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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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启程,重启归程。
天高路远,何处无归地。走走看吧,小孩儿。
“此画是你作的。”声音威严不可触犯。
“画弄脏了我才——”有一细微声音被抓获心虚的解释,还未说完。
男子继续说道。
“不用急着解释。你虽未习书学字,但你模仿较强,你日日看到我的每幅画最后一处都写了字,你以为是作画必写的结尾,索性你就写了,但你不识字,亦没人告诉过你,此处你模仿的正是我的姓名。”
“我知道,画脏了,怕挨罚。于是改画想让我以为折扇本就画的是石,我确实没在意画,可你题了我的字。”
男子又说,言语毫无情绪。
“你去吧,这里留不下你,我托函给我旧友,从此你便去那好好过一辈子吧,我们莫要再见,缘分于此。”
“你将去的山,名为苍穹,月州苍穹山。一匹坐骑、一袋干粮一些盘缠度过所经路途之日足有余。”
“最后,记住我曾对你说的忠告预言。”
潋子经此时正侧边骑着小毛驴,支着头翘起二郎腿,嘴里叼着刚刚从路边择的狗尾巴草条,一步一缓向前踱着。
这驴,还没她自个儿走路快呢。潋子经皱皱眉翻翻白眼。
很是嫌弃,但是除此坐骑,潋子经也不想下地徒步,索性就让毛驴这样慢悠悠的走吧。
山谷田园一小石子路,两边野草茂盛,草地沿至山川丘陵。
黄白小花零星点缀连接路边,此小道弯弯绕绕最终消失在山间里。前方崇山峻岭犬牙交错。
山顶囤雾夕阳映得周山余晖环绕迷黄。
真像他曾画过的山水画
一想到观相子,潋子经心里别扭,莫名其妙的赶她,并且还一辈子都不见。
“难道我真的触犯到他的底线了?”宅里上上下下她都一清二楚,前两天那小黑手头没钱想偷东西被抓,结果也只是体罚他并未赶出门,东家连面都不曾见他。
而她只是数月前画了他的折扇,昨天才被发现就
好吧,我承认触犯了他最珍贵的物品,但是理由不足以赶我走。切!
潋子经委屈,以为他是可以给她安稳的居所,是她的靠山。
在宅里尽职尽责干活卖力,报答他不放弃自己收留于此地,与他虽然不曾单独说过话,但是他的一切潋子经是崇拜与期盼的。
如同她的亲辈,用薄力孝敬。
可昨日晚,给她的命运突然一击,她的第二次离开。
第一次五岁母亲哭着让她听话坐在庙前,被别离丢弃。
第二次观相子的冷言冷语,让她不必待在这里,被劝走不留。
仿佛她的身上充满腥臭嫌恶,所以大家才会轻而易举的告知她“不用你了。”“你只需要听话,其他的什么都别做。”“宅里容不下你了。”
原来孤独不过如此,我已经习惯了。逐渐熟悉被抛弃,逐渐熟悉被厌恶。
潋子经想。
不知未来如何,但现在十岁的她顷刻间又变成孤家寡人,自己的路自己选,如果观相子所说的那座山人可依靠,那么她会选这条路。
如果骗她,她会回来报复。
她的内心本是柔和单纯,而现在她被逼的无路可走,被动的选择他们给的选择,真的会依着他们的话活着?
未来怎样谁知道,只是她的一些想法已悄悄然改变。
而十岁的潋子经不会猜到的是观相子的另一种审度。
那日下午观三小儿追风筝后,回到屋中,深觉烦躁,不祥预感。
于是打开藏在书架上的折扇,扇风,没想到扇着扇着无意看到了扇面做过的手脚,瞟到自己的名字于扇上。
可此扇自己从未动过笔乃是名画名家所作赠之。
复又皱起眉头仔细端详展开的扇面,向来谨慎细心。
只见扇面本来画中主角是山,如今硬生生更换成了新石,画已成远山近石,黑石突兀,新墨大手笔盖住旧笔迹,气势汹涌恢弘寥寥几笔画出石状特征,干笔皴擦模仿石之嶙峋岩陡,鸠占鹊巢新画改旧画,抢夺主位,更让人震惊的是写上了他的落款如同帮凶,没想到此人竟然还会模仿他的字迹。
观相子抬头想到自己挂墙的几幅画作皆有落款,便清楚大概明了。
此孩儿不是一个可以控制的因素,在她身上的预言让他恐慌,倒不如跟着自己归隐山林的好友做侍女相伴。
在这里城中局势已经混乱,他担心有一天控制不了她,得离朝堂更远,去山里一辈子快乐逍遥自由的度过吧,不需读书习字学术,平平安安,平凡过下去即可。
“你将去的山名为苍穹,月州苍穹山。一匹坐骑、一袋干粮一些盘缠度过所经路途之日足有余。”
“最后,记住我曾对你说的忠告预言。”
最好一辈子都待在山里,平平安安平凡过了此生。
从此互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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