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坦白的第一天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这是莱司假装被太宰威胁时脑袋里突然蹦出的谚语。

        但是莱司并不觉得自己能被太宰威胁成功然后入狱，也不可能干脆打包行李回老家，所以她直接就交待了自己的身世。

        从第一世开始，自己的死亡和新生，到第二世的新生和死亡。

        自己的第一世并没有什么好说的，而第二世，可能是活得太憋屈了吧，平时还找不到什么知心的好友诉苦，于是太宰的小威胁仿佛是打开了莱司的话匣子，渐渐地，本来可以上演一出威逼利诱的狗血言情剧的画风，在莱司的吐槽中慢慢跑偏了。

        莱司向太宰吐槽着自己上一世的倒霉和悲催，被黑心老板狗团藏的迫害，在勾心斗角的生活中的挣扎，还有直到死前还不能顺一口气的小怨念。

        太宰本来是保持着压迫的姿态看着莱司的，哪想到莱司的吐槽太过于长久，这吐槽的功力过于深厚，可能是莱司憋得太久了，想要一口气全部散发出来，充当着听众的太宰本来压着莱司的双手开始麻了，心也麻了，也直接就摆烂了，干脆转身寻找个小板凳打算继续听着莱司的坦白局。

        虽然时间长，但是太宰必须要听完，这可是莱司难得的坦率，他要一字不漏的听完！

        莱司看着太宰寻找的背影，还以为太宰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罗里吧嗦了，在吐槽之余顺便问了问：“太宰你找什么呢，快过来继续听我说的，我跟你说那个狗团藏我对他的意见可大了尼玛还想搞死我不过最后我确实被他弄死了我可真倒了血霉了”

        “话说，太宰你有在听吗？我可以继续说吗？”

        “在听呢，在听呢，你继续~”太宰巡视着审讯室的角落，找到了一个积了灰的小板凳，用袖子擦了擦就拖到了莱司的面前，优雅地坐了下来继续听着莱司的抱怨。

        “原来你在找这个呀~看来你对我的身世挺感兴趣的嘛~”双手双脚都被绑着的莱司顿时觉得太宰此时就像是自己的知心听众，无论自己讲多久的废料，他都会好好听着自己的那无聊的前一生。

        莱司讲完了自己的离世，还有重获新生来到了这个世界，第一个遇上的朋友是织田作，第二个遇上的，就是太宰治。

        当然，莱司并没有坦白自己其实老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发生的故事，有关于文豪的故事，现在的太宰是活生生的人类，是自己现在的烦人上司。

        太宰听完了莱司的讲述，他对忍者这一职业感到了好奇。

        忍者？

        还是会五彩斑斓超多忍术的忍者。

        其实这个职业并不难理解，就跟他第一次接触咒术界的时候，把概念换一换也就可以融会贯通了，但是太宰还是挺惊讶的，他非常相信莱司所讲述的身世，关是莱司的语气处处都透露着真实，太宰作为一名港/黑的审讯高手，他自然是能分辨真假的。

        真是神奇，太宰心想着。

        这事如果是别人听到了，还以为莱司是在编故事呢。

        就算是假的，太宰也愿意听。

        在这普普通通的一天里，太宰顺利地完成了自己的小心愿，把莱司身上的不平常全部问了个空。

        其他的都不算让太宰惊讶，就算是忍者这一职业也没能让太宰感到离奇，太宰更加惊讶的是，这个在他面前活生生的少女，竟然已经经历过两世的风风雨雨。

        太宰每次都思考着死亡，他随时渴望着死神能过来招待他，不是随随便便的，而是有意义的，最好是有趣的，比起无聊的死去，他更喜欢有意思却又不痛苦的自/杀，为了这个，他甚至买了本手册，随时翻阅试验着上面的手法。

        每次的试验他都没有成功，而莱司，却已经实现了两回。

        充满着疼痛又被自认为无聊的两回。

        太宰的恻隐之心好像被莱司掀起了，他本来以为莱司说完自己的故事，会和正常人一般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然后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在这审讯室里好好地大哭一场，正常的流程都该是这样的。

        可是面前的莱司并不为所动。

        她甚至还笑嘻嘻地看着太宰，问着太宰，自己都已经袒露了这么多，是不是该把她解放了？

        她的手脚都快被捆得麻了。

        善于观察人类表情的太宰从始至终都没能在莱司的表情上看出多少的动容，她还是一副从容的模样。

        “莱司酱，难道你不会哭吗？还是说身为人造人的你没有泪腺的？”

        哈？哭？

        我为什么要哭？莱司从来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好哭的，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自己也就是偶尔会怀念一下，但也没有达到要哭的地步。

        人造人怎么了？人造人也是归属于人类的呀，太宰你这个大笨蛋！

        不过人之常情，莱司坦白了自己的故事后，心里也有点空落落的，就像是憋了很久的话匣子一下子发泄完，结果里面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讲完这些故事的代价，她想看看太宰听完后是什么感受。

        会嫌弃她嘛？会觉得自己很无聊吗？还是说疑心度max了？

        就太宰的性格，可能一半一半吧，自己的故事确实很离奇，就算是太宰怀疑也是正常的事。

        莱司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但是又担心太宰听完后就不管她了。

        她在期待着什么呢？

        为什么这一世她会渴望着感情呢？

        友情也好，亲情也罢，这些都是莱司曾经望而却步的东西。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在无限渴求着这个东西，只是曾经的局面困住了她，她在根部挣扎的时候，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虚情假意的，莱司从未当真过，每次遇上了，就会在心底里说：这些都骗你玩的，这可是根部，哪有什么真情啊！

        后来自己顺利从根部出道，遇上其他同事的时候，和他们哥两好似的去喝酒，日日夜夜的小酒灌溉和熏陶，到了清晨时分的清醒，一夜之后，又是相互塑料尔虞我诈的一天。

        太难了，这实在是太难了。

        这道题她不会做啊，不会做。

        就连酒肉朋友的塑料感情都谈不上，莱司也会在心里说：还早还早，反正这里是根部，怎么会有真感情啊，自己可真敢想。

        每次都要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但是心里还是跟针扎一样的，怀着一半的期待，想念着对方可能是对她有着一点点的感情。

        可现实永远都是如此的无情，每当莱司想靠近一步的，这些真情就变成了泡沫，慢慢漂浮到了上空，啪的一声，就爆炸了。

        和泡沫一般，虚无又渺小。

        所以莱司到了现在，已经从不奢求这种东西了。

        没关系的，莱司看开了，既然她重新转了世，那就再来一次吧，这里相比起来是可以好好生存的世界，是她想要的世界。

        有几个为数不多的朋友，慢慢发展，她可以活得更好。

        这就是莱司的追求。

        但是这些莱司都不敢透露给面前的太宰，她不知道太宰会不会嫌弃自己内心的幼稚，明明自己的内心比太宰大了好大一轮。

        莱司小心翼翼地盯着太宰的表情，细细地说道：“我才不会哭哦，我的内心可没有这个动词，就连名词都不存在，现在的我，只想赚更多的钱，过更好的生活，要是太宰的话，你可以理解吗？”

        太宰沉默了一小下下，就“噗”地轻笑了一声。

        “我当然理解，”太宰难得笑得如此开心，仿佛彩票中了头奖一样，他接着说道：“莱司是笨蛋嘛，虽然你平时表现地还算得上机灵，但总是在某些方面很迟钝啊~我说~”

        莱司歪着脑袋有点困惑，不知道太宰内涵着什么：“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夸你的意思。”

        莱司真的是迟钝，太宰在内心颤颤地笑了一下。

        他嘲笑着莱司实在是迟钝了，明明她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那可不是。

        事到如今，她竟然连自己喜欢她的感情都摸不到。

        这可不就是笨蛋嘛，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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