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命运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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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罗辑的煎熬，4.22光年外的三体星系里，有同样的一群人感同身受。
从雷迪亚兹坠入冰湖的那一刻起，元首就有预感将会有大麻烦发生，这一猜测在各国开始对雷迪亚兹留下的资料进行研究时被证实了。
罗辑不过是从叶文洁那里听来了几句话，能否悟出黑暗森林法则都是未知数，哪怕想通也能想办法阻止理论的扩散。
可雷迪亚兹的每一步都被记录在案, 留下了成山的资料，还有相当多研究员的参与，黑暗森林法则的发现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暗杀再多人也无法阻止了。
从第一个专题研究室在华盛顿组建时，三体就一直担心那一刻的到来，但却没想到是一个九十岁的老头子率先发现了这则定理。
安华林的行踪是瞒不住的, 从他坐上飞机的那一刻起，黑暗森林法则就已经彻底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了。
现在的人类就好像即将打开潘多拉的魔盒，获得的只有灾难, 无论是对于他们还是三体。
第一舰队几乎掏空了三体星系的资源，想在短时间里再建造一支足以保全文明的舰队极其困难，并且从第一舰队的表现来看，三体的星际航行技术还不够成熟，许多技术还有缺口，这都需要时间来解决。
并且第一舰队要是避开地球，生存下来的概率也很小，哪怕三体文明最后延续下来也会丧失许多的知识和技术，发生大倒退是可以预见的事。
元首不想三体文明在太空中流浪，按照原计划将三体文明搬到太阳系去，开发那里极其丰富的资源，在稳定舒适的环境里发展，然后逐步开启一个个探索计划才是最理想的未来。
但这个理想的未来似乎已经不可能，完全没有逃亡能力的人类不可能完全坐视三体的入侵或者逃亡，一定会广播三体的坐标，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元首的思维飞速运转, 然后看向了科学执政官。
“十万三体时（十年）内不顾一切，不惜代价，将所有资源倾斜，能组织起多少艘飞船？”
“如果是四号方案的话，会有两百四十艘飞船建成。”
科学执政官飞速给出了回答，实际上这已经不是元首第一次问这种问题。
四号方案是一系列备选方案中相对建造速度最快，技术也相对先进的飞船，不过无论哪些方案还是没能超出第一舰队的飞船太多。
如果三体星系的坐标真的暴露，全力生产太空飞船就得开始拆解母星，三体文明没有多一分的资源来额外建造太空战舰了，所以虽然已经处于坐标暴露的危险之中，元首还是没有下令开始组建逃亡舰队。
可即便如此两百四十艘战舰还是太少了，许多被抛弃的的设备想要再次生产出来需要巨大的精力，三体文明将再次陷入停滞甚至倒退中。
逃亡的代价太过沉重，并且一旦开弓就没有回头箭，相比于去赌危险的太空，还不如想办法拖时间，和人类进行三体人并不擅长的计谋斗争。
......
虽然安华林只是个社会学教授，但因为是华国官方给的通告, 加拉加斯当地政府还是以最热烈的仪式表达了欢迎, 还邀请两人共进晚宴, 各种特色食品让何磊直呼过瘾。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郁气，安华林也少见地喝了一点，还是被何磊背回房间的。
何磊亲自给老教授脱鞋脱外套，看见他手上的腕表也下意识地去解下来想放一旁，却在触碰的一瞬间被挣脱。
安教授触电般的抽回手，右手死死按在腕表上不松，力气之大何磊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他正想就这么给教授盖上被子，安华林却清醒了过来，慢慢坐起靠在床上。
“水....”
听着教授嘶哑的声音，何磊赶忙去接水，然后小心地放到他手中，看着教授大口喝水直到一杯水全部下肚。
安教授打了个嗝，又眯着眼靠在床头，何磊给他垫了个枕头。
“老师，我去给你再弄点水，哦，这里应该有醒酒汤，您等等。”
小心把教授的腿也放在床上，转身欲走的何磊突然感到袖子被人抓住。
“老师？”
“咳咳”
安华林完全睁开了眼睛，充满血丝的眼球盯着何磊，缓缓说道：“你坐这儿，我问你点事儿。”
“您说，我听着呢。”
何磊一听就感觉是个拉近关系的好机会，连忙坐在床边，认真看着教授。
“嗯......”安教授长叹了口气，然后在何磊的目光下缓缓解下了腕表，捏在手里大量，又看着一脸不解的何磊，问出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问题。
“小何，你恨三体人吗？”
何磊被这个问题弄得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
“当然啊，如果不是三体人，现在全人类都应该进入高福利社会，享受虚拟世界，真正享受科技的成果了。
哪里会像现在，百分之七十的产值都用在了太空上，我们普通人累的跟狗一样还嫌不够，拼命工作去建造能和三体人战斗的战舰。
我肯定恨三体人，不是三体人根本就没有这些破事儿。”
他说的都是心里话，在三体危机之前，每当提起未来人们就想到了飞行汽车，遍地机器人和虚拟世界等等，可现在的未来确实被污染的天空，连年的海啸台风沙尘暴，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跟台机器一样。
“没人不恨三体人。”
安华林静静听着，目光却始终在腕表上不曾移动，似乎那是什么极其吸引他的东西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抬起头，看着那张年轻的脸，也眼底充满疑惑。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就把他当做可能的事。
如果你面前有一个按钮，只要按下就能让三体人毁灭，你会去按吗？”
何磊怔住了，如果不是教授的面色过于认真，他可能会笑出来。
其实这还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在三体危机之后，各种论坛上就经常有人提出幻想，一个按钮毁灭三体人之类的言论看过不少，除了少数“理中客”说什么“三体人的命也是命，三体文明也是文明”云云，大多数的人回答还是坚决的。
他就是那大多数的人之一。
“老师，如果真的有那我肯定按啊，能让三体人毁灭的事干嘛不做，我可不是那些圣母....”
何磊突然停下小心看了教授一眼，他可是知道有不少文科类教授有文青病经常做出一些反常规的事，不会安教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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