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发准备-野猪的厉害

过年一切顺利，先把韩勿齐的事情放在一边不说。

        出了正月，粱渊给我打了电话，说就这几天就到，到时候去火车站接他。徐承佑是我高中同学，当年也玩的挺好，他住在隔壁镇子，我把两个人拉到一个微信群里，很快就打成一片，并约定到差不多时间到。

        二月初二，我去火车站接了粱渊，又去汽车站接了徐承佑，行李往家里一扔，给我妈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在旁边的小店儿点了我们那儿的几道特色菜就开始聊上了。

        先开口的是粱渊，他问我什么活，报酬够干一年的，然后徐承佑也看着我。

        “有个科考队要进山，需要向导。”我对他们两个人说。

        粱渊瞥了一眼旁边桌子的人，声音压了压说：“没道理啊，一般科考队找向导都是要找些经常在山里跑的人，再说了哪个科考队一出手就是三十万，后面还给三十万，这也太大方了。”

        “我也觉得有问题，怕不是他们进山是去盗猎的吧！我们这一片的山里到是有些东西，想先用钱封住我们的嘴！”徐承佑也说出了他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我们就只管引个路，别的不管。我们这边没有虎豹豺狼，就有一些锦鸡野鸡，麂子，野猪，况且我真的需要这笔钱！如果不是杀人放火，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吧。”我给两人就把我表弟的事情说了一下，三个人咒骂这小子以后肯定没好，最后喝的半醉才回家。

        三个人商量了下，老板给的钱多，应该要进到大山里面不是在外围走一走，不知道要进山多久。秦巴一带，山高林密，不知道多少人进去都没走出来，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最后决定装备都在网上购买，绳子帐篷等基础用品都要购买，粱渊最后坚持要买几把工兵铲，这玩意可以当砍刀使用，可以当铲子使用，非常不错。又买了一些电池，毕竟在山里不知道要待多久，平时用的充电手电肯定是不能用。

        到了三月份，东西陆续都到齐了，张老头的电话也来了，约定三月初五在冷水河口石关子望北亭一起出发。

        趁着这几天，我就和老人们聊聊，看下进山还要准备什么。正好这几天太阳不错，几个老大爷在路口坐着小板凳聊天，我也过去问一问。

        递上几根烟，问了问这几年山上怎么样。好家伙，这些个老大爷都开始吐口水了。

        “自从早些年，修路放炮把狼吓跑了到草原上以后，这野猪越来越猖狂了，没法过了，我们这儿的地又是不咋的，种点儿地全都给掘了。你说你要好好吃还行，这畜生就是畜生，就说这包谷刚挂穗儿，就过来祸害，它先把所有的包谷杆都扑倒然后动咬一口西咬一口，全给糟蹋完了。”一个老大爷越说越生气。

        另一个老大爷也说：“你说现在到底是怎么搞的，你说野猪就是个畜生，咋就比人高贵了，平时要是谁家小子糟践地里的庄稼，他爸妈还不打他一顿，现在好了，野猪不能打，说这是保护动物，瞎搞嘛。但是也要实际关注下我们实际情况，不能一味的保护。”

        一个个说的气愤不已。

        “要我说现在都想欺负我们种地的人，野猪不能动，只能吓，开始的时候用高音喇叭吓唬几声，后来野猪不怕了；接着看到野猪用鞭炮，现在野猪看到人都不怕了。小的时候和地主老财作斗争，现在老了要和野猪作斗争，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这时候我就问了一句：“政府对于野猪损害农作物没有补偿吗？”

        “张家小子，你就是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了，你还不知道吧，现在种个庄稼出了上化肥除草，还要买保险。你要是买了保险，野猪给你拱了才有的赔，赔的那一点儿有能干啥，一天天的瞎忙活。我们这一辈子怕就是这样了了，你们还年轻，估计以后……”

        听了半天都是人不如猪系列，哭笑不得。我也是见过野猪的，准确的说经常看到过。野猪一出没就是一群，所到之处，种的农作物啥都别想要，不吃完也要给你糟践完，这也是我们这儿的人最恨的地方。

        我回去给两人一说，要注意的肯定是野猪无疑了，遇到要加倍小心。徐承佑到是挺好的，可是粱渊说了他也不信，他没听说野猪有多厉害，有人也可能不相信，野猪还能这么厉害？

        那我举两个个事情给你说一说，都是真实发生的。

        我家邻居的二叔的小舅子的结拜兄弟，姓李，外号叫二愣子，就住在村子，靠近火神寨那个地方。我们那儿老家，农村人都住得是石墙瓦房，就是用石头砌墙，上面用瓦盖着，隔音性也没有那么好。说有一个夏天，晚上是下雨，哗哗哗的下了一夜，第二天起床以后傻眼了，就房子边上的一块苞米地全都扑在地上。李二愣子心里想着，昨夜也没刮多大风啊，咋都扑在地上，往前几步一看，气的都要冒烟儿了。怎么回事呢？满地的蹄子印，还有几摊猪粪，就是野猪糟蹋的。那时候刚解放，枪还管的不严，约上两个人进山去打野猪，包谷没了，就少了一份口粮，总的搞点东西，或卖或自己吃，不能饿死人啊。

        且说三人一行，过了青山岭老虎坡，就看到许多野猪脚印，才下过雨，脚印也清晰可见。他们也偶尔上山打些猎物，分工明确，李二愣子和张建宏两个人都有枪，是猎手；张二狗没有□□，去的时候跟着背干粮和水，回来背大部分猎物，在山上同时要注意周围环境，不要让猎手误伤的其他人。今天只要是打野猪，这也是李二愣子要求的，路上看到香子都没动，要不说他是二愣子，香子这东西也是值钱很，特别是公的，但是他楞没让其他人动手，今天一定要打野猪。

        前面的山头上响起一声口哨，李二愣子和张建宏小步往前赶。百米开外，张二狗趴在地上，前面的山坳里一群野猪正在觅食，三四头大野猪领着二十多头小野猪，安安静静。其余二人过来，也悄咪咪的趴着，最后决定还是两人只瞅准最大那头，接下来就悄悄下去。等两人都下去了以后，准备好了，给李二狗打了一个手势，继续瞄准。二狗吹了一声口哨，两人一起开枪。只听“砰”的一声，野猪四散逃跑，嗖的不见踪影，只有那头中枪的野猪跑的慢一些。很是很是可惜，两枪都打在野猪身上，哪怕有一枪打在头上，这野猪肯定是跑不动了。

        三人在后面紧追不舍，但也不敢太靠近，老话讲：一猪二熊三老虎，这野猪要是拼起命来，谁都挡不住。说实话，不是他们经常在山里跑，要追还是追不上。山高林密，野猪跑的方向上面是大树，下面是荆棘，周围又是怪石林布乱石满地，野猪皮厚肉糙呲溜一下就过去了，他们三人还得找人能过的地方才能走，他们一路沿着脚印和血迹往前追。大概追了四里多，血迹和脚印就停在一处山崖边上，高约莫一丈五，李二愣子骂了一句，和两人绕过去，在崖底只看到有一摊血迹，就沿着血迹追，一直到追到烂石沟边上。这野猪是趟水过沟的，一过沟，血迹就约隐约现，追着追着就没了，脚印也是越来越模糊，最后干脆没有也一点儿踪迹。

        野猪是比较难打，但是没想到到手的鸭子给飞了。其实这也不怪他们，他们手里的枪都是自制的，打兔子都不一定打得准，打野猪伤害也就一般。要是打在要害之处，可能当场就死了，没想到两个人这两枪都打在野猪身上，四条腿也没受伤，野猪亡命般向前跑，他们哪里追的上，也没想到野猪受伤也能跑的这么快，这么远。这到手的鸭子飞了，三人都有些郁闷，这一路累的够呛，吃了几口干粮喝了几口水就往回走。

        他们没想到的是，这野猪比他们想的还厉害一点儿，一口气就跑了大河滩。大河滩就是在大河边上，烂石沟翻过青树坡往西北再走十里路就到大河了，因为大河在这儿有个大转弯所以当地人都叫大河滩。野猪到了这儿，身上流血过多，又惊又吓的，现在非常虚弱。过了晌午，吃了饭，大家都要下地干活，就看到一头野猪从河滩那边沿河往上走。野猪那獠牙凸起，走起路摇摇晃晃，有胆大的凑到不远才发现野猪身上好大的伤口，本来就被李二愣子两个人在身上打了洞，可能是树枝荆棘给挂住了，这一挂一疼，野猪就越往前夯，这一下子就给伤口撕裂了，隐约都能看到肚里的肠子。看着野猪都快不行了，但是一般人还真的不敢下手。

        大河滩这儿，过了河沿河往下走个两里路就是就是一个乡政府，乡镇上人口不多，但是还有几个做生意的。无非就是柴米油盐，既收也卖。巧不巧，这天镇上的刘屠夫来大河滩收猪。刘屠夫，本名叫啥？许多人都不知道，到是有个外号叫的很亮——留一毛。这人很吝啬，又爱贪便宜，有人去买肉，总是少那么一点点，一点儿也不会多给。不管谁去他店里，总是笑脸相迎，客气的不得了，但最后东西就少了那么一点儿，生意也勉强能做下去。

        留一毛和人正在一户人家里看猪，价钱两不相让就在一边扯皮，就听到外面有人说，河滩下面上来了一头野猪。留一毛就和这户人家一起出去看。看到这野猪留一毛就动了心思，这是白来的买卖，合该我赚一笔。这野猪明显是不行了，现在还没倒地，谁上去弄死就是谁的，要是到时候倒了那就是见着有份了。眼看着几个小伙子，手里拿个大棒子跃跃欲试，留一毛急了，取出杀猪刀，说了一声：“你们怕了，那我就上了。”

        野猪看有人跑过来，转身就跑，但是是在跑不动了，留一毛没多一会儿就赶到近前。看人一近，野猪的求生欲倍增，嗖的一下往前跑了几步，让留一毛砍了个空。留一毛可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也加速追上去，干脆一下子骑在野猪的背上，瞅准脖子就砍下去。这野猪被人骑上去就胡蹦乱跳，留一毛这一刀非但没砍死还再一次激起了野猪生命欲，就向着大河扑过去，留一毛这下也紧张了。关键害怕这野猪要是过了河被别人捡到就亏大了，他干脆一把抱住野猪脖子，就这样一人一猪过了河。

        后面围观的人一直追到河边，看到野猪过了河，身上还挂了一个人。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这野猪走了几步和人都倒在一块，半天都没了动静。几个人去村口渡了船，过去一看，给人都下了一跳。留一毛和野猪倒在一起，他的手还紧紧抱着野猪的脖子，而留一毛的脸都已经被野猪啃的面目全非，喉咙也被咬烂了，估计早都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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