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从山中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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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已经开始供暖。
林池想在北方也有北方的好处,比如这会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教室里却炎热如夏。
她只穿一件毛衣也觉得身上热的慌,看到不少男生甚至夸张穿起了短袖。
教室外面一直乱糟糟的声音,高超兴致勃勃地说:“听说江词回校啦,好多女生都围到一班去了。”
林池翻着笔袋,不以为意:“能有多帅,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孔的么。”
能有多帅,她觉得有生以来见过最帅的就是那个少年,还有比他好看的嘛!
高超还是没耐得住好奇心,课间操的时候故意插到一班的队列去,可惜那人很有个性,压根就不参加课间操。
放学的时候,班里炸开了锅。
为什么?
因为一班在最西段,要穿过三班才能下楼。林池靠着窗边坐,正对着走廊。
“是江词啊,是江词啊。”
“那个那个,西高的校草,就是他。”
“好帅啊。”
林池被吵的头疼,女生是真的很烦,那一惊一乍地声音,那类似破了嗓子的尖叫声,上辈子没见过男生嘛?
至于么?
她望向窗外,哦,原来那个少年就叫江词啊。
高超激动万分:“长的真好看,要不说,我还以为是个小姑娘,比我还秀气。”
林池激动万分:“他就叫江词啊。”
高超说话的时候很兴奋,不停地摇晃着脑袋,那一头齐臀的长发不停地抽打着林池的脸。
怪疼的。
林池捂着脸好奇地问句:“你洗头费劲不,多少天用掉一瓶洗发水啊。”
十六年来,她没留过长发,总是留着清爽利落的短发。一瓶500ml飘柔可以用一年。
高超明显愣了一下,抓着她的胳膊,看傻逼一眼的眼神看着她说:“这是江词啊,校草啊,你居然不心动。”
林池嗤笑:“很心动!”
上午检查背诵情况,《兰亭集序》,林池没背住。一大早起来便到教室背书,教室里已经七七八八坐着不少人,念得朗朗有声。
林池一个字也没背下来,索性走出教室,站在走廊里让凉风吹吹,醒醒脑。
走廊外是很浓很浓的雾,无人干扰的宁谧,林池一来一回地踱步,注意力全放在书本上,被从后面冒失的男生撞了一下,书本跟她同时跌落在地。男生很敷衍地道了歉便慌慌张张地离开。
林池坐在地上。
她抬起头,看到雾影深处的江词。
眼尾微微上扬,睫毛纤细而又微翘,睫毛下一条细细的隆起物,像是一条横卧着的蚕宝宝,高挺的鼻子,闭着的唇角挂着一丝笑。
而此刻江词也正在回望着她。唇边依旧挂着那一丝不曾褪去的微笑。
那笑容明净澄澈,明媚坦荡。
世界所有的风景,比不过他一双含笑的眼睛。
林池不自觉地凝望着他。
江词看着她。
总觉得这个人脑子有泡,一次两次地摔倒在地,关键坐在地上不起来,还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花痴。
这种场景他司空见惯,没少遇到这种方式搭讪的,英雄救美的桥梁,温家公子哥捡脑残小妹,等着他来拯救?
可拉倒吧!
他从来不是英雄,温柔更谈不上。而她,一头齐耳的短发,不男不女的,更谈不上美女。
那个女生还一脸娇羞,上牙齿忸怩地咬着下嘴唇,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
过了好久,在江词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他听到那个女生的声音。
“同学,你的裤子拉链没拉!”
四周没有风声,只有浓浓的雾,仿佛误入仙境,不知身在何处。林池睁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江词,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面色淡然地站了起来。
高超心中万般感慨:“是长的好看,可惜是个学渣。也就学生时代耍耍威风,骗骗小姑娘,长大了一无是处,没本事谁要他。”
林池惊讶:“这么现实?”
“你是没体会生活的苦,过着不如意的人生,没有体面,容颜易老,唯有才华厉久弥新。”高超陡然凑到她耳边,刻意压低着声音说:“偷偷告诉你哦,你别跟人家说,我听说啊,江词他妈妈有病,好像还是很严重的传染病,不知道他有没有啊。”
听完这话,林池觉得她跟高超处不来。
林池面对着镜头,极力地扯动着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摄影师说:“小美女,你要实在笑不出来就不要笑,面无表情就行,你知道什么是面无表情吗,你看我,就我这样,面无表情。”
于是,林池试着面无表情地面对镜头。
镁光灯闪动,灯光晃了她的眼,她下意思地眨了一下眼。
摄影师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脸上还极力地挂着那一丝虚伪的笑,温和地说:“先休息下,我们再拍一次。”
林振国正襟危坐,转头,瞪了她一眼。
林池翻着白眼,回了他一眼。
林振国笑着说:“配合好,等下送你一套进口的画笔,不配合,老子等下送你一套皮带尝尝鲜。”
勉强拍完,许竹青开车先走,林振国驱车送她回学校。
鬼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一件说起来多么匪夷所思的事。
她居然在冒充林诺,拍着一家三口照。
其实打从住进林家,她只见过林诺几次面。那是一个要怎样形容的女孩了?漂亮、美好、高贵、精致、幸福等等,可以将世间所有美好的词都用在她身上,如果庸俗点说,她就像天上的仙子,林池就是地上的污泥。
聚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就已经比她幸福千千万万倍。虽然不想这么形容,但就是如此。
林池是不太想见她的,见了会自卑,甚至还有不甘。
好在,林诺这段时间并不住在家里,她对于林池的到来厌恶感相较于许竹青而言只多不少。
林振国说:“再等一段时间,等我空闲了,带你去外面的医院再检查,也许还有得治。”
这几天林振国一直拎着她在z市各大医院辗转,进行着各种奇葩的检查,她记忆中最清晰的一幕,是那些细细小小的针缓缓地插入头皮。
林池打个哆嗦:“算了吧,我可不想再被那些针眼插头皮。”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林振国转动着方向盘,眼睛直视着前方,很轻的声音说:“要是小时候发现就好了。”
“可不是,医生说十二岁之前发现还有的治,现在没得治。”林池凑近了他,咂咂嘴:“怎么办,你唯一的女儿成了残疾,你心疼不。”
黄灯闪成红灯。
林振国紧急踩着刹车,扭头看了她一眼。林池居然从他眼神中读出了愧疚,心疼。
她想一定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林振国怎么可能会有愧疚或者心疼,十六年来不管不顾,将她丢在乡村,她打过多少次电话,写过多少封信,永远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年少时的她,有多么的渴望父母。
她一出生,母亲远走他乡,十几年来渺无音讯,奶奶说她死在外面了,死没死谁知道了,反正她一直没见过。
她曾趴在小胖家《孽债》,里面唱着“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哭的稀里哗啦,这不是她的真实写照么。
那时候小胖抬着肉嘟嘟地小脸说:“别哭别哭,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爷爷奶奶啊。”
少年时的她,调皮捣蛋,跟着小胖偷鸡摸狗,摘果捞鱼,没少被村里人提着领子破口大骂:“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没教养。”
她总是会理直气壮地回一句:“我有爷爷奶奶。”
从记事起,她便跟着爷爷奶奶相依为命。爷爷在她六岁的时候去世了,初二那年,奶奶也没了。她便跟着大伯大娘生活,大伯曾在她七岁那年送她出了趟远门,回来的途中遭遇车祸摔伤了腿,躺了一年多,落下了跛脚的毛病。也正因为那一年休养,丢了厂里工作,家里大部分担子便落在大娘头上。大娘将所有的怨,所有的恨,一股脑地全发泄在她身上,骂她是扫把星,灾星,克星。
这些年,她如履薄冰。奶奶岁数大了,总是告诫她不要惹大娘生气,能忍就忍。那时候她总是想,我要有小胖的爸妈就好了,他们一定不会允许大娘这么骂她。
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路边偶尔几声鸣笛,交织在一起。林池回过神来,看着林振国幽幽地说:“七岁那年,我曾来找过你。”
没等到林振国的回话,林池推开了车门,径直下了车。
永远忘不了七岁那年,她千里迢迢的来找她的爸爸,可是仅仅见过一次面就被他铁石心肠地锁在屋里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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