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闪点悖论

烧杯放在桌上叩击出轻响，蝙蝠洞里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阿萨蓝色的眼睛在明暗中好像在发光。

        巴里蹲下身，手掌扶住阿萨的后背，他微微仰视阿萨的眼睛，双眼里一片温柔，他缓慢而坚定的说：“会。”说完就撒手回去继续干自己的事情了。

        ？？？你摆出这个架势我还以为你会放出什么好屁来！这是报复吗！！！阿萨大睁眼睛，对巴里的回答有些不敢置信。

        “我见过好几个罗宾。”巴里说，“你是脾气最好那个。”

        因为我刚刚没冲你脸上打一拳吗？？？阿萨的脸皱成一团，但是旋即她又摊了摊手，道：“毕竟我有一个超级威严超级严格的蝙蝠侠——我是说，那个有好几个罗宾的蝙蝠侠脾气一定很好吧。”

        巴里沉默，巴里看了眼满蝙蝠洞的炸弹枪械，又感受了下被打断的牙，道：“你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但是那个世界没有我。”

        “也许只是还没轮到你。”巴里说，“没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布鲁斯是个很好的人，你会跟他相处的很愉快？”

        “哈，你感受不到你自己的语气吗？”阿萨说，“他没准不会喜欢我。”

        “不用担心，布鲁斯收养了一堆脾气各样的子女，他会喜欢你的。”巴里说，“一个高科技充满各种小玩意的蝙蝠洞，你甚至可以用巨大的蝙蝠电脑打游戏，还有一个舒适的韦恩宅……”

        “但是托马斯会死。”阿萨说，“你凭什么觉得布鲁斯活着的那个宇宙才是对的呢？没准你才是错的。你只是自私，你想回去。”

        “这个世界要被毁灭了，罗宾。”

        “阿萨，我叫阿萨。”

        “如果不回到正轨，整个宇宙都会陷入绝境。”巴里说，字眼在他舌尖滚动了一番，说道：“阿萨。只要时间线一丁点的偏移，都会导致不可逆转的危险，这对那些无辜的人不公平。你是个英雄对吗？”

        阿萨垂下头，坐在桌子上晃了晃腿，说道：“那这个世界毁灭了的话——如果是你们那儿不存在的人还会存在吗？时间线能把他们带走吗？”

        “我很抱歉。”

        阿萨叹了口气，拍拍巴里的肩，把一个蝙蝠镖交给他，说道：“那也没办法嘛，我相信托马斯的决定。但是！我才不要当布鲁斯的罗宾，要是你在你的宇宙遇见我话，就把这个给我就好啦！”

        而现在，一个可怜的披萨外送员被挖了双眼丢在河里，所有警力都在关心登特市长的双生子，戈登需要蝙蝠侠与的强有力援助。阿萨给巴里捆了个炸弹就把他单独留在了蝙蝠洞里。

        正反面分别歪歪曲曲刻了“thomaswayne”与“asa”拼词的蝙蝠镖被放在神速戒指旁边。巴里看着它沉默片刻后加快了调配化学品的速度。

        夜色还没有完全退去，但是可以看出今天即将是个大晴天。这种时候，一些有良心的工厂也会停工，好让哥谭难得沐浴下阳光——如果哥谭真的有良心这种东西的话。

        酒吧门口倒着好几个醉汉，在看见停下的蝙蝠车时甚至还对着托马斯长吹了一声口哨啪啪鼓起掌来。阿萨飞起一脚，把地上的酒罐子砸到了最前面的那个人头上，在一声长嗝后那个人后仰倒下，其他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的醉汉手脚并用的开始逃窜。阿萨双手握拳比了一个“yes”后发现托马斯紧皱的眉眼稍有松开了。她开心的扬扬头，冲在前面推开了这个破烂酒吧粘腻肮脏的大门。

        通宵后的酒吧里蔓延着一股隔夜酒精发酵的酸臭味，在托马斯带着阿萨进入酒吧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僵坐在了原地，如同一只只鸡仔等待蝙蝠来把他们叼走。大概原因是没一个好东西。阿萨心想道。

        “一个送披萨的年轻人今早在对面的河里被发现。你们谁看见发生了什么？”托马斯站在酒鬼们后方，他微微弓腰，打量着面前几个小混混的脸色。被蝙蝠侠呼吸声威吓的小混混好像失去了所有勇气，待到他靠近最后一人时，那个人喊道：“我，不是！”

        托马斯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说道：“告诉我更多。”

        咔擦——阿萨托住了女调酒师打向托马斯的棒球棍，她不知何时蹲在了吧台上，把女调酒师紧紧握着的棒球棍往上提，一直到把人都提到半空。阿萨咧嘴露出一嘴白牙，阴恻恻说道：“哈？偷袭蝙蝠侠？认真的吗？”

        阿萨手掌慢慢用力，木质的棒球棍就在她掌心里变成了木屑。女调酒师因为恐惧带来的迟疑给了托马斯足够的拷问时间，现在这个混混都快要把整晚的酒都吐干净了。

        “他没有看见任何事！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出去了！！目击者不是他！”女调酒师看到混混已经开始呕血，着急说道，阿萨松开手掌，女调酒师因为失力退了一个踉跄，拿回了她剩下的半根棍子。

        “都是一群垃圾，不要搞得我们好像欺凌弱小嘛。”得到小丑消息完全属于意外之喜，阿萨轻巧的走在桌子上把酒杯一个个踹翻在这群畏畏缩缩的混混脸上，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在了托马斯旁边，跟着女调酒师走进地下室。

        托马斯稍稍走慢了几步，从万能腰带抽出一块手帕糊了阿萨一脸，道：“我说过很多次，小心这些东西。”阿萨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踹翻酒杯时酒水溅到了脸上，而这会已经开始挥发的酒水只在她脸上留下一股大m叶的味道。

        女调酒师没注意托马斯与阿萨在背后的一顿小机锋——或者是不敢注意到蝙蝠侠教训罗宾这事儿——她推开地下室的门，说道：“是小丑带来了一个披萨，并让所有人都尝尝披萨的味道，大部分人都知道怎么做更好，但是那天……是个新人。”

        “第一次来哥谭？”阿萨问道。

        “是的，他吃了一片。”

        “大无畏。”阿萨评价道。

        尖锐的“haha”的笑声能穿透墙壁，一个癫狂的年轻人被捆在椅子上，呆在杂物之间。他眼睛大睁，对着地下室里黄暗的灯泡嘎嘎作笑。

        “他在那之后就跟着小丑出去没法联系了。”女调酒师用手指在脸色划了两下做示意，她继续说道：“等到他回来后就一直在试图切开其他人的脸。我捆住了他，关在了这儿。我们还能为他做点什么吗？”

        托马斯靠近了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年轻人，他的手伸向狂笑到满头大汗几近窒息的年轻人的头颅，库呲一下响声后，男孩垂下脑袋，永远停止了怪笑。在调酒师的惊呼里，托马斯整个人都淹没进黑暗里，他说：“原谅我。”

        “神谕，”阿萨坐在蝙蝠车副驾驶上把隐形眼镜里的资料导进电脑里，传呼道：“我已经把资料传送给你了，那个披萨送货员……”

        “约翰·兰德尔。”萨琳娜说，她整个人被屏幕蓝光包围着，以一个僵硬的姿态坐在那儿，膝盖上的猫乖巧的蹭了蹭她小腹——她被小丑打断了脊椎。

        “所以他的身份已经被确定了？”阿萨有些惊愕，“那为什么……”

        “检查那天在酒吧里所有的人。”托马斯说道，“把他最后送披萨的地址给我。”

        萨琳娜手指敲击的声音有了少许的延迟，她垂着眼睛，依旧精致的涂了红色口红的嘴唇轻轻吐出几个词来，她说道：“戈登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为什么小丑还活着？托马斯，为什么她还能活着？”

        联络器对面突然没了声音，但是目的地地址依旧发到了阿萨手里。

        托马斯咬着牙反复拨打戈登的电话，对面一直在忙音，戈登关机了。

        “在韦恩宅！”阿萨大声说，“她就一直呆在我们头上！”

        戈登联合萨琳娜调开了托马斯与阿萨而获得潜入韦恩宅的机会。已经大亮的天空并不能投射多少光线进这座阴暗的老宅里，他脚下碎裂的楼梯还能踢落一两颗石子儿，戈登持着枪，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检查。

        直到他靠近一间贴着铅皮的小隔间，隐隐约约听见如同风声的哭泣。

        戈登探头进去，看见低垂着脑袋黄发覆面的小丑背光站着，双手举枪指向被捆在地上的男孩，男孩的嘴巴被胶带封固，只能从缝隙里发出“呜呜”呼救声。戈登撞门而入，枪指小丑，在小丑发现他而发出同样“呜呜”声时，开膛的子弹射入了她的身体。

        巨大的冲击力把小丑掀翻，光线覆及到她全身。她不是小丑！是双腿被捆在椅背上的登特家女孩！她手臂上捆着两把枪，就好像是她手持着一样！她当着被吓到紧紧捂住脑袋的兄弟面，重重摔在地上，戈登只感觉透骨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颅。

        “不！！！不！！！！”戈登冲上去按住女孩枪口，男孩却抬头惊恐的看着他的上方，血水迸溅，撒了男孩一脸。

        “她听不见了！”玛莎一刀划开了戈登的脖子，又笑嘻嘻对男孩说，“他们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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