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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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依旧是阴沉着的。
林潇靠在栅栏边,向下盯着海面。
黑头发的女孩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他旁边。
“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杨竹伊斟酌着用词,她一向觉得自己不太会说话,因此常常沉默。
林潇点头:“嗯。”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上到这艘船上来吗?”杨竹伊的问题,出乎他的预料。
“这种事情,谁会知道?知道的话,早就想办法出去了。”林潇不解。
“真的?”杨竹伊眯了眯眼睛,“可我怎么觉得,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他们依旧没有办法出去,于是只能摸索着,循着规则走。”
“是吗?那我大概……太傻了吧。我倒是也想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结论:大概这就是缘分吧。”林潇笑起来,显得很放松,像是普通的朋友间的闲谈,“怎么,你想成为打破规则的人吗?”
“不。”杨竹伊摇头,“有些规则的存在本身就是谎言。我常常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梦,也许明天我醒来,就会出现在我家的浴缸里,我只是泡昏了头。”
“……因为你看见了蒙德林的房间,就像他这个人不曾存在过一样,所以你这么说吗?”林潇看着面前的女孩,她看上去年龄不大,不超过三十岁。她的眼睛里有种很奇怪的东西,很难以形容,但是是某种……不常见的,至少这个年龄已经不常见的东西。
“不。我只是单纯……妄想了一下。”杨竹伊笑了笑,她的笑容给人以一种不大真切的朦胧感,很奇妙。
“确实。超自然的东西太多了,很多人都会觉得这很不现实,是梦。”
“我到也不是因为非自然才觉得这些是梦。或者说……我觉得更像是类似‘灵魂旅行’的感觉吧。”
“你说的更超自然了。”林潇叹了口气,“那你是觉得,那所谓的私刑,就是回去了现实,灵肉合一了吗?”
“或许……差不多?有太多不同类型的文艺作品是类似这样的表现手法了。”
“这样吗……那你不会有什么很危险的想法吧?比如……”
“不会的。”杨竹伊摇头,“我是喜欢静观其变的那种人。所以……一般来讲,我不会做什么的。”
“一般来讲?”
“一般来讲。如果这里就像我想的那样……那我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会把这看做是一场旅程……或者说,代价。”
“代价?”
“对。”
“什么的?”
“如果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来了这里,那么你也该清楚的。如果你不知道,那么说了也没有用。”
“卖关子吗?”林潇对于这类谜语人行为感到有些厌倦。
“不是。”杨竹伊摇头,“我想起来了一个故事。”
“你要讲给我听吗?”林潇笑了起来,觉得很荒唐。但再荒唐的事情他也见过。
“你可以选择不听。”
“不,还是听吧。请讲。”
“据说临死前的恐惧会生出怪物,怪物们有各自的猎场。他们复仇、狩猎人类,从人类的身上吞食一些东西,也许是生命,或者别的什么。然后也因此产生了一类人,他们又去狩猎怪物。因果轮回,循环报应。”
“很有趣的故事。”林潇道,“不过,那要是这么说的话,世界上就都是怪物了。毕竟,哪个人不怕死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只是故事。”
“现实可以不讲逻辑,但故事可不行。毕竟人们会给故事挑刺,而现实发生就是发生了,无法挽回。”
“说得很有道理,也许我该去把这个故事改一改再讲给人听。”
“你是写书的吗?”
“不,我只是个普通的白领。”
“……你为什么,要来跟我说这些?”林潇终于问道。这个问题在他的脑子里徘徊了很久。
“因为你很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个人。”
“这个说辞电视剧里都用烂了。”林潇忍不住就笑起来。
这世界真是荒唐。
“随便你信或不信。”杨竹伊露出个笑容,“那么我先告辞了。”
林潇目送着这个女孩儿走远,突然就觉得风有些冷了。
又要下雨了吗?不要再下了吧。
他盯着天,冷不丁被谁拍了肩膀,下意识地把人掀翻在了地上。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来的人是白墨。
很奇怪的,白墨完全没有反抗。他就那么躺在地上被他按着,看着他,像动物观察人类的眼神,很容易叫人看得心软。
“我现在相信你是猎人了。”白墨笑道。
“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林潇松了手,把人拽起来,“属鬼的吗?”
“说不定哦,也许我们现在正处于两界交界处,这个游戏结束,就要步入下一场轮回了。”白墨笑呵呵的,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跑来给我讲故事做什么?我也像你以前见过的谁吗?”林潇忍不住抱怨,觉得这一切都很扯。
人在难以解决问题的时候,思维常常会下意识地向着鬼神之说的方向一路狂奔。但是鬼神即便存在,往往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更多的时候,不过是个心里安慰和支撑罢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谁来给你讲故事了?”
“杨竹伊。”
“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不知道。”林潇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你过来,只是为了吓我吗?”
“不是,其实是培利让把所有人都叫过去。”白墨终于严肃了些,“拉图瑟消失了。”
“什么?”林潇一愣。
“还有钱仁也是。他们都不见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
他们分组在这艘船上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无果。
他们凭空消失了。
尸体怎么会凭空消失?总不会是……
他们不敢再想下去,找了一上午无果,又陆陆续续地聚到了餐厅,到午饭的时间了。
向阳的状态一直都不太对劲,但又叫人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的不对劲。硬要说的话,就好像是麻木了一样,难以对外界的刺激产生足够的反应和认知。
“吓着了。”林潇轻声道。
“什么?”白墨夹了一筷子糊掉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肉,很难想象罐头食物还能够比它本身再难吃一些。
“那姑娘。”林潇倒是不怎么在意一碗乱炒的东西,吃得很干净。
“吓到了是这样的吗?”白墨倒不是质疑,他只是单纯的困惑。
“会的。可能一些外界刺激还会引起应激。”
“她这样很危险。”白墨把声音压得更低。
“先顾你自己吧。”林潇把碗搁在了洗碗机里。
下午的时候海娜醒了,一看见白墨就开始发疯,不见他就十分的呆滞,像是失了魂。西比亚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先把她关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定时送饭进去。
虽然钱仁和拉图瑟不见了,但郑鸣扬还在,海葬还是如期举行了。
白墨从某个货舱里找到了哑铃一类的物件,坠在了郑鸣扬的脚上。
“……愿你在海洋母亲的怀抱里安眠。”
郑鸣扬被船上原本用来起货的机器放进了海里,所有人这会儿都在船边,除了白墨,他在操作机器。
然后,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大概又是周玫,她热衷于以尖叫烘托氛围——一阵嘈杂。
郑鸣扬伴着船前行,他紧紧地贴在船边,即便坠了重物也没有半点要下沉的意思。
“真是见了鬼了!”周玫激动起来的声音显得很尖锐。
“可能是挂住了。”培利希望她能尽快闭嘴。
“挂住了——该怎么办?”西比亚不懂这些,她转头去问白墨,“可能挂住了。你要不要下去看看,把它解开?”
这下所有人都看过来了。
某种意义上,这艘船现在是白墨的,他是唯一一个还神志清醒的、原本就在这艘船上的人了。一个水手,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总归是熟悉船的人,那么他的水性应该也不会差的。
“挂住了?”白墨看着他们,眼神有些发懵,他很少这样,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这么懵过。连看见海娜在给死去的拉图瑟塞药都没有这么懵。
那个笑起来又甜又暖人的、看起来应当是个可靠、开朗又阳光的年轻人霎时间好像走远了。
当他的嘴角彻底垂下来,他近乎锋利的下颌线令他显得更加冷硬又苦涩,还带着些许迷茫的无措。
他走到栅栏边上,向下去看,手指无意间抓栏杆抓得死紧。
郑鸣扬浑浊的眼睛看着天,白墨看着郑鸣扬,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办。
下水吗?
不,打死他都不下水。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看到水面起了变化。
某种黑色的东西,从海底很深的地方渗了上来,就像是隔着层层纱布渗到外面去的血迹,一点点的,雾一样的在蔓延。
像个黑色的拥抱。郑鸣扬被抱住了。
就像那句话所说的,“在大海母亲的怀抱里安眠”。他被海洋深处的黑暗包裹,开始缓慢地下沉。
一点一点,直到他们再看不到他半分的影子。
所有人这会儿都趴在栏杆旁,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太诡异了。诡异得叫人心底发冷,不敢动弹。
直到——
站在边上的林潇,突然缓慢地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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