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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101章:多疑师傅


第101章:多疑师傅

        这个雾气迷蒙的黄昏,整个水家一通乱糟糟,大家手里忙着,心里却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直到把月儿和明月的尸体处理了,众人才分散。

        水若寒木然地跟着巧儿去了后院,忆柔看着他的样子,本想安慰几句,可又觉得不妥,便一声不响地回了自己房间。巧儿看着老爷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自是焦急万分。

        回到房内,水若寒失了魂似地坐下,巧儿给他倒了杯水,他端起水喝了一口,又站起来:“巧儿,今晚我去书房睡吧。”

        巧儿心疼地看着他:“老爷,别去书房了,那里的被褥不知有多久没洗晒了。你在这儿睡,我去隔壁书房,有什么事,老爷只管叫我。”

        水若寒感激地点了点头。巧儿帮着他洗漱完,带上门去了隔壁书房。

        水若寒躺在床上,心酸地流了泪,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老了,动不动地心酸,想哭。

        他翻了个身,不想去想她,却还是又想了,想她穿着那身紫色的裙衣,想那快乐的三天,想那个桃花盛开的暖暖的午后。想着这些,他心中有了丝丝短暂的甜蜜。

        可他又想到了她受的那些苦,想到了她受的那些罪,想到这些,他又开始痛恨自己,厌恶自己。最后,他又想到了今晚,她还是那么迷人,可却是一个迷人的鬼魂了。鬼魂也不要紧啊!不管她是什么,他都好希望她能再出现!可以后不可能了。

        他又想到了莫铁雁,至少忆柔跟莫铁雁说话了,虽然是很伤情的话,但至少她看了莫铁雁。可自己呢?她没看自己一眼,她做了鬼,也不原谅自己!他又开始痛恨起自己来,为什么不抱住她?向她说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水若寒,你没这个胆量,就是因为你的胆小,你的懦弱,才让她受尽磨难,才让她心痛到碎。你还活着干什么?为什么不随她而去呢?”

        水若寒胡乱地想着,一会儿叹气,一会儿辗转反侧。

        隔壁的巧儿听得真切,她知道老爷今夜定会无眠。可巧儿突然就不解起来,老爷对大小姐怎么会有这种感情呢?就算是他觉得对不起大小姐,对大小姐的死,他内疚,可……

        她又想起了水若寒喝醉时,嘴里喊着忆柔的名字;接着又想起了那些陪老爷去寻大小姐的弟子们说的话。

        想到这些,巧儿一下坐了起来,她紧张地喘着气,告诉自己,不可能,他们……他们可是父女啊!巧儿,你疯了?乱想什么?赶紧睡觉,明天还有的是事呢。

        心中虽如此想,可她还是睡不着,因为她竖着耳朵,屏着气听隔壁的动静。

        水若寒真的一夜无眠,他在恍惚中想着忆柔,想着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他很困,可就是睡不着,他很希望好好睡一觉,让忆柔到自己的梦里来,可事与愿违。

        一夜无眠的他,第二天早早的醒了,巧儿也跟着起的很早。

        大家似乎都没休息好,一个个精神不振地到了餐房。只有花弄影,还像以前一样精神百倍,昨天的不适,似乎从大小姐消失后也跟着消失了。

        这顿早餐在平静中很快结束了。

        水若寒刚要站起来去前院,杨师傅却叫住了他:“水庄主,你先别走,昨晚的事,难道庄主不想再讨论一下?”

        水若寒道:“有什么好讨论的?月儿是忆柔十岁时收养的孤儿。那年思柔硬要去外祖母家,语青跟她说,外祖母、外祖父早就去世了。可思柔不听。我跟语青没办法,只好带着她们姐妹俩去了语青的娘家,那儿早就破败不堪。没想到在那儿遇到了月儿,忆柔见她可怜,把她带回了家。”

        思柔生气地说:“真是活该,当初我不让她要那个死丫头,结果还真就是个祸害。”

        杨师傅打断了思柔的话:“思柔,我们先不谈月儿如何忘恩负义。我不明白的是,月儿为什么要害大小姐?这对她有什么好处?还有花家的二少夫人,她干嘛又要杀月儿?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巧儿道:“杨师傅难道忘了,昨晚,月儿亲口说她是被逼的,而明月也说出了‘七彩堂’,她们是冲着水家来的,而大小姐柔柔弱弱的,所以,她们就先从大小姐开始了。”

        花夫人叹口气道:“不瞒大家说,明月其实也是个孤儿。”

        这话一出,众人都呆了。因为江湖人都知道,花家的两个少夫人都是花家寨中名门望族的千金,怎么明月就成孤儿了呢?

        忆柔问:“花夫人,您能说详细些吗?”

        花夫人道:“我那不成器的二儿子洛飞,到处惹事,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明月好上了,直到那天明月到我们家,说怀了洛飞的孩子。因为英飞跟彩云没子嗣,一听她怀了洛飞的孩子,我自是高兴。可又听她说她是到花家寨寻亲的,没找到,碰上了好心的洛飞,她便跟了洛飞。我跟老爷把洛飞教训了一顿,可还是要给人家一个交待啊,明月是个孤儿,让洛飞娶她,外人定会笑话。后来还是彩云想了个主意,让明月做了她二叔的干女儿,对外就说明月跟彩云是堂姊妹。”

        忆柔道:“原来是这样,大少夫人,平时您跟明月在一块,有没有觉得她有什么异常?”

        彩云道:“没有,跟所有的女孩都一样,开始时对二弟死心踏地,后来绝望,大哭大闹,再后来,不哭也不闹了。”

        忆柔又问:“那他们的孩子呢?”

        彩云轻叹一声:“唉!二弟虽然娶了明月,可还是在外面沾花惹草。明月又太要强,哭闹个不停,结果孩子就没了。从那以后,就再没怀过。”

        杨师傅早就不耐烦了,没等忆柔再问,又说话了:“影姑娘,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所感兴趣的是,大小姐出现的时候,影姑娘恰巧不在啊!”

        梅红急忙说:“杨师傅,昨天晚上影姑娘烧得不省人事,我跟夫人都去看了,大小姐出现的时候,影姑娘正在床上躺着呢。”

        叶语青也忙道:“是啊!影姑娘浑身滚烫,哪能下楼啊?”

        杨师傅冷笑一声:“大小姐前脚不见了,影姑娘后脚跟来了。病来得快说得过去,走得这么快,怎么解释啊?”

        梅红笑道:“杨师傅,我不知道你们大漠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我们中原地区经常有这种事,叫鬼上身。来得快,走得也快。”

        杨师傅冷哼一声:“梅红,你被鬼上过身吗?在座的哪位被鬼上过身?没有吧!既然没有,那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叶语青道:“杨师傅,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虽然没被鬼上过身,可水家集不只一个人被鬼上过身,其它的村寨也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啊!”

        其他人也点头,表示赞成。

        杨师傅冷冷地笑了笑,转头看向水若寒,问:“水庄主,难道你也相信鬼神?”

        巧儿生气地说:“我们老爷什么都不信,更不信邪,但他敬重鬼神,尤其是不在世的人,他更敬重,人死为大,我们活着的没必要有事没事地讨论过世的人。”

        思柔生气了:“巧儿,什么也不讨论,发生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吗?你倒是天天闲得发慌。”

        忆柔轻轻一笑:“二小姐,你跟杨师傅要讨论什么?讨论我吗?随你们的便。如果讨论出什么结果,告诉我花弄影一声。”

        说完,忆柔起身就要向外走,杨师傅歪了歪身子,笑道:“影姑娘,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我真是不明白,依姑娘的为人,你也不相信世间有鬼。就算是有鬼,那也是人扮的。影姑娘的身形跟大小姐太像了。尤其是穿着这身衣服,紫色的束腰裙,外面这白色的外罩,只不过你这白色外罩上多了些紫丝而已,除此以外,你的这身衣服,大小姐也穿过,虽然穿得时日不是很多。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曾见过。”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了,当他们把目光投向忆柔时,的确如此,除了那张脸,整个身形太像大小姐。水若寒茫然地看着忆柔,杨师傅的话,勾起了他心中无限疑虑,他也曾不止一次地这样想过,可那张脸根本不是她的。

        水若寒正迷茫地想着,忆柔面带笑意地说话了:“杨师傅可真会说笑,我要是能有大小姐的万分之一,花弄影也知足了。她的声音,太柔,太幽怨;她的身体,太弱;她的心,太软。不像我,心狠手辣。”

        杨师傅冷笑着:“是啊!大小姐的心太软,她决不会用手去掐月儿的脖子,也决不会把她的亲妹妹不管死活地扔出去。还有啊,影姑娘忘了,她的头发是白色的。可昨晚那个大小姐的头发却是黑色的。这可就说不过去了吧?”

        众人人都定定地望着忆柔,因为杨师傅说得太对了。忆柔心中一动,是啊,怎么这么粗心,居然把这些都给忘了。她正想着如何回答呢,梅红却说话了。

        她说:“杨师傅有所不知,人死后,再出现时,不是报恩就报仇,大小姐知道月儿害了她,所以才会这样。而鬼魂出现时,也会以自己最美的方式出现。当然,一旦成为厉鬼,那就不好说了。可像大小姐那般心地善良的人,她是不会让自己的样子吓着别人的。”

        杨师傅道:“梅红,你还真以为昨天是大小姐啊?你真是老糊涂了。大小姐已经不在人世,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昨天晚上,她又出现了,这也是事实。如何解释呢?就是有人冒充大小姐,谁有这个本事?不用我说,你们各自心里都明白。”

        听着杨师傅的话,忆柔重新坐到了座位上,她觉得应该好好理一下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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