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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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退出去几步，将整个厨房都留给了羽生结弦，自己则去打开了窗户。
天际已经被晚霞渲染出了别样的色彩，就连初夏那点并不强烈的热意也随着它的出现而消散。
柚子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那透明的屏障，以往的她一直都被无形的枷锁与世界分隔开。
而现在，她终于可以打破屏障，肆意的活上一回了。
“那个，吃点东西”
身后传来声音，柚子回眸，看向手里端着两碗饭的羽生结弦露出一个浅笑，就像是水面荡起的涟漪，静谧而美好。
“好。”
两个素不相识的一人同坐在一张桌子前，吃着同样的饭，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
羽生结弦抬头注意到少女认真吃饭的样子，加上她脸上的还是那样的惨不忍睹，便忍不住笑了下，“那么好吃吗”
她抬起头来，细细的咀嚼着嘴里的饭，吞咽入腹才小声的回答，“嗯，很好吃。”
羽生结弦一愣，本是玩笑的一句话，结果对方竟然那么认真的回复了他，这夸奖来的猝不及防，饶是他也忍不住脸热。
虽然他一直都不能算是个安静的性子，但要说对人能有多热络，他也是不会的。
他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乱糟糟的脸上只有一双眸子最为醒目，那眸子里有光，尽管不清晰，但那份光他可以看到。
或许，他该进行一个自我介绍。
斟酌着用词，他开了口，“那个，我是羽生结弦，很感谢你救了我。”
柚子吃饭的动作一顿，咬着筷子直直看向对面笑容灿烂的少年，旋即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回来以后她才想到送他去医院这种可能，她都快忘记了，原来生病还可以去医院。
少年的脸上有了些气色，幸亏他没有因为她一时的行为而再次受创，哪怕只是表面上看来。
羽生结弦见人不搭自己的话，执拗的盯着她，两个人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移开目光，然后他看到她笑了，她眼底的光荡开，整个眸子都明亮起来。
“你好，羽生君，我是柚子。”
“哎，柚子”
他有些错愕，他华国的粉丝们也是这么称呼他的，倒是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姑娘也叫柚子。
他愣住的表情很快调整，恢复了惯有的轻松，“很巧，我华国的粉丝也是这么称呼我的，那柚子你还有其他的称呼吗”
柚子垂眸，扒拉着碗里的饭，“以前是有的，只是现在不想用了，我还是更喜欢柚子这个名字。”
名字其实并没什么特别的，她以前对于柚子都没什么概念，偶然尝到过一次，便喜欢上了，只可惜那种滋味被停留在了她的记忆里，她称呼自己为柚子，也是想做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甚至连证件她也准备改掉了。
属于她的新生从抛弃以往的一切开始。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不错的氛围。
羽生结弦抱歉地笑笑，手忙脚乱的接起了电话，“喂，教练”
“羽生，今天回来吗”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空，已经黑沉下来了，这几天的的确确是放松休息的日子，但他老家在仙台那边，他在这边，除了集训地也没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也难怪教练会打电话过来问他。
他赶紧放下手里的筷子，捂着话筒小声的回答着，尽量不去打扰一旁还在吃饭的柚子，“回去的。”
“那记得路上小心点。”
“好。”
电话被挂断，他的视线停在柚子脸上，见她吃的认真也不好意思现在提出要离开的事情。
小姑娘的吃相是很优雅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矜贵，看她吃东西也可以成为一种享受，当然了，要先忽略她那张小花脸。
吃好以后，她抽了张湿巾将嘴角擦干净，起身准备将碗筷收拾整齐，一抬头就发现羽生结弦正盯着她瞧，她下意识问道。
“怎么了？”
他摇头，伸手拿过桌上的湿巾，抽出一张捏在手里，抬手附在她的脸上准备擦拭。
柚子下意识想要躲开，却被他按住了肩膀，“等下，马上就擦完了！”
她僵直了身体，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视线所及都是他的喉结和锁骨。
“好了！”
这句话让柚子如蒙大赦，后退两步，眼神躲闪着和人道谢。
羽生结弦摸着下巴，挑眉，她果然还是这样看上去更顺眼。正沾沾自喜欣赏自己的作品时，他忽然想起了件正事，表情一垮。
整个人跟个被戳破的皮球一样泄下气去，嘟着嘴呼出一口气。
柚子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问道，“怎么了，有人催你回去”
羽生结弦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他这被人家照顾了半天，又蹭了顿晚饭，虽然饭是他做的，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地道。
柚子极力抛开先前那点不自在，看了眼时间，心中估摸了下，留人是不可能了，这间小公寓也就能住下她一个，再加一个羽生结弦那只能是让后者打地铺。
柚子虽然知道岛国人多是直接睡在地板上，但那个前提是他们的被褥足够舒服，她这里可没有那样的被褥。
况且两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就同住一个屋檐下，说出去都得是件稀罕事儿。
可是……
她看向面前比自己高了半头的少年，虽然他表现得很好，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她还是担心他的病，因为并不了解，所以多了些无所谓的担心。
空气中弥散着诡异的安静，看着柚子严肃的表情，羽生结弦莫名的有些紧张，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拘谨的站在原地，没得到柚子的首肯，他根本不敢走。
“嗯，那路上小心。”
柚子送着他来到电梯的位置，她住在五层，是这栋住宅的最高一层，岛国因为频繁发生地震，很少会出现高层建筑，就连电梯其实也很少的，但她所住的这栋就恰好有。
“就送你到这里了。”
这次他没有动，而是侧头看向身边的她，“还会见面吧”
柚子不知道他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的圈子应该不一样，想必未来见面的次数并不会多。
“会的。”
她点头，便看到了面前的少年瞪大了双眼，一副呆呆的可爱表情，明显是没反应过来。
她再次郑重的点点头，“会见面的。”
少年立即笑弯了眉眼，钻进电梯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小幅度的快速摆动，那是很可爱的一个动作。
她学着他的样子摆手告别，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彻底将两人的视线阻隔，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才淡去。
估计未来一段时间里，她都要一个人慢慢适应新的生活了，至于羽生结弦，希望他以后能够少生次病吧，见不见面，随缘好了。
快步回到屋子里，柚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灌下去。
日式传统的料理都是偏清淡的，但羽生结弦做的要口味稍重一些，加上前世的她几乎没有碰过任何的佐料，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说来可笑，她的母亲说食物只需要用来果腹，而调料只会让她贪嘴，增加没必要的热量摄入，这会影响她的身材，便直接禁止家里的厨师在她的食物里使用佐料。
想想吧，没滋没味的食物，无期无盼的生活，是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了的。
她缓了口气，进到浴室给自己往池子里放满了水，试好温度以后，去卧室里找出了浴巾，拉上帘子抬脚踏进了池子。
热气蒸腾，让她白皙的皮肤上染上粉红，她抱膝坐在池子里，看着水面映出的脸，思考着她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17岁的她，没有文凭，没有技能，又该怎么继续维持未来的生计呢？
手指在池子的水面划出涟漪，层层荡开，直到撞到池壁停下，翻出一个小小的浪花，最终归于平静。
柚子起身，水随着她的动作溅出池子，拽过一旁的浴巾胡乱的包裹住身体，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身后，她没在意会不会弄湿地面，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望向窗外繁华的灯光，又想起了曾经舞台上的聚光灯，心情莫名的有些糟糕。
真的要为了生活重新走上那条道路吗？
平心而论，柚子不太想这么做，这会让她觉得上辈子的阴影始终没有散去过。
她一步步靠近窗子，望向外面的繁华，脑海里闪过羽生结弦的笑容，心情逐渐平复。
算了，总会有出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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