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121章：愿一生随

第121章：愿一生随

        第二天忆柔醒得很早，洗漱完后，一开门，便看到了地上的字条：“丫头，我出去了，你跟若寒好好研究一下那三样东西，在我屋里。我晚上回来。”

        忆柔收好字条向后走去，想去饭屋做饭，一抬头，看到水若寒正在谷中央的空地上练剑。

        看到忆柔出屋，水若寒急忙停下，然后微笑着向忆柔走来。

        忆柔已恢复了她本来的面貌，爷爷已然说破，就没有再装的必要。

        及至来到忆柔跟前，水若寒突然定住了，他呆呆地望着那张脸，那张曾经让他着迷，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如今就在眼前。

        虽然这张脸跟唐柔极相似，但唐柔的脸上永远写着“妖媚”两个字，纵然她对自己很是珍惜，也掩饰不住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除此之外，她们母女还有另一个不同点，唐柔丰满，也许是因了她的丰满，所以，她才显得还算年轻。

        忆柔就不一样了，她瘦削，小巧，但她年轻，那张年轻的脸上，不用任何脂粉，永远带着一种天然的韵味，天然的美，不加任何修饰的素雅的靓。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忆柔低首向后走，水若寒似乎从呆愣中惊醒，他快步跟上她，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口。原来她顶着花弄影的脸时，他还会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些情话，可一恢复忆柔那张脸，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纵使不是亲生女儿，那也是在水家生活了十七年的养女。如果江湖人知晓他水若寒对自己的养女有非分之想，而且还将她凌辱了，他水若寒大概再无立足之地，众人的唾沫星子也能将他淹死。

        “在谷中我可以恢复原来容貌，因为那张假脸戴得时间久了会出问题。在谷外时，隔一段时间，我晚上也会恢复原来容貌。出谷我还会以花弄影的脸出现，就让外人永远以为枊亦柔已死。”水若寒正不知如何开口，忆柔已先说。

        水若寒急忙笑道：“无所谓的，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都随你！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离开水家后，每晚睡得都很好！”

        苦笑！

        水若寒叹口气唯有苦笑。

        “我帮你做饭吧！你可以教我，以后这些活，让我干！”水若寒望着忆柔，讨好地说着。

        “那倒不用，在皓月庵我做了半年多的饭菜，而且还是大锅饭，她们都说味道不错。”

        水若寒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对了，我看到在药池边上有好多的彼岸花，虽然已枯萎，但花长得挺好，在茎上都干了，是你种得吗？”

        忆柔这才想起，她进入谷中后，在谷内撒了些彼岸花的种子，没想到这儿的彼岸花竟然成功了，而且还开了不少的花。她第二次回谷时，只是零零星星地开了几朵，从那后她便再没回谷。

        昨晚回来得太晚，今晨起来后她便忙着来这饭屋里烧火做饭，根本没来得及到谷中细看。看来，水若寒已将整个谷看了一遍。

        她知道，他没有晚睡的习惯，每天都会起得很早。以前是去练武场教弟子，后来虽然几个大徒弟替代他，但他依旧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忆柔轻轻“嗯”了声。

        水若寒又跟着蹲在了忆柔身边，他看着她，鼓足了勇气问：“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去哪儿？”

        “还没想！到时再说吧！谁能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结束啊！”

        “怎么可能不会结束？其实我觉得当时你就能制止她们的，但你却没有？为什么？”

        “江湖上各个帮派的首领一定被青衣控制了，如果我们强行控制她们，青衣定不会拿出解药，就连呆在水府的人，我们也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是我考虑欠周全，你想得周到。那就不去多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再说吧！”

        两人吃了点早饭，依旧是昨晚的东西，全当是解解饥。忆柔倒是无所谓，这一年多来，她已习惯了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但水若寒显然有点受不了，他吃了几口，觉得难以下咽，便说不饿，放下了筷子。

        忆柔看了一眼他碗中的米饭，道：“爷爷晚上回来一定会带些菜蔬的，我让他弄点萝卜什么的，自己腌制点咸菜。”

        水若寒呆呆地望着眼前人，这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动不动就气喘吁吁，不吃不喝，又病又弱的忆柔吗？

        已经不是了，如今的这个人手段高明，心思缜密，而更可怕的是她那一身工夫。不用说走夜路，闯难关，连坟她都敢挖。

        水若寒不想让她因自己再担心，他端起碗重新吃了起来。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没有比他更清楚的。如今只是饭食不太好吃，他便挑起来了，这可是她一大清早做好的。

        水若寒把碗内饭吃了底朝天，然后笑着说：“其实味道挺不错的！”

        忆柔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

        水若寒出神地望着他：“以后只要是你做的饭菜，不管什么，我都会吃干净。”

        忆柔手中的筷子一停，淡淡一笑，然后又无事般继续吃着碗里的米饭。

        她再也不是那个胆小怕事、害羞腼腆、不敢与任何人直视的忆柔了。世间事，于她而言，已没什么可难的，死过一次的人，大概对什么都看谈了。重生后只所以还会跑到水家，难道不是因为对自己还有那么点未了情吗？

        想到这儿，水若寒看着忆柔，温柔地笑着：“以后，不管你去哪儿，我都随你去哪儿，一刻都不会离开。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如果出不去，我就陪你在这谷中过一世。”

        “能出去的，我们想办法找到花家寨和枊家堡的分堂主，还有其它帮派的领头人，我能解除他们身上的毒，如此以来，只剩下水家集，就好对付青衣了。只希望她不会太丧心病狂，不要再杀太多的人。花家的人，他应该不会杀；枊家的，唐柔应该不会答应；她们最恨的是水家，可水家只有一个铁雁，相信她们不会杀。但三夫人、梅姨，还有阿虎他们，就不好说了。”

        “你放心好了，铁雁会阻止她们杀人的。”

        两人吃过早饭后，便去了老爷子房中，把三个神武放到桌上开始研究起来。

        忆柔把浆紫箫的子箫拉了出来，她看着通体紫色的箫，用手量了一下尺寸，然后看向水若寒。

        水若寒笑道：“你别看我，我对乐器一窍不通，幸好你自小便喜好乐器，也学了不少。这倒让我想起了花伯父昨晚说得话，命里有时终是有的。枊家是箫帅府，自会用箫，天意使然吧！老祖宗们设计那个地道，难不成在多年前就料到三世家的人会正好进到那个地道里？”

        忆柔淡淡一笑：“我想问你，箫的长度用起来正好，如此看来，它既可以当作杀人的武器，更可以用其声音制敌。我不用刀剑，你觉得这刀和剑的长度——”

        “有点短！腥红刀倒也说得过去，因为刀的重量与长度本身就以用刀之人自身而定，也许打造腥红刀的人习惯于这个长度。但碧绿剑实在太短了，难不成它的作用真的只是用来当作装饰品？”

        水若寒问完后，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一会儿拿刀，一会儿看剑，就是看不出哪里有古怪。但直觉告诉他们，这两件神武一定有古怪。

        “剑太短了，能够位列‘三奇’，绝对不可能只是因为好看，一定还有我们不懂得神异之处。我觉得，‘三奇’绝对不可能只是孤立地存在，它们被拴到一起，除了自身的独特之处外，三者合到一起，一定还有更大的作用，否则的话，不可能被牵到一块儿。”

        忆柔一边摆弄着，一边说着。

        水若寒赞同地点着头。

        两人又鼓捣了好长时间，依旧没有任何收获。忆柔想得头疼，她用手动这个动那个，只是三件冷冰冰的武器，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头绪。

        “别想了，我陪你到谷中走走吧！对这谷里的情形，我还不熟悉，你指给我看看。我……很想知道你在皓月庵的事情，你能跟我讲讲吗？”

        忆柔垂了眼睑，继续沉默着。

        水若寒看她脸色又不虞，立即改口道：“你若不愿意，那就算了吧！反正……事情都已过去，你……回来了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我们去谷中走走吧！我也应该去拜拜我的三位师父。”

        “你的三位师父？你……你什么时候拜的师父？还拜了三位？”

        忆柔嫣然一笑：“在水家我大概是最不幸的，这辈子的不幸之命在水家全都用光了，所以，离开水家后的一切都是万般顺利，不只是顺利，甚至有些幸运。在杜庄的那个雨夜，差点被人杀死，被花姥姥救了。到了皓月庵后，她们对我极好，我跟着她们学了不少本事。去砍柴时，无意间闯入了彼岸谷，得到了一草棚的彼岸花毒药。后来虽然跳了崖，却掉进了这个谷里，然后无意之间闯入创谷之人的秘地，学得了一身本领。”

        水若寒两眼望着她，深吸了几口气，不顾一切地把忆柔拥进了怀里。

        “对不起！我……我不想听了，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我混蛋，你也不会经历那些不幸。以后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我会陪着你，走完此生的。”

        忆柔静静地趴在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她不想挣开，只想那样静呆一会儿。就算她再强大，她也需要他的怀抱，需要他的怜惜。他对她曾经的伤害，她几乎已忘干净，剩下的只有她重入人世后两人携手走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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