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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错过亦过错(4)


心情瞬间低落谷底,思量再三,她拨通了顾一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顾一麻木道:“林池,老子要去妇联告你骚扰。”

        她哭丧着脸:“有人骂我是乡野村姑。”

        顾一嗤笑:“那又怎么样,我还骂你是土鳖了。”

        “可是,你骂同她骂不一样。她觊觎我男人,要挖墙脚。”

        顾一不以为意:“这年头挖的人还少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能不能有点正宫的出息。”

        “可是…”

        顾一打断她:“别给老子可是,这事放一放,先说说咱俩之间的爱恨情仇。”

        她迷茫:“啥,啥玩意。”

        顾一翻个身,话筒里能清晰的听到他磨着小虎牙的声音,照着他这么个磨法也不知道那两颗虎牙磨平了没,他冷冷地说:“听说我在异乡他国醉生梦死,要死不活?”

        她心虚:“这谁诽谤造谣,我可没说你要死不活。”

        顾一冷笑:“林池,你等着,等着老子回去给你门牙打掉。”

        新年一过,假期就开始倒数,她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粘着江词粘的紧,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江词指了指一旁的林言说:“林池,我觉得你现在同林言一般小。”

        林池扑在他身上跟个八爪鱼似的,手脚并用:“只要你让我天天抱着你,跟他那么大我也愿意。”

        林言人小鬼大,长期电视剧熏陶,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砸吧砸吧自己小嘴,很是郑重地口吻说:“姐姐,你那么大块头怎么还要抱抱,羞不羞。”

        林池脸红,瞪了他一眼:“小屁孩,姐姐乐意,你管得着么。”

        林言冷哼:“你再喊我小屁孩,我就告诉我爸,让他拿字典揍你,给你屁股打烂。”

        “小屁孩小屁孩小屁孩,让他打我啊打我啊。”

        林言双手抱胸气的很凶。

        江词拧她耳朵:“你多大个人怎么欺负小孩。”

        她的耳朵在发炎,红肿的厉害,本是藏在头发里看不出来,江词一拧,她疼的嗷嗷叫。

        手感不对,他俯身凑近了看,耳畔是他炙热的气息,耳朵更痒了。

        “怎么肿的这么厉害?”江词问。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只要一戴耳环就发炎。”

        耳洞处明显有化脓的迹象。

        江词长吁:“你多大个人怎么自己都照顾不好。”

        麦当劳店内,小家伙狗都嫌的年龄一会摸摸这一会碰碰那,跟屁股长钉样,坐不安顿,林池怀疑他有好动症,寻思着抽空带去医院检查。

        将林言安置在一旁圈起来的小型儿童游乐场内,林池威胁他:“不许打架,不许欺负小朋友,不然麦旋风没有了。”

        林言信誓旦旦的保证,欢快地踢了小鞋子就爬进了球池。

        确保在视线范围之内,林池去排队。

        再转回来,听到游乐场里哪家孩子哭得嗷嗷叫,她心蹦蹬一下,担心别是林言又惹事。

        她担心的没错,扒开人群,林言姿态很有范,一脚踹着小娃娃的半边脸,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还敢不敢抢我东西?”

        脚下的小娃娃嚎啕大哭,闻声赶来的家长一把将林言提溜起来,大声叫着:“这谁家的孩子,怎么欺负人。”

        林池手脚慌乱,连忙接过林言,不停的赔礼道歉。林言在她怀里张牙舞爪,气势汹汹,要不是林池抱着,很有可能上去找人家家长厮打。

        林池头疼,也不知道这孩子继承了谁的优良传统,秉承拳头能解决一切矛盾,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先动手打人,事出肯定有因。

        对面孩子家长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士,看着书生气息,见林池诚恳道歉,脸色也不是多难看,只说孩子要好好教育,不能动不动就打人。

        林池虚心点头配合。

        没几分钟,孩子母亲闻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林池愣了一下。

        不可置信地开口询问:“你是林池?”

        林池抬头,眼前正是高中二年半的班主任张女士。

        张女子抱过孩子微笑着说:“几年不见变化这么大,从背影完全没认出是你。”

        林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两人寒暄几句。

        张女士又惋惜地说:“江词这孩子你们现在还有联系么,我真是觉得他是特别的可惜,第一次高考那会理综交了白卷,第二次高考不听劝非要报z大,他的成绩在z大属实可惜,可是孩子就是犟地不听劝,总是拿着前途开玩笑,你们要还有联系你就劝劝他,听说z大有个去德国的交流生机会,他是十拿九稳的,机会有限不能一而再的拿前途开玩笑。”

        有人说,二十岁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岭。

        二十岁之前,你可以梦幻、可以幼稚、可以肆意妄为。

        二十岁以后,你该面对现实,为未来、为前途权衡利弊。

        当她从山村里走了出来,看到高楼耸立,车水马龙,她就明白想要立足在这座繁华的都城,需要能力和金钱。

        当她爬着楼梯汗流浃背的发着传单,她就明白金钱比想象中难以获得。

        生活不止爱情,还有柴米油盐。

        爱情是锦衣玉食后的产物,没有前途拿什么谈爱情。

        她一直装傻充愣,明明心存疑惑,却不敢只言片语。

        他对她是不是喜欢,如同她那样的喜欢。

        是同顾一一样的亏欠,还是两个命运相同,惺惺相惜地人凑在一块。

        要不然,让他说句“我喜欢你”怎么就这么难。

        410分,是理综交了白卷的分数。

        她在想他当时是有多厌恶才会义无反顾地交了白卷,才会一而再的拿前途开玩笑。

        这些年这些事,她所有的暴脾气渐渐地被磨平了,那他,又有何尝不是,面对死缠烂打的她。

        他不拒绝,也不抗拒。

        如果他爱我,管他前途种种,关键他爱么?

        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室内灯火通明,江词夜晚睡觉一个人害怕,养成了睡觉开灯的习惯,全屋的灯光亮着,灯光如同白昼。

        江词睡在沙发上,电视被调成静音模式,播放着国外电影,她瞥了眼是《thelivesofothers》。

        他睡的很浅,稍微一丁点声响就醒了过来。微微半睁着惺忪的睡眼,待看清来人又侧着身子睡了过去。他的腿很长,在沙发上伸展不开,蜷着腿。

        林池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可以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微微蹙起的眉头,很想为他一一抚平。

        他的五官比初见时长开了不少,皮肤白皙光洁,浓黑的眉毛,那双眼睛长的极好,眼尾微微上挑自带妩媚,也就是这双眼让他多了几分阴柔,睁开眼的时候,眼下的卧蚕清晰饱满,像是两条蚕宝宝。

        他真的很好看,看多久也不会觉得腻。

        不知过了多久,江词忽然开了口:“大晚上不睡觉盯着我看干嘛。”

        他的声音因为半睡半醒之中带着微微沙哑,很是诱人。林池脱了鞋和外套挤到他被窝里。

        沙发窄,两个人平躺一起有点狭小,江词往里靠了靠,给她腾出点地。

        环上他的腰,身上温暖如春,身上自带的清香,她贪婪的嗅了嗅。

        想了想,凑近他的嘴巴吻了下去。

        她的嘴唇冰凉,带着寒风凛冽的气息,让他稍稍清醒了点。

        起初只是浅吻,慢慢加深,他干涩的嘴唇被亲吻的湿漉漉,顺着他的嘴唇到脖子,室内的地暖开的很足,他穿的极少,两人四肢相交,摩擦着火。

        “江词。”她今晚浪荡的厉害。

        江词睁开迷离的双眼,看着她。

        他们亲吻拥抱,这样不是第一次,却总是止于最后一步。

        “你爱我吗?”她还是问出了这一句。

        曾经两人吵架,她说她再也不会问这个问题,她也一直信守诺言,真的再也没问过。

        可是这句话对她来说,真的至关重要,哪怕是欺骗也好,让她可以继续装着糊涂的走下去。

        长久的沉默,四周安静的可怕,墙上的老式挂钟一秒一秒地转动。

        她自嘲地笑了,将褪去的衣服一件一件又穿了回去。

        穿戴整齐。

        再回头望了他一眼,她深爱的男孩背靠在沙发,没有看她一眼。这个场景忽然让她想到,第二次见他。他也是蜗在沙发一角,低着眉眼玩着手中的游戏,慵懒不羁,那时他的双眸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幽深暗沉,脸上一惯的冷漠与疏离。

        开始的时候没有一句废话,结束也当如此。

        离假期结束还有十天,她收拾了行李,临走之前重新办了银行卡,之前补办的注销,再重新买了款手机,不贵,诺基亚的,1200元,花的是林振国的钱。

        走之前,给他发了条短信。

        “我走啦。”

        他回了句:“嗯。”

        短信真好,避免了见面与通话的尴尬。

        这次回去,林振兴的身体很差,面容已经初见病态,这种面容她曾在江词妈妈的脸上见过。

        他说话已经开始费力,说上一句,会喘上很久,客栈的生意已经转让出去,钱大多用来看病。

        他们又回到最初生长的乡村,那儿是他们的故乡。大娘和大伯这些年吵吵闹闹,从没想到会有一日大娘散尽家财为他治病。

        有些人表面恩恩爱爱,却不能福祸相惜。

        有些人表面吵吵闹闹,却能相伴相扶。

        人性,有时候真的挺难以捉摸。

        林池身上的钱不多,乱七八糟加起来除去学费和生活费还有几千块,全留下来交给了大娘。

        只要不乱花,一个月300的生活费足够吃喝。

        她规划的挺好,但是操作实施下来,却很难。

        第一个月勉强支撑,第二个月捉襟见肘。关键时刻魏未那小子也不顶用,女朋友也不谈了,黑心钱也赚不到。

        一到放假她流连于各大商业街,不是在人群中发传单,就是套在厚重的棉布中装着人偶。钱不多,但都是当天结账,不拖欠工资。

        收支平衡,也不至于饿死街头。

        期间,她收到一条短信,来自江词,问她:为什么银行卡注销了,打不进钱。

        白天收到的,她晚上回了过去:不用了。

        没一会,江词的电话打了进来。那是自两人分开之后的第一通电话。

        一个多月没听到他的声音,再次听到,恍如隔世。

        他终于发了脾气,问她:“你什么意思?”

        她紧紧攥着手机,极力克制住颤抖的声音,佯装很平淡地口吻,说:“我的生活费够用了,不要再给我打钱。”

        江词,我喜欢你喜欢了那么久,我们曾经那么好,你只要肯低一下头,挽留我一下,只要你说喜欢我,前途未来什么都不要,我也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

        只要你说这一句。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了。

        长久的沉默,他只说了句:“知道了。”

        末了,又添一句:“挂了。”

        她还没有回答,电话便被无情地挂断。

        竭力忍住的眼泪,无声无息地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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