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先断他一条腿

　　
金丰局，当前三大巨无霸之一，产业以钱庄赌局为主，生意遍布南汉北周及大小国家，甚至是不少政权的债主，无论权贵还是商贾，多多少少都与其有些瓜葛。
甚至不少权贵不缺钱，却以有金丰局的债务为荣，形成一个怪圈。
为了能攀上交情，和勋贵们聚会有炫耀的资本，不吝玩儿一出借贷游戏。
伍侯爵，二者都不是，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王一看见的是侯府宝库内，金银币堆积如山，怎么会缺钱？
所以才建议长线投资见效慢的陈酿，其实新酿短平快，只不过酒品质差异过大。
真正藏酒和基酒勾兑出来的酒，能一样么？
伍家人看得太死，当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逃离出农庄，辗转后站在城西南杜梁酒坊时，已经又过去了十几天，没了打狗棍在身边，心里不踏实。
“哎呀王一兄弟！可把你盼来了！”杜掌柜紧握王一的手，亲近感到不真实。
“杜掌柜！一言难尽，等下再说。”
王一从杜掌柜脸上看得出，杜梁酒庄不仅度过了酒危机，而且凭着新酿赚得沟满壕平，城内外大小两个酒坊全都满负荷运转。
你给我鼻子叫兄弟，我就敢上脸喊哥哥。
“向老哥哥打听一件事，江湖上有没有武艺超群，擅长夜窃的能人。”
杜掌柜道：“呃？兄弟你怎么•••”
“哦！老哥误会了！”王一便把榜下捉婿，成了侯爵府女婿的经过讲了一遍，特意言明岳母娘看不起小叫花，强行拆分小夫妻，打发自己到农庄干了月余农活。
这次偷偷回来，就是为了打狗棍，那是一位乞界前辈的遗物，侯爵府戒备森严，自己暂时不适宜露面。
猫有猫道，蛇有蛇道，请人花钱，还需你帮忙先垫上，另外麻烦老哥守口如瓶。
杜掌柜曾经在酒庄见王一提着打狗棍，既然是原主，偷回来并不算有损江湖道义。
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也结识不少暗道势力，他沉默片刻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去侯爵府盗物，不是三两天便能得手，于是王一踏踏实实住在酒坊内。
偶尔装模作样的各处转转，指手画脚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闲暇时，于智脑中摘取并不复杂，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誊抄下来。
累了便登高远眺，缓解视觉上的压力。
嗯？怎么我家青衣娘子不见了？
农庄相隔过远，超出慧眼视力范围。
今天，莫不是发现了王某逃出农庄，岳老子把媳妇儿藏起来了？
大麻烦！媳妇给弄丢了！小嘴没亲到，那足七两的馒头，也没尝到滋味儿。
不甘心那！他搜寻了下智脑中的资料，皱了皱眉头。
郑家几年前将生意全部撤到江北，岳母极可能把青衣送到了周国狼牙郡娘家。
两国前线吃紧，仗打到胶着，娘子千万别给周国当细作抓起来。
丈母娘啊丈母娘，诅咒你掉头发，断天葵，多赘肉，缺眉毛，长皱纹！
媳妇你独自一人多孤单，为夫取了打狗棍，处理完京城的事儿便去寻你。
三天后，杜掌柜拎着油纸包裹严严实实的打狗棍，来到酒坊。
“王一兄弟！花多少金币，东西怎么到手的都不要问。
如果可以的话，老哥劝你最好躲到千里之外，因为你的画影图形贴满了大街小巷，整个京城几乎无人不识了。”
不可能被通缉了，那就是侯爵府的寻人启事，他打开慧眼搜索。
大街小巷的重要位置，批量印刷的寻人启示上，正是王一的画影。
谁的手笔画那么丑，鼻歪口不正，不过，标志性印迹，泪腺处点点黑痣赫然在画中。
不时有往来行人驻下脚步，指指点点，议论一番。
“兄弟！”见王一凝神不语，杜掌柜欲言又止：“还是算了。”
王一苦笑：“别吞吞吐吐的，老哥有话直说无妨。”
杜掌柜：“伍家•••族内小酒坊扩大生产，城中置办了铺面开酒庄•••”
“伍家是伍家，兄弟我分得清轻重，老哥放心便是！”
说完，王一辞行而去。
本来想暂时远离伍家，慢慢打探岳父将自己送往农庄的原因。
但媳妇丢了，事不宜迟，他必须当面问个清楚。
偷回打狗棍，竟然白花了钱，还欠杜掌柜人情！
临近伍家堡还有两三里，王一随手将打狗棍仍在扳指内，开启慧眼扫描伍家堡。
视线中依然没有发现青衣的影子，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喂喂喂！你找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伍家堡是奉阳侯治所，更是伍家府邸及管理中心，无论治下子民，或者农庄长工和佃农，从未有独自登门现象，大门守卫见王一穿着农庄特有的短衣工装，便上前阻劝。
“找谁？谁也不找，一定要找个人的话•••那就是找我娘子。”
王一担心门卫听不明白，又补充道：“就是你家大小姐，青衣！”
“你！”那是多少青年才俊的梦中情人，敢亵渎我家小姐！门卫抖了抖手中长枪正要动怒，忽然发现来人有点熟悉，这不是寻人启事的主角么？“您是•••姑爷？”
“当然是我了！”王一懒得跟他较劲，抬腿迈进了大门，留下一脸懵逼的门子。
伍侯爵在第一道院落的账房查核账目，侯爵府重新归于平静，他几乎忘记了王一的存在，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眼睛盯着账目，总感觉有个身影占据了余光。
“贤婿？”猛抬头心里一震，侯爵养气功夫不错，立即镇定下来道：
“可让我担心死了，正找你呢！那天你对农作物讲得头头是道，以为•••唉！”
“既然不喜农事，城里有两间相隔不远的铺子，你去打理吧！”
“岳父！”王一朝有些疲惫的胖身躯躬身道：“我只想问，青衣呢？”
“青衣啊！呵呵！”伍十二站起身，引王一到客座“来来来！坐下慢慢说。”
“青衣感觉已经嫁做人妇，就趁着你去山庄这段日子，陪你岳母到狼牙郡省亲。”
“她还是襁褓时去过一回，这次青罡随行。”
“城里的酒坊和米店，都能够住人，贤婿你看什么时候•••”
伍侯爵从王一眼中读到了疑惑，担心追问原因，匆忙转移话题。
王一轻描淡写道：“麻烦岳父撤了各处的启示，不过！岳父您清楚。”
“小婿叫花子出身，哪会做生意！别把您的老本赔光喽。”
“哪一个生来就会？像你这么大，为父逃学四处游走，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
伍十二一声叹息道：“唉！造化弄人啊！王一！要么去国子监读书，要么去酒庄。”
“那行！明天就进城，小婿告退了！”还选个屁！哥们就怕进学校，王一扔下一叠纸逃也似的走出账房。
边走边想，整个侯爵府都不太正常，丈母娘的眼神带着厌恶，完全像看一堆垃圾，而老丈人一脸慈祥，态度对比太鲜明了！大脑有点缺氧，到底怎么了。
懵懵懂懂跟着侯爵的随身护卫伍思凯，来到不远处一座小院歇息。
一夜无话，早上他一睁眼，床前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视线，正是满脸笑嘻嘻的伍峰。
卧槽！又逼迫小爷锄草！阴魂不散啊！
猛然坐起时，发现在现实中，伍峰的的确确就是伍峰，并非梦境。
“伍峰！你你你，不是追过来强行要让我学舞锄头吧！这里可没有庄稼。”
伍峰道：“嘿嘿！姑爷！托您的福，我调回府了，不对，是调到您身边做护卫。”
“还有三位，伍成伍敢和伍勇，往后还需姑爷提携。”
给你提鞋？王一恨不得跳下床，踹伍峰几脚，可打不过你！
但这回轮到哥们做主了，你总不能再欺负少主！往后小鞋刁难跟背锅少不了你们的。
老丈人够意思，送四个小跟班。
“咳咳咳！”他清清嗓子道：“岳父让你们跟我进城？”
伍峰道：“对对对！老爷说了，今后他的话可以不听，惟您命是从。”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老虎变成猫，岳父大人玩儿的什么把戏？
王一不再答话，洗漱早餐在一炷香后全部完成，侯爵不在府内，辞行程序省下了。
城堡大门内，王一望着五匹高头大马一哆嗦，哥们的罗圈腿和小伙伴，辛苦你们了！
伍家粮铺是老铺子，位于繁华的孔雀大街，前店后院面积不小，另一处五粮琼酒庄，是最新置办，相隔两里地左右，每间店铺五六个伙计，掌柜全是伍家子弟。
所幸的是，酒庄位于略微偏僻的白虎街，与粮铺都距离王一的宅院不远。
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大喝一场，酒香浓郁醇厚，闻起来令人精神舒畅，久违的感觉啊！
遗憾的是，天使姐姐给的这副身板羸弱，对低度酒的反应太强烈，更别说高度酒。
就跟看着七两的馒头，许看不许吃差不多，起心眼难受，痒啊。
连续几日无所事事，除了抽时间，去凶宅检查装修质量和进程之外，其余时间便是街上徒步胡乱溜达，行乞也上瘾那，每天不转一两遭，不舒服。
这一天上午正要从后门小巷子溜出去，到杜梁酒庄坐坐，伍峰匆匆忙忙追上来。
说有位小道士上门，送定做的烧杯和天平等器物。
终于做好了道具，可以在弘扬酒文化上做些推助，王一压抑住回酒庄的冲动。
说你告诉伍求掌柜，清收一下就行，不用给钱，对了，等下跟他支取两枚银币，扣我的例钱，去买二十丈精麻布和二十丈绢，剩下的买点食品，送到这个地址。
如果那家问，你就说常来的那位最近没时间，委托你办的。
讲完，不等伍峰有疑问，王一快速闪身出了后门进入小巷。
那家人距离不远，但王一白天不方便亲自办，晚上必须在护卫的视线之内。
自己只是女婿，尽量减少亲手触及金钱，另外手里也留不住钱财。
杜梁酒庄在望，忽然眼前被一个身影挡住，新科进士尞承恩。
“哟呵！这不是侯爵府的小赘婿王一兄嘛！怎么重操旧业啦？行乞大业难兴啊！其实凭借你的才学，完完全全能够免试进入京城府学就读，要不要帮你打声招呼？”
表面上很热情，口气满满鄙视戏弄与侮辱。
王一怎么听怎么有股醋味儿，哥们要不要饭跟你有什么关系？
“哟！承恩兄！”王一道：“你这是留在京城候缺？哎呀！南都双龙府治下术州，好像有个州同知出缺了，凭承恩兄的关系，补上去便是，总不能跟我小叫花抢饭碗吧！”
从六品实缺，一甲的待遇，你不是够牛逼靠上侯家了么？努把力看能不能得到。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水到渠成。
尞承恩道：“劳王一兄夸奖，官场自有官场的规矩，等到将来王一兄出将入相，入主朝堂之时，别忘了提携小弟才是。”
又提鞋！你们全家都提鞋！辱我是官场小白呗！
“呵呵！人终其一生不就是争取长命百岁，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好像某项调查上说，为官者的平均寿命只有四五十岁，当官太累，稍一不慎还可能提前终结。”
“好在承恩兄年纪小，还有二三十年时光可以挥霍。”
“你！”尞承恩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他最恨别人拿年龄来说事儿，没见过神童么？我十六岁高中进士有什么错？
“你不就是个臭要饭的废物吗？而且还是借了我尞家的光，招为赘婿，你懂什么叫赘婿么？就是人家养的一头猪，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随时可弃的小丑而已，哼！”
“一个叫花子，即使穿上绸缎，骑着高头大马，体内依然流着低贱的血液，骨子里还是臭叫花子，上不得台面。”
“哈哈！圣人子弟，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唉！终为鹰犬，多跟你说一句都感觉恶心！”
再说下去就得撕下面皮赤膊上阵，跟小孩子闹没意思，王一说完摇摇头转身便走。
“三叔！给我拿下这小叫花！辱骂朝廷命官，我要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尞承恩全身颤抖，气的满面通红：“先打断他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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