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上学路

024上学路

        “再过五分钟，霍格沃兹特快列车就要到达我们的目的地——霍格沃茨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

        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列车上回荡。学生们纷纷收拾好在吃的零食和看了一半的书，纷纷拉开包厢门，随着过道上的人流朝前涌去。

        普拉瑞斯和阿斯托利亚是新生，不能跟大家一起走。德拉科和潘西一行人怕她俩紧张，一个个都安慰了她们两个几句，结果发现被安慰的两个小女孩都一脸平静，只好无奈地在包厢门口各自分开走了。

        霍格沃兹特快一点点放慢了速度，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学生们推推搡搡，纷纷拥向车门，下到一个又黑又小的站台上。

        从车门走下来以后，夜里的寒气忽地涌了上来。普拉瑞斯一边庆幸今天穿了加绒的打底袜，一边拉过打了个寒噤的阿斯托利亚，把她的小手拉进自己的口袋里互相暖手。

        突然，一盏灰扑扑的提灯在学生们头顶上晃动，一个好像听过的粗犷声音在高喊：“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当心脚底下！一年级新生！这边！”

        普拉瑞斯下意识看过去，在一大堆新生头顶攒动的人海之上，是那个去年领着波特去对角巷买东西的大个子海格蓄着大胡子的脸。他的表情不像看着波特那样总是挂着微笑，而是心事重重的。

        “来吧，跟我来，还有一年级新生吗？好了！一年级新生跟我来！”海格叫道。

        学生们像是一大群小蝌蚪那样跟随海格连滑带溜，磕磕绊绊地沿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走下坡去。阿斯托利亚和普拉瑞斯互相扶着，十分不高兴地偶尔低头瞟一眼自己鞋面溅上去的泥浆。

        “这也太脏了，普拉。”阿斯托利亚不高兴地小声说，“达芙妮可没说要踩着泥土路进学校。我早知道的话就让爸爸给我的鞋子施防水防湿咒了。”

        “小点声，利亚，你看我像知道的样子吗？”普拉瑞斯看了一眼前面的大部队，海格的大个子远远地走在最前面。她悄悄拉着阿斯托利亚往旁边蹭了几步，在人群边缘慢下步子来。

        小路两旁一片漆黑，两边大约是茂密的树林。阿斯托利亚蹭着脚步，把手从普拉瑞斯的口袋里拿出来，改为挽着她的手臂。普拉瑞斯偷偷从口袋里掏出魔杖，指着她们两个的鞋小声说：“防水防湿！”

        咒语从她白色的杖尖划出一道浅蓝色的光带，笼罩了她们脚下的一片区域。为了偷偷施法她们俩走的慢些，那光囊括的范围里也有几只别的学生的脚。有的人惊恐地看了普拉瑞斯一眼，也有人投来感谢的目光。

        “谁要你假惺惺的。”突然她们身后的人群里有个小女孩说了一句。

        阿斯托利亚一愣，不高兴地说：“谁啊，这么没礼貌。”说着她踮着脚扭头看身后涌动的人群，普拉瑞斯拽了她一下，安抚道：“总有人看别人喘气都嫉妒，别理她。”

        普拉瑞斯的话安慰了阿斯托利亚，她就不再往后看了，可普拉瑞斯趁着阿斯托利亚头刚转回来的一刻往后瞟了一眼，正和一个红头发的女孩眼睛对在一起，然后那女孩迅速地低下了头。

        “拐过这个弯，你们马上就要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了。”海格回头喊道。随着他的话音飘落，学生们行走的狭窄的小路尽头突然展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色的湖泊。

        有不少学生们发出不自觉的喟叹——在黑湖对岸是高高的山坡，上面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檐牙高啄，气势恢宏。上面还有着几座高塔，在夜色中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海格领着学生们来到湖边，湖边停泊着一艘艘的小船，那小船看上去摇摇晃晃的，让人感觉有点单薄。但海格好像没看出孩子们眼里的担心，指挥道：“每条小船只能乘坐四个人！都小心一点！”

        等大家基本都三三两两的找好船之后，海格自己一个人也坐上一艘小船。跟普拉瑞斯和阿斯托利亚乘同一艘船的是一个男生雷伊·沙菲克和一个女生莉莉丝·罗齐尔。

        莉莉丝·罗齐尔一见到普拉瑞斯就分外的热忱，不断地跟雷伊·沙菲克和阿斯托利亚讲述自己和普拉瑞斯有亲缘关系。

        “要知道，布莱克家族上一代的家主的西格纳斯·布莱克先生，他的妻子，就是我曾曾祖父的堂妹！”莉莉丝·罗齐尔兴奋地叫道。

        “真巧，真巧。”普拉瑞斯敷衍地笑笑，跟她握了握手，然后又和只简单介绍了自己名字的雷伊·沙菲克也握了握手。阿斯托利亚也简单打了招呼，就不再说话了。

        学生们的小船划过波平如镜的湖面，缓缓向前驶去。大家都默默地凝视着高入云天的巨大城堡，当他们临近城堡所在的悬崖时，那城堡仿佛耸立在他们头顶上空，给孩子们带来了无与伦比的震撼。

        “低头！”当小船驶近峭壁时，海格大声指挥道。大家都低下头来，小船载着他们穿过覆盖山崖正面的常春藤帐幔，来到隐秘的开阔入口。当普拉瑞斯的船穿过去的时候，她伸手往帐幔上拽了一把，结果那些藤蔓十分不乐意地扭了两下躲开了。

        孩子们的小船沿着一条漆黑的隧道行驶，似乎是来到了城堡地下，最后到达了一个类似地下码头的地方，然后又攀上了一片铺满碎石和小鹅卵石的地面。

        “现在，学生们下船！”海格率先从船上迈到地面上，站在岸边的浅滩里对学生们喊道。他没拿着提灯的手朝着船队张开，以便随时都能抓住下船时没站稳的学生。

        普拉瑞斯就差点摔了。

        本来阿斯托利亚刚扶着她的手上了岸，正想转身把她也拉上来。结果那个见鬼的莉莉丝·罗齐尔却笨手笨脚地两脚绊住，原地摔倒在船上。本来就不大的小船少了一个人的重量，又遭到冲击立马剧烈摇晃起来，普拉瑞斯刚迈出一只脚就被晃得向侧面摔过去。

        刚站起来的雷伊·沙菲克也被晃了一个趔趄，徒劳地伸手想拉一下普拉瑞斯却够不着。眼看着布莱克家的大小姐就要在入学第一天摔进湖里，一只巨大的手迅速地抓住了普拉瑞斯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

        “小心脚下，学生！”海格不高兴地对趴在船上的莉莉丝·罗齐尔叫道，然后尽量轻手轻脚地把普拉瑞斯搁在地面上，别扭地说道：“你没事吧，布莱克？”

        看得出来救了普拉瑞斯让他并不是很开心，但是他又无法眼看着学生掉进湖里不施以援手，所以看上去气哼哼的。

        “我没事，多谢了。”普拉瑞斯脸色不善地拽了拽自己的衣领，刚才匆忙之间她也来不及反应，要是没有海格伸手帮忙，她可能真要摔进湖里去。

        海格点点头，去指挥其他的学生们下船。阿斯托利亚过来拉住了她，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莉莉丝·罗齐尔的身上，然后交集在一起。

        在海格确保所有学生都已经平安下船之后，学生们跟着海格提灯的灯光照耀下攀上了山岩中的一条隧道。普拉瑞斯和阿斯托利亚快步走在人群里，远远地还能听到莉莉丝·罗齐尔在后面抱怨的声音。

        “这是哪一支的罗齐尔，怎么蠢成这样？”阿斯托利亚小声说。

        普拉瑞斯拍拍她的手说：“你想想文森特和格雷戈里。”她话刚说完，阿斯托利亚就恍然大悟道：“幸好他们俩不是和我们一年的！如果我们和他们一起坐船，船会沉的！”

        她说着看了看海格的大块头，觉得克拉布和高尔再长胖下去应该能撞倒这位高大的猎场看守。普拉瑞斯说道：“我们要是去年入学那当然跟潘西和达芙妮一起坐船啊，你想什么呢。”

        学生们一路窃窃私语，观察着周围走走停停，最后，终于到达了城堡阴影下的一处平坦潮湿的草地。大家攀上最后一段石阶，聚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海格大致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举起一只硕大的拳头，往城堡大门上敲了三下。

        普拉瑞斯实在没走过这么多的路，只能猜测这是否是为了仪式感。因为德拉科他们那些二年级生似乎就不必像这样又跋山又涉水的。

        海格敲完门，那扇大门立刻应声而开。里面站着一个高个子的女巫，她看起来不年轻了，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头发扎成一个光滑的小圆髻，一丝不苟。海格走上前去先说了一句：“一年级新生都在这里了，麦格教授。”然后他又凑近被称作麦格教授的女巫身边，小声的说了什么。

        但是海格的大嗓门就算是小声也让学生们听见了含含糊糊的嗡嗡声，好像是在说有谁没赶上火车。

        普拉瑞斯想到了赫敏·格兰杰刚才在车上到处寻找的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麦格教授的脸色上满是愁绪，显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应该就是他们两个至今没有消息，也未到校。

        麦格教授叹了一口气，向海格道了谢之后转身面向学生们，简单地自我介绍道：“我是你们未来的教授米勒娃·麦格，请跟我来。”说罢她把门拉得大开，好容许这一大堆新生进来。

        有不少新生在门口发出了惊呼，巨大的门厅正对着直通楼上的豪华大理石楼梯，恢弘的石墙边燃着火炬，正是一座气派的古堡该有的模样。

        学生们跟随麦格教授沿着石铺的地板走过去，右边一扇关着的大门里传来了几百人嗡嗡的说话声。

        普拉瑞斯郁闷地想着，二年级以上的学生想必已经到了——果然只有一年级的小鬼头们需要上山下河的。但是麦格教授却没打开那扇大门，而是把这一群新生带到了大厅另一头的一间很小的空屋里。

        大家一拥而入，这间屋子不大，学生们摩肩接踵地挤在一起，紧张地仔细凝望着周围的一切。普拉瑞斯和阿斯托利亚怕被别人挤到，只好侧着身子靠在一起。

        麦格教授转过身来，发现学生们挤在一起的场面，抬手挥了一下魔杖，这间小屋子立马变得宽敞了起来。

        这一手明显镇住了新生们，本来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学生们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麦格教授正式地介绍说，“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不过你们在到餐厅入席之前，首先要你们大家确定一下你们各自进入哪一所学院。”

        说着她就简单解释了一番霍格沃兹的分院和加分减分制度。在学生们表示明白了之后她又嘱咐道：“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等那边准备好了，我就来接你们。大家在等候时，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穿着，也请保持安静。”

        说完麦格教授转身离开了，留下一群学生面面相觑。

        “你说我要是没进斯莱特林怎么办呢？”阿斯托利亚没话找话说，“姐姐会不会生气啊？”

        普拉瑞斯笑话她：“就算是我都比你有可能，利亚。别忘了我家里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阿斯托利亚听她这样说，生气地戳了普拉瑞斯一下，对她说道：“快敲敲木头！1你怎么拿自己跟那个卑鄙的家伙比？”

        普拉瑞斯赶紧随手在墙边的木制画框上敲了敲，然后安慰阿斯托利亚说：“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别不开心啦，估计达芙妮她们说的鬼魂快要来了吧。”

        正说着，她们背后的墙上就陆陆续续冒出了二十来个半透明的幽灵。他们滑过房间，一边交头接耳一边跟有些学生搭话，推荐自己生前所在的学院。普拉瑞斯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突然一个个子特别高的女性幽灵飘了过来，在她的上方停下，直勾勾地看着她。

        “您好？”普拉瑞斯有点奇怪地打了一声招呼，但是那个幽灵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这时一个胖乎乎的小修士模样的幽灵挤了过来，愉快地打了个招呼后跟女性幽灵搭起话来：“你们好啊，新生！怎么啦，格雷女士？你想让这些漂亮的孩子们进拉文克劳吗？”

        幽灵说完俏皮地还挤了挤眼睛，被称作格雷女士的幽灵没作声，普拉瑞斯只好礼貌地接下话茬说：“我们会考虑的，谢谢您。”

        那幽灵沉默了一会，转身跟在一个长得很可怕的瘦削的幽灵身后飘走了。

        “他长袍上那些银色的是血迹吗？那个就是血人巴罗？”阿斯托利亚有点害怕地小声说，“天天看着他还能吃得下饭吗……”

        “别乱说人家，利亚。”普拉瑞斯笑着拍怕她，“吃不下让德拉科喂你！”听了这话阿斯托利亚正要生气，却看见麦格教授回来了，只好气鼓鼓地跟普拉瑞斯前后排成一排，跟着麦格教授走进大厅里。

        大厅里是四张巨大的长桌，二年级以上的学生们已经在那些长桌旁边依次坐好了，他们的头顶是代表四个学院颜色的漂亮帷幔，上面绣着精美的院徽。德拉科那颗浅金色的脑袋在一片墨绿色中间分外耀眼。

        阿斯托利亚远远地跟达芙妮挥了挥手，达芙妮指了指天花板让她们看。她们仰起脸，桌子上方，天鹅绒般漆黑的顶棚上点点星光闪烁，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把餐厅照的熠熠生辉，漂亮极了。

        她们簇拥着往前，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普拉瑞斯看见邓布利多站在正中央，有一把椅子却是空的——她的监护人西弗勒斯·斯内普没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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