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母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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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好·嘞。
太宰治用手撑住了头，感到一阵烦躁。
我想看的明明是【安吾】迫害【森先生】啊，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迫害我啊。
太过分了吧。
为什么会有啊，一个【森鸥外】视【太宰治】为自己孩子的世界。
我和他之间会产生父子感情？怎么可能！
但是……但是……
那个眼神……
可恶，好不爽啊。
太宰治幽幽地盯着坐在□□那块角落的森鸥外，把对方盯得浑身都不自在。
那种事情，在这个世界不会发生。
认定了这件事，太宰治仿佛像是松了一口气，转头继续看起了屏幕。
【太宰猫猫突然被主人抱到别人的怀里，有点害怕，但是，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又感觉很熟悉。
“咪……”小猫颤巍巍地从森鸥外的怀里探出头，仔细观察起了这个抱着他的男人。
这个人类看起来好颓废喵，连安吾都知道要把胡子剃干净喵！
没有感觉到危险，他毫不客气地伸出爪爪拍了拍森鸥外的脸。
噫惹，好扎爪爪喵。
“哎呀，治，”男人笑起来，“难道治很喜欢我吗？”
“……啧。”坂口安吾看着那边其乐融融的一人一猫，偏过头，小声地啧了一声。
太宰猫猫舔了舔被扎到了的肉垫，抖了抖耳朵。
奇怪，好奇怪喵。
……这个人的眼神，喵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屏幕上的场景突然一变，看起来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院落。
“这是哪里？”众人疑问到。
太宰治一愣，这是……
【在树叶边缘开始泛黄的时候，那个女人被卖到了津岛家。
她并不是什么漂亮的女人，就是一张普通顶多有点清秀的脸。
但是她不一样，她和大家都不一样。
津岛家的幼子，躲在树后偷看着。
女仆终于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她拍去衣服上不小心沾染到的灰尘，然后露出了一个柔软的微笑。
那个女人，有着和别人完全不同的眼神。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津岛修治这么想着。】
“……良子。”在女人出场后，太宰治就怔住了，他看着屏幕，颤抖地吐出一个人名。
诶？啊，不是在叫我啊。野间良子下意识地回头看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能变成猫的青年在一瞬间仿佛要哭出来了。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怀念地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女人，嘴角上扬。
“太宰？”织田作之助疑惑地看着好友的笑容，他察觉到了对方的哀伤。
“……织田作，你知道吗？”太宰治沉默了一会，他轻轻地开口，“这个女人，是我的妈妈哦。”
“虽然……我们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太宰桑的母亲！芥川龙之介瞬间支愣了起来，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屏幕，等等，那个小孩是小时候的太宰桑！
“原来太宰桑以前叫津岛修治啊。”宫崎贤治有些好奇，“津岛……看起来好像是什么大家族的样子。”
“津岛……位于青森的一个大家族，”福泽谕吉微微皱眉，“但是我记得……”
“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埋葬在了历史的尘埃里。”森鸥外接上了福泽谕吉的话，他看着太宰治，神色莫名。
【“你还好吗？”女人看着从少年衣领里透出来的痕迹，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被抓住了，津岛修治想。
他被这个女人用温柔抓住了呀。
好可怕，好可怕。
良子小姐的温柔像一张网，将津岛修治从无边的黑暗与孤独中捞了起来。
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呢，我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看过。
哪怕是我的亲生母亲，都只会用嫌恶的眼神面对我。
不要，好可怕。
不要靠近我。
我会上瘾的。
就像是用蜜糖裹住的毒药一样。
“修治少爷？”女人的声音和动作都是那么轻柔。
“你不适合这里。”男孩冷着一张脸，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小心翼翼地给他的伤口上药，是怕痛到他？可是他已经习惯这种痛苦了啊。他凶巴巴地开口，“毕竟你太蠢了。”
这个蠢女人在这种地方是活不下去的。
但凡她有几分姿色就可以去勾引管事的了，不过我听说她是和爱人逃亡路上被人贩子卖到这里的，搞什么啊那个结，对自己的爱人很忠诚吗？
太蠢了！他在心底咒骂道。
“嗯，经常有人这么说。”女人笑着回复到。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修治少爷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哈？”神色阴郁的少年闻言微微瞪大了双眼，谁温柔？我温柔？
我才不温柔！温柔的家伙都是大傻子！
“谢谢您关心我，少爷。”命运坎坷的女仆将绷带收好，她看着这个别扭的孩子，发自内心地感叹到，“我能在这里遇到修治少爷这样的好孩子真是太好了。”
……我能遇到你才真的是太好了啊，良子。
温柔的侦探社社员笑着送走了来侦探社求助的一对母子，他看着那个坚强的保护在自己孩子面前而身受重伤的母亲，眼底浮现思念。】
“这是我们的世界吗？”春野绮罗子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她记得那对母子，母亲因为车祸命悬一线，孩子却只受了轻伤。
“嗯，是哦。”太宰治回答。
在场的人都静默着，不愿打扰到这个沉浸于回忆中的男人。
太宰桑本来就是温柔的人。中岛敦在心底这么想到。
江户川乱步看着屏幕上那个女人，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他抿了抿嘴，抱紧了怀里的抱枕。
福泽谕吉垂眸，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少爷，修治少爷。”
突然有一天，女仆顶着一张不知道是兴奋，还是被寒风吹得冻红的笑脸，对津岛修治说。
“刚刚天海先生偷偷告诉我，我怀孕了。”
天海澄是津岛家请来的医生，是这个硕大的家族里除良子外唯二会对津岛修治有所照顾的人，他会偷偷地给津岛修治塞药。
“？！”津岛修治吓了一跳，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这是我被卖过来之前，我的爱人留给我的孩子……”回想起过去，良子的眼底划过一丝忧伤，但很快这抹忧伤就不见了，女人的脸上又一次地展露出微笑，“我要当妈妈了，少爷。”
“良子的肚子里，要有小宝宝了……”津岛修治看着她的肚子，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试探地伸出手，隔着空气摸了摸，“……会不会痛？”
“没关系的，修治少爷，”女仆被孩子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她轻柔地捧住男孩的头，抱过来贴近小腹，“有感受到什么吗？”
“……好像有一点咕噜噜的声音。”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听到，津岛修治有些失望，小宝宝不喜欢自己吗。
“那其实是我的肚子在叫哦。”女仆这么笑着说。
“啊，你骗了我吗？良子只是因为肚子饿了吗？”津岛修治可爱地嘟起了嘴，他干脆地赖在良子小姐的怀里不起来了，“我等会就去给你拿点心，你不准再拒绝了哦。”
“不是的，因为这个孩子还太小了。”良子哭笑不得地解释到。
“虽然修治少爷没有感受到，但是这孩子确实在我的体内存在着。”
多么神奇啊，生命的孕育。
津岛修治感受着女人身上的温度。
“等这孩子长大了，就可以叫修治少爷哥哥了。”
长大……
在这一刻，无论是津岛修治还是良子，都沉默了下来。
这个孩子，真的，能出生吗？
在这津岛家。
“果然，良子，快逃吧。”津岛修治看着她，“良子想离开津岛家的对吧，你快离开吧。”
“我会想办法的，良子快走吧。”】
“良子小姐逃走了吗？”中岛敦的眼底流露出几分希翼。
肯定逃走了！怎么可能有太宰桑办不到的事！芥川龙之介很想这么反驳人虎，但是他看着老师眼底的悲伤，握紧了拳头。
哪怕是太宰先生，也会有办不到的事。
【津岛修治忍着背后伤口传来的疼痛，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柜子里。
但是只要他藏在这个房间，就不会被兄长们发现……
柜子里很黑，但是很安全。
就在他沉浸在黑暗里，感到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少年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阴郁地盯着柜门。
“对了，那个被买回来的女仆，之前不是逃跑了吗？”他听到柜门外，传来女人们交谈的声音。
“好像被管事的抓住了，关在屋子里。”
“真是可怜啊，听说她没撑过一个晚上，被活活冻死了。”
“可怜，有什么可怜的？被津岛家买来就是津岛家的一条狗了，我告诉你，你可管好你的嘴，我们可不能有那种不该有的心思。”那个女仆压着尖细的声音，“我和良子那傻子可不一样，我可会抓住机会，活得好好的。”
“唉，别说了，给自己留点口德。”另一个女仆催促到，“走吧走吧。”
拿好东西的仆人们关门离去。
留下一个孤独的孩子把自己关在黑暗里无声地落泪。
……
欲望的火焰先是在人心点燃，然后终在来年的春天爆发。
津岛修治凝视着冲天的火光，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火烧得这么大。
你一定觉得很温暖吧，良子。
津岛修治就此离开了津岛家。】
春野绮罗子又哭了起来，国木田独步沉默地递上了手帕。
【“你叫什么名字啊，少年？”那个男人和蔼地看着自己，少年却轻易地看穿了对方眼底的欲望。
就这样吧，他感到无聊了，让我就这样沉沦下去吧。
这个恶心至今的世界。
“……dazai（堕罪）。”
“……我叫太宰治，大叔。”】
这就是太宰治这个名字的由来……
他顶着罪活着。
“才不是这样！”中岛敦反驳到，“才不是这样啊……”
“太宰桑救了我啊……”
【“良子，你怀孕了对吧？”
“……什么？”女仆闻言愣住了，她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小腹，“我怀孕了……？是直人君的孩子……？！”
“离开吧，良子。”小小的，还不到她腰高的少爷这么说，“从这个地方逃出去，我已经给你找好路子了，你今晚就离开吧。”
良子看着她心爱的少爷，好奇怪，为什么？
这是发生了什么，一夜过去，修治少爷看起来好像突然成熟了起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感到心疼。
“但是……那样的话……”良子看着少年，眼角流下眼泪，“修治少爷，您不就被留下了吗？”
少年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
这是良子小姐最后一次见到她的少爷。
黑夜还没降临的时候，她就被天海医生带走了。
“再见，良子。”
津岛修治，不，现在是太宰治了。
他看着关紧的大门，看着这个巨大的囚笼。
“离开青森，逃的越远越好，然后和那个孩子一起活下去。”
“我也会逃走，然后活下去。”
“在我完成想要做的事之前…………”】
“……还活着啊，【良子】。”太宰治怔怔地开口。
良子活着，织田作也活着。
真好啊，那个世界。
“所以，平行世界的【太宰】这么小就已经获得记忆了？！”国木田独步震惊地开口。
“【他】已经疯了，国木田，”江户川乱步闷闷不乐地开口，“【他】已经被逼疯了啊。”
“那个孩子。”
【太宰猫猫在潜意识里对眼前的男人产生了好感。
这个眼神好熟悉，难道是喵的妈妈？
虽然这个人类是男的，但是真的好像哦。
“咪嗷？”
妈妈？
小猫懵懵懂懂地看着男人，叫了一声。
“怎么了？治？”虽然听不懂，但森鸥外还是回应了一声。
他看着怀里的幼猫，眼神温柔。
“咪！”
是妈妈！小猫兴奋地扑了起来，一把糊在了森鸥外的脸上。
“咪呜咪呜～”
妈妈～
幼猫舔了舔森鸥外的脸，欢快地叫了起来。
猫猫找到妈妈惹！
……虽然被胡子扎到了肚肚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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