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情感大师—祝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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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一时间，祝余换了身黑色的运动装走到玄关处准备出门。
老赵在沙发上回头看到他要出去，赶紧问道“哎，大半夜你上哪儿去？”
祝余看老赵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位患了老年痴呆的病人，“你现在记忆力是越来越差了，我不是说了要去找方垣？”
“不是，这么晚了你去找他干嘛呀？”，老赵倒不是怕祝余一个人出去不安全，而是怕自己一个人在家太无聊，所以不想让他出去。
“有事儿找他，别啰嗦了。”，祝余不想多解释，撂下一句话就开门走了。
祝余刚进电梯，就听到沈之京开门从家里出来，“哎哎哎，等等，等等我。”
“你上哪儿？”，祝余用手挡住快要合上的电梯门，问道。
沈之京笑了笑进了电梯，一边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发型，一边说，“吃晚饭去，你呢？”
“我去找方垣，我舅舅…你应该见过的吧？”
沈之京看了看手表，“啊？记得啊…但是你现在去找他？都快九点了。”
祝余按了负一层，“嗯，他一般九点才会去酒吧，现在去刚好。你去哪吃饭，我顺路带你？”
沈之京调皮的微微往后缩了缩，故意逗他，“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这么热情，咱俩关系有这么好吗？”
“我反正开车，不过…要是有人来接你的话就算了。”，祝余本是好心，被她这么一问好像不怀好意似的，所以也不好强求了。
“我去擎茂大厦，你顺路吗？”，沈之京看了看手机，貌似还没有司机师傅接单，如果顺路的话蹭一蹭祝余的车也好。
祝余想了想，“顺路，我比你多两个红绿灯。”
其实祝余确实有其他的意图不好明说，等上了车再问她也不迟。
电梯下到负一楼，祝余先走到车前帮沈之京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然后再回到主驾驶位上。
沈之京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侧着身子问祝余，“祝大老板，您是不是想挖我？”
祝余笑笑发动车子，也不遮掩，直截了当的说，“什么都瞒不过沈大美人的慧眼，我的确有这个意向，不知道你怎么考虑？”
说完，祝余一脚油门踩下去冲出了地下室，瞬间映入眼帘的是满街繁华，在黑夜中闪闪照耀着人们前进的路灯是那么温暖。
街边一块块大小广告牌从他们身边闪过，放夸张点说那些广告牌上有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他们俩合作过的品牌。
如果沈之京真的愿意来祝余的公司，那真可以说垄断了大半个娱乐圈的品牌代言，不知要有多少人眼红到吐血。
“祝余，咱们之间做朋友可以，但是一旦有了利益冲突的话，这份友谊就不那么纯粹了，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希望你理解。”，沈之京的话显然是在婉拒他了。
“当然理解，那咱们就友谊长存，今天的事儿你别放心里，也别有压力。”，祝余不想让她认为自己纯粹是为了金钱利益才提出这个建议的，既然她有自己的考虑，那就尊重吧。
沈之京低下头笑得并不自然，明显是有什么隐情在瞒着祝余，不过祝余专心开车没有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
“对了，我和老赵上楼的时候看到你保姆车了，但是刚才走的时候在地下好像没看到你的车，怎么没打电话让司机送你？”，祝余停在红灯口扭头问道。
“啊？哦…那个…他老婆快生了，我就让他先回家陪老婆去了…”，沈之京答话时吞吞吐吐的，慌乱中随便编了个理由打发祝余。
祝余并未深思，貌似是对这番说辞深信不疑，“那你吃完饭怎么回去？打车？”
“朋友会送我的，你放心好了。”，看他没有对司机的事追问下去，沈之京才放松下来。
约过了一刻钟，祝余停靠在路边说，“到了，擎茂大厦。”
“多谢啊，开车小心。”，沈之京拎着包下车后隔着车窗和他告别。
祝余点点头说了声拜拜就继续往前开了，等他走远了，沈之京才露出难色叹了声气，愧疚地在心中向祝余道歉，好半天之后才挪动沉重的步伐朝大厦里走去。
祝余一路开到方垣的酒吧门口，看到方垣的车停在专属车位上，祝余就知道这个点他一定在店里。
祝余推门走进去，看到酒吧里人还不少，他习惯性地戴上口罩，左右看了一圈才在西南角的角落里找到方垣的身影，他伸手拍了拍方垣的肩。
方垣正在陪朋友聊天，扭过头看见是祝余来了第一时间放下酒杯灭了香烟，站起来笑着打招呼，“哟，大外甥，你怎么有空来？”
祝余面无表情地朝二楼的一个小包间走去，方垣不明所以，只好跟朋友们打了声招呼就跟上去了。
“咋回事儿，找我有事啊？”，方垣在外人面前一向吃得开，能说会道左右逢源，生意能做到今天这地步也多亏了他为人处事圆滑。
只不过他在家人面前就玩不转了，这一家子压根就没人吃他这一套。
祝余坐在沙发上摸了摸上衣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了手机，问，“多多是不是跟你借钱了？”
“借钱？”，方垣那天喝得烂醉，脑子也有些不太清醒，他记得好像是从柜台里拿过钱给多多，但他以为是外甥女跟他要的生活费呢，他也没多想就直接给她了，“哦…那几千块钱啊？”
“嗯，六千。”，祝余打开支付软件当着方垣的面转了一万块钱过去，“转你了。”
方垣莫名其妙，他这大外甥深更半夜的来就是为了妹妹送钱来的？这也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呀，再说了…手机上不就能转吗，非得见面干嘛呀？转就转了，还多给四千块钱是什么意思，这不明摆着看不起他方大老板嘛，他是那贪图四千块钱的人吗！！？
“呃…余啊，你大老远来不会就是为了给我送钱吧，咱之间有必要这么郑重吗？你有事就说，别板着一张脸，哥害怕…啊不，舅害怕呀！”
祝余皱了皱眉心，坐直了上身，“我去杭市见到芹姐了，她好像身体不太好，你最近和她有联系吗？”
“咳咳…她…她也不接我电话呀，我怎么知道她身体好不好。”，方垣听到芹姐的名字时明显变了脸色，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但还是被祝余纳入眼中。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你做爸爸的怎么也得关心关心她和孩子过得怎么样吧。当初她刚出月子就带着孩子搬出去了，如果不是我坚持用她做造型师，这会儿她和孩子可能连饭都吃不上了你知道吗？”，祝余情绪有些激动，将长时间积压在心里的那些话一次性倒了出来。
四年前的某天，祝余参加完活动回北景市，老赵提出到方垣的酒吧喝点酒庆祝一下，芹姐当时是跟在祝余身边的，两人长期合作彼此相熟，所以就跟着一起去了。
一群人里就芹姐不善言辞坐在一边喝酒，方垣向来待客热情，从来就看不惯冷场，所以期间一直对芹姐照顾有加，不仅教她怎么玩骰子还替她挡酒，一来二去两人互相有了好感。
半年多后，芹姐怀了方垣的孩子，两人去领了证，双方父母也都同意了这桩婚事。
但因为奉子成婚，芹姐身子不便，二人就打算生完孩子后再办婚礼。
恰巧那时祝余一直在外地拍戏，对于这件事并不知情，多多年纪小，家里人也没有跟她说。
听起来这是一段佳话，一个两情相悦的爱情故事，但其实事情的背后并没有那么浪漫和圆满，因为他们没过多久就离婚了。
离婚后，芹姐跟老赵说自己的身份尴尬不太方便继续留在祝余身边工作了。
老赵了解了情况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祝余，祝余虽然不知道他们夫妻俩为什么离婚，但他知道芹姐一旦失去他这个长期合作的大客户就会少挣很多钱。
这么久以来，祝余从没有问过芹姐当初离婚的原因，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方垣，但是从她的身体状况和衣着打扮看来，她应该过得并不怎么好，至少没有四年前好。
祝余以前经常来给方垣捧场，但为了顾及芹姐的心情，他已经很久没在这里办过庆功宴了。
方垣背对着祝余点了根烟叼在嘴边，半晌才吐了出去，双肩上下起伏深深地叹了口气，“祝余，离婚不是我提的，离婚后的赡养费我也一分没少都打给她了，但她每个月又一分不少地打还给了我…你要说她对我有什么不满吧，我也没察觉出来，这些年她对我一直都很客气，客气到跟两国建交签协议现场似的。我去看孩子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反对过，但是我一去她就回房间休息，直到我跟孩子玩结束了她再出来，还亲自抱着孩子送我到小区门口。”
“为什么？她宁愿一个人扛着这么大的生活压力也要跟你离婚，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祝余没结过婚表示不理解，就算结过婚也不能理解。
“问题就是我特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全心全意，我连酒都不喝了在家陪她，捏腰捶腿端茶倒水我是一样不少的做了。就连她看了哭哭了看的那破韩剧我都陪着她看了三四遍，到现在那剧里面的人名儿我都还记得呢…我真的想不明白，我究竟还有哪儿做的不够，就算是判死刑也得给我个名目，我是真的冤枉，我死不瞑目啊！”
“你确定没做什么让她伤心的事儿？一件都没有？”，祝余不相信两个感情很好的夫妻突然离婚会一点矛盾都没有。
“我印象里是真的没有，至于她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在我看来都是些不值一提的芝麻小事儿，在那时候的她看来就是天大的委屈吧。其实我也能理解，她怀着孩子情绪不稳定嘛，所以我都尽量顺着她，直到她生完孩子要离婚，我都不敢说一句不，我就怕刺激到她。”，方垣说到这忍不住又吸了口烟，“你不知道，离婚之前她手里拿着把水果刀顶在脖子上，说如果我不同意，她就一刀捅死自己…你说我听了这话我敢反驳吗？我当场就给她跪下了，我说我什么都依你，你先把刀放下…最后她放下了，连我们的婚姻一起放下了…”
祝余叹了声气没再追问下去，起身走到方垣面前，“你们夫妻俩的事我一个外人没什么立场干涉，我只是看她一个人太过辛苦有些不忍心，今天是我冲动了…”
说完，他拍了拍方垣的肩膀就下楼了。
“什…什么情况这是？这小子专程跑来给我做情感咨询师来了？”，方垣站在包厢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摸不着头脑…
祝余下楼径直走向停车场，刚坐进车里就收到老赵发来的视频链接，点进去一看竟然是白岑今天彩排的后期采访视频。
他对此很感兴趣，眯着笑眼看完了全程，接着去网上搜了搜有关白岑的消息，先去官博下面保存了几张白岑的近照，又去白岑粉丝的主页搜罗了一大批美图。
“嗯，就用这张吧。”，祝余千挑万选后，把白岑近期的一张剧照设置成了手机壁纸，接着美滋滋地开车回家了。
家里，老赵正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看恐怖片，那淡定自若气定神闲地模样还真给了人一种独特的安全感，他看得入神压根没听见祝余的开门声。
祝余想使坏吓唬他一下，踮着脚尖双手举在耳边悄咪咪地朝沙发走去，靠近老赵的瞬间发出一声尖叫，惊得老赵连同手里的瓜子和瓜子壳一并转身砸向了祝余的脸和衣服上。
“卧槽，你特么有病啊，吓死老子了！”，老赵受惊不小，直面着祝余破口大骂，气的就连刚塞进嘴里的瓜子仁也全都喷了出来。
祝余长呼出一口气，看着自己上半身的衣服上沾满了老赵的唾液后悔不已，这就是所谓的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吧…
“大哥，你看恐怖片还把声音开这么大？”
“关…关你什么事啊，我就想显得这家里热闹些怎么了…”，老赵用最怂的语气说着最刚的话，边说边拿纸巾帮祝余擦去衣服上的脏东西。
祝余往后退了一步离老赵远远地，随后脱下外套扔在老赵身上，“正好，帮我洗一下，谢了。”
老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默默地把外套卷在胳膊上，直到祝余抬脚要回房间他才叫住了他，“哎等会儿，你今儿去方垣那到底干什么了？”
祝余听到这个问题可就不困了，只见他停下脚步举起手机在老赵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还钱。”
“还钱？多多那六千块钱？你可真闲出屁了，直接手机上转给他就得了呗，何必大老远跑一趟，再说了他是多多的亲舅舅，给外甥女儿一点零花钱怎么了，还能上赶着让她还啊？”
看着老赵傻不愣登的样子，祝余真是气得要死，只见他直接亮着屏幕朝老赵的跟前走去，生怕他看不清楚屏幕上的人是谁，还特意把亮度给调高了……
老赵眨了眨眼，然后心里憋出个想法来。
他如果一脚把祝余的手机给踢飞的话会怎么样，是当场被辞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还是祝余去厨房拿刀把他剁碎地可能性更大一些？
细想了想，这两种结果无论哪一个都不值得，还是算了吧，再忍忍再忍忍…
祝余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他，以为老赵没认出来那锁屏上是白岑的脸，他还特意好心的给老赵介绍了一下，“哎，你到底是认没认出来啊，看这小脸蛋儿，看这身材，哎哎哎，你别走啊，哎，这是白岑，白岑…喂！切…嫉妒…”
老赵翻了个白眼直接就走了，连个呼吸都不想留下…
祝余喃喃，“难道是我手机屏幕太小了？”，随后他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喂，康子，你那有没有超大号的手机卖？最好跟我脸差不多大的那种。”
好友康子隔着屏幕皱了皱眉，“余啊…你说的那玩意儿吧，我们正常人基本上都管它叫平板……”
“哦，最大的尺寸是多少？十米开外能不能一眼就看到锁屏上的人脸？”，祝余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咨询这个严肃的问题。
康子抿了抿嘴唇，半晌才答话，“哥，要不我送你个60寸的液晶电视吧，我保证十米开外只要不是重度近视…就连屏幕上的痣都数得出来有几颗…”
“康子…消失吧。”，祝余失望地挂断了电话，心里还想着这世上怎么就没有一款电子产品能满足他的需求…看来时代还得再进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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