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番外四：尼僧大漠

番外四：尼僧大漠

        悟静虽然已经坐下，但心中却依旧难以平静，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个出家人了。五年后再见到水家大小姐，她竟然激动地像个孩子似的。

        忆柔一直面带微笑地看着师太。水若寒的表情也极其自然，看不出不适，也看不出不好意思。

        师太兀自一笑，摇摇头，双手合十，唱声佛号，道：“我竟不如庄主跟大小姐了，看来这家是白出了，倒让二位笑话了。”

        忆柔笑道：“师太，忆柔自小就在水月庵，在水月庵呆的时间比在水府都要长，师太于忆柔而言，既是师傅，更像至亲的长者。都怪忆柔，出去这么多年，却没回来看过师太。”

        “大小姐，可别这么说，你们在外面做得，江湖上可都传开了。专门去那些贫穷之地悬壶济世，救治那些无力之人，这等善举，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来的。庄主跟大小姐是现世的菩萨显灵，自会有好报。我哪里还能怪罪大小姐呢？”

        水若寒呷了一口茶，笑问：“师太，如今水月庵的情况是不是比以前更好了？今年的桃花节举办得一定很成功吧？”

        悟静呵呵一笑：“庄主过奖了，什么好不好的，总不能成日里总让别人供奉，水月庵自己能解决的，自然是自己解决最好。庵后的桃林，可以说是水月庵的半个衣食父母。今年桃花开得格外茂盛，咱们的少庄主又喜添千金，大家借着这个由头，正好来赏桃花，顺便许个愿。”

        忆柔想去自己当年居住的房间看看，悟静带着他们去了那个房间。

        水若寒知道忆柔的意思，她大概想试探一下，悟静是不是知晓那个房间里有一条暗道通向水府的书房。

        结果忆柔试探了几次，师太都是茫然不知。

        水若寒看了忆柔一眼，忆柔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很明显，铁雁把此事做得很隐秘，师太并不知。同时也说明，当初青衣发现这儿时，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吆喝。

        其实，在他们发现之前，青衣大概早就控制住了水月庵，把庵里的人都弄到水府了。所以，当青衣再发现密道通往这儿时，水月庵内大概已没人了。

        师太又问两人打算在水家集住多久，她问得是水家集，而不是水府，她很清楚，两人回水府处境的确尴尬。

        忆柔还没回答的，水若寒便答上了：“我们见过师太后便去往花家寨，拜访一下静空大师和悟能师太，然后……忆柔想去大漠看看，所以，我想陪她再走一趟大漠。”

        悟静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笑，道：“其实……不见也好。有些人见了，反而不好说话；而有些人见了，只会徒增伤感。不见，两厢都好啊！”

        忆柔笑着点了点头：“师太说得是，我跟庄主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不回府了。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们见过师太了，也在玉龙山上看了一遍，都挺好的。”

        悟静笑着双手合十，再次念了声佛号。

        水若寒最不想去的大概就是皓月庵，因为去到那儿，他就会不由得想起忆柔在那儿呆的半年多，想起她受过的罪。而想起这些，他心里就痛恨自己。

        所以，他提议，先去皓月寺，拜访完静空大师后，再去皓月庵。忆柔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也不说破，两人便先去了皓月寺。

        好巧不巧，悟能师太正好去拜访自己的师兄，原来两人商议着打算端午节前往水家集，一来去拜访水府，二来去看望悟静。

        当师兄妹二人见着忆柔和水若寒时，都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忆柔和水若寒会来皓月寺。

        在以前，水家跟皓月庵和皓月寺几乎没什么来往。因为相距太远，再说，那些年江湖上一直都是风平浪静，没出什么大事，谁家也用不上谁家，所以，便少了来往。

        不用说水家跟他们，就算是三世家之间，那些年交往的也不多，更何况他们这两座寺庵呢！

        所以，悟能和静空是万分激动地迎着二人的。

        尤其是悟能，毕竟当年大小姐以哑婆的身份在她们皓月庵呆了半年多，而她竟全然不知。后来大小姐又是从她皓月庵出走，然后在玉兔山上跳崖的。悟能心中的懊恼自是难以言说，好在，当年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但在后来见到师姐时，悟静却是将她说了一顿，说她太大意，但事已那样，再怪也于事无补。后来出现了大转机，花弄影竟然就是大小姐。当悟能听到那个消息时，心里既庆幸又高兴。

        如今见着二人，师兄妹自然是小心迎着。四人坐下后，各自说了些别后之事。

        水若寒道：“大师，我听铁雁说水家密道还是您帮他修复的，真是太感谢了。”

        “庄主哪里的话，我也只是帮他修复了一下机关，至于密室地道，老衲可没本事帮上忙。当年如果不是庄主出手相救，我们皓月寺还真不知会落到什么田地呢！少庄主聪慧过人，而且颇有人缘，相信水家在他的带领下，一定会蒸蒸日上的。”

        水若寒呵呵一笑，看来，铁雁的确是聪明，虽然让静空帮忙，但他没让外人进入密室和地道。又听着静空夸铁雁，水若寒更是高兴万分。

        他和忆柔行走江湖时，江湖上有关水家的传言，特别是有关铁雁的，他总是竖起耳朵仔细听。每次听完，都会欣慰一笑。

        如今听静空大师都这么说，他心里如同喝了蜜。试问，哪个做父母的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优秀？

        悟能看着忆柔，问：“大小姐，你们可回过水家？青衣没了，也不知唐柔和水敏如何？都五年了，她们没什么动静，看来应该是死心了吧？”

        忆柔笑道：“师太放心，她们就算是有二心，也没能力了，她们又特别惜命，所以，余下的时间，定会好好活的。”

        如今皓月庵和皓月寺都已恢复了原貌，虽然当年这两处损失惨重，但青衣被忆柔制服后，在花家和水月庵的帮助下，这两处的恢复工作进展很好。

        如今的皓月庵和皓月寺不仅恢复了当年的样子，而且又增设了不少的建筑，规模更是较之前大了很多。

        静空和悟能带着两人把皓月寺转了一遍，本来两人还打算再去皓月庵的，但已见着悟能师太，所以不再去了。

        两人不便留于寺内，见过静空和悟能后，他们便离开了。

        来到沙漠之城时，已是半月之后。

        两人都不是第一次来这儿，水若寒在早年时就来过，因为做生意。而忆柔当年则是以花弄影的身份来过这里。那时是为了探究铁雁和雪雁的身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没时间欣赏大漠风光。

        这次就不同了，两人主要是来大漠游玩的。

        大漠的清晨，倒是挺好的，尤其是沐浴着黄沙天地里的阳光，人也似乎被镀上了一层金。

        虽然语言不通，但这地方有不少的中原人，他们都有自己独特的交流方式。忆柔和水若寒纯是为了玩，所以，交流不交流的倒也无所谓。

        两人找了城内最好的酒楼，在二楼上择了一个上等房，坐在房内的窗下，就可以看到大厅里的一切，大厅里每日都会聚着一群人，他们是专门来听书的。

        说书的老者每天准时出现在酒楼的一楼大厅，这里聚集着南来北往的客人，他们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听说书人讲着江湖上的奇闻趣事。

        “诸位，咱们上回已说到，那女神医是已经跳崖的水家大小姐，三世家乱七八糟的关系，小老儿我也给大家捋顺了。这么说来，水若寒跟枊忆柔走到一块儿，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倒觉得是一桩美事。”

        “自然是美事，美女配英雄，向来都是如此的啊！”

        “听说他们足迹遍布中原，救了很多贫穷之人啊！”

        ……

        七嘴八舌的赞颂，有时还夹杂着一些唏嘘，这些都是长期居住在沙漠中人的言语。

        但几个身着中原服的人却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个似乎憋不住了，他站起来，不屑地哼了一声，道：“竟不知你们大漠人如此开通，不管怎么说，水若寒是枊忆柔的养父，就凭这一点，两人如今的关系就是——乱——伦，永远被人诟病。”

        “死脑筋的中原人，简直不开窍，什么养父义父的？只要不是亲父就行，更何况，人家两人情义深，而且行走江湖做了那么多善事，就应该为他们著书立传，而不是如你般说得那么不堪。”

        “就是啊！不懂事的中原人，闭嘴吧！”

        其他几个中原人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攻击，生怕闹出事，急急地拉起同伴，灰溜溜地出了酒楼。

        说书的老者清了清嗓子，继续他自编自说的有关水若寒和枊忆柔的《江湖孽缘记》。

        “孽缘？水庄主，是孽缘吗？”

        “枊神医，此言差矣！怎么会是孽缘？天生一段好姻缘！只不过中间出了一段孽障，所以，才将有缘人生生隔离了那么多年！”

        “噗嗤”一声娇笑，一颗青果被随手扔给了对面的男人。

        男人没用手，而是挺颈，仰头，张嘴，正好含住了果子。

        男人一边嚼着果子，一边笑着，两眼盯着对面的美人。

        甘甜的果肉下肚后，他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曲解了‘食色，性也’的含义，人家说的是‘喜欢美好的东西，本性释然’，但我是这么认为的：美味美人，然后便是释放本性。”

        说完，男人起身，转过圆桌，抱人，疾走，入卧。

        美人惊呼着，笑着，双手捶着，但最后还是没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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