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别指望我出手

　　
“那好！贫道这就安排。”
空祥招来门外候着的静安小道士，低语几句，转身回来。
“麻烦真人弄套文房四宝。”王一说完，胳膊肘提示丁小柔：“等下我说你写。”
见她一百个不愿意，他不得不好言好语解释劝说，甚至自嘲。
说小弟我眼拙手慢，字写得也不好看，哪如冰雪聪明胜似九天仙女下凡，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丁家碧玉小柔姑娘，字如其人，清心秀雅惊四座，笔走龙蛇震八方。
其实不全是为了夸丁小柔，让她承担起记录的大任，王一是真没自信，从小到大没怎么拿过毛笔，恐怕涂个黑面都不匀，更别说写字了。
根本不是人干的活！不对！不是舔撩一体化，超级阵师小叫花干的活！
等了接近一个时辰，六皇子一行脚步匆匆，又重新返回弄草堂。
王一和空祥离开浑天仪小院。
几人相隔没多久再见面，谁都没有最先开口，吴太忠双臂环抱，笑眯眯的瞅着几人。
“小哥哥！小弟直说了哈！”
六皇子应该清楚五星连珠，王一没有赘述，一表而过，说彗星在连珠同时接近地面，流星雨降落的地点和时间，都是预测，关键是抛洒不明物质，说完递上丁小柔的记录。
吴太忠没有因为王一是孩子而轻视，一目十行浏览，脸色显得无比凝重。
一眼能看穿五星连珠，说明纸上所写并不是无的放矢，肯定有什么依据。
“王一！你是如何测算出来的结果？灾难和机遇并存，事关重大啊！”
王一道：“过程不重要，小哥哥还是抓紧安排人手吧！就算没有宝物，捡上几块陨石也不错啊！另外小弟•••”
“琉璃匠师的事？”吴太忠接过话茬道：“刚好进观时见到了静安急急火火的出去，王一！是不是要打造观星用的千里眼？”
“小哥哥慧眼如炬！小弟佩服！”王一绝不吝舔功，跟聪明人打交道，省心。
“你个机灵鬼儿！”六皇子翘了下嘴角，脸色暗淡下来“只是可惜，钦天监那帮人糟蹋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打造出的千里眼，清晰度不够，观星朦朦胧胧。”
竟然已经有了天文望远镜？太伤三观了，还让不让人快快乐乐做个小叫花？
好在制造天文望远镜所需条件，已经写给了空祥。
王一轻轻碰了碰丁小柔，低声道：“还是我说你写。”
我说怎么字迹娟秀，阳刚不足，原来是代笔，六皇子心里嘀咕，却不便打搅。
踏踏实实坐在一边，静静的喝茶，过了一个多时辰，十几页密密麻麻写满各项数字的纸张送到面前。
吴太忠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粗略扫了一眼，交给护卫，转身匆忙离开了弄草堂。
回到郡王府，叫来长史周启智。
“启智叔！”六皇子将一叠纸抽出几张递过去吩咐道：
立即派人，奔赴赤芒山区域，遣散采药者与猎户。
选四位最好的琉璃匠师到玉虚观，满足空祥所有的原材料要求。
资料送到南海无沙岛驻京联络处，他们知道怎么做，另外，朝堂有何动静。
有！
身为郡王府佐官长史，属于最大幕僚，真正的嫡系，任何事都可以管。
周启智作为谋士，还掌握着郡王府派出的大部分暗中力量。
于尚中平章下狱，改革派遭重创，革新受阻，老牌贵族和朝中重臣纷纷上表弹劾。
二皇子对此未表态，午后亲自与聚宝堂汉国负责人秘密会晤，具体谈论内容不详。
派去交涉侯家的人刚刚回府，侯光应允不动丁伯玉，但要求他做满五年大门守卫。
“门卫？”革新宰相被抓，属于预料之中，二哥旗帜不鲜明，态度暧昧，也算中庸，可是侯家的做法，就有些拉仇恨了，赤/裸/裸的羞辱。
六皇子忍不住打断道：“侯家不怕他们那点龌龊事儿，被丁伯玉揭穿？”
说完，才清楚考虑的太简单了，侯家必定想好了万全之策，让所有人都看看，丁家嫡系子弟，沦落到大门守卫，等同侯家下人！就是公开打脸整个丁家！
既恶心了政治对手，又给了东安郡王一个面子。
“侯府没私下弄死丁伯玉，也没让他受皮肉之苦！真是•••胸怀宽广啊！”
朝堂只安份了一两年，又要重蹈前朝覆辙，各家势力蠢蠢欲动，侯家权势蒸蒸日上，私下招兵买马，勾结当朝宰辅，毫无底线的排斥打压异己。
对于六殿下搬离皇宫，突然表现出的睿智，令周启智惊叹。
他只能揭过这话题，汇报科举情况。
殿下！本朝初届进士恩科，春闱会试共取贡士一百零七名，三日后殿试，其中有匹黑马，大元岛尞承恩，年仅十七岁，排名三十六，智亲自到大钟寺相请，可惜那孩子人小鬼大，极尽聪慧，态度暧昧，没点头也没拒绝。
不出意外的话，一个二甲进士是跑不了的，必定有多方势力拉拢抢夺。
六皇子道：甚至会使出下三滥手段，启智叔！想办法去礼部眷抄一份他的答卷，我要看看他是否有真才实学。
周长史道：好的，本朝首次恩科，恐怕揭榜那天，又要重演榜下捉婿的大戏。
这是百姓重文的一个重要表现，圣人有知的话，很乐意见到如此盛况。
对了殿下！句冒将军说，您去而复返，也是为了一个不足弱冠的小娃娃？
吴太忠指了指周长史手中稿件道：
这些都出自那个孩子，他叫王一，就是卖无娘果的那位，天降高才啊！太忠之幸！记住！将来空祥真人或者王一，无论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尽量满足。
周长史一揖倒地：恭喜殿下！句冒将军已经从户部回来，买下了那所旧宅院。
玉虚观内。
“不就因为一所破宅子嘛，那个什么吴少主，不会太抠门吧！”丁小柔对于王一劈头盖脸的数落埋怨，极力的辩解。
“再说了，冰雪聪明的丁小柔，为他写了那么多字，总要给些润笔费。”
你你你！张嘴三分力，不给也够本，有富婆潜质。
王一不再说话，女人是用来舔的，不是用来呵斥的，跟女人斗嘴，赢了也是输了，占了小便宜，将来吃大亏，说不得他玩起了呼叫转移：
“看来你对升极殿很感兴趣，吃完早点睡，半夜我俩悄悄再去看看！”
“真的？”丁小柔忽的从座椅上弹起，笑容瞬间定格在脸上，慌忙捂了下小嘴，跑到窗子前左右看了看，回身低声说道：“其实画面里还有些东西，我当时没说。”
有所隐藏就对了！升米恩斗米仇，无论是谁，掏心掏肺掏肝，死的就越快。
过了子时，两人乘着初夏的凉风，来到升极殿内，王一转到石像背后，熟练地打开门。
丁小柔正要迈步，忽然扥了下王一胳膊：“坏了王一！”
“嘘！什么叫我坏了！是不是没带火镰？”王一摸出火镰，在朦胧的空气中晃了晃。
然后抓起丁小柔的柔荑，走进巷道，中间没有任何停歇，一直走到了尽头。
大门上的图案，依旧是六十个方向，可以理解为四面八方，也可以•••当做一面表盘。
每分钟六十秒，很可能与时间有关。
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的盯着六十个点辐射出那个忽隐忽现的圆圈之外。
十几分钟后，丁小柔揉了揉双眼，轻轻一拍王一肩膀道：
怎么样？看出什么没？
好像是进入内部的密码，非常繁琐，王一这么说，是担心打击到丁小柔。
其实密码非常简单，只是精确到小数点后一百位圆周率，共一百零一个数字组成。
丁小柔：啊？你也看出来了？不过，我的算术水平•••得大约四五天时间，还需要很多很多纸，才能得到答案。
算术水平跟很多纸，有必要的联系么？当然这话王一不敢出口，说不得低头看了一下用丝绸和很多宣旨紧紧包裹的地方。
“小孩子家家的，净胡思乱想！”知道王一眼神要表达的意思，丁小柔俏脸一红，抬手一个脑瓜崩弹过去“别说出你的答案，看看本小姐姐算得对不•••谁？”
她最后调子高了八度，出于本能以身体护住王一。
升极殿内声音细微，一闪即逝，丁小柔自几岁开始练武，听力异于常人。
“两个宗师级高手！”王一紧握手中打狗棍，压低声音提醒。
王一透过石壁，见一左一右两个黑衣人，已达升极殿入口，脚步轻盈，手中的利刃与暗夜浑然一体，并未反射一丝光芒。
只需几秒钟，便会进入石门通道。
“你声调高穿透力强，尖叫喊救命，玉虚观的人会立即出现，或许有逃脱的机会。”
丁小柔英眉倒竖：“躲在我后面，本姑娘没有尖叫的习惯，大不了拼死一搏！”
“人家有快刀和弓弩，你拿什么搏，赤手空拳么？”
通道本来狭窄，两人勉强并肩行走，只能单打独斗。
王一有信心乘其不备瞬间放倒一个，但重新积蓄意念力需要几息时间。
另一个，必会以命相搏，结局难以预料，他不敢冒险去赌，所以眼神不由得撇向拇指。
“别指望我出手！”扳指内的雪莹冷冷道：“俗世这些蝼蚁你若搞不定，不如就此身死道消，也落个无牵无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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