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完蛋，我就开个玩笑

正好落空山不在，方戚戚索性也不装得乖巧，沉静下来问夜斗，“二师兄你好像一直都很讨厌我？”

        夜斗被她突然的变脸弄得一愣，紧接着听到她以一种单纯的疑惑问自己，“明明每次要欺负我的时候都是你自己吃亏，为什么次次都不长记性呢？”

        夜斗闻言眼睛一眯，语气不善，“你之前都是故意的？”

        方戚戚耸肩，真诚道：“明明是因为二师兄的反应太可爱了。”

        “方戚戚！”

        “好嘛，你说什么是故意的？我可没有故意来捉弄你哦。”

        “就是，你对大师兄……”

        方戚戚歪头疑惑。

        “你那样都是装的？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你也是修仙世家出身，怎么这点常识都不懂？”

        方戚戚总不能说自己真的不懂，灵机一动便狡黠道：“可是这样我就有理由跟大师兄搭话了呀。”

        古树下，方戚戚杏目弯弯，好似盛着夜晚的星河，这理直气壮的语气，一时让夜斗说不出话来。

        这一顿便失了气势，把主动权交了上去，“你怎么能这样？”

        方戚戚眨眨眼，“我喜欢大师兄，所以我想离他近一些，有什么不对吗？”

        对面的夜斗突然睁大了眼，然而却不是对着方戚戚。

        一瞬间，某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她缓缓转头，一时间双双沉默。

        正当方戚戚想要开口解释，落空山眼里的惊讶已经消失，“师妹还小，错把依赖当喜欢很正常。”

        不过话虽这样说，落空山还是很快就离开了，背影多少是有些慌张。

        待落空山的身影消失，夜斗幸灾乐祸道：“你完了，师兄对喜欢他的师姐师妹一向是能躲就躲的。”

        方戚戚一梗，“但是你也喜欢大师兄啊。”

        夜斗怔愣一瞬，喊道：“我才没有！”

        他确实是曾梦见过大师兄……但他们都是男子……

        “我是男子，怎么会喜欢同为男子的大师兄？”

        方戚戚冷哼一声，“凡间还有断袖的话本，历史上有断袖的皇帝，修仙之人中怎么就出不了断袖之人？不信你去山下的话本铺子里瞧瞧，关于修仙之人的话本可多着呢。”

        “那，那也不对的。”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哪有对不对的。”

        最好趁着落空山炉鼎体质还没暴露的时候就让他暴露，好让落空山也躲着他！

        夜斗咬着唇，“你胡说，你歪理。”

        他自幼被大师兄救下后就一直专心修炼，从未想过这些。

        方戚戚这会儿反倒忘了刚才的一幕，轻松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夜斗被说的有些心动，但临走之前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倔强，“我才不会去呢。”

        这边夜斗走了，方戚戚也得去解决一下刚刚发生的误会。

        乘着法宝回到两人居住的小院，落空山难得不在院子里修炼。

        方戚戚暗暗给自己打气，敲响了落空山房间的门，“师兄，刚才光顾着和二师兄开玩笑，差点忘了，我在那练剑其实是为了问问你，我修炼的时候发现经脉有个地方灵气总是无法顺利的通过，只能绕路过去。”

        涉及师妹的修行问题，落空山立刻开了门，详细询问起了方戚戚情况，最终问道：“不知你可愿意让我探知一二？”

        经脉是修仙之人最重要的东西，一般唯有对极其信任之人才会开放。

        落空山想到刚刚方戚戚在山顶的玩笑，灵力一乱，感觉方戚戚的答应都令他坐如针毡。

        “那就麻烦师兄了。”

        其实昨天身体好了她就问过5527是什么原因，但最终如果想通过系统解决，就要花费积分，可现在任务都没怎么开，方戚戚哪里来的积分？

        所以在5527的指示下，方戚戚来找了落空山。

        想要查看对方的经脉将一方的神识投入另一方的身上，彼时双方灵力会发生交缠，由一方带领一方游过整个经脉。

        落空山示意方戚戚面对着他坐下，随后闭目催动神识投放进方戚戚的经脉之中。

        此时两人面对而坐，方戚戚难得有机会仔细打量落空山的长相。

        缺少了睁眼时落空山眼里的温柔，落空山整个人身上那种谪仙般清冷变得更加明显，可又因为那较寻常男子更精致的眉眼，内窄外宽的凤目，小而流畅的脸型，落空山身上还有一种诱人的破碎感，使得他冷脸时不仅不会拉开距离，还会让人想要更进一步将他拉下神坛。

        方戚戚靠近观察，瞧着他皮肤光滑，不禁明白原著中的一些攻为何他越生气反而更加上头。

        就在此时，落空山冷不丁的睁开眼，将近在眼前的方戚戚捉了个正着。

        “这么快？”方戚戚难以置信地问。

        两人靠得极近，哪怕方戚戚立刻抽身，落空山还是已经看清了那如蒲扇般的睫毛与它们主人眼里的窘意。

        方戚戚对他不设防，一路畅通，发现的自然快。

        “此事是我大意了，你经脉上还有些不易发现的旧伤，在去檀云秘境前就得帮你解决这些。若是顺利，或许在进檀云秘境前你能突破筑基。”

        方戚戚整个经脉相当于有一个小小的漏洞，拖累了她修行的速度。

        “可是师尊不让将修为堆上去啊？”

        落空山直言，“以你的天资，这样的速度对你而言已是太慢了。”

        是他误会了方戚戚，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将修为扎实到如此地步已是私底下非常努力的结果了。

        “我暂时以灵力帮你修补，明日去药鼎峰拿药。”

        落空山眼里赶人的意思明显，方戚戚也不好多待，乖乖离去。

        而等方戚戚回到房间后，落空山才松了口气。

        幸亏方戚戚才练气，若是她修为在高一点就会发现，落空山此时周身的灵力外溢又被他的神识困在了一定的范围之中，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他的身上带着某种形容不上来的冰雪的气息，是某种冰凉纯净的气息。

        落空山知道自己的体质确实容易带上其他人的气息，但他万万没想到，还只是炼气期的冰灵根已如此霸道，只是在她的经脉中走一圈，他浑身都已是她的气息。

        冷不丁地，落空山想起之前朋友偶然说过的，一些关于宗门长老为弟子选择道侣的条件。

        两个人成为道侣不一定是因为两情相悦，也有可能是因为两人之间的体质契合，在一起修炼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念头刚刚浮现，立刻被落空山挥散。

        他真是被师妹刚才玩笑话给带偏了，她可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呢。

        落空山完全忘了，在凡间，女子十五岁及笄后就能嫁人，而方戚戚早就过完了十五岁的生辰，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

        ……

        自那日之后，不仅落空山躲着方戚戚，夜斗也开始躲着落空山了。

        趁着方戚戚药浴完，落空山不在，夜斗御剑而来，气势汹汹。

        在夜斗出声前，方戚戚先无辜问：“二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她这半年来一直拿这件事当做戳刺猬肚皮的木棍，还屡屡能够成功，早就摸透了夜斗。

        夜斗红着脸，咬着牙，也不敢直接告诉方戚戚，省得她把事戳到落空山那里去。

        见到夜斗沉默，方戚戚觉得自己欺负他是不是欺负得有些惨了，在他的剧情没开始前，人家说不定是直男，于是道：“那个，其实说你喜欢大师兄是我胡诌的。”

        夜斗不吭声。

        他也能看出来这个小师妹看着乖巧，实则一肚子坏水，但这一次，还真是她误打误撞，戳破了他的秘密。

        他听了方戚戚的话，去买了话本，忍着看了好几种类型，无法从那上面得到答案，却也清晰了自己的感情，这，反而更令夜斗难以接受。

        方戚戚本想就这样点名，可敲见平日里一直炸毛的刺猬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反而又心软了，诚恳道：“你不过比我大十岁，在修真之人中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平日里又一直闷在洞府里修炼，懂什么情爱？我只不过是看你妨碍我粘着大师兄，才这样说的。

        没想到你居然当真了。抱歉，你的反应太好玩了，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

        方戚戚目光真诚，其中还夹杂着某种包容，夜斗突然就明白了，紧接着‘噌’得站起来，面红耳赤，“你居然敢捉弄我！”

        只要不是要吃肉，单纯的喜欢并不影响方戚戚的任务，反而有利于她多一个盟友，以共同的秘密让这个天才少年与她一起保护落空山。

        “明明是你误会了。我说的喜欢可不是夫妻之间那种喜欢，不过是多提了两句，你就多想了，二师兄莫不是有别的想法？”

        夜斗凑上前来捏住方戚戚的鼻子让她低头，这样她就看不到自己眼里的酸涩，语气仍带着少年的爽朗，“我当然没有，你莫要再故意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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