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秘密

《农家有女也可以》

        by月满花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着。随着月份的增大，产检已经从一月一次变成了半月一次，定期检查，每次都是盛亮陪着去医院，进进出出、跑前跑后，不让李依受一丁点劳累。

        为了照顾李依，加上可以节约房租，盛亮让李依把房子退了，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转眼到了六月，李依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不方便。李依便向王哥和林姐告假，回家休息。

        两位老板自然同意了，毕竟大肚子在人多嘈杂的莲花池市场也不太方便。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下去，但是，一个人的到来却打破了这种宁静。

        6月8日下午，盛亮吃过午饭后上班去了，李依便躺在床上午睡，正在睡梦中，门咚咚地响着，李依起床看了眼手表，边开门边说：“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打开门之后，没有盛亮那张熟悉的脸，站在眼前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正上下打量着她。

        这是李依的母亲。

        李依看到母亲的不期而至，先是慌张地叫了声“妈”，然后赶快拉开门，把她请了进来。

        “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李依对母亲找到莲花池市场感到异常惊讶，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母亲自己的具体地点，出门前给她说的是到学校和张一鸣一起。

        母亲放下背上的背包，转过身，怒目圆睁：“哼，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镇上卖家具的李桂花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呆在这里！前几天赶场，我路过他们店，她把我叫住，说在莲花池市场看见你挺着个大肚子，进了这栋楼，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给我窝在这里！”

        “你可真是给我们家长脸呀，才19岁，就大肚子了，连婚都没结，就怀孕，你可真是不要脸呀！把那个男人给我叫出来！”母亲继续怒骂道。

        李依听见母亲的骂声，不敢接话，只是一个劲地抹眼泪。

        李依心里明白：她一定是气坏了！试问天底下有哪个母亲能够忍受自己的女儿在外面未婚先孕，大着肚子的。这在乡下，就是不知廉耻。

        见到女儿这个样子，母亲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咒骂是哪个男人把自己的女儿弄到这步田地。

        正在没办法收场时，盛亮回家了。他一进家门，看到这阵势，瞬间便明白了什么事。

        他快步走到李依面前，李依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抹眼泪。

        盛亮拍了拍她：“放心，交给我。”

        然后，转过身，对李依母亲鞠了一躬：“阿姨，我会照顾好李依的。”

        看到这个男人回来了，母亲发疯似的抬起双手拍着他的胳膊：“你这个死男人，敢来害我女儿，我女儿好好的政府工作不要，跑到这个鬼地方来生孩子，你真是害人不浅！”

        盛亮没有说话，也没有躲闪，只是任由其拍打。可是，母亲越打越起劲，随手拿起了扫帚，往盛亮身上拍。

        李依看到这阵势，生怕把盛亮打出问题，便站起身，对着母亲喊道：“别打了，不关他的事！”

        可是母亲却并未停手，边打边说：“你别为他说话，不关他的事，你又不可能自己怀孩子！”

        “孩子不是他的！”李依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母亲回过神来，手上的扫帚悬在半空。

        她转向李依：“你这个死女子，到底在说什么？”

        盛亮见李依说了出来，便跑过来抱住李依：“小依，跟你说了，我来处理的。你怎么？”

        “不，我做的错事，就应该我自己来承担，跟你没关系，你没有责任。你不应该为我承受这些。”李依大声地说。

        然后，她对着母亲，缓慢地说：“孩子是张一鸣的，他移情别恋了，分手后我才发现怀了孩子，可是医生却说我的身体不能流产，否则以后可能再也怀不了孩子了！”

        说完以后，李依放声痛哭。

        母亲惊呆了，手里的扫帚不自觉地掉在了地上，砰的一声。

        盛亮已经顾不得目瞪口呆的李依的母亲了，过来一把将李依搂在怀里，轻声说道：“小依，别怕，我会照顾你的。”

        母亲面对眼前的这一切，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焉了下去，瘫坐在椅子上。

        吃过晚饭后，盛亮离家，到店里去住了，留下了李依和母亲。

        李依和母亲躺在床上：“你说盛亮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孩子不是他的，他怎么就认下来了？”

        李依回答道：“他一直挺照顾我的，现在我没办法上班，家里的开销都是他在负责，定期陪我去医院做产检。”

        “可是，孩子毕竟不是他的，以后，要是他反悔了怎么办？他会对孩子好吗？”母亲又继续问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李依答道。

        “哎，要怪就怪那个该死的张一鸣，把你肚子弄大了，却不负责任，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母亲恨极了张一鸣，但是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过过嘴瘾。

        李依沉默了，她又何尝不恨张一鸣？

        她恨张一鸣在学生时代就主动追求自己，还没有考虑清楚就向李依许下了诺言，可是，最后却把诺言抛诸脑后，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只留下李依在这里苦苦支撑。

        之前，她白天辛苦工作，为的就是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用奔波来消化掉自己的思维，让自己不去想这件痛苦的事情。

        但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摸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她的心在滴血，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孩子，对不起自己。

        都是张一鸣害苦了她，她恨张一鸣。但是，归根结底，她更恨自己。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和张一鸣在一起？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未来赌在张一鸣的身上？最后一无所有，还多了个孩子。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恨不能让她的口袋里的钱变多，不能让她找到好的工作，不能让她不交房租。

        渐渐地，她发现已经没有恨了。或者没有力气去恨了。尤其是遇到盛亮以后，这个低沉的男子，没有油嘴滑舌、花言巧语。但是，他用那有力的臂膀和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也在治愈着她的内心。

        李依明白了：爱与恨相辅相成，没有了爱，便就没了恨。

        第二天吃过早饭，母亲便急着要回去，说家里一大堆事，离不了人。李依也没有坚持挽留，她知道母亲在这里待不住，盛亮提着包把母亲送到了车站。

        盛亮回来后，阴沉着脸对李依说：“你为何要把孩子的事情说给你妈妈听？这不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吗？”

        实际上，对于孩子的事情，盛亮曾经多次提醒过李依，千万不能把真相说出去，不能把孩子的真实身份告诉其他任何人。

        而且盛亮真的是说到做到，把自己介绍给周围人的时候，都让人觉得这就是他的女朋友，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就连王哥和林姐也被瞒住了。

        李依非常感动，他觉得盛亮是真心为自己好。可是，这次母亲把气撒在盛亮的头上，李依实在是不想让盛亮承受母亲的愤怒。

        “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委屈。”李依辩解道。

        “委屈？我不怕受委屈，她又不能把我打死，等她打过了，消了气就好了。”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她知道孩子不是我的，你能保证她不跟别人说，以后不跟孩子说吗？”

        听了盛亮的话，李依感觉自己这么做，确实有欠考虑。母亲虽然现在不说，但是难保以后不说，或许在发生什么矛盾，或者是跟左邻右舍聊天的时候，不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

        而一旦她透露出去了，那么周围的人怎么看自己，怎么看盛亮，怎么看孩子？

        李依感觉到深深的自责。她很后悔自己居然一时激动，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第三个人，想到以后可能第四个人，第五个人，甚至是无数人知道这件事情，那难保孩子某一天不会知道真相。

        而知道真相的孩子会怎么想呢？

        她害怕了。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抱住了盛亮：“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没想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你下次给你母亲打电话的时候，叮嘱她一下，千万不能一时口快说出去。”盛亮摸着李依的肩膀，对她说。

        接着，他又嘱咐道：“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哪怕是我们闹矛盾，吵架了，你都不能把这件事情挂在嘴边。记住，孩子是我们的。”

        李依没有再说话，因为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晚上，李依在睡梦中，感觉裤子有点湿，迷迷糊糊地用手去摸，然后吓了一大跳，尖叫了起来。

        盛亮被叫声惊醒了，赶快起身，看到李依的表情：“怎么了，小依？”

        李依带着哭腔说：“我下面流水了。”

        盛亮扒开凉被，看到床单上一大摊水，用手摸了摸，定了定神，安慰李依道：“哎，没事儿，可能是羊水破了，快生了，我马上收拾一下，送你到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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