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随从，是战锤全面战争游戏里可装备的一种物品，在这里说明一下游戏中的装备，分为魔法盔甲、魔法武器、魔法护符、附魔物品、法师物品、坐骑、亲随与战旗，其中法师物品是只有法师才能装备的独特装备。

　　亲随与战旗是数量最多的可装备物品，每个将领、事务官都有六个关于它们的空格位，装备后可以获得不同的增益效果。

　　不过数量限制好像对于马格努斯不起作用。

　　马格努斯看着眼前的大活人，明白这又是系统搞出来的玩意，又是没有灵魂的工具人。

　　城镇权贵迪贝莱.德.博尔贝吕科。对于城市居民来说，总有些人能够将其凝聚在一起，增加公共秩序，散播混沌腐蚀。

　　狱卒桑乔.艾维拉。帝国是法治国家，因此也是监狱国家，增加公共秩序，散播混沌腐蚀。

　　还有什么税官、书记之类的随从，总共有七八个，可是在他们的描述中无一例外全都有着“散播混沌腐蚀”。

　　所以阿科尔蒂家族的人都被混沌给腐蚀了？

　　马格努斯努力回想着一切关于阿科尔蒂家族的事情。

　　想起来自己在杀死这些人时，他们表现出来的怪异精神状态；想起乔凡尼.达.阿科尔蒂明明是个中年男人，却越长越漂亮，最后一次见面时“他”变成了“她”；还有维耶里的那幅画，上面画的绝对是米尔米迪亚。

　　混沌力量也是冲着她来的吗？马格努斯把目光放在琳伊身上，感觉肩头的压力又增加了一分。

　　至于他们，马格努斯想到这些系统变出来的随从，心中非常纠结：到底要不要把他们给留下来呢？

　　……

　　“报上名来！”迪贝莱的话语饱含权威让人无法抗拒，让这个男人吓得趴在地上。

　　又是一件关于房产的纠纷，这个男人宣称某处房屋的所有权本归属于他，但一个泥腿子家庭将房屋抢走了。

　　“米尔米迪亚在上啊，大人，我是个老实本分的皮革匠，婆娘死在流氓的手里，两个儿子也离奇失踪。”大概是说到了伤心之处，这个男人竟然大声痛哭起来，继续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

　　“那些新进城的泥腿子，一辈子都在土里刨食的家伙，仗着人多，在城里抢夺我们的房屋。”

　　阿尔佳利斯的人们经历了诸多动乱，几乎每一个原住家庭都有相同的悲剧，而最近才被征集进城的村民则大多家庭完整，在没有秩序的城市里，拳头和人数自然成了唯一的依靠。

　　在迪贝莱的不断询问下，这个男人讲述了更多马格努斯完全不知道的情况。

　　阿尔佳利斯的状况很糟糕。

　　系统农田的丰厚产出足以喂饱所有的人，但真正活着的人类不比系统造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仇恨、暴力、谋求权力等等事件接踵而来。

　　权力空缺、缺乏秩序、动荡不堪，尤其是皇帝挂件佣兵团在接管城市后无法有效地管理它，阿尔佳利斯不得不自发做出改变。

　　混乱滋生暴力，暴力让人们抱团取暖形成帮派。

　　实际上阿尔佳利斯的帮派一直存在，只是之前所有人都在饿肚子，命都快没了哪还有心思争权夺利，所以在系统农田喂饱了所有人后，帮派的势力迅速扩张，最后形成了三个主要的势力。

　　城内的居民、难民、被强行迁入城内的村民各自组成了帮派，用拳头与暴力庇护加入他们的人。

　　“马格努斯大人，你看应该怎么处置？”迪贝莱的问题唤醒了马格努斯。

　　马格努斯正因为这个皮革匠的话而一阵头大，城市墙外的绿皮，城市地底下的斯卡文鼠人，现在城内又冒出来一群帮派，事情越来越糟糕了。

　　好想重新开档啊！马格努斯的心里一阵叫苦，但现实不是游戏，能开启新的人生本就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你看着办。”马格努斯的话很敷衍。

　　“大人，你必须给我指令，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迪贝莱的话让马格努斯很火大，你不是能增加公共秩序吗，不知道怎么办还要你干什么。

　　要不是系统告诉马格努斯这些随从可以帮忙治理城市，就“散播混沌腐蚀”这一条马格努斯也绝对不会把他们留下来。

　　“我们是随从，优先服务于你和你的军队，所以需要下达具体的指令，毕竟治理城市也分为很多种。”迪贝莱一直保持着那种威严、肃穆的语气。

　　“那你倒是说说我要给什么指令？”

　　如果马格努斯想要长久地统治这座城市，迪贝莱建议以重压打击帮派势力，制定新的法律，修建教堂、监狱、港口、市场等等设施，但是这需要以年为计数单位的时间。

　　其次是暂时托管，那么只需要替换这几个帮派的头头，换上马格努斯指派的人，制定简单的规则，而后通过管控帮派间接管理城市。

　　最后是完全不管这座城市，他们的精力都将用于战争，放任帮派在城内肆虐，只要他们向佣兵团提供必要的人手用于耕种田地、修补城墙。

　　这些建议里马格努斯最中意的第一条，可显然在当下这种时间点别说是几年，就是几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而最后一条显然又太过分了，将一座城市丢给帮派马格努斯从本能上抗拒。

　　收到命令的迪贝莱走到皮革匠面前，开始宣告裁决结果：

　　“以皇帝挂件佣兵团队长，马格努斯.沃哈玛的名义，我宣布你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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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嘴”只是一个外号，曾经的帮派大哥取的名字，因为他的上唇有一道从中间裂开的疤痕。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正式的名字，反正从来没见面的父母就算给取了好听名字也没人知道。

　　现在成为帮派老大的碎嘴一时间也找不到好听的名字，只能先凑合着用。

　　城外要打仗，而城里要打架，这两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碎嘴心里想着，然后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一挥手身后十几个打手破开房门冲了进去。

　　虽然战争让碎嘴从一个流氓小弟变成了手下管着几百号人的帮派老大，但他依然觉得战争不是个好东西，特别是与非人类怪物的战争。

　　碎嘴永远记得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直立大老鼠，还有那种快要被饿死的痛苦感觉，以扒窃为生的他从小就非常喜欢珠宝、硬币这些价值颇高且方便藏匿的小玩意，但现在的碎嘴最喜欢的东西是粮食。

　　说到粮食就不得不想到城里的佣兵团，他们叫什么来着？碎嘴认不得几个字，也无法理解没听过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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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雇佣兵看上去又冷又硬像河流里的石头，但他们人挺好的，只要乖乖听话从来没有拳打脚踢或者敲诈勒索。不像米尔米迪亚教派那些“要死的”士兵，与阿尔佳利斯从前的守备队没什么两样。

　　城中的原住民把难民称作“要死的”，把最近才进城的村民称作“泥腿子”，琳伊手下的部队有相当一部分是从难民里征召的人手，这也是人数不多、又不是本地人的难民帮派可以在城中立足的重要原因。

　　房子是一幢两层小楼，大门满是破洞，进屋一抬头就能看到好几个豁口，可在经历过这么多磨难的阿尔佳利斯，还有架子的房屋都能住人，更何况是这种能被称为“豪宅”的房子。

　　住在房子里的人是一群“泥腿子”，粪土里刨食的家伙，进城来就开始不安分了，放在以前守备队会用鞭子和绞刑架教会他们守规矩。

　　可现在世道变了，他碎嘴在城里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可惜的是听说阿科尔蒂宫还居住着议会宫的人，那处雄伟的房屋才是说一不二的人应该居住的地方。

　　“你们要干什么？俺村可是……”

　　房屋里的男人没来得及表明身份，就被碎嘴的手下一棍子打在脸颊上，倒地时鲜血和碎牙吐了一地，随着棍棒敲击骨头的声音这个男人没了动静。

　　碎嘴不管他是谁，就算要跟其他的帮派打一架，为了金克朗也是值得的，毕竟战争会过去，得为将来做打算。

　　虽然碎嘴不明白为什么皮革匠上一次来找帮派的时候开不出让人心动的价码，而没过多久再次找上碎嘴的皮革匠居然能开出用金克朗支付的诱人条件。

　　但是管他呢，金克朗可是好东西，为了它就算火并到损失几个手下也没关系，城里的人能吃饱，随便一找就有好几百个能打架的人。

　　“老大，剩下的怎么办？”手下向碎嘴询问要怎么处置房子里剩下的人。

　　碎嘴看着这些人，两个壮小伙大概是倒地男人的儿子，抢房子的时候肯定出了不少力气，只是现在被眼前的血腥给吓傻了。

　　还有两个女人，年龄大些的应该是男人的婆娘，有着一张烂橘子皮似的脸，身高不到五尺的小姑娘是他的女儿，正在哭叫，带着泪水脸被高高隆起的龅牙撑得难看极了。

　　碎嘴很讨厌这些刚进城的泥腿子，因为他们善于在土里刨食，佣兵团的人很喜欢雇佣他们去收割麦子，而且这些人的家庭完整，只要能找到一间好的房子就可以过上正常的日子。

　　我们在打仗呢，这儿正在发生战争！碎嘴觉得有必要让这些泥腿子见识见识处于战火中的阿尔佳利斯是什么样子。

　　“虽然皮革匠只会付给我们拿回房子的钱，但是为了展现我们的能力还有手段，应该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那个，老大，这俩女人……”一个手下提着自己的裤子跑到碎嘴的身边，盯着屋里的女人说：“我想试试。”

　　在碎嘴惊讶的眼光中，手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们抢的那些女人虽然模样够俏人也嫩，但身板不够壮，我一直没法玩尽兴。所以乡下的女人应该皮实些，能经得住造！”

　　屋子里响起男男女女的惨叫，碎嘴不知道皮革匠搬回来后这房子还能不能住，光是这地上的血迹就要收拾半天。

　　碎嘴不想观看房子里正在上演的画面，因为曾经的他就是里面的角色，无论哪一方都曾亲自扮演过，于是他走出房子。

　　为什么那个什么佣兵团的士兵会围在外面，阿尔佳利斯又遭受了那些直立老鼠的攻击吗？碎嘴即便见到皇帝挂件团的士兵也没能想起来他们的名号。

　　“以皇帝挂件佣兵团队长马格努斯.沃哈玛的名义，我是迪贝莱.德.博尔贝吕科，阿尔佳利斯的执政官，命令你们立刻停止暴行，接受审判！”

　　迪贝莱的声音还是那么威严肃穆，让人听了忍不住立刻按照话里说的去做。

　　碎嘴听了后感觉不是回到了战争开始前的日子，就是战争结束了，议会宫的老爷们又回来了。不仅是他，还有那些被雇佣兵的动静吸引来的民众，都以为自己眼前的这位是一个高贵的老爷。

　　皇帝挂件佣兵团，没错，就是这个名字！碎嘴终于记住了佣兵团的名字，并且知道了这些雇佣兵的队长是谁。

　　“马格努斯.沃哈玛？”碎嘴发自内心的感谢他。

　　因为没有他碎嘴老大不是饿死就是被拖入地下，没有他碎嘴老大也没法能养活几百号人当手下，所以马格努斯.沃哈玛真的是个好人。

　　只是碎嘴大概没机会表达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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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阿尔佳利斯城又变得不太平起来，虽然城内从来都没有真的平静过，但这次制造事端的是军队。

　　在马格努斯接管这座城后，居住在城内的人如果不靠近城墙，是无法感受到新任统治者的存在的。因为马格努斯为了避免让手下的绿皮和蜥蜴人惊吓到普通人，也为了行动方便，一直与部队待在城墙周围，很少进入城内。

　　随着当议会宫和米尔米迪亚教派的管理都从城市消失后，这座城市先是被饥饿、疾病、死亡所掌控，接着当马格努斯喂饱城市里的人后，这座城又被自发组成的帮派统治好一段时间。

　　可是只花了短短一天时间，阿尔佳利斯的三个大帮派瞬间灰飞烟灭，马格努斯带着佣兵团出现在这些帮派头头的面前时，他们都被吓傻了，不敢有一丁点儿反抗。

　　在迪贝莱的审问下，没人能隐藏一点儿东西，因为参与帮派的人员太多，解决这三个帮派只花了一天的时间，但是审判他们却持续了整整一周。

　　琳伊和他的手下负责维持秩序，一开始大多数居民并没有对这场审判感到开心，因为在那段世俗统治缺位的时间里，所有人都不得不与帮派打交道，或是参与，或是诉诸帮派解决问题。

　　所以这场大判决并没有吸引到太多观众，这可不行。

　　琳伊的部下不得不挨家挨户把人给弄出来，让所有居住在城里的人都必须亲眼见证这一场大审判。

　　“以皇帝挂件佣兵团队长马格努斯.沃哈玛、还有战争女神米尔米迪亚的名义，我是迪贝莱.德.博尔贝吕科，阿尔佳利斯的执政官在此宣判……”

　　“碎嘴，罪名为谋杀、抢劫……绞刑！”

　　“……阉刑！”

　　“……鞭刑！”

　　“……苦役！”

　　城镇权贵迪贝莱.德.博尔贝吕科吼了整整一周，非但没有一点儿疲惫的感觉，反而声音越来越洪亮、庄严。

　　狱卒桑乔.艾维拉显得非常兴奋，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

　　绞刑架重新竖立了起来，好几个人在半空中痛苦的死去，许多使用暴力发泄欲望的人被没收作案工具，鞭子狠狠地抽在犯人的后背上，惨叫声让所有人都在打寒颤。

　　当然用得最多的是苦役，他们将会被分配到城墙、麦田等需要劳作的地方去，只不过他们的劳动只有监视和鞭子，没有一点儿报酬。

　　实际上参与帮派的人虽然很多，但真正做事的人并不多。阿尔佳利斯的人才刚刚有饭吃，并不富有，这些只能依靠暴力夺取他人财富生活的蛀虫注定多不了。

　　围观的人们纷纷向自己所信奉的神灵祈祷，或是庆幸，或是请求宽恕。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曾经的秩序又回到了阿尔佳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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