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伽椰子！

“妈妈？”

        怎么会梦到妈妈喊她起床？凉子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的却是灰色的天花板。

        不是原本幼稚的粉色，没有贴满在夜里会发光的小星星，只是单调的灰色。

        啊，已经搬家了。太阳穴胀得疼连带着整个大脑都木了，她想揉揉太阳穴，却发现连抬手都困难。

        为什么会这么困？凉子意识到自己可能出了问题。她想到了“睡眠瘫痪”也即俗称的鬼压床。

        自己平常的锻炼很充足，那就是入睡前精神过于兴奋？因为精神紧张而导致身体各部分处于极低张力状态下，从而出现不能动弹的情况。

        按照以往的经验，她从手指开始尝试。先是一根随后是两根，等她的右手能够动弹，凉子也终于重新获得了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但是为什么头越来越晕了？压紧牙关，她用力掐了一下大腿。

        “嘶~”凉子叫出声，疼痛让她的大脑恢复了一丝清明。

        奇怪的气味、胸闷、喘不过气再加上浑身无力，她可以确定自己煤气中毒了。

        人的求生意志真是强大，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外爬的凉子想。

        煤气浓度过高时不能开灯、不能打电话，因为任何一点电流都有可能引起爆炸。牢牢记得安全课上老师的话，知道手机就在睡衣口袋里，她却不敢打电话求助。

        呼吸开始困难，这种状态根本不足以支撑她爬到客厅。意识到这一点的凉子迅速调转方向，爬向了房间仅有的一扇窗户。

        “咚！咚！咚咚……”

        为什么会有皮球的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煤气中毒还会幻听？手臂撞到了桌腿，带来疼痛的同时也让凉子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跌跌撞撞爬上桌子，凉子颤抖着手打开窗子，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哈哈哈~”

        又幻听了？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凉子发现男孩的笑声越发明显了。

        是从屋子里传来的……

        凉子脸色微变，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突然想到，自己晚餐吃的是面包。刚搬家的她也没有开火，怎么会煤气泄漏？

        不敢回头，透过窗户，她看到了离自己只有几米远的铁门，看到了空无一人的街道。

        还是月初，月亮却出奇的圆。夜深人静，月色朦胧，本应该一副美景，但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前方的草地隐隐透着一股红色，像血一样的红色。

        “咚！咚——”

        “妈妈！”

        奇奇怪怪的声音不断传来，恢复大半体力的凉子不再犹豫，从窗口翻了出去。

        在地上滚了几圈，她顾不上喊疼，爬起来就往铁门跑，一边跑一边拿出了手机。

        “滋滋~呲呲~”伴随着奇怪的声音，一缕淡淡的白烟从手机插电孔缓缓冒了出来。在今天之前，手机还是好好的。总不可能手机还会煤气中毒吧？

        右晃晃右晃晃，再上下摇了摇，在凉子的注视下，屏幕闪了又闪，终于亮了。

        2:30，离凉子习惯的起床时间还有四个小时。

        很好，不用过没有手机的原始人生活了。站在家门口，她咬着牙自我安慰。

        “滴滴滴——”怕手机爆炸，凉子将胳膊伸直让手机距自己的脸至少有三十厘米，小心翼翼输入了报警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温柔的女声，凉子抿着嘴没有说话。报警电话都打不通，看来她真的遇到鬼了。

        没有放弃，她又找到了房产中介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一模一样的女声让凉子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混蛋！不是保证这一个月随叫随到吗？”

        也许是这房子实在卖不出去，当初房产中介为了说服凉子签合同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没钱买？没关系，可以租。担心房子质量？没事，前一个月，24小时，维修工人随叫随到。

        被债主找上门，无奈卖掉房子的凉子，走投无路之下甚至连房子都没看就签了合同。至于房子质量，再差她也认命，只要能有个地方住就行了。

        当初凉子刚看到这栋房子还很开心，毕竟从外表来看，这房子一点问题都没有。没想到在这等着呢！

        “sorry,thenuhemoment,please……”英文女声说到一半突然哑火，凉子收回酸胀的胳膊，发现手机左上角的图标已经变成了“无信号”。

        ……

        “高桥同学，你还好吧？”

        “我没事。”将手机反扣在桌面，凉子微笑抬头。

        短发女生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同伴身边。

        事情好像变得糟糕起来了。手机再次翻转，看着搜索到的内容，凉子露出了一个惨淡的微笑。

        【佐伯刚雄、佐伯俊雄、佐伯伽椰子，一家三口离奇死亡……

        被诅咒的房子？入住者无一生还！

        剧组探访凶宅，三天后纷纷失踪？

        ……】

        如果从搬家就开始算起，今天已经是凉子进入佐伯家的第四天了！感受到口腔里的铁锈味，她发现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咬破了。

        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中，班上的风云人物高桥凉子猛然起身，走到了默默无闻的齐木楠雄面前。

        “齐木同学，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可以出来一下吗？”

        齐木楠雄先是一愣，随后很快露出了恍然大悟加不可置信的表情。

        阳关明媚的正午，热闹的校园，走在走廊上的凉子却觉得由内到外的冰冷。

        “所以你遇见鬼了？”在一个角落，齐木楠雄终于停了下来，一如往常，他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是的。”凉子声音颤抖，“我请求您，请求您帮助我。”

        “我第一次知道现实世界真的有鬼。”齐木楠雄歪了歪头，“你在这等一下。”

        亲眼看着神从自己眼前消失，凉子瞪大了眼睛，随后又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太好了，祂真的是神，只要有神的帮助她一定能活下来。

        凉子感觉过了很久，但也许只过了一瞬，神就回来了。

        “我见到两个鬼，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那栋房子散发着浓浓的黑雾。”齐木楠雄说。

        “是的！我听到了皮球声还有男孩的笑声。”凉子激动地说。她装着胆子直视神，期盼能听到鬼已经被解决的消息。

        “他们是杀不死的。”

        凉子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

        “那个东西是叫怨念吗？”齐木楠雄皱眉，“我尝试毁掉房子却被那东西阻止了。”

        第一次遇到鬼，齐木没有什么经验。也许是知道实力差距，那对母子只是一照面就躲起来了。他想干脆毁掉房子，却发现源源不断的，由怨气凝聚成的黑雾包裹了整栋凶宅。

        “我……”凉子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附近有什么有名的寺庙吗？不行，如果那些寺庙有用的话，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去其他城市？大阪？京都？她慌乱地想，这里的神没有办法那其他地方的神就有了吗？

        “在他们眼中你已经死了。”见高桥凉子呆愣在原地，读取了她的思想的齐木楠雄突然说。

        “什么？”

        “虽然没有办法解决他们，但我改变了他们的部分认知，在他们的认知里你已经死了。”

        沉默了好几分钟凉子才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您是说我现在已经安全了？”

        “只要你不再回到那个房子，暂时是安全的。”

        “感谢，感谢您！”虽然很想跪拜神，但考虑到现在的环境和神低调的性格，凉子仅仅鞠了一躬。

        “但是你还是搬远一点，最好离开这座城市，因为我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会反应过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无法解决的事，齐木楠雄的心情同样不好。

        那对母子伤不了他，他也阻止不了那对母子伤人。事实上，他认为一旦那对母子反应过来，高桥凉子即使逃离这个国家也没有。

        “我的建议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会随时关注那栋房子的情况，但以防万一，你最好也要找到强大的驱鬼师。”齐木南雄特地强调了“强大”两个字，既然他都没法解决那栋房子里的鬼，那么一般的驱鬼师肯定做不到。

        凉子迟疑地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听从神的话搬走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没有钱啊！这栋凶宅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钱，现在搬家还是搬到别的城市，她该怎么生活？

        “你的经济已经窘迫到这种地步了吗？”

        被神这样说，凉子羞愧地低下了头。是她理所当然了，明知道那栋房子有问题还贪便宜住进去，现在遇到鬼说实话也是活该。

        “假条。”齐木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你能搞到一年的假条吗？”

        “没问题。”凉子没有犹豫地应下了。

        “从现在开始，你的运气会非常好。也许你可以去买一个彩票？”

        听到这话凉子惊讶地抬头，只看到了神离开地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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