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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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无声的争吵，马格努斯终于在脑子快要炸掉之前弄明白自己为什么没钱了。
‘本系统只认纯金，所以你的钱在招募士兵的时候，都会被转化为纯金的金币。’
就算是马格努斯这个只有高中一年级化学水平的文科生都知道，世界上没有完全纯粹的物质，哪怕是现代工业使用精密仪器精心加工出来的东西，也会在分子或者原子这种微观层面上混杂有其他物质。
“所以你到底吞了我多少钱？”
‘本系统可没有吞你的钱，只是把黄金与其他非黄金的区分开，毕竟招募部队只认黄金得嘛。’
“到底是多少？”
‘提利尔的货币掺杂了太多东西，甚至每个城邦的铸币水平都不一样，最后的结果还要参考硬币的磨损、老化等等情况。”
“多少！”
‘本系统转换过后平均还能剩下七成左右。’
“我靠！你吞了老子三成的收入。”
马格努斯讲这句话的时候，牙齿咬的紧紧地，力道之大差点能崩掉几颗。
作为一个在商业货币社会长大成人的现代人，金钱这种东西的影响是深入其骨髓的，即便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不相同的世界，他在心理上依然十分看重“自己的钱”。
“所以你丫的这就是‘补给线’吗？连背景里是活体机器人的蜥蜴人都逃不过去的游戏机制！”
马格努斯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一种用于制衡玩家的游戏机制“补给线”，主要作用是让玩家在前期无法扩张太快，使得游戏过早失去挑战性与成就感。
游戏里这样描述道：你所部署的军队越多，就越难为他们提供用度，随着补给线变得越来越复杂，总会有黄金或者补给“莫名失踪”。至于这些东西到了哪里，怕是你的官员们略知一二……
问题是他马格努斯就这一支军队，补给要么是系统无中生有要么就是打仗“靠山吃水”就地补给，有个锤子的补给线和官员。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就是狗太阳的系统吞了自己的钱，他这会儿只想着能不能添加一个“没有额外补给线”的游戏修改模组，又或者其他影响游戏平衡性的东西。
不然扛着百分之三十的财政损耗，这游戏的难度瞬间从极难变成了最高的双传奇啊，还要不要人玩了！
虽然马格努斯现在的难度实际上比起游戏最高难度“双传奇”还要艰难得多。
没法存读档，没法无限拉伸战场视野，并且面对的敌人也不是直来直去讲武德的电脑程序，一个个不是绿皮凶猛残忍就是鼠人鼠多势众，反倒是他的士兵是些呆头呆头的机器人。
‘别想了，打游戏修改模组？那本系统建议你直接用‘风灵月影’修改器作弊岂不是更舒服？’
“能吗？能用那更好呀！”
马格努斯这么说只是为了好好气一气这个操蛋的系统，没办法，这系统没有实体他没法动手将其胖揍一顿，于是只能用语言恶心这家伙了。
‘行啊，本系统还真知道作弊的办法呢，想听吗？’
“想啊，想啊，什么办法，赶快说说？”
一听有办法作弊，马格努斯心头一喜，想着什么无限金钱、无限弹药、军队无敌之类的修改选项但凡弄出来一个，他就能无敌了。
‘可是刚刚某人不仅想要恶心本系统，还在脑子里幻想着少儿不宜的画面，要把本系统暴揍一顿呢。’
“是谁，站出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系统可是我马格努斯的好兄弟，五十块钱都买不到的那种。”
‘五十块钱的好兄弟，你对本系统还真的够好呢！’
“嘿嘿嘿，那肯定是没得说啊，咱俩谁跟谁，有好处了亲兄弟，互掐起来带孝子。”
马格努斯愈发肆无忌惮，反正他们俩谁拿谁也没办法，于是他准备试探一下这个所谓“系统”，想看看这个系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应该不会有人觉得这货会是个戒指里的老爷爷吧。
‘你所说的作弊，在游戏里有很多种，其中一种就是利用系统漏洞，利用BUG。’
气泡打出的字似乎带有魔力，让马格努斯不仅眼里只有这些词句，就连全部的心神都被其所吸引。
‘而战锤世界最大的漏洞，最大的BUG，就是神灵，这个世界真的有神！’
“神灵？”
马格努斯重复着这个词语，“神灵”这个词语在战锤世界属于高频用词，与其同时出现的还有各种名字，神灵的名字。
‘是的，神灵有着强大的力量，他们的名字、鲜血、肉体，还有最宝贵的灵魂。’
气泡里的话不再只是字符，而是如同某个声音的言语，在马格努斯的身边吟唱，诱惑。
‘给我弄来神灵的东西，任何都行，你就能作弊开挂！’
“神……神？”
马格努斯不断重复这个词语，眼神鬼使神差地居然落在了小姑娘琳伊的身上。
那个女孩没穿盔甲，没了钢铁支架的她显得非常瘦小，一身白色的绵绸便服，再搭配上自从跟着马格努斯之后就稍稍好一些的卫生状况，此时居然有了几分纯洁与俏丽。
琳伊的身后跟着一些平民，手里拿着肉和清水，正在救助城里其他幸存下来的人，这片区域里大部分居民都被鼠人杀害或是掳走，幸存下来的不仅被吓坏了，还缺衣少食。
看上去这姑娘是准备帮帮他们。
他们手上的肉是皇帝挂件佣兵团的存货，从绿皮骑兵的狼和战猪身上剥下来的，因为没有足够的盐巴腌制也不会风干，已经开始发臭了。反正马格努斯是不准备吃它们，不过系统士兵倒还是吃的挺香。
而清水则是沉淀后经过煮沸的河水，鼠人的进攻看上去计划周全，准备充分，不仅动用大量军队发动进攻，还使用带着疾病的尸体和各种粪便的混合物污染了城里的井水，但是他们却拿这条不停奔跑的河流没什么办法。
原本河水并不适合饮用，比起井水和酒水来说河水差了太多，直接饮用河水不仅因为有异味味道极差，还容易生病。
可是马格努斯的脑袋里还是有那么些知识的，那些超越时代的知识不足以改变世界，但是让河水变成不致病的饮用水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这片区域不知道住了多少人，更不知道活下来多少人，反正应该都不是个小数目。
就这么一会儿，琳伊身边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个人，还有更多的居民听见响动，从街道、房屋里钻出来。
“神灵？”
马格努斯重复着这个词汇，眼神如魔怔了一般，久久停留在不停忙活的琳伊身上。
琳伊做的很好，至少马格努斯觉得她在组成活人和发号施令这方面比自己干得好。
这些幸存下来的居民围在女孩的身边，呼唤并感谢着自己所崇拜的神灵米尔米迪亚，接过自己那一份吃食，躲到一边去狼吞虎咽起来。
他们饿坏了，斯卡文鼠人无论打什么仗，都会搜刮粮食，就连同类尸体都不会放过的他们又怎会放过真正的食物呢，这些人家里的储粮不是被鼠人当场连着人一起吃掉就是被搬空。
如果没有此时琳伊的善心，这些人现在都不会好过，当然现在的他们过得也不是太好。
“赞美米尔米迪亚，感谢你的善心，好心的、美丽的女孩，愿米尔米迪亚保佑你。”
“也愿她真的能保佑你，可怜的人啊。”
琳伊的这句话非常动听，带着庄严与圣洁，让她对面这个虔诚的妇人泪流满面。
这个妇人在这一瞬间以为自己真的在与米尔米迪亚对话，差点直接跪下身去大声赞美。
“你的后面还有人在等着呢，夫人。”
琳伊的话唤醒了呆滞的妇人，她看了看眼前的女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抱歉，急忙离开。
但是相比眼里的食物与水，这个妇人此时更加关注琳伊。
这并非个别特殊案例，几乎每一个领取食水的人在离开时，眼光都会不自觉的被琳伊所吸引，因此这些人没有离开太远。
他们围在周围，进食前对神灵的感谢与果腹后对神灵的赞美不断，这个地方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鲜血的味道和死亡的气息，在这些人发自内心的祷告下，居然开始逐渐消散。
琳伊看着这些人，眼神欣慰而畅快，心情大好。
“神灵……神灵？”
马格努斯不知何时来到琳伊的身边，依然在不断重复那个词汇，此时的他似乎正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开挂作弊呢。
“这些东西是我的呢，琳伊，你好像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吧？”
琳伊似乎非常自信，那又瘦又黄的面容也因此增添了几分神采，她说话的声音庄严悦耳，让马格努斯非常熟悉。
“那么马格努斯，你同意我用这些东西帮助这些，人吗？”
她特意把“人”这个词汇停顿，像是在提醒马格努斯什么。
不过马格努斯的注意力这个说话的声音所吸引，而并没有注意她到底讲了什么。
这个声音我听过，好熟悉，在哪里听过呢？
“马格努斯，你同意吗？”
马格努斯没有回答她，他不在乎，已经开始腐烂的肉与河水有什么好在乎的。
但是这个声音，我真的听过，到底是哪儿呢？
“是这个声音，是这句话。”
琳伊伸手搂住马格努斯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拉低，她让自己的嘴巴可以凑在对方的耳边。
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马格努斯感受到了温暖，那是如冬夜朝阳般的感觉，太阳的味道，光明的气息。
“烈阳之下，无藏匿之阴影！”
没错，就是这句话，就是这个声音！
马格努斯想起来了，琳伊当初用这个声音喊出了这句话，从而让隐匿的斯卡文刺客显形。
当然他还为此挨了次元石匕首一刀，差点丢了性命。
“琳伊，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
可此时的琳伊又变回了那副破喉咙，说话时的声音又变得迟缓且刺耳，而她整个人也似乎是精疲力竭了一般，瘫坐在地上汗水直冒。
‘战争？呵，原来是战争！还真是顽强不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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