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摹刻自我

九十九座雷天祭坛高悬天际，四周混沌雾霭沉浮，那祭坛如同一座座活火山，时而喷薄“岩浆”！只不过那“岩浆”却完全由雷霆凝聚而成，喷薄而出，直接将虚空都击穿。若非天雷峰复苏，一座封魔碑耸立其上，定住了虚空，只怕整片天地都将彻底破碎。

        此时此刻，圣宗之内，但凡得知雷天祭坛完全开启并且从闭关之中醒来的弟子，全部都赶来了，但是他们却异常的安静，就连林月仙、萧晴儿等绝代仙子，此时此刻都闭口不言。因为她们的一双双眸子完全被天空之中那呈现出来的影响所吸引。

        九十一层，是雷天祭坛中阶梯的高度，却是一个古往今来都没有几个人到达的高度，起码在他们那个境界，鲜有人达到过。但是此时此刻，圣宗之内出现了一个人，他一路高歌，披荆斩棘，横推而上，直接冲上了九十一层试练地。

        这是圣宗之内，迄今为止也是唯一的一次，有人达到的高度！

        只不过，如今的天雷祭坛呈现出来的景象已经完全改变了模样，不再是之前的那种擂台，而是广袤无垠的虚空。在这无限虚空之中，唯有柳昊一道身影站在那里，他四周是满天星辰，群星璀璨，有明月高悬，这里美轮美奂，但是却同样充满危险。就连一直不曾停留，直冲而上的柳昊都在这一刻站住了脚步。他面色沉凝，看着前方，一双眸子都眯了起来。

        在前方是雷霆万丈，从虚无之中劈落，让虚空出现大破碎，仿佛时空都在这一瞬间紊乱。还有数不清的电弧在虚空之中跳跃，将一颗颗大星都击穿，轰然之间炸碎。

        在他的脚下，是一片虚无，什么都看不见，再回首，依然是一片虚无，仿佛没有回头之岸，亦没有前进的方向。

        在这里，将会彻底的迷失，找不到自我，甚至回不到最初来的地方。这九十一层完全的不同，在这里没有那可怕的压力，也没有想象之中达到九十一层的压力，让人举足维艰。可正是这样，却让人感觉内心都变得死寂，入眼处，入心处，有的只是一片虚无，那群星看似璀璨，但是相隔无尽远。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有人发出声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可是天雷峰的最终试炼之地，就算没有那可怕的威压考验，也应该有强劲的对手。可是柳昊站在这一片虚无之中足足过去了一刻钟，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唯有前方那无尽的雷霆在虚无之中肆虐，击穿一颗又一颗大星，让宙宇都仿佛沉沦。可是除此之外就什么多没有了，那些雷霆看似可怕，但是却根本不接近柳昊，就像是完全不曾发现他一样。

        来到这里，像是来到了一片古老的绝地，处了古往今来一直都在重复的事情，哪怕是出现了一个生灵依然都不会受到影响，一切依旧会发生，一切根本就不会改变。

        这种感觉给人很诡异，仿佛柳昊站在那里，本就不应该出现在那种地方。天地不曾给予回应，雷天祭坛也不曾给予回应，就像是他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没有门户，没有对手，只有无穷无尽的雷霆从虚无之中劈落，击穿一颗又一颗大星。

        “长老。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九十层之后的考验就是这么干站着吗？”

        有弟子大声询问，不是他们不懂礼数，而是因为这一幕真的让所有人都陷入了迷惘，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何柳昊只是站在那里，眯着一双眼睛，仿佛是在界碑着什么，可是一刻钟都过去了，但是却又什么多没有发生，只有之前一直出现的状态，不断的重复着？

        “不知！”

        谁知道，二长老竟然只是给了这样的一个回应，他一双眉头皱起，紧紧的盯着虚空中呈现出来的画面，这一切与他了解到的完全不同，九十九层各有考验，而且都不同，会有不同的对手，会有不同的压力，成倍的增长，一旦不是对手，那么就会被淘汰，而结果很可能就是死亡。可是这一刻，柳昊出现在了虚无之中，原本应当出现的擂台并没有出现，昔日强者留下的烙印也并没有出现，只有这一片虚空烙印在这里，和那无穷无尽的雷霆粉碎星空。

        二长老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难以预料，除非是真身进入其中，从头历经考验，但是这也不可行，因为他不是柳昊，即便是进去了，所经历的也不同！

        “我能感觉到，柳昊很戒备，已经有对手站在了他的面前，但是还没有办法立刻发现！”

        此时此刻，云若曦突然轻语，她已经和林月仙站在了一起，后者听到顿时惊讶的看向她，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顿时问道：“若曦妹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柳昊会傻愣愣的在那里站着？”

        林月仙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连高天之上的二长老都一瞬间投来了目光，显然那其中发生的事情他不清楚，也想立刻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若曦闻言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清冷，而且带着玩味，他看着林月仙，问道：“月仙姐姐，你真的认为柳昊只是傻愣愣的在那里站着，而不是在进行激烈的拼杀与战斗吗？”

        “这怎么可能！”

        林月仙顿时反驳，她眼中看到的一切分明告诉她，柳昊只是站在那里，唯有前往无尽雷霆在陨灭，击穿一颗颗大星，引动整个星空都在暴动。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与柳昊有灵魂契约，纵然相隔雷天祭坛，依然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感受，而且这是他有意让我看到他眼中看到的一切！”

        云若曦眨动着美丽的大眼睛，她的声音幽幽，说出的话更是让人毛骨悚然，难不成他们眼中看到的一切都不为真实？但是这怎么可能，虚幻的景象可以蒙蔽他们的眼睛，但是二长老乃是得道高人，修为高深莫测，他的一双眸子比之那武道天眼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双眼怎么可能被蒙蔽？

        “柳昊遇到了对手，而且非常诡异！”

        云若曦说到这里，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的话更是让周遭的人一阵恶寒，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什么诡异？”

        林月仙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对云若曦很了解，这个女孩子看上去柔柔弱弱，但是实际上心思缜密，而且实力极强，能让她都说出这样的话，只怕情况非常不妙！

        而听到林月仙的问题，其他人也是将目光完全投向了云若曦，后者见状略作沉吟，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压在心头的话，说道：“因为，他的对手正是他自己！”

        “什么？”

        所有人都在大叫，就连林月仙都不外乎，她不论如何都无法想像，在这雷天祭坛完全开启后的九十九层终极试练地之内，柳昊面对的对手不是其他的强大生灵，曾在这一个层次留下他们的印记，而竟然是柳昊自己本人，这怎么可能？

        可是云若曦这句话说的非常的坚定，而且她在第一时间将目光投了过去！

        一刹那之间，那仿佛定格的画面在这一刻彻底的变化，漫天雷霆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虚空大破碎，无数道身影仿佛从远方而来，在一刹那之间汇聚成为一个人。他站在那里，青衣黑发，一双眸子如亘古之泉，无波无澜，在他的手中空无一物，但是手臂微微晃荡间，虚空竟然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痕。

        这个人，不是柳昊还是谁？

        但是站在他对面的不也正是柳昊吗？完全相同的两个人，除却那一双眸子有些许不同之外，几乎任何的一切都一模一样，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个人。

        这一刻，所有人都汗毛竖起，就连二长老都倒吸冷气。

        雷天祭坛，终极试练，代表极境争锋，是为最强！不论是哪个境界，这雷天祭坛之中定然有同境界的存在。但是此时此刻竟然出现在柳昊面前的就是他自己。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柳昊在这个境界已经走到了一个极致，甚至是踏出了那一步，超越了过往的一切，就连雷天祭坛都难以找到与其相对等层次的昔日高手。

        从而，雷天祭坛选择摹刻柳昊的本人，他的道他的法，都将这里一一呈现。可是这才是第九十一层，就已经如此，那么之后的八层又将如何？

        这一刻，哪怕是柳昊自己都眯起了眼睛，因为这种情况他曾经遇到过，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她曾经面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对手，在那里大战，没有人看到，没有人发觉，但是他却舍生忘死，几乎差一点身消道陨。

        如今旧日的景重现，难道他又要与自己大战吗？

        如果真的是自己，那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因为这才是第九十一层，这就说明，之后的八层还会是他自己，每一层都将出现一种法的展现，甚至还不会一个人。

        但是此时此刻，已经不容许柳昊多想，因为之前是元神之力的对撞，而如今幻象完全破碎，那道身已经冲了过来，而且出手就是青龙印。这是他修炼的龙虎磐象功，一旦全力施展，龙虎齐现，龙象更会镇压天地。

        “同样的法同样的道，看你我孰强孰弱！”

        柳昊一声大喝，他以同样的招数进行还击，在一瞬间进行惊天大碰撞，虚空直接破碎，两道青龙印在一刹那之间炸开，巨大的青龙横扫八荒，就连一座座星辰都在破灭，那是异象，并不是真正的星辰破灭，但是日后如果继续成长下去，到了足够的境界，一拳轰碎遥远天际的星辰也并非不可能！

        此时此刻，最终的考验才正式开启，而在第一时间，柳昊与那道身就一同淌血。

        与自己交战，才真正清楚那是怎样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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