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巧舌如簧

大嘴喵喵水球再喵喵晏如，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始终下不了决心，最后眼珠子一转，小脑袋上灯泡闪亮，对晏如提议：“娘亲！要不你来把它打破，总不能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吧？”
这样就算以后娘亲都想起来也没关系，娘亲自己打破的又不是他，他真是太聪明了，嘻嘻嘻！
晏如哪里知道就这么一会儿他小脑袋瓜里想了些什么，称呼问题纠正了几次大嘴不肯改，她也就由他去了。
她对这个水球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有种模模糊糊的熟悉而已，听了大嘴的提议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点了点头答道：“好，我试试。”
说罢后退一步，准备施法打破水珠。晏如不知这水球的威力，只用了五分修为，柔白的光晕凝聚指尖打在水球表面，几息过去，水球却毫无反应。
就在她快要以为行不通的时候，水球表面幽蓝色的光华忽然间闪耀起来，紧接着下一刻笼罩住大嘴的水球消失不见，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多了一个幽蓝色透明的琉璃珠子。
大嘴上前捡起那珠子，手巴掌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灰尘捧给晏如，“娘亲，你收着呗！”
“给我？”晏如还没弄明白这珠子为什么就突然变小了，她明明……算了，人出来了就好。
接过大嘴递过来的珠子，细看之下才发现，这珠子并不是琉璃质地，而是内中盛满了水，水质透明才会给人琉璃的错觉。只不知其中装得是什么水，方才放出来的时候大嘴在其中，也没见有水淹没他。
一时想不出，便把珠子先收起来。低头瞥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清梦，想起正事还没办完。
孟青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换了地方，这里已经不是之前酒楼后院的客房，而是一处荒郊野地。天色仍旧漆黑，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声，只有林木之后时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大概是林子里的鸟兽。
她人被绑着，身上一条缚仙索不止限制了她的行动，也封印了她的真元，让她无法逃跑。
旁边就是将她抓住的那两人，坐在一堆旺盛的火堆前不知在摆弄什么。火堆上飘出食物的香气，丝丝缕缕地飘到鼻尖儿，早就辟谷的她竟也觉得有些想吃了。
“好香呀！多撒点儿，再多点儿！”大嘴看着烤好的小鸟儿催促晏如多放点佐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晏如把放好佐料的食物递给他，自己拿起另一只串好的鸟儿继续烤。看着大嘴一边喊烫一边狼吞虎咽，忍不住提醒他慢点儿，又没人抢。
火光闪耀，暖意升腾，她翻转着手里的串儿，却忍不住想起几个月之前的事。那时她还在南瞻部洲上，有个人从溪水里抓了鱼烤给她吃。那天晚上，她吃着烤鱼，对着满天星光和湛湛辰月……像是做梦一样。
“咯吱——”
闻声回头，发现草堆上的清梦已经醒了。晏如收拾起心情，把脑海里的人影驱走，起身走到清梦面前，冷眼看着她。
她面相尚存着几分稚嫩，平日里温和带笑的时候看起来总带着孩子气，此刻神情肃然面无表情的时候竟然威严起来，颇能唬住人。
孟青便被她唬了一下。
失手被抓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事，但是，她心里着急的却并非自身安危，而是，“北冥幽水珠在哪儿？还给我！”
晏如闻言从乾坤袖中取出那珠子，拿在手里转了转看向她，“你说的是这个？”
“不错，还给我！”孟青一看那珠子，神色十分紧张，奈何她人被缚仙索绑着根本动弹不得。试着召唤却发现北冥幽水珠毫无反应，更是半点感受不到与珠子之间的感应，显然已被人强行切断了联系。心中大急，不由厉声起来。
晏如当然不会就这么给她，眼下敌弱我强正是打听消息的好时候。
“你先告诉我你身上为何会有鬼气？你与那逃匿的恶鬼是什么关系？云州城的祸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孟青看着北冥幽水珠心中着急，这珠子乃是垂天心爱之物，是她好不容易才从他手中“借”出来，她绝对不想就这么白白便宜别人。但是，云州城厉鬼之事她其实并未插手，只是略施巧计将晏如从地府引出来便于套话罢了。
这话说出来，晏如未必会信她。
心念电转，孟青做了个决定，“我先前骗了你，我并不叫清梦，我的真名乃是孟青。”她没有回答晏如的问题，而是转开了话题。
晏如蹙眉不解其意……
“你说的‘逃匿的恶鬼’我并不知情，先别打断，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身上之所以会有鬼气是因为我相公……”话到这里故意停了一停，似有难言之隐。
晏如却不追问，只凝眉看着她，等她继续说。她不说，她也不催促。这一招还是洛河教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又想起那个人，晏如只觉心底抽痛，强迫自己把那个名字忽略，脸色变得更差。
孟青见她不配合，心底越发觉得晏如先前那副天真的样子多半是装的，不敢轻忽，主动继续解释，“你知道我乃灭蒙鸟一族，本身有点修为底子。妖族本就生命漫长，只要修为精进，寿命亦会随之延长。三年前我从西牛贺洲来此游玩，结识了我那相公……”
晏如耐心听着，孟青在云州城结识了他的相公，一个名叫陈天的男子。
从未曾接触过尘世繁华的女妖对这个风流潇洒的才子一见倾心。孟青是妖族，自有百般手段制造机会，她性情不似尘世的女子，一举一动都像是个谜，就是这种独特的气质吸引了陈天，不久之后两个人便决定互许终身。
然而，云州陈家乃是当地望族，且不说陈家父母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嫁到家中，当时陈天早有指腹为婚的大家小姐。
父母不肯答应，陈天铁了心要跟孟青在一起。若放在往日，以孟青的性格谁敢阻拦便让他再也开不了口就是，可是对方是心爱之人的父母，她不是不敢而是不能，不愿因此与心上人产生罅隙。
最后两个人双双出走，孟青带着陈天去了自己长大的地方——西牛贺洲，并且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份。原以为两人相爱至深，陈天定会接受，谁料还是太过天真。
坦白身份之后，陈天就吓病了，从此一病不起，任她为他寻遍仙草灵药也没能救回来。
陈天死后，她执念难消，不忍心爱之人入轮回忘记自己，便想方设法将其魂魄抽出一魂一魄给黑白无常交差，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二魂六魄辗转天涯。
可是，抽去一魂二魄之后陈天竟然忘记了许多事情，连二人相遇相识也模糊不清，魂魄更是一日日虚弱下去。无奈之下，她只能暂时将其魂魄封存，自己则四处走访找寻办法救治。
因为云州城是两人结缘之地，才想回来看看，没想到偶然遇上了晏如。她认出晏如是地府鬼差，想请晏如帮忙，却怕她不肯答应。于是仗着自己有几分修为，才大胆做了这个决定。
晏如听完半晌无语，孟青紧盯着她的神色，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
然而，片刻之后却听晏如问她：“你是不是白蛇传和聊斋志异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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