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砍死你们

还是那位医生，她看了一眼顾瑶瑶，又看看宋先锋，“这位军人同志，你就是再粗心大意，那也不能一天之内两次让你媳妇崴了脚啊？肿得这熊样，说不定是真骨折了，咋，你不想回部队保家卫国，想在家里媳妇孩子热炕头了？！”

        这话一说，气氛就尴尬了。

        先是顾瑶瑶脸红得跟红布似的，忙跟医生解释，“您误会了，他不是……”

        “是我没照顾好她，医生，还是麻烦您赶紧给她瞧瞧，到底情况怎样？”

        那知道，她话没说完，宋先锋就把话茬接了过去。

        顾瑶瑶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心里突突地狂跳了一阵子，暗忖，他为啥不让自己解释？不会是看上自己了？不可能！如今的军人在所有的姑娘们心里那都是男神一样的存在，她一个乡下姑娘根本高攀不上。

        检查完了，医生说，还好，没骨折。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位军人同志，这之后，你可得照顾好了……”

        这医生古道热肠的紧，又在开药方的同时又嘱咐宋先锋。

        宋先锋鸡啄米似的点头，态度极诚恳，表示我受教了，感谢您，您不但医术高超，更心灵美好，您就是我学习的榜样，时代的楷模……

        这通恭维下来，医生没忍住扑哧就笑了，说，“你这个小年轻嘴忒甜，怪不得这样好看的姑娘都被你给哄到手了！好了，快别耍嘴皮子了，扶她回去吧！”

        出了急诊室，宋先锋拿着药方去抓药了。

        等他回来，顾瑶瑶坐在木椅上，表情冷冷的。

        这是怎么了？

        宋先锋心里嘀咕，稍稍想了一下，他似乎明白了，于是就说，“顾瑶瑶同志，刚才在里头我没让你跟医生解释咱俩的关系，一是觉得没必要，更主要的是，你脚还疼着呢，医生还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我想让她早点想法子给你止疼，所以才打断了你的话，要是你……”

        他看看顾瑶瑶又继续说，“要是你怕我会累及你的名声，那等明天我跟医生解释解释……”

        “我爹……他该吃饭了！”

        顾瑶瑶扶着椅子站起来，低头拿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向楼梯口。

        还是宋先锋把顾瑶瑶背上二楼的。

        在病房里，顾瑶瑶低头给顾大壮盛汤的时候，轻轻问宋先锋，“你不是在照顾你爷爷吗？要不要把这汤盛一碗带回去？”

        “不用了，我爷爷头部刚做了手术，只能喝点小米粥！”

        说到爷爷的饮食，宋先锋的眼底多了些惆怅。

        他爷爷宋世坤手术后一直吃不下东西，医生是要他给老人喂食一些小米粥的，可是，宋先锋好话说三千六，老人就是不肯张嘴，没法子，医生也只好开了些营养的药加在吊瓶里，可也不能总这样啊？

        家里仨老爷们，平常都是个人顾个人的。

        根本也不懂得怎么伺候人。

        本来宋先锋老爹宋裕祥是想请他远房表妹来帮忙伺候老人的，但表妹说了，她颈椎病犯了，头晕还犯恶心，自己都得闺女伺候呢，哪儿还能伺候别人？

        没法子，宋裕祥只好给儿子宋先锋下了死命令，必须回来照顾你爷爷，不然老子就让你马上退伍。

        老爹吃完饭，顾瑶瑶拿了碗筷去洗刷间，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听到几个护士在聊天，其中一个胖点的护士说，“你们知道吧，就四楼单人病房里的那位老人家，都两天了，啥也不肯吃？”

        “可不是嘛，把他孙子急坏了。”

        另一位瘦护士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孙子就是那个军人！”

        “我看你是瞧上人家了吧？不但是军人，长得还不错呢！”胖护士边说边笑。

        “我瞧上他了有啥用，人家可瞧不上我……”

        瘦护士有点气馁地说道。

        --

        吃饭的时候，丛淑兰又打算把那个黑馍吃了就算了。

        被顾瑶瑶夺了下来，随手给她盛了大半碗鸽子汤，把一个白面馍塞进她手里，“娘，您就能不能听我一句，好好吃饭？不然您咋有精力照顾我爹啊？”

        她看着都有点生气了。

        丛淑兰这才尖着牙咬了一小口馒头，但把那碗鸽子汤又推到顾大壮面前，“这个矜贵东西，我吃了浪费……”

        顾大壮这回也生气了，板着脸说，“行，你不吃，我也不吃，闺女，把这鸽子汤倒了吧！”

        “别啊，咋能倒了，花那么多钱买的……”

        丛淑兰惊惶地抱住了那罐子鸽子汤。

        “那您就吃了这碗，天气也热了，鸽子汤顶多能放到明天，您不喝，爹喝不完，您是成心让这好东西坏了倒掉啊？”

        顾瑶瑶嘟着嘴，说道。

        “好，好，我喝，我喝，你们爷俩啊，可真不省心！”

        丛淑兰只好端起碗来，狠狠地喝了一口，就在碗遮住她脸的时候，一滴眼泪滴入了碗里。

        她嫁的男人是没啥大本事，也没来钱的路子，可他知道心疼她，在老顾家没分家时，每回婆婆刁难她，责罚她，他都会站出来维护她，大冬天的婆婆让她去河里洗一家人的被褥，她前脚端着盆子去了，后脚他就跑去了，一盆子被褥都是他洗的，大冷天她的手没事儿，他的手却生了冻疮。

        闺女呢，也是个好的，知道疼爹娘，照顾弟妹。

        想想，她丛淑兰何德何能啊，这辈子有这样的男人，这样的闺女，值了。

        吃完饭，看看时间还早，顾瑶瑶拄着拐杖出去了一趟。

        下楼的时候，她先求人把拐杖给她拿到一楼去，又两只手扶着楼梯把手，一只脚蹦着，费了大半个小时，才蹦到了一楼。

        她去了小灶台那里。

        用了一个多小时，她熬了一锅小米粥，她从百宝囊里拿出点煎饼，剁得碎碎的掺和进小米里，所以这锅小米粥的味道比较奇特，闻起来是一股香浓的煎饼味儿。

        她从小护士那里打听到，宋先锋的爷爷因为是本地人，最喜欢吃的就是煎饼。

        可他人老迈了，牙齿不好不说，刚做手术医生也不会让他吃煎饼。

        顾瑶瑶想了想，就折中了下，熬了一锅煎饼味儿的小米粥。

        她托二宝娘把小米粥给宋先锋捎了过去。

        她自己则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回了医院，医院门口老五叔的拖拉机在那里等着了，她娘也把她买的白面跟油都拿了下来。

        “娘，我隔天还会来，您跟爹好好的……”

        临走，她对丛淑兰说道。

        “别来了，在家好好上工，照顾好弟妹！”

        丛淑兰忙说道，她真是怕这个闺女再来，不知道她又要花多少钱？！

        顾瑶瑶知道她娘是咋想的，也不跟她啰嗦，摆摆手，走了。

        --

        拖拉机一路颠簸着回了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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