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我以前其实挺讨厌一个人出现在机场、商场等人多的地方，我觉得会孤单什么的，反正感觉很不好。

        现在发现，其实一个人的时候看着这一切，居然感觉还不错，许是有了可以回忆和想象的故事情节。

        我刚上地铁，邱老师就打来电话：“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

        我知道邱老师自从那次之后，就对坐飞机出行有那么一些许心理阴影。

        我：“我上地铁了，那你待会儿来地铁口等我吧”。果然一出站就看到邱老师了。

        邱老师笑嘻嘻的，一看就心情不错：“今天你叔叔他们一家执意要请我们家吃饭，本来我和你妈就准备等你回来请你吃顿好的，这下好了，你赶上趟了，我和你妈的钱也省了。”

        我：“邱老师，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抠搜啊”。

        邱老师：“怎么就是抠了，还不是你平时除了学校就是家，也没什么一起耍的朋友，所以想让你和亲戚朋友多走动走动”。

        我：“邱老师，这我就得说道说道你了啊，我不出去不代表我没有朋友好吗”？你这是强迫我社交，你这是干涉我的自由生活。

        来到后，我才发现是原来是叔叔过生日宴请宾客呢。

        可能在为数不多的见面时间里，长辈们自认为为我们好的各种问候，却十分容易让我们感到窘迫和懊恼，而不是被关心的温暖。

        大多都是问我工作怎么样、考研怎么样、是否恋爱等，然后在亲戚之间的同辈孩子中攀比，这真的让我很不舒服。

        吃过饭，我和竹姐说：“我太累了，先回家了”，然后就走了。

        我与云暮老师正在视频，话说到一半时，他那边就突然挂断了。

        那晚可能太累了，本想再等他一回儿，可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云暮看到是外婆打来的电话，他赶忙接起来温柔地回应着外婆。

        云暮：“外婆，是不是想我了”？

        外婆：“小暮，最近工作怎么样呀”？

        云暮：“都挺好的，很顺利”。

        外婆开始撒娇：“那你怎么也不给外婆来个电话？不乖啊”。

        云暮开心的笑：“外婆，我错了啊，我下次回来你还用戒尺惩罚我”。

        外婆：“小暮，你什么时候才结婚呀，外婆想抱曾外孙了，你要抓紧呀，不然外婆都等不到了”。

        云暮双唇紧抿，眼眶红红的眼眸湿透了泛着晶莹的泪光，他知道外婆并不是催自己，而是真的担心自己，希望自己能过得幸福，而且外婆都是时而记得住事情记得住他，时而什么都记不住。

        云暮：“外婆过一久我就带她来见你……”

        云暮还没说完，外婆就自言自语道：“我得去给他（外公）做饭了，他快回来了，嗯，是的，我要快一点了”。

        云暮知道外婆的记忆又错乱了。

        小时候自己几乎一直待在外婆家，所以一直以来念书从小学到大学都待在那边，可以说他与外公外婆一起的时间比与父母一起的时间更多，外婆与外公一辈子都感情很要好，外公有多疼爱外婆自己亲眼目睹过。

        云暮想起，外公当时去世时，就是自己在国外参加夏令营的时候，所以最后一面自己没有赶上。而外婆得这个病，是在外公去世后两年确诊的，只是前几年很轻微，家人陪伴她的时间也很多，但是现在除了舅妈和护工时刻看护，母亲去的次数相对频繁外，大家只是偶尔去看看她，尤其是自己，从出道后，一年才回去两三次，而近两年，自己几乎都是回去一次，有时因为活动，都没能到家里。

        云暮看了日程表，两天后刚好要去成都参加一个活动，所以决定活动结束回去一趟。

        活动当日。

        主持人：“同住长江头，共饮一江水，历来川渝一家亲，那云暮老师虽然出生不于重庆，但长于此学于此，自然算得上是一个地道的重庆人，那自然也算半个成都人了，今天回来，不知道有没有回家的感觉？你觉得成都给你的印象怎么”？

        云暮永远都是那样谦卑有礼，明知道这是主持人随意且形式上的开场白，但还是很温柔坦诚的回答：“自然感觉到了，这样的热情，必然是家人才有的待遇，我很高兴也很荣幸成为这个家的一员”。

        然后继续笑着回答：“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几年前了，现在和那会儿想较来说很不一样，但是现在都在变得越来越好。我个人觉得成都许多街巷虽然已换上了新颜，但是街巷中那一件件旧时物品，却难掩岁月的痕迹。一条老街，数载历史，几代人的记忆，任时光荏苒，依旧是成都生活的掠影，依旧蕴藏着许多成都的故事，依旧能够勾起我对老成都的难忘记忆。很期待这次来成都，能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活动结束，不少媒体记者都想采访云暮，云暮本来是想推掉的，但是lisa说是活动主办方安排的，她之前就答应了实在没法推，让云暮就简短的接受采访随意说几句。

        记者：“你觉得成都什么是你印象最深刻的”？

        云暮：“当然是美食了，比如兔头呀是吧哈哈，成都的兔头真的是超级好吃”，云暮是干饭人实锤了。

        记者：“那你觉得你这次回成都最想做什么事儿”？

        云暮：“如果可能的话，和朋友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记者：“然后啃着兔头哈哈哈”

        ……

        记者：“除了很多粉丝朋友都很喜欢云暮老师，那也有很多您后辈喜欢您，你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

        云暮双手合十礼貌地鞠躬：“谢谢，谢谢能得到大家的喜爱，其实我觉得，就是踏实、保持赤诚，不去和任何人做比较，也不去模仿任何人，不管是处于低谷还是高峰，都要坚强乐观的去面对，当不知道未来在哪儿的时候，就先把现在的自己调整到最好，一旦机会来了，那就抓住它”。

        ……

        本来从成都过来很快，但是外婆自从前年，就闹腾着要回老家住。老家那边虽然是乡村，但是交通便利，而且村子依山傍水，相熟的邻里街坊同龄老人都挺多的，闲暇时，就会互相串门聊天，话题也颇多，舅舅和母亲都觉得可能这样对外婆的病反而有好处，所以后面舅妈退休后也就和着外婆一起回去了，云暮回来时也就需要从市区开车回去。

        外婆听舅妈说云暮今天要来，所以外婆似乎精神与意念又好了许多，早上还特意出门去和邻里说自己最疼爱的外孙要回来了，然后吃过午饭后就开始一会儿一会儿地出门张望，但是舅妈说，云暮可能要晚点，所以外婆就在竹摇椅上坐着等，也没有串门聊天，而且一坐就是一天。

        终于，外婆听到了车子的声响，这声音越来越大，尾气的味道也越来越真实，外婆此刻居然觉得，尾气也是一种好闻的味道。

        云暮停好车，向外婆走近，想起，年轻时外婆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儿，看过很多她与外公的照片，在外婆那个年代，外婆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喜欢打扮且穿着时髦的女人，而今，因为病痛，头发已经只是稀稀疏疏的散落着几根，还有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也纵横交错。记得外婆是一个极度爱干净的人，以前一点灰尘都不沾，对于汽油等车子的尾气更是受不了，但现在，外婆却摇晃着那瘦弱的身躯向我小快步地走来。

        云暮搂着外婆，外婆还是一如从前，还是那个可爱的小老太太，她坚持要给自己做自己喜欢吃的肥肠豌杂面，舅妈说让她休息别忙活了，她知道外婆要给我做，所以早早地准备好了，就是怕外婆累着，舅妈和外婆说，只需要下个面就好了，但是谁都拦不住她，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只要涉及我和简川的事情，她都喜欢亲力亲为，云暮看着外婆在厨房开始佝偻着腰紧张而麻利地忙着，心里有说不出的抽离痛感……。

        虽然第二天走的时候，外婆记忆有点错乱，送云暮出门时，不记得云暮已经工作了，还是嘱咐道“小暮，现在马上就要毕业了，是时候考虑成家立业了”。然后还从兜里掏出一些大白兔奶糖和几颗酸梅，说是让自己在路上吃不然又晕车了。

        云暮拥抱着外婆，只是紧紧的拥抱着，没有言语，甚至都没和外婆说再见，可能对于外婆来说，不说再见那下次就还是下次，说了再见下次就会减少一次似的。

        因为lisa说，甄导有部话剧有意向想和自己合作，所以需要直接飞凌江。

        有人说可能善良纯孝的人真的有福报，也有人说机会永远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事实上两者皆是成功的因与成功的果，善良且努力的生活，生活才会回馈你无限美好，也只有善良努力的人才值得被世界尊重、温柔以待。

        云暮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步履不停，唱歌的时候尊重舞台倾尽全力；演戏的时候又是一个创作欲望很强的演员，对每一个角色都保持敬畏感，喜欢抠细节，会想尽一切办法为角色寻找逻辑的合理性。

        云暮以前就一直期待能和这个导演合作，他觉得是自己能力不足还没有资格，而实际上角色和演员也是相辅相成、相互成就的，只是他一直没有得到这个机会而已。

        优秀的人都是相互吸引的，这次打两人见面，一起喝茶，一起下棋，交谈甚欢。

        甄导说他一直觉得演员需要熬，需要沉淀才能让生涯走得更稳更远。而云暮在不顺的时候，还能沉淀自己，厚积薄发，回归以来，带来的作品都是十分优秀，这也让他看见了他。

        而后，因为云暮这次是一部古装ip，礼仪、武打及历史知识及其考究，需要进剧组学习和培训，所以接下来需要钻研这些东西，然后要再剧组待好久，期间云暮与我视频的时间不是很调适，我们视频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我们每次聊天的时候，却永远可以同步，虽然他有时候嘴上吐槽我，但他也能懂我的奇奇怪怪，陪我可可爱爱；而我有时候会打击他与我有代沟，但我也能理解和接受他说的道理，也不会抱怨他没时间陪我，而是觉得只要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很心安。

        我不懂音乐，但还是坚持要为云暮老师的生日专辑与专辑文案策划出一份力，所以最近每天晚上都在筹谋这件事，我看了他的时间表，今天晚上我们可以视频的时间就刚好都符合对方的空闲，我本打算今天晚上给他打视频让他看看。但是，我们还没有讲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那边又断了。

        因为明早上我有四节课，我就直接给他发了晚安，就睡了，可能是快要期末了，同学们都在查缺补漏，问问题的有很多，所以我中途没顾得上看手机，他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或视频，只是给我发早安、晚安，到饭点了让我好好吃饭之类的，我想他也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儿很忙，但后来接连好几天他的确因为工作很匆忙，我们又没时间视频，只是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他打算抽空来一趟宁市，来看看我，虽然后来因为剧组工作的调整也没来成，偶尔剧组休息的时候，他又有其他的一些工作安排，就这样我们最终有三个月又二十六天没有见面。

        云暮打算杀青结束就立马来看我的，但是我报了班上俄语课，所以我让他在坚持一周，因为我发现我学习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被别人影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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