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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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了道歉，闻焕顺理成章地找到了台阶下。
周一上课的时候郁文旭被她烦得差点又要动手，最后道：“明天你回原来的位置吧，我会和班主任说。”
“为什么？”闻焕又开始泪眼朦胧，“我做错了什么，又要赶我走。”
郁文旭不再答话了。
“这样吧，这周五你陪我看一场电影，我就不烦你了。”
郁文旭仍然当没听到，低头整理卷子。
“不去吗？我就知道你其实不是烦我，嘻嘻~”
“可以，但是地点和电影都要我挑。”
闻焕自然满口答应：“好呀好呀，你喜欢看的就是我喜欢看的。”
在这之后，闻焕果然遵守承诺没有再粘着他。其实闻欢并不喜欢做这事，她会感觉很累，也不见成效，简直就是事倍功半。
郁文旭不好接近，小胖子胡帆却是很好接近。现在胡帆和郁敬谦一样，都以为郁文旭对闻焕有意思，对她很是热情。于是很快，胡帆就邀请闻焕放学后去ktv玩。
闻焕自然答应，她知道胡帆不可能敢让她在那里出什么事，到了约好的时间就跟他一起去了目的地。
如同在学校涂眼影戴假睫毛和做艳色美甲也能让人觉得酷一样，这个年龄的高中生总是对这些娱乐场所带着有些特殊的情结。这是胡帆组的局，去的都是跟他差不多的富二代。
胡帆甫一到场就为闻焕高调介绍：“这是旭哥女朋友，闻焕，大家可别欺负她，要不然旭哥会生气。”
“旭哥”这名字乍一说出来，在场的少男少女都愣了两秒，郁文旭虽然是郁家未来掌舵人的亲弟弟，但平时存在感太弱，在场的人都没怎么跟他来往过。
但这些富二代跟着家里人在商业圈子里耳濡目染，立马反应过来，纷纷捧场：“闻姐好，闻姐快坐。”
“闻姐好漂亮，我要和闻姐坐一起。”
闻焕装作有些害羞地连忙解释：“不是女朋友，只是普通朋友。”
“我们懂我们懂。”
“对对对，”胡帆也跟着道：“今天闻姐是作为我朋友来的，跟旭哥没有关系。”
场子逐渐活络起来，话题自然而然围绕着郁家说起来。
“不过，闻姐，还是你厉害啊，旭哥什么时候给过别人正眼啊。”
“是啊，我记得初中那会有个挺漂亮的妹妹老是跟着他跑，旭哥根本都没跟她说过话。”其实郁文旭对男的也这样，他永远是垂着眼睛不爱跟人说话，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闻焕还有些不好意思，拢了拢头发道：“他也没那么高冷，对我还不错，可能把我当男的看了吧哈哈。”
听了这话，众人纷纷对闻焕高看一眼，郁文旭怎么“对人好”，他们可想象不出来。只有胡帆默默喝了一口鸡尾酒，心想闻姐哪都好，就是太傻了。
脖子都快让人划破了，这还好呢。
“对了，我刚才看见郁括了，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有个烫着卷发的女孩大大咧咧道。
她刚一说完，就被旁边的女生用胳膊肘捅了捅，随即反应过来，赶紧道：“不过他那边好像玩得正嗨，还是下次再说吧。”
他们这群人都是胡帆叫过来得，胡帆他家早些年承过郁文旭母亲的情，因此只跟郁敬谦、郁文旭两兄弟关系比较近，对郁括只是面子过得去。
闻焕默默摩挲了一下杯沿，没有说什么。后面包间里开始唱歌打牌喝酒，闻焕推说家里不让喝酒，周围人也没敢劝她喝。
直到卷发女生喝了太多鸡尾酒开始说话有些大舌头，在她去洗手间的时候闻焕道：“思思，我跟你一块去。”
说着，闻焕上前扶住陈思思，笑道：“没事吧，都有点站不稳了。”
陈思思犹自逞强：“闻姐，你你不用扶我，我寄，寄几能走。”
闻焕无奈地跟周围人笑笑：“你们先玩，我陪她去。”
除了包间，走在空旷的走廊上，闻焕不着痕迹地搭话：“你们是不是和谦哥还挺熟的，前两天和他吃饭的时候感觉他比我们大不了多少。”
“哈哈，闻姐，你你阔以呀，都见上家家长了。”
闻焕微微笑笑：“没有，只是普通吃饭，吃饭的时候还碰见了郁括，但是谦哥没让他跟我们一块吃。”
“那，那是。谁不知道郁括就就是个白莲花，跟他妈一样。谦哥当当然不待见见……”
说完这话，陈思思陡然一惊，酒似乎醒了点。不过她不是害怕把郁家家事透露给闻焕，在她看来郁文旭对闻焕这么不一般，肯定这些事她已经知道了。但郁括也在这家ktv，能不得罪人还不要得罪。
闻焕挑了挑眉，解围道：“思思，你醉了。”
“对对对，我我这脑子嗡嗡的。”
两人都不再说话，陈思思懊恼自己这嘴真应该缝上，闻焕则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在心里默默盘算。
看来郁括和郁敬谦、郁文旭是同父异母的关系。郁括既然可以以郁家三子的身份出现在人前，说明他不是，至少现在已经不是私生子的身份。
从之前胡帆微信里的话看，郁文旭的妈妈可能已经和他断了来往，或者更有可能的——已经去世了。
所以现在郁家的女主人应该是郁括的妈妈。郁括比郁文旭小不了多少，陈思思对郁括妈妈的鄙视几乎溢于言表，说明郁括的妈妈可能是小三上位。
豪门真是复杂。
郁敬谦看起来人格健全，没有什么心理问题，与郁文旭大相径庭，表明两人的生长环境有很大不同。那么……最大的可能是失去母亲时郁敬谦已经长大了，而郁文旭还小，郁括妈妈这个后妈做得也不怎么样，从而导致郁文旭现在扭曲的性格。
不过……这又和丰阕安有什么关系呢？郁文旭为什么要杀了丰阕安呢？
闻焕暂且压下这个疑问。
陈思思上完洗手间等了一会还不见闻焕出来，忍不住催促道：“闻姐，我有点冷。你快好了吗？”
闻焕站在隔间里刷着微博：“我还得等一会，你先回吧。”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远了，闻欢收起手机，又等了两分钟才出去。
她慢悠悠走在没怎么有人的ktv走廊，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终于在一个走廊尽头见到了想见的人。
郁括正在外面吸烟，见到闻焕也有些意外，随即笑道：“哟，这不是我二哥同学嘛，怎么来这了？”
闻焕有些腼腆地回答：“我跟胡帆来的，出来上洗手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郁括没有掐灭烟，弹了弹烟灰走过来：“那天在餐厅见你就想认识你，可惜没能跟你说几句话。”
果然，郁括也是想接近她的。
闻焕表现的有些受宠若惊：“啊……我吗？“
”对呀，”他嘴角勾着笑，冷不丁来了句：“怎么，我二哥在跟你交往吗？”
“不不不，”闻焕涨红了一张脸，忙解释：“没有交往。”
“也是，谁又会喜欢那么一个疯子呢？”
“你说什么？”闻焕好像有些生气了，“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你不知道吗？他杀过人。”郁括陡然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说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闻焕似乎忍无可忍，转身就要走。
“他杀了自己的表姐，就是你们学校那个。”
什么情况？闻焕心中诧异，这个郁括怎么知道的？而且，丰阕安居然就是郁文旭表姐？
“请你不要胡说八道，你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告诉敬谦哥哥了。”
“嗤，爱信不信。你看不出来他成天那个样子不像个正常人吗？我知道丰阕安小时候喜欢欺负他，所以他才会杀了她。”
“你到底什么目的？我不会信你的半个字的。”
“我以前见过他虐杀那些兔子，还有鸟。你能想象吗？他有一个专门的地下室，里面全是血腥发臭的尸体。每次一想到……我就想吐。”郁括的表情渐渐古怪起来。
那时他才七岁，他知道郁文旭一直有秘密，所以偷偷跑到他住的屋子藏起来。看到他从床褥下面拿了一个钥匙进了一个地下室。郁括觉得终于发现了这个二哥的秘密，于是第二天找人支开了郁文旭，偷偷拿了钥匙进了那间地下室。
那个场面让他回去就吓得发起了高烧，病好之后他去找了郁敬谦告状。那时父亲郁戴笠去了国外，而郁敬谦表面上对他还不错，他以为郁敬谦会惩罚郁文旭。
可是没有，郁敬谦不仅把事情瞒了下来，还帮着郁文旭清理了那间地下室。等郁戴笠回来，郁括又想跟他告状，却被程裙拦了下来。
毫无证据的事，就不适合再说了，如果再说只会让郁戴笠觉得是程裙指使小孩子撒谎。
也是那一次，郁括就知道，他和郁文旭在郁敬谦面前是不一样的。作为小三的儿子，他和郁文旭在郁家的处境也是不一样的，所有的微妙差别一瞬间被他所领悟。
他嫉妒郁文旭，却也害怕他，毕竟谁会敢得罪一个疯子呢。
“我还是不相信，那不是我认识的郁文旭。我知道你只是想污蔑他。”闻焕倔强地为郁文旭说话。
“不信算了。最有可能杀死丰阕安地就是他，我说的他虐杀动物的事也是真的。”郁括说罢，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加我微信吧，至少等你发现他真面目之后可以找我。”
闻焕犹豫了一会，加上了郁括的微信，却仍然嘴硬：“我会让你知道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郁括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闻焕回家之后，调出之前在网上查到的丰阕安家里的信息。
丰阕安的爸爸叫丰闵行，原任某省省长，几年前因为贪污受贿入狱。闻焕注意到，早在丰闵行入狱的前，已经退休丰阕安的祖父丰启也因为受贿罪入狱。
丰启的官路比丰闵行走得更远。丰家几个儿子均是从政，但只有丰闵行有些能力，其他几个似乎都是添头。尤其在丰家老爷子和丰闵行倒台后，那几个儿子更是夹着尾巴做人，泯然于茫茫官海之中。
丰家只有一个女儿，名叫丰涵。闻焕想了想，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丰涵郁戴笠成婚”。
某度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又输入“丰涵去世”。
果然，这一次找到了几个营销号发的推文。这些公众号以丰涵的显赫出身、无双的容貌、不幸的婚姻以及离奇去世为噱头赚取流量。闻焕一目十行，搜寻着关键字眼。
原来丰阕安是郁文旭舅舅的女儿。郁文旭出生后父母婚姻破裂，母亲在几年后丢下他只身去往国外，在国外遭遇车祸身亡。
丰涵刚一死，郁戴笠就将程裙母子接到了家里。闻焕猜那时丰家已经遇到了麻烦，所以郁父才这么肆无忌惮。
看到这里，闻焕将手机锁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默默揣测着那时的郁文旭可能遭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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