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煤气灯下的哥谭

化学，犯罪学，法医学以及心理学。柔道，跆拳道，卡波耶拉，以色列格斗术。礼仪，伪装术，语言学，潜伏术，还有诸多沉重的学科让几个人上完每日基本课程后直接倒头大睡。但是哪怕是最小的提姆也没有为此表达任何的意见。

        他们急切的想为莱斯利复仇，以不惜一切的态度。

        开膛手杰克在杀死莱斯利后行为越加嚣张。他屠杀那些ji女，那些行为不检点的贫民窟的女人，他疯狂却又理智，他在那条不能触及贵族的底线上武动自己的屠刀。以至于警察局停尸房里充满了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阿萨带着迪克杰森以及提姆潜入了停尸房，守门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作为罪证的尸体只是作为证据陈列在那里，因为数量庞大且身份低微，法医只是粗略的进行了检查，就没有再理会，甚至不给与埋葬入土的机会。

        从第一具几乎缺失了所有脏器的尸体开始，尸体缺损的脏器逐渐减少，到后面只缺失子宫，切开开腹部的动作也日加的……熟练。

        “就好像是在用割除所有脏器掩饰他寻找不到子宫。”迪克说道。

        阿萨给了迪克一个赞许的点头后，转头看向带着面罩检查其他尸体的杰森与提姆。停尸房的防腐并不到位，切开的肌理已经呈现出一种发绿的深黄色，腔壁也开始发黑，有液体从其中渗出，若有似无的腐臭味随着他们拉出冷冻柜里尸体的动作充斥了停尸房。

        “这一具尸体，他下刀落在了耻骨联合左侧。”提姆说道，“骨骼上有刺痕，他在下刀后发现位置错误，就把伤口进行了一个x型切割——”

        “但是另一边落刀留下的痕迹是明显的割裂锉痕。”杰森说道，“他在掩饰他不熟练。”

        “凶手不是警局所推断的外科医生。”迪克顺着杰森的话继续说道，“他在给自己制造一个外科医生的假象。凶手应该是一个拥有足够理论支持，但是没有实际操作机会的职业。甚至所谓的虔诚为主清洗罪孽，也可能是伪造出的一个说辞，塑造身份的假象。”

        阿萨从一具尸体的腹腔里捡起了一根红色的毛发，足有一掌长，稍有蜷曲，色泽明亮。她把发丝放入标本袋中，手指顺着尸体被切割开的伤口往下滑落。并不是一刀到底，迪克的推论大部分是正确的。

        “你错了一部分。”阿萨说，“他不一定虔诚于主，但是他有自己的信仰，也可能是xie教徒。

        “他每一刀的终点都是心脏。在早期只要他有足够的时间，他都会打开所有心脏。尸体没有心脏割开的痕迹是在被蝙蝠侠几次阻拦后，蝙蝠侠花了更多的时间在夜巡，这让凶手开始有了顾虑，不能肆无忌惮。他需要用更简洁直观的血案表达他的态度。”

        “如果我是开膛手杰克，我下一步就会想办法解决掉蝙蝠侠。”杰森说道。

        窗户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落地的声音。阿萨一把捂住提姆的嘴，把身形藏入墙角的阴影里。迪克与杰森也分别藏进阴影中，用披风遮盖住身形。

        布鲁斯跳窗而入。他看着那些被打开的尸体箱，视线扫过四下，靠近他们刚刚检查过的几具尸体。

        “莱斯利修女的现场留下来一个胸针。”布鲁斯的手指插入尸体腹腔，检查上面的刀痕，他说道，“我要知道，指纹学是不是确有其事。”

        阿萨在阴影中回复道：“指纹学在后世被广泛的应用。但是在现在，你没法获得指纹比对，这需要一个庞大的数据库——我找到了另一项证据。”

        她从阴影里走出，手里提着装着红色长发丝的标本袋，说道：“我在尸体的伤口里找到了这个，警察局并没有红发的工作者，在那之前也没有红发受害者。她来自于凶手。”

        “凶手可能是个女人。”

        “不。”布鲁斯说道，“我跟他已经交过手，他训练有素，体格强壮，是个训练有素的男人。我更倾向于他在杀人之前与红发女人有过接触——一个家境优越的红发女人。”

        标本袋里的发丝颜色亮泽，哪怕在尸体里面藏了许久也还能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发胶味道。这只能属于有身份地位的女人，底层人多半营养不良，头发如同枯草般粗糙，沾染在上面的也只可能是棉絮。

        布鲁斯接过了标本袋，他注意到角落传出的布料摩擦音，说道：“你不该把孩子们扯进这件事情来。”

        “他们在平行宇宙是你的助手。每一个都成长为了有才干的英雄。”阿萨说道。

        “我一个人工作。”蝙蝠侠说道。

        “不，你周围的人可以组一个团。”阿萨说道。

        布鲁斯静静看着阿萨，阿萨十分坦然的回看他。

        从铁窗透过的月光投在地上，迪克与杰森率先跳上窗户跑了出去。阿萨抱着提姆，正欲翻窗，又被布鲁斯叫住：

        “你知道他们要是出事了，你永远逃脱不了内心的谴责对吧。”

        “……我知道。”

        “那就是布鲁斯·韦恩！”窗户外一个老妇人在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他就是开膛手杰克！我看见了他在杀死莱斯利的现场！”

        阿萨站在窗旁，看着那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在大街上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反反复复嘶喊着一样的话。

        “他拒绝为此付出代价！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迪克问阿萨道：“你不去阻止她吗？蝙蝠侠与开膛手杰克对于那些人来说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个很好的政绩……”

        阿萨看了一眼还在努力啃着大部头的杰森与提姆，说道：“你真的比他们两个聪明的多。”她视线落在已经提着警棍靠近老妇人的巡警，继续说道，“但是你没有他们两个了解哥谭，这个地方，怎么敢有下等人影响上等人声誉呢？”

        巡警的棍子落在了老妇人肩上，把她打的一个趔趄，迪克没忍住跳下了窗户，几步跑近老妇人，阻拦在了巡警面前。他手舞足蹈跟巡警解释着什么，直到把他们说服放过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妇人。

        但是在巡警离开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显然就不符合他所预料的了——老妇人拉扯住了他的手腕，开始哭嚎是迪克叫来的巡警，他要为她遭受的伤痛付出昂贵的代价。

        “迪克的正义感已经过了头。”杰森从书里抬起了头，“那是个老毒虫，她把她的女儿卖给了最臭名昭著的ji院来换取鸦片，甚至在她女儿被虐待致死后找上ji院要求丧葬费——被拒绝后她抢走了尸体卖给了医学院获得了一笔钱。这种人才该是开膛手杰克的目标。”

        “这里的哥谭有死刑。”阿萨说道，“她的行为恶劣道德败坏，但是并没有到法律上以死谢罪的尺度，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才该是合理的，那就听从法律。我不希望我教出一个以武犯禁的法外者。”

        “贫民窟的人命没有绞刑架上的绳索值钱。而死刑永远不会降临在富人头上。”杰森说道。

        街道上老妇人已经抱着迪克的小腿开始撒泼打滚，杰森嘴上说着要给迪克一个教训，却也忍不下去了，他提着撬棍也是翻窗跳出，怒气勃勃冲向那个看见杰森后哭嚎的更加大声的老妇人。

        “你会是最理智那个对吧，小提姆？”阿萨问道。

        提姆有额外的课业，他需要学习经济学，阿萨与布鲁斯有过协定，在她离开后尽可能的帮助提姆夺回的德雷克的家业，毕竟充足的金钱也是维持普通人义警行为的重要条件——他们三个都拒绝接受来自布鲁斯的经济支持，哪怕知道布鲁斯就是行走在黑暗的蝙蝠侠，但割裂的生活让他们骨子里就不信任哥谭的富人。

        提姆合上了书页，他的阅读量已经远超了迪克与杰森，他对着阿萨裂开了一个笑容，没有直接回应阿萨的提问。

        阿卡姆疯人院的雨果博士被蝙蝠侠谋杀。在场的警卫信誓旦旦说道他们看见雨果博士被丢入疯子堆中后，蝙蝠侠在疯人院里奔跑逃窜。

        蝙蝠侠是个从阿卡姆疯人院逃脱的疯子的传言越发盛行，那些接受过教育的人把这件事写在信纸上传遍了整个国家，每个人都在恐惧下一个死亡的就是自己。

        一个有社会地位的男性教授的死亡比之前那些死亡的ji女们让哥谭上流更们加恐惧——这直接影响到了他们的安危，不再是一个酒后谈论引起女士们惊呼尖叫，显示自己勇气与智慧的社会话题。

        现在哥谭是真如戈登所规定的那样开始了宵禁。街道上少有行人，带着缱绻气息的店铺萧条，上城区开始密集进行改建，灯光几乎照亮了每一个角落，而下城区哪怕大道上的灯罩都已经稀碎都无人去修补。

        这维持不了多久，恐惧的上流人可以把自己藏进一个又一个的龟壳里，但是那些三餐不继的贫民只能仰仗自己的运气在夜间奔走。或许运气好遇上开膛手杰克还有一条活路，但是不去做工只能饿死在家里。

        巡警三五一群在空寂无人灯光明亮如白昼的富人居住区街道上来来回回，下城区几乎每天都有ji女死亡却无人顾及。

        阿萨带着三个新罗宾在夜间奔走，那些冒着胆子的混混们借着这个机会不知道多少次劫掠了可怜的女工们，他们几乎是光明正大的在街道上进行抢劫，每个窗户都闭的紧紧的，哪怕她们跑到了警察亭前，那个紧闭的窗户都不为这些哭嚎的可怜人打开一个缝隙。

        十九世纪的哥谭比未来哥谭更加没有人性。

        迪克与杰森在密集的打斗里总结了一套最适合自己的格斗技巧，开始脱离阿萨开始单人巡逻。而一直被阿萨带在身边年幼的提姆在为他们两个频繁的包扎治疗中学会了如何做好后勤保障。

        哥谭人心惶惶，而警局至今没有抓到两个夜间行凶的罪犯。频繁的犯罪让一直只跟外界展现自己光鲜亮丽一面的哥谭再也纸包不住火，随着政府一层层往下的压力，外界的新闻人开始进入哥谭探查究竟。

        阿萨看见了克拉克·肯特。

        一个……不那么无知，也没那么淳朴的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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