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基地见闻

　　2025年，3月17日。
　　穹顶基地。
　　一众最新加入猎人学院的学员们，正在教官的带领下参观破碎穹顶基地。
　　众人上下打量着宽敞辽阔的猎人海湾，端详着伫立在他们面前的雄伟无比的机甲猎人，以及释放这些机甲外出战斗的、足有三十层楼高的、矗立在海洋中的大门。
　　绝大多数猎人学员肯定没有见识过破碎穹顶内部的模样，当然他们可能看过图片和视频，但是，当一个人真实地站在一百多米高的机甲猎人脚下，才能真正体会到破碎穹顶的规模之巨——如此巨大的破碎穹顶基地，也仅只能容纳六架机甲猎人而已。
　　在机甲猎人的面前，所有人类都是那么渺小，就连潘提考斯特元帅那高大的背影似乎也不是那么伟岸了，大人和小孩之间的体型差异似乎也不值一提。
　　迪扎德心想。
　　他是一个混血黑人男孩，来自智利，他的父母曾经是机甲猎人“黑暗拦截者”的驾驶员，隶属于利马打击集团——PPDC旗下负责保卫南美大陆的分支组织，他们在守卫秘鲁海岸的时候牺牲了，理所当然的，迪扎德长大后选择加入PPDC的猎人学院。
　　包括迪扎德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机甲猎人学员。他们年纪相仿，都是十七岁左右的少年，并且心怀一个共同梦想——有一天能驾驶这些金属巨人前去拯救世界。
　　大多数的学员都是提前一天到达破碎穹顶，但有一个人却姗姗来迟——那个名叫“佐菲亚”的女孩，据说来自北美地区。
　　不得不说，她可真漂亮，个子也很高，白皙的皮肤，可爱的雀斑，一头干脆利落的亚麻色短碎发，站在一群学员中间显得鹤立鸡群，几个男性学员的眼睛都快粘上去了。
　　正好赶上开始介绍穹顶的时候，正式开始之前，他们首先进入了一间会议室，上交所有个人电子产品，拿到PPDC的许可徽章，然后聆听管理人员重申所有关于PPDC部队和机甲猎人学院的规则和要求，尽管所有学员和他们的父母都已签名同意这些规则。
　　走完所有程序之后，由两位现役驾驶员带着参观破碎穹顶基地。
　　“你们可别指望以后像现在这么悠闲。”
　　一名驾驶员对他们说道：
　　“你们必须经过重重考验和挑战才能驾驶这些机甲猎人。有的人永远也没有机会。今天过后，我们将要开始基本训练——格斗同步训练，通过基础庞斯训练来评估你们的同步适配度——最后你们会在摹拟测试中进行虚拟战斗。若进展顺利，你们就有机会驾驶‘伊甸园刺客’，当然仅限在基地内。”
　　猎人海湾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结构，所有机甲都矗立在硕大的墙洞中。“伊甸园刺客”是第三代机甲，隶属于俄罗斯，尽管它在守卫工作中发挥出色，但在预算削减的今天，依然面临退役的问题，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PPDC将之从海参崴破碎穹顶迁至此处作为训练机甲。
　　“正如你们所见，‘伊甸园刺客’的头部还未接上。”
　　另一名驾驶员说道：
　　“它在那，往上看。”
　　他伸手指着一个墙洞的顶部，很靠近穹顶的天花板，那里有起重机架、人行过道、安装脚手架、头部束颈器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挡着，十分昏暗，大家都看不清“伊甸园刺客”的控制舱，只能看见一片阴影。
　　他的同伴接过话茬：
　　“现在我们搭乘电梯前往“伊甸园刺客”的控制舱，你们一定都知道驾驶员就是在那里控制机甲的。你们可以两两进入控制舱内。虽然所有重要设施都已断开电源连接，但是各位还是不能乱碰任何开关按钮。”
　　“机甲不是玩具，这里也不是幼儿园。带你们进入控制舱的目的，是为了让你们体验进入机甲猎人内部的感觉，确保你们已经做好充分准备，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能全力一战。猎人训练是很艰辛的，你们肯定会时不时萌生出放弃的想法。但是我希望，在你想放弃时，这次体验能支撑你继续下去。”
　　他们一行人乘电梯去了穹顶的最高处，那里设置了机甲头部束颈器，可以释放“伊甸园刺客”的头部控制舱，让其竖直下落与躯干相连。
　　一干学员原地等待，轮流进入。
　　迪扎德凑到佐菲亚旁边，搭话问道：
　　“嘿，你不好奇里面是什么样的吗？”
　　佐菲亚奇怪地看了这个黑人男孩一眼：
　　“这不马上就要进去了吗？”
　　迪扎德神秘一笑，道：
　　“我知道里面是什么样，我爸妈曾经驾驶过‘黑暗拦截者’，他们向我描述过头部驾驶舱的内部情况，当然，‘切尔诺阿尔法’那种驾驶舱位于胸部的特殊型号可能不太一样，但是其他机甲全都大同小异。”
　　他的语气里不乏炫耀的成分。
　　原来是个驾驶员二代吗？
　　佐菲亚扯了扯嘴角，敷衍道：
　　“是嘛，你似乎很骄傲。”
　　看着女孩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
　　迪扎德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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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太平洋联合军防部队·人事档案》
　　姓名：佐菲亚·波列斯瓦夫
　　所属编队：猎人学院
　　ID编号：R-RBEC  122.21-B
　　入伍日期：2025年3月17日
　　当前服役状态：受训
　　个人简介：
　　生于2008年12月11日，现年17岁，加拿大魁北克省蒙特利尔市，三兄妹中排行老二。2017年，怪兽“山岚”入侵洛杉矶市，后被机甲“危险流浪者”成功歼灭，佐菲亚的父母及其兄妹均死于该次怪兽入侵事件。
　　评估：
　　意志坚强，格斗技术老练，驾驶技术娴熟，但是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通感同步对象。
　　备注：
　　邵氏工业推荐学员。
　　补充说明：
　　是否获得驾驶员资格，尚待进一步考虑。
　　——2025年9月12日。
　　……
　　今天进行格斗训练。
　　驾驶员带他们前往格斗训练室，花了一个小时带领他们简单练习一遍，然后进行配对。
　　令迪扎德没想到的是，他第一次配对的人竟然就是佐菲亚。
　　学员们之前从来没有进过格斗训练室，但是听过很多关于它的故事，它就像一间健身房，或是日本道场，学员和驾驶员们在这精进他们的格斗技巧。
　　毕竟，机甲的格斗能力不会比它的驾驶员更优秀，倘若驾驶员无法挥出一个漂亮的上勾拳，或者使出一招完美的过肩摔，那么机甲也不可能做得到。
　　“今天我要测试一下你们。”
　　驾驶员说：
　　“当然，我已经看过你们的测试结果了，但是我想亲自考察你们。从无武器搏斗开始，你们可以使用任何格斗招式或自由组合招式。我想看到出彩、实用的招数，同时我还要看到你们的自控能力。我不想看到有人鼻子挂彩、掉牙或是骨折。听明白了吗？”
　　“明白，长官。”他们齐声答道。
　　“很好。霍亚齐和多丽丝，从你们两个先开始。我……”驾驶员突然拍了拍手，提醒学员注意，“元帅，早上好。”
　　“早上好，驾驶员。早上好，学员们。”
　　中气威严的声音响起。
　　全体肃立，没人说话。
　　大家只是盯着元帅。
　　那可是斯达克·潘提考斯特元帅，PPDC现任指挥官，曾在日本东京独自驾驶二级机甲“探戈狼”单杀三级怪兽“恶魔女巫”。
　　迪扎德的父母曾在怪兽战争中立下显赫功绩，即便如此，当他亲眼看到潘提考斯特的时候，还是有一种见到明星的感觉。
　　“您怎么亲自来了？”
　　驾驶员问道。
　　“我只是来看看，”潘提考斯特元帅说道：“请继续吧，就当我不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呢？
　　驾驶员点到的两个学员开始搏斗了——刚开始两人僵持不下，在男生取得首胜后，女生也开始大展身手了，女生看出对方学过一点松涛流空手道和拳击，有点格斗功底。于是她在对方使出高踢腿时，马上一只手横臂抓住他的脚，另一只手反身出拳朝他脸部打去——当然没有真的击打过去，但是几乎贴到脸了。
　　然后是另一组学员对战。
　　最后轮到迪扎德了。
　　佐菲亚来势汹汹，迪扎德暗暗叫苦，他接连挡下了好几拳，但是这样一来就无暇顾及她的腿了，她一脚踩住他的前脚掌，让他身体失去平衡，然后趁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驾驶员喊停。
　　两人回到原位，再来一轮。
　　迪扎德踮着脚，小幅度跳跃着前进，缩小与佐菲亚的距离，但她仍是站立不动，他出拳了，那本只是作为佯攻，却被一把抓住，佐菲亚顺势将他手臂扭转，给了他另一边脸一巴掌，“啪”地一声打得迪扎德眼冒金星。
　　“下手真重。”迪扎德心想。
　　“停。”潘提考斯特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能听见。
　　潘提考斯特看着佐菲亚。
　　“你叫佐菲亚·波列斯瓦夫，是吗？”
　　“是的，指挥官。”
　　佐菲亚挺胸抬头地答道。
　　潘提考斯特伸出手。
　　“攻击我。”他说：“全速，但不能碰到我，只能让我感受到空气的流动。”
　　佐菲亚盯着潘提考斯特看了一会，摆好姿势，然后出手了。
　　她的动作极快，并且如潘提考斯特的指示，并没有碰到他。
　　“很好。”
　　潘提考斯特说道：
　　“现在再来一次，用力打我的手，用尽全力，我要感到它能直击我的心脏。”
　　佐菲亚犹豫了：
　　“指挥……”
　　“照做。”
　　佐菲亚伏低身子，摆好姿势，蓄足力量，然后给了森潘提考斯特的手掌一拳，发出“砰”的一声，听着就感觉很痛。
　　然而元帅完全没有眨眼。
　　“这么说来，你知道这两者的区别。”
　　潘提考斯特淡淡说道。
　　佐菲亚低下头，脸色羞赧。
　　“记住，当我要求你控制的时候……”
　　潘提考斯特一字一句说道：
　　“你就要展示出控制力，明白了吗？”
　　“明白了，指挥官！”
　　佐菲亚大声道。
　　“我想你以前也听过这些话。”
　　潘提考斯特语气稍稍柔和了一些。
　　其他几个学员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是的，长官。”
　　佐菲亚承认道。
　　“坐吧。”
　　元帅随意说道，待学员和驾驶员全都坐下以后，他转过身，对所有学员道：
　　“在格斗室训练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确保你有赢得战斗的必要能力。同样重要的另一点，就是要掌握与他人的适配能力——这个人日后有可能会跟你进行同步——不管你有没有机会同步。你会学习格斗技巧，你会进行相关训练。但你们在和其他学员打斗时，不要把他们当成对手，要视他们为搭档。”
　　佐菲亚完全理解了潘提考斯特的意思，并且欣然接受——现有的“空武馆”训练体系和评估方法，以及其他行之有效的机甲猎人训练模式，都是潘提考斯特创建的。
　　想要在PPDC的评估体系里混出头，自然就得按照潘提考斯特的训练模式来。
　　此时迪扎德也明白了指挥官想要表达什么，而有的学员似乎还有点困惑不解。
　　猎人学员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都在格斗训练室里度过，训练时长超过七个小时。
　　格斗训练终于结束了，迪扎德浑身酸麻，又累又困，几乎无法独自走回宿舍。
　　一众学员穿着训练套装，耷拉脑袋、满身疲惫、无精打采地走向破碎穹顶的猎人学院宿舍，同一时间，同一个通道里，另一队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步履匆匆迎面走来。
　　随后迪扎德就看到了令他……也令许多男性学员心里感到五味杂陈的一幕：
　　原本同样疲惫不堪的佐菲亚，看到前面科研人员队伍中的一个男人，忽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蹦而起，快步走到那人身边，拉着他的手臂，叽叽喳喳地诉说起了今天的训练过程。
　　像一只开心的小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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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太平洋联合军防部队·人事档案》
　　姓名：傅山（博士学位）
　　所属部门：K-科学部
　　ID编号：S-NGEI_100.11-Y
　　入伍日期：2025年3月17日
　　当前服役状态：现役
　　个人简介：
　　1998年1月19日出生于加拿大多伦多，独生子，父母均为工人。毕业于斯坦福大学，截至2022年，已经取得六个博士学位。2022年至2023年曾任教于麻省理工学院，后供职于邵氏工业。领导型人格，交际能力出色，沟通能力良好。精通材料科学、能源动力学、生物化学、机械工程学等多项学科。
　　备注：
　　档案已由邵氏工业转至PP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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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猎人学院的学员们已经对香江破碎穹顶基地渐渐熟悉。
　　除了猎人学院，迪扎德还参观造访了破碎穹顶的其他部门——
　　劳森特指挥中心：
　　又称命令中心。PPDC的高层人士就在这里向驾驶员下达作战指令和战略方针。这里同时也是机甲终端系统所在地，技术人员在调试完毕后，通过激活“通感系统”，连接驾驶员与机甲，同时实时监控机甲的行动和驾驶员们的身体、精神状况。著名的技术专家蔡天童，就是劳森特指挥中心的一员。
　　K-科学实验室：
　　生化研究实验室。怪兽被歼灭后，身体残片在层层保护下被运送到这里供科学家进行解剖和研究。纽顿·盖斯勒和赫尔曼·戈特利布是这里的主管，他们根据怪兽的毒性和放射性破译出它们的生物信息。纽顿负责研究怪兽的构造和属性，赫尔曼则致力于发现怪兽的攻击规律和遗传信息。两位博士的研究一方面是为了推测出怪兽发动攻击的频率和地点，另一方面是为了找出怪兽的弱点。
　　在这里，迪扎德还遇到了傅山博士。
　　实话实说，傅山博士确实长得很帅，黑框眼镜，白色衬衫，印花领带，身披白大褂的样子显得文质彬彬，双手插袋时气质挺拔卓尔不群，开口说话时语气轻柔谈吐不凡。
　　可是他那高大魁梧的身材，还有西装和白大褂都掩盖不住的爆炸式的肌肉，总让人有一种错觉……他真的不是一个超级士兵、一个杀人狂魔或者别的什么可怕的东西吗？
　　迪扎德心里碎碎念着。
　　一个合格的机甲猎人，不仅要学习格斗技巧和驾驶技术，还有怪兽知识和机甲知识的学习，尽管后两者的更新速度非常快，怪兽不断更新换代，机甲也在不断推陈出新，就好像是地球和“异世界”星球之间的一场军备竞赛——这句话是傅山博士说的。
　　但这不是放弃学习的理由，不是吗？
　　今天，由蔡天童来为学员们授课。
　　关于机甲猎人的核心技术——
　　“通感。”
　　蔡天童说道：
　　“什么是通感呢？”
　　不等别人回答，他便娓娓道来：
　　“将所有机甲驾驶员的神经系统相连，实现‘合二为一’，即为通感。机甲起初设定为单人驾驶，但是实验发现一个人驾驶机甲精神负荷过重，并不是理想的操作模式，于是就诞生了现在的通感系统。”
　　“接下来讲一讲通感的同步过程。”
　　“这是一种类似心灵融合的技术，两名驾驶员彼此分享记忆、感觉、情感甚至本能。通俗来讲，就是真正地‘融为一体’，把两个人‘合二为一’。两位驾驶员中，一位充当左半脑，另一位充当右半脑。所有的思想动作和行动指令都同步完成。”
　　“实现同步对两名驾驶员来说绝非易事，并不是任意两人都能成为搭档，驾驶员之间必须有高度的默契，也就是同步率，驾驶员搭档可选范围如下。”
　　“首先，血缘关系。”
　　“这是最佳选择，同步难度最小。搭档之间可以是父子、兄弟姐妹或者近亲，血缘关系越近，同步率越高。如果是双胞胎，他们之间的心灵感应能力能够大大提升通感的成功率。”
　　“其次，长期默契。”
　　“同步难度与有血缘关系的搭档相比稍大，但选择范围较广，比如和睦的夫妻、关系融洽的朋友。这种搭档经过长期磨合，脾气、秉性、思维、兴趣十分相似，同步率也很高。”
　　“最后，共同志愿。”
　　“这种搭档选择范围最小，但如果没有以上两种，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两人的‘共同志愿’必须足够大，大到足以超越各自的性格和本能，例如两个互不相识的人跟同一个人有杀父之仇。这种共同愿望必须非常强烈，才能提高同步率，但是由于各种不可预知的原因，这种配合十分容易发生危险。”
　　“需要注意的是，无论通过以上哪种方式选择搭档，选出的驾驶员之间都必须在身、心两个方面达到协调一致。身心素质可以通过后天培养，这也是‘格斗训练室’的内容，可以使搭档之间培养出相近的身体和精神属性。”
　　蔡天童的讲课方式简明直白。
　　和很多懵懵懂懂的学员不一样，迪扎德很早就对通感这项技术非常了解。
　　他的父母就是因通感而结识并最终走到一起的，两人之间那种心有灵犀、旁若无人的默契，一度令迪扎德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是这个家里可有可无的存在，类似的夫妻搭档数不胜数——驾驶“切尔诺阿尔法”的凯达诺夫斯基夫妇，驾驶“少林游侠”的欧阳夫妇。
　　同时，双胞胎或者亲兄弟之间也会出现这种情况，驾驶“危险流浪者”的贝克特兄弟，在脱离通感状态之后，依然会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心意相通”状态：一个人心里想着什么，另一个人马上就能猜出——俩人曾用这招去酒吧里泡妞，破碎穹顶基地里的员工说的。
　　想到这里，迪扎德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佐菲亚，女孩双手抱胸靠在椅背，认认真真地倾听着蔡天童的介绍。
　　她的侧脸好美。
　　可是，她愿意成为我的搭档吗？
　　迪扎德陷入了苦恼之中。
　　令迪扎德感到讶异的是，傅山博士居然也在教室，坐在最后一排，手里拿着笔记本和圆珠笔，翘着二郎腿，低头做笔记。
　　他似乎也对通感技术很感兴趣。
　　可他不是早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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