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交锋（上）

安陵容的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静白这是糊涂了吧？怎么敢把甄嬛拉下水的？电视剧里，滴血验亲那么凶险的场合都能全身而退，何况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没记错的话，甄嬛看到果亲王都没有好脸色的，而且他们见面的次数用手指头都数得出来，说他们有私情，亏得静白能说出口。
  安陵容仔细想想，就想通了，静白她这是不要全尸，要凌迟啊！
  不止是她，连皇后和祺贵人也是一脸懵逼，尤其是皇后，虽说当初是她让静白盯着孙答应，但没让她盯着甄嬛啊！皇后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静白说得若是真的，倒可以利用这个扳倒甄嬛；若静白是随便攀咬甄嬛，后面把她供出来可怎么办？
  看静白那癫狂的样子，皇后也知道，恐怕静白是想给自己找个垫背的。
  皇帝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理智上告诉他应该相信甄嬛，可是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甄嬛去寺里待了那么久，也许会耐不住寂寞。甘露寺离凌云峰近，果亲王又时不时去凌云峰看望舒贵太妃，那么他们之间有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他用又愤怒又疑惑的目光看向甄嬛。博尔济吉特氏突然开口说道：“不错，嫔妾听说果亲王常去凌云峰，到底是云看舒贵太妃还是去看望莞妃娘娘，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嫔妾听说有一次莞妃娘娘生病，他还脱了外衣躺在雪地里，再回去抱着莞妃娘娘替她降温……”
  “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博尔济吉特氏的施法。这一记耳光用了十足的力气，博尔济吉特氏身子一歪，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被打的那边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也嗡嗡作响。她坐直身子，想看清是谁打的她，另一记耳光接着扇到她的另一边脸颊。
  博尔济吉特氏原本没有血色的脸颊瞬间通红，像施了胭脂，怪好看的。
  她周围的答应、常在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带着敬畏的目光看着沈眉庄。沈眉庄平时见到她们也都是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从来没见到她这副要把人吃了的表情。
  安陵容在沈眉庄后面伸着手，博尔济吉特氏开口诋毁甄嬛的时候，她第一时间跳起来要教训博尔济吉特氏，没想到沈眉庄比她更迅速，风一样地刮到博尔济吉特氏面前，把她的脸颊都打肿了。
  安陵容只得放下手，坐回到自己的座位。
  就是在座的老嫔妃，也是第一次看到沈眉庄这么生气，以前她生气，也没动过手，只是冷言冷语地说几句话。皇后最先反应过来，吼道：“大胆惠妃，敢在景仁宫里撒野！你就不怕本宫罚你吗？”
  “皇后娘娘，您要罚臣妾禁足也好，罚俸禄也好，臣妾都不怕！”沈眉庄的脸涨得和博尔济吉特氏一样红，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她来到皇帝和皇后面前跪下，脊背挺得直直的：“臣妾只想要个公道，臣妾敢发誓，相信嬛儿并没有做出背叛皇上的事。臣妾与嬛儿自幼一起长大，嬛儿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臣妾更清楚。臣妾倒是想知道，博尔济吉特答应这样诬蔑嬛儿，那她该是什么罪？”
  她直盯着皇帝，心里像寒冰一样冰冷。这就是皇帝，不管他怎么宠爱甄嬛，别人的一句话，就让他起了疑心。
  “惠妃，你不要转移话题，现在是在说莞妃和果亲王的事，谁不知道你和甄嬛交好，你自然要替她遮掩。”祺贵人也反应过来，连忙帮皇后的腔。
  在宫里沉浮了这几年，祺贵人终于长了点脑子。她现在已经和皇后还有博尔济吉特氏绑在一条绳上了，尽管她很讨厌博尔济吉特氏，但有她在，有什么事还能推到她身上。博尔济吉特氏一倒下去，有什么黑锅都得她来背了。
  “臣妾敢用自己的母族来发誓，敢问祺贵人敢用瓜尔佳氏全族的性命来发誓吗？”沈眉庄冷冷地说道。
  被沈眉庄一激，祺贵人瞬间上头，她来不及思考沈眉庄话里的陷阱，站起身来，向天举起三根手指：“臣妾以瓜尔佳氏全族的性命发誓，莞妃娘娘秽乱后宫，罪不容诛，若臣妾撒谎，全族无后而终，死无葬身之地，臣妾天打雷劈！”
  下面的嫔妃全都咂舌，敢拿全族发这么重的誓。不过天打雷劈还是算了，男人天天发誓天打雷劈，也没见有几个人死于雷劈的。
  安陵容一把椅子的扶手：“宫规森严，祺贵人不得信口雌黄！”
  皇后一脸问号，她怎么觉得这句话应该是她说的？不过也无所谓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只要能扳倒甄嬛和沈眉庄就行，以后于慢慢弄死皇贵妃等人。
  沈眉庄还想说什么，有一只温暖的手拍拍她冰凉的手。她转过头，甄嬛给了也一个安慰的笑容，她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走到博尔济吉特氏面前。博尔济吉特氏原来通红的脸颊肿胀了起来，微微发紫，哪还有刚才的美貌？甄嬛微微一笑：“博尔济吉特答应似乎很清楚臣妾在甘露寺干什么，连臣妾生病，果亲王怎样给臣妾降温的事都说得这么清楚，好像亲眼看到似的。可惜，她说得全是错的。”

  甄嬛提高了几分声音：“臣妾在甘露寺时，出入都有人陪着，不说流朱和槿汐了，光是跟着出门的嬷嬷就有好几个。而且甘露寺从不让男子进来，就算是果亲王也不例外。博尔济吉特答应这么一说，岂不是坐实了静岸和静白管理不善，让男人随意进出？”
  静岸和静白一愣，没想到这点锅还能甩到她们头上。甄嬛又说道：“可惜臣妾并不像博尔济吉特答应那样聪明，知道把男人扮成女人，混进后宫，给皇上戴绿帽子。”
  皇帝的脸瞬间又青又红，这件事已经成了他的禁忌，一想到这是自己的耻辱，皇帝看向博尔济吉特氏的眼神都变了。博尔济吉特氏暗叫不好，本来想给甄嬛泼脏水，没想到自己的把柄还被别人握着。
  康常在突然开口说话，语气阴阳怪气：“莞妃说得也不能当真，流朱和槿汐是她的贴身宫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些嬷嬷跟着莞妃这么长时间，也被她收买了，自然替她们说话。”
  她连娘娘两个字都不说了，一心替好友贞嫔打抱不平。另外她看到皇帝之前对甄嬛的态度，比她们宠爱多了，更让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酸意。
  祺贵人也来了精神：“对啊！这些嬷嬷是当初莞妃和锦嫔带过去的，自然向着她们说话。要臣妾说，把流朱和槿汐，还有这些嬷嬷们都扔进慎刑司，把慎刑司里七十二道刑罚都尝过了，仍不改口的话，就算她们没说谎。”
  别说甄嬛和沈眉庄，就连苏培盛都恶狠狠地抬头看向她。
  “祺贵人说得什么话，如今太后娘娘的孝期没过，就这么急着要打要杀的，是在说皇上没孝心吗？”年世兰不紧不慢地说道：“康常在，你这么替贞嫔说话，不惜往别人头上扣帽子，说的话也算不得数。这样吧！你就和贞嫔一样，禁足两个月，罚俸半年。正好你们都住在延禧宫，也算彼此有个照应，谁叫你们是好姐妹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康常在愣住了，这是个什么操作。她求助地看向皇后，皇后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
  康常在像贞嫔一样瘫在椅子上，此刻像极了难姐难妹。
  眼见自己的话仍扳不倒甄嬛，静白开启了第二波进攻：
  “皇上，罪妇有莞妃和果亲王有私情的证据！莞妃有条围巾在果亲王那里，罪妇曾见到果亲王在四下无人里拿出来闻，还一脸陶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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