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中午放学后，闻焕跟随原主的爷爷奶奶一起去公安局做笔录。

        “请问十二月十四号那天的下午，去爷爷奶奶家的时候，在小区里面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呢？”问话的民警是个女警，语气和善。

        闻焕从系统空间调出神之演技的技能套上，假装想了一会，回答道：“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在爷爷奶奶家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比如求救之类的。”

        “没有。”

        这个世界的发展水平大概相当于现实社会两千年初，受害者所在的破旧居民楼里面并没有摄像头，周边路上的摄像头也很少，加上受害者是独居，所以除了挖掘事发现场的证据外，只能从左邻右舍试图获得证据。

        一番问话之后，民警没有从闻焕这里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在技能的掩护下，旁边经验丰富的刑警也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闻焕不知道公安局掌握的证据有多少，郁家在这个世界的公检法系统又能插手多少，在能确定扳倒郁文旭之前，她不会过早暴露自己。

        离开派出所时，爷爷奶奶心有余悸，坚持要送闻焕回学校。

        “奶奶，这个杀人犯好恐怖啊，听同学说那个女生被剁成了肉泥。”

        奶奶顿时心疼起来，安慰她道：“囡囡别怕，你回去也别跟同学随便传这些事，都是假的，好好学习昂。”

        “不是剁成了肉泥吗？”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这么做，”爷爷没退休之前在检察院工作过一段时间，沉声道：“但估计也是计划很久了，作案手段太老练了，在现场都没留下可以利用的指纹和脚印，把那小姑娘杀了之后肢解，又将尸体藏在冰箱里，要不是房东上门要租金还不能发现。”

        “啊，做这么多，那个坏人肯定满身血吧，怎么还能悄悄离开呢？”

        “警察在现场发现了一个雨衣，而且那个居民楼本来就没多少人住，找准时机逃走不被人发现也正常。”

        奶奶听得青筋直跳，伸手打了爷爷一下：“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晚上要做噩梦的。”

        闻焕吐了吐舌头，撒娇道：“我才不会做噩梦。”

        从爷爷这番话看来，郁文旭作案手段还真有两把刷子，最坏的可能就是公安局根本查不到真正的凶手身上。以闻焕现实社会的情况做参考，两千年初那会受累于不发达的科技水平，刑事案件破案率还是很低的。

        很多案件就像现在这桩凶杀案一样，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案宗就被永远的压在档案室里了。

        “囡囡，跟爷爷说实话，前两天跟你爸爸说要转学的事，是不是被吓到了？”

        “没有没有，”闻焕可不想真转学打草惊蛇，随便扯了个理由：“那是因为我听说我喜欢的明星在我们市三中，想去转去那里见明星。”

        爷爷奶奶经常听见原主念叨偶像什么的，此刻都觉无奈，奶奶敲了一下她的头，又开始教育她好好学习，不要想这些与学习无关的东西。

        闻焕满口答应，一道地方就一溜烟跑回了学校。

        ——

        几天下来，闻焕没有着急接近郁文旭，而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

        奇怪的是在闻焕没有轻举妄动的情况下，危险值却在30％到60％之间时不时地剧烈波动，闻焕被系统的危险值变化的提示音吵得烦不胜烦。

        “郁同学，要不我们一组吧。”

        物理实验课上，要求两人一组完成实验，其他人迅速找到了伙伴组队，郁文旭仍然低着头摆弄眼前的器材，似乎毫不在意没人找他组队，或者说，他很享受这份孤独。

        骤然听见这声邀请，他动作一顿，微微抬起头，刘海仍然刚好能掩盖住他的眼睛。他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

        面无表情。

        “闻焕，我们一组吧。”周围一个女生见到这一幕，悄悄拉了一下闻焕，她脸上带着青春期少年少女独有的有些刻薄的笑，跟闻焕咬耳朵：“你找他干嘛，他理你才怪。”

        郁文旭家里有势力，一开始有班里一些男生捧着他，但郁文旭并不买账，将别人视作空气。并且他在班里从不主动交际，有时别人主动搭话他也不理人，这个年纪的学生之间并不在乎大人世界那些弯弯绕绕，独有自己世界的一套法则。

        大家都不太喜欢这个怪人，久而久之郁文旭就被大家孤立了。

        “好啊。”他轻声道，音色意外的有些悦耳，说完这句话就低下头去。

        那名女生愣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回答刚才闻焕的邀约。她浑身有些不自在，耸了耸肩跑去旁边找别人了。

        闻焕眨眨眼，嘴角弯起一抹笑，坐在他身边开始整理仪器。

        这节实验课做的是通过重演伽利略的实验来验证牛顿第一定律的实验，需要不断调整木板的倾斜弧度，测量小球从木板上滚下时的速度。

        “郁同学，你负责测量速度怎么样？”

        郁文旭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了桌上的计时器。

        “郁同学，帮我扶一下木板。”

        闻焕在他扶住木板后，倾身将小球放在木板上方。少女

        郁文旭另一只手猛然攥起，扶着木板的手也颤了一下。

        这个实验要求木板非常光滑，他这一晃使得小球没能顺利滑下去，而是在滑到一半时掉在了桌子上。

        闻焕仿佛十分在意实验，嗔怪道：“郁同学，不要晃呀。”

        她看了一眼郁文旭，发现对方脸色好像更白了些。

        厌女吗？闻焕若有所思，面上却不动声色，叮嘱道：“这次不能再晃了哦。”

        郁文旭却捡起了小球，道：“还是你计时吧。”他一只手还是扶着木板，一只手放置小球，没给闻焕再次近身的机会。

        测量完数据就是计算数次的速度。

        时间记在闻焕的实验表上，郁文旭没有看，拿过计时器查看计时器的历史纪录。不料闻焕根本没有眼力见，仍然伸过一颗小脑袋来看他记录的数据：“咦，你不看我的数据嘛？可不要弄错了。”

        郁文旭屏起了呼吸，这个距离是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他并不想闻到她身上那些洗发露或者沐浴露的气味。

        “郁同学，你的字好好看哦。”闻焕故意在他僵直的视线下眉眼弯弯地跟他说话，欣赏着郁文旭因为忍耐而发颤的睫毛。

        郁文旭沉默了两秒，忽然用力猛地把她推到了一边：“请坐回你自己的位置。”

        闻焕一只手用力扶着实验桌才没被他推倒地上，她仍然笑，满不在意地嘟囔：“好用力哦，弄得我好痛。”

        “噗嗤。”早在郁文旭推闻焕的时候就已经投来目光的几个男生不加掩饰的笑出声，暗示意味十足的挤眉弄眼地，起哄道：“就是啊，郁同学，干嘛那么用力，把闻焕弄这么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闻焕假装生气，一张脸红扑扑的，别人都以为她是羞的，其实闻焕是因为看到郁文旭青白交加的脸忍笑忍的。

        不过虽然惹郁文旭生气挺有趣，却不能多来几次，省得后续好感值不好刷了。

        这之后，郁文旭再没有和闻焕说一句话，上完实验课就默默离开。

        真是恶心啊。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不断重复着，努力压下胃里的一阵阵翻涌。

        此刻郁文旭暂时将闻焕排除出见到他行凶的行列，如果她知道是他，又见到了那张纸条，就不可能还敢像今天一样凑过来。

        但闻焕平时也不会这样凑过来……郁文旭短暂顿了一下脚步，垂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郁同学！回教室嘛？”

        身后的闻焕嗒嗒嗒追过来，原以为郁文旭会像避瘟神一样甩开她，没想到对方转过身来看着她，第一次让她看清楚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怎么了？”闻欢微笑，心中吐槽这么阴森的人，原主怎么会觉得他柔软可爱。

        “闻同学，我在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他这么说着，慢慢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警告！警告！危险值突破70％！”脑子里的系统没命地叫起来。

        “当然可以~”闻焕眼睛笑成月牙。

        “那……我们可以成为同桌吗？”他放低嗓音慢慢道，眼神重新垂下看着地面，像是害怕遭到拒绝。

        “好呀！”闻焕欣然同意，“很开心能成为郁同学的同桌。”

        两人于是重新向前走，脸上的笑都渐渐收了起来，各自揣测着对方的心思。

        “系统，现在危险值多少？”

        “危险值：75％。暗处的狮子正在磨利双爪，请宿主小心！”

        闻焕摩挲着手中的物理书，若有所思。其实刚才在实验室故意试探郁文旭的时候危险值反而是有下降趋势的，这说明郁文旭的确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就在刚才，对方反常示好，好感值没有动，危险值却突然直线上升直至突破了70％。

        闻焕不在意地笑了笑。变态杀人犯的心思本身真是难以推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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