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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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元眼前一道冲霄的剑气浮现。
接着如同地震般，占地十多里龙泉岛在这一剑之下，四分五裂。
威力之大，已然超乎想象。
这座不大的岛屿先是经历了雷劫的肆虐，千疮百孔。
后又经历修士的斗法，濒临崩溃。
如今在这一剑之下，就像碎裂的镜子中心遭受打击一般。
整个岛屿就此毁去，没入海中。
“世间再无龙泉岛……”
悠长低沉的声音响起，东野长天此刻披头着的头发变的苍白。
原本坚挺的脊梁不知不觉弯了下来，整个人由内而外状态大变，形容枯槁。
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高龄老人。
而那柄布满裂痕的仙剑就悬浮在他的身旁。
原来这龙泉岛，不是被交战中被毁，而是战后被东野长天一剑崩碎。
“此人的实力恐怕不弱于筑基了吧！”
虽然海岛本就在崩溃的边缘，但能一剑令其沉没，实力也不容小觑。
在方元感慨中，身旁的场景悄然切换到了吞云山地底宫殿中。
“求仙，爹来陪你了。”
东野长天抚摸着仙剑，老泪纵横。
画面就此定格，接着场景不断地回放着，记忆片段不停地交织在一起，最后支离破碎。
置身其镜的方元有种时空错乱之感。
“就这样结束了？”
没有新的片段，接下来的的故事又是怎样的，其中还有许多令人疑惑的地方，都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如梦似幻的记忆世界就此凋零，方元神色恍惚间，回归现实。
“就真的只是重新经历一般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这就是所谓的考验？”
一切太过顺利，让方元始料未及，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冷眼旁观那些记忆片段。
既没有让他做出选择，也没有让他参与其中，更没有问心之举。
这又如何称得上考验二字。
历来考验，有对实力的要求，有对品性的测试，有对心性、人性的评判。
而方元只是经历了这一场记忆洪流，根本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
让他不由生出几分困惑。
回过身来，扫视现实的世界。
似乎进入了地宫的内部，身后是进来的法阵。
眼前是空荡荡的地宫，只有一巨大的熔炉摆放在最中央。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在方元打量四周之时，一道沧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大梦一场空！有缘人，欢迎你开启地宫，见证吾的故事。”
熔炉之上，浮现出一道淡淡的虚幻身影。
“你是？……东野长天？”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方元为之一惊，循声望去，看到那身影时，有些惊疑不定。
熔炉之上的人，面容酷似记忆世界中的东野长天。
方元刚刚才以旁观者的角度见证了那些片段。
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熟悉的面容。
“是也不是，我只是一道执念形成的残魂而已，真正的东野长天早已经死去百年。”
淡淡的声音响起，东野长天或者说执念，开口解释了一句之后，又接着说道。
“想必你已经知道两百年前发生了什么，方才得你经历过一切，正是当初发生过的事实。”
“前身在临死之际，设计了此处，又布下阵法，就是希望选择一个合适的人，来帮他完成遗愿。”
似乎看出了方元的疑惑，残魂又解释道，“本来设置有考验，但以你修仙者的实力，那些考验的存在毫无意义。”
“而且已经两百多年过去了，我这遗留下来的执念已经快要烟消云散，没有时间继续等待下去了。”
东野长天的残魂，语气沧桑的说完之后，一脸希翼的望向方元。
“遗愿？执念？”
方元心头微动，难怪一切顺利，如果是这道残魂的干预，让所谓的考验消失，那倒是解释的通了。
念及此处，虽然还有些许疑惑之处，还是开口说道，“不知是何遗愿，如果是在下力所能及的范畴下能够完成，自然乐意效劳。”
“而且，不知道在下又能得到些什么？”
方元也不矫情，他首先表明是自己力所能及，要是这遗愿太过离谱，或者难以办到，自然不会帮助。
而且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来此是为了利益，若没有好处，做好人好事可不是方元的作风。
故而他直接开门见山，表明了自己的要求。
“好处自然是有的，说来这遗愿的最大受益人是你啊。”
“哦？此言何解？在下却是洗耳恭听了。”
他是最大的受益者，这倒是有趣。
方元倒是有些愿闻其详了。
“你方才经历了那记忆世界，知晓了两百年前发生的事情，一定也知道那柄仙剑吧！”
“这遗愿就和此剑有关……”
残魂淡淡的声音响起，听来有些许的惆怅之感。
“和那一柄剑有关？”
听到方元有些惊讶的声音，残魂肯定的说道，“不错，那柄剑叫求仙……”
“求仙…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剑又为何以此为名。”
在那场虚幻的记忆片段中，东野长天的儿子，那个练气后期的修士，就叫东野求仙。
此剑以此为名，那缺失了片段，到底发生了什么？令方元十分好奇。
“发生了什么？也对，那是前身不愿意回想起的往事，你没有看到那场经历。”
“我也只是执念而已，对此虽有印象，却是不深……我且说与你听。”
残魂闭上眼睛，貌似回忆旁白一般，将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娓娓道来。
“两百年前，前身与他的儿子耗尽大半辈子的心血，再加上祖上十几代人的积蓄，欲要打造一柄绝世仙剑。
身为古族后裔，前身传承先人的记忆，掌握了古族独有的炼器之法。
以此必然能铸造出一柄威力绝伦的长剑。”
残魂说道此处，语气不复之前的平淡，有了些许波动起伏。
他平复的一下情绪之后，又接着说道。
“铸造的过程相当的顺利，在父子二人的合力之下，一柄仙剑胚胎如愿以偿的成型。
在之后的注灵，更是让仙剑应运而生。
父子两人看到多年来的心愿即将达成，一柄天下少有的仙剑即将问世，兴奋不已。”
所讲的情形，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中自动生成画面，这些与方元经历过的一般无二。
接下来应当就是缺失的记忆，也是真相所在，方元不由打起精神。
“铸剑最后的关头，不知为何东野求仙突然出手，抢走了还差一步就彻底成型的仙剑，还打伤了东野长天，毁坏了炼器室。”
听到此处，方元暗道，“难道和我猜想的一样，是父子相残的戏码，不对应该另有隐情才是！”
果不其然，只听残魂继续说道，“前身突然遭遇如此打击，心灰意冷，一蹶不振。他只是一介凡人，铸此剑就是为了给他儿子使用，他不明白为何东野求仙会如此。”
“直到……后来仙剑在度过了器劫之后，主动来寻，前身才明白了一切，原来当初铸剑并不完整，继续下去只会失败，东野求仙身为修仙者，也掌握了炼器的技术。”
“他不忍见父亲失败，于是抢走仙剑，后来通过血铸之法，献祭自身，最终完成了仙剑的铸造。”
残魂说完之后，转过身去，看不出喜怒哀乐。
但想来这段记忆对他来说也不好受。
“原来如此，血炼之法，以人铸器，这不是魔道法门嘛。”
“而且身为修仙者的东野求仙居然愿意为一柄剑而牺牲自我，这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通过这简单的言语，方元捋清了一切。
虽然不理解这种偏执极端的行为，但不得不说得确是父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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