大殿一趟,看看我舅舅知不知道君世子的所在!”

        “行。”沈照眼神扫向兰月,示意她护好顾凝,还给顾凝和兰月分了两匹马。

        顾凝和兰月回到月神大殿,已经是半夜,这次是从山门跨九百九十九级石阶进了正殿。

        “舅舅醒了吗?”顾凝急急地问。

        侍候月然之的小童回:“没……大祭司还在入定,动也未动过。”

        顾凝快步到了月然之的面前,果然见他还是自己昨夜离去时候的样子。

        她再次蹲在月然之面前轻唤“舅舅”,月然之却还是如先前一样毫无反应。

        顾凝迟疑了一下,将手放到月然之的鼻下。

        呼吸很浅,很轻,但确定是活着。

        顾凝松了口气。

        身后小童又说:“师傅入定的时间有时候会很长,十天半月也是有过的。”

        “嗯。”

        顾凝应了。

        本想问舅舅的,但舅舅现在这样,可怎么办?

        她眼神一转,扫到了一旁的水镜。

        思忖了片刻,她起身到水镜面前去,循着记忆之中月然之使用水镜的动作,朝着水镜捏诀。

        平静的水镜镜面竟有片刻波动。

        顾凝欣喜无比,可转瞬希望就变成了失望。

        那镜面只是些微波动,然后便毫无反应。

        无论顾凝再怎么捏诀,它都是这样,只能引起些微的波动,什么都看不到。

        “难道,是因为我的能力被封印了,所以没有办法催动这水镜?”顾凝低声自语,回头又看了月然之片刻,果断地往后面的月华殿去了。

        那里有许多的书籍,记录月氏秘术的也不少,如果仔细寻找,说不定能找到解开封印的办法呢?!

        “秘术……封印……”

        顾凝一本本书的寻找,关于这两样的记在就有十好几本书。

        书很厚,她便是一目十行地看,两刻钟也才能勉强看一本。

        为了争取时间,只好叫了兰月来帮忙一起找。

        兰月不知其中深浅,只明白是少夫人的吩咐,便赶忙认真地寻找起来。

        两人找了三个多时辰,天要亮的时候,顾凝忽然喜的跳了起来:“找到了!”

        “找到了?”兰月也高兴地舒了口气,收拾丢下的书本,“这个封印是何人的封印,大祭司的封印吗?”

        “不是,你去休息吧。”顾凝丢给兰月一句话,便起身往望月石的方向去了。

        这封印,解除的方法竟然如此简单,便是戳破自己的额心,将额心血滴在那望月石上。

        只要自己解开封印,便可以借助望月石和月家血脉之力,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君临风。

        她越想,脚下走的越发的快。

        可走到望月石前拱桥那儿,顾凝忽然止住脚步,又惊又喜:“舅舅,你醒了?!”

        “我能不醒吗?”月然之转过身来,温润如清风的眸子里,含着诸多的无奈:“为什么想解开封印?你知不知道,解开封印对你意味着什么?”

        顾凝认真说道:“我只想找人,拖的时间越久,君世子就越危险。”

        月然之缓缓说道:“这种能窥探天机的能力,是一种诱人深陷的毒药。”

        “如果没有这份能力,那么遇到事情之后,只会以普通人的办法,运用聪明才智,身体力行地去解决问题。”

        “可一旦有了这种能力,享受到了它的便利,久而久之便会上瘾,无论大小事都会下意识地想窥探先机。”

        “从而忘记了如何去做一个普通人,如何用自己的智慧,行动去切实的解决问题。”

        “这是个可怕的过程。”

        月然之沉声说道:“小凝,舅舅不希望你走这条路。”

        “窥探天机是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的,月氏的人百年来全数短命,这不是危言损听。”

        顾凝说:“我只用这一次,只要看到君世子所在——”

        “一次?”月然之轻笑:“这种能力,若动用起来,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你想想当初你在京中用那小镜子之时,明知损伤身体,用过之后便会陷入沉睡,可你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用。”

        “在湘西神女送月浮雕之下,你何尝不是那般,几乎所有时间都在用意识窥探。”

        “入月国之后,你更是下意识地在用——这种能力是你无法抗拒的,只要你用了,便控制不了自己的下意识。”

        顾凝背脊一冷,惊觉他说的都是对的。

        这种能力便如同一个游戏外挂。

        当你习惯了外挂之后,忽然要你放弃外挂,你还能回到正常的游戏环境吗?

        月然之说:“听舅舅的话,不要试图解除封印,就做个正常的女孩子,好好的生活。”

        “可君世子——”

        “你丈夫找到他了。”月然之闭了闭眼睛,“就在来的路上,最多……半个时辰吧?人必定会到。”

        话说完,月然之无奈又有些涩地看了顾凝一眼:“你看,舅舅这样,便是用习惯了这种能力,只要意识所至,便会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旁人说舅舅神人一般,可又有谁知道……”

        能算到自己的死期,看到大限将至,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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